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當保爾·柯察金這個名字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他的那句關(guān)于生命意義的名言被頻繁引用，這位紅色經(jīng)典文學作品中的典型人物，持續(xù)影響著一代代讀者。

本期名著賞析將帶領(lǐng)讀者走進保爾·柯察金的真實世界，情境式體驗他的滾燙人生。

一場革命產(chǎn)生的最重要的藝術(shù)作品，就是它所產(chǎn)生的人物。在這場裂開抽搐的大地的新生活的爆炸中，可以看到出現(xiàn)火熱的心靈，就像頌歌一樣，以信仰的呼喊充滿空中，直至這些人消失，回聲還繚繞不絕。他們在將來會變成史詩和情歌的啟迪者和人物……尼古拉·阿列克謝耶維奇·奧斯特洛夫斯基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是火熱的生活和英雄業(yè)績的一曲頌歌。

——[法]羅曼·羅蘭

在塑造《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時，奧斯特洛夫斯基融入了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他將自己一生的頑強斗爭，濃墨重彩地寫進了保爾·柯察金的滾燙人生。

梳理人生脈絡(luò) 探尋人物特質(zhì)

01

少年時期：滾燙人生的序幕

關(guān)鍵詞：頑強、樂觀、熱情、具有抗爭精神

12歲的保爾輟學之后到車站的食堂當童工，繁重的勞動和壓迫并沒有打垮這個陽光少年。

頭一天平安無事地過去了。當保爾邁著大步走回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是一個心安理得地掙得了休息的人了。他現(xiàn)在也在勞動，誰也不能再說他是個吃閑飯的人了。

早晨的太陽從高大的鋸木廠后面懶洋洋地升起來。保爾家的小屋很快就可以看見了。瞧，馬上就到了，就在列辛斯基的莊園后面。

“媽一定剛剛起床，可是我已經(jīng)下班回來了，”他一面想著，一面加快腳步，嘴里吹著口哨，“離開學校倒也好。反正那個該死的神父是不會讓你好好念書的?，F(xiàn)在我恨不得吐他一臉唾沫?！北栒胫呀?jīng)到了家，在推開小門的時候，又想起來：“我一定要揍那黃毛小子的狗臉，對，一定要揍他一頓?！?/p>

保爾打工生涯的第一天結(jié)束了，這段環(huán)境描寫和心理描寫并沒有如我們想象的那樣表達愁云慘淡、苦大仇深的情緒，基調(diào)反而是輕松活潑的。保爾是一個內(nèi)心光明且熱忱的少年，在苦難和屈辱面前，他的反抗并不是痛苦的宣泄，而是帶著驕傲與戲謔。只有這樣一顆赤子之心，才能讓遍布荊棘的人生路上開出頑強之花。

沙皇被推翻后，越來越多的布爾什維克士兵涌進城里，平靜而乏味的生活掀起熱浪。

烏克蘭夏天的夜晚是可愛的。像謝佩托夫卡這樣的烏克蘭小鎮(zhèn)，它的中心是市區(qū)，四郊是鄉(xiāng)村，一到夏天寧靜的傍晚，年輕的人們都跑到外面來。那些姑娘們、小伙子們，成群結(jié)伙的，對對雙雙的，有的坐在自己家的臺階旁邊，有的坐在花園和庭院里，有的就在大街上，坐在蓋房子用的木料堆上。笑聲和歌聲一直不停。

顫抖的空氣充溢著濃郁的花香；星星就像螢火蟲，在天空的深處微微地閃耀；人聲傳得很遠很遠……

保爾挺愛他的手風琴。他把他那只音色優(yōu)美的、維也納制造的雙鍵手風琴放在膝上。靈活的指頭剛輕輕觸著鍵盤，便由上到下地迅速移動起來。低音鍵剛長嘆一聲，接著就迸發(fā)出一連串歡快的旋律。

當風箱伸縮蠕動，手風琴奏出了熱烈的、迷人的和聲的時候，你怎么能不想跳舞呢？你的腳會不由自主地跳起來，而手風琴聲越來越激越——人世間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呵！

在這個美好的夜晚，年少的保爾仿佛遺忘了曾經(jīng)的苦難，滿懷對生活的熱愛、對未來的憧憬。白天，他搶到了一把游擊隊派發(fā)的槍，還不知道自己未來會加入布爾什維克。

后來，保爾目睹了罷工戰(zhàn)爭，不計其數(shù)的猶太人被殺害，他也因多次幫助布爾什維克地下工作者朱赫來而被嚴刑拷打。最終，保爾參加了布爾什維克。在這個夜晚，保爾·柯察金拉開了滾燙人生的序幕。

