張澤雄
堅硬與腐朽,舉著一把把花傘
正在招搖過市。海水
囤積的泡沫,被時間曬干。只有閃電
枯在岸邊,成為大海的遺留物
成為沙礫與貝殼。離開,或是逾期
生命以另一種形態(tài),拾回大海
丟失的那把鑰匙。仿佛一座時間的遺址
這些海蠣子、海貝、海螺
是忘了回家的路,還是提前罹難
那么多空軀留在岸上
被人類撿拾、收集。抬眼望去
一只碩大的巨型海螺,栩栩如生
懸在一塊礁石上,任游人
在一個空殼里不停地掏挖、翻找
在貝殼博物館,大海的遺留物真多
這是已經(jīng)
被大海停止的部分
風會折斷你走過的路徑
沿途的光
會擦傷你的眼睛。抽走、注銷
無論有沒有、在或不在
它們都是我有限的半徑。江漢平原
我只有巴掌大的明廟村
只有土庫塆一顆米粒的惦記;鄂西北
堰塘里的水都流走了,岸上還有
工廠舊址和安靜的樹葉
屬于我的那片,正在秋風中搖曳
閩南呢,我也成不了
下一個客家人。大海洶涌澎湃
“作為一個誠實的詩人
方圓二十英里
就是他寫作的界限。”地理上的鴻溝
活在一個人的衰老里
內(nèi)心的拒絕,難以挽回。沃爾科特
詩學上的二十里界限
早被加勒比海浪
包圍后打翻、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