02

高光時期：滾燙人生的高潮

關(guān)鍵詞：勇敢、奉獻、奮進、拼搏

保爾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短暫暈了過去……

章魚有一只鼓鼓的、大小像貓頭一樣的、周圍是暗紅色中間有個綠色圓點的眼睛，這眼睛閃閃發(fā)光。它的幾十條觸須像一群小蛇似的蜿蜒蠕動，上面的硬鱗發(fā)出討厭的沙沙的摩擦聲。章魚本身也在蠕動。他看見它就在自己的眼睛旁邊。那些觸須在他身上爬著，它們是冰涼的，像蕁麻一樣螫人。章魚伸出它的毒刺，像水蛭一樣地鉆進他的頭，一下一下地收縮，吸著他的血液。他覺得他的血液正由自己體內(nèi)流進章魚那膨脹起來的肚子里去。它的毒刺就這樣吸著，吸著，他頭上被毒刺刺著的地方，疼得難忍。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們對戰(zhàn)爭的殘酷和它帶來的傷痛知之甚少，但這段對保爾被彈片擊中昏迷時的描述，卻可以將我們拉進這位熱血戰(zhàn)士的生命中，切身感受他命懸一線的痛苦與恐怖。有了文字帶來的“感同身受”，才能真切體悟保爾的勇敢與堅強。

為了供應(yīng)城市資源，三個月內(nèi)需要修好一條鐵路。保爾被調(diào)去搶修鐵路。

像篩子篩過一般的細雨不停地下著，寒冷的雨點浸透了衣服。雨水沖壞了人們的勞動成果，泥漿像稠粥一樣從路基上淌下來。

…………

在離車站不遠的地方，立著一座石頭房子的骨架。里面一切可以搬動或拆卸的東西，都被匪幫搶走了，爐灶的鐵門變成了大黑窟窿，門窗變成了張口的大洞，從破屋頂?shù)目吡锟吹靡姶印?/p>

唯一殘留的東西就是四間房子里的水泥地面。每夜，那四百個人就穿著給雨淋透了的和沾滿了泥漿的衣服，躺在這塊地上睡覺。大家都在門口擰衣服，泥水從衣服上流下來。

…………

第二天早晨，一列裝甲車很早就噗嗤噗嗤地轉(zhuǎn)過岔道，開到車站上來了。它放出來的白得像天鵝毛一般的水蒸氣，一圈一圈地盤旋上升，馬上又消散在清新而寒冷的空氣里。從裝甲列車的車廂里面走出幾個穿皮衣的人。幾個鐘頭以后，三個工兵爆破手已經(jīng)在小丘的斜坡上深深地埋下了兩個光滑的像大南瓜一樣的東西，并且從那上面引出兩條長長的導火線。接著，他們放了信號槍。所有人都慌忙離開這個危險的小丘，四散隱蔽?；鸩顸c著了一根導火線的線頭，它冒出了小小的像磷火似的火焰。

每個人的心一下子都緊張起來。他們焦急地等了一兩秒鐘，突然……大地震動了，一個可怕的力量把小丘的頂部炸開了，巨大的泥塊朝天空拋去。第二次爆炸比第一次還要厲害。驚人的轟隆聲在森林里回蕩，里邊還夾雜著小丘被炸碎后土地崩裂的聲音。

那個剛剛還是小丘的地方，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很深的大坑，周圍幾十公尺以內(nèi)，碎土撒滿在像糖一樣潔白的雪地上。

筑路的工人立刻提起鎬頭和鐵鍬，喊叫著朝炸出來的土坑跑去。

從最開始極其惡劣的施工環(huán)境，到為修鐵路進行的危險又激動人心的爆破工作，我們切實體會到保爾和共青團員們的辛勞，也明白了“英勇奉獻”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在這一人生階段，保爾上戰(zhàn)場、受重傷、修鐵路、患傷寒，幾次死里逃生，以燃燒生命的方式回答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03

生命后期：滾燙人生的謝幕

關(guān)鍵詞：豁達、不屈、執(zhí)著、刻苦

經(jīng)歷了幾番生死的保爾隨軍視察邊境，被選為邊境各村慶祝十月革命節(jié)委員會主任。不久后，他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共產(chǎn)黨員……

農(nóng)村的青年男女都穿著他們最好的衣裳。成年人的臉是嚴肅的，老年人是莊嚴的，而少女的笑聲，像銀鈴一樣傳得很遠。人群像一條大河似的從肉眼所能看到的遠處流來，這水流的堤岸就是國界，但是沒有一只腳踏過界線，越出蘇維埃的國土。

保爾讓這一股人的洪流通過身邊。

昔日飽受壓迫的人們在節(jié)日里匯聚在一起，曾經(jīng)被戰(zhàn)火摧毀的家園也變成了充滿歡歌笑語的熱土。而保爾靜靜地停下來，看著人群如洪流般從他的身旁涌過。是什么造就英雄？德國哲學家尼采曾這樣回答：“倘若能同時面對至深的痛苦和最大的希望?！?/p>

保爾的病情惡化了，他獨自來到海邊，回顧自己的一生。

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汽船的煙柱像一條黑云似的在舒展。成群的海鷗嘶叫著向大海沖去。

保爾兩手抱著頭，陷入了沉思。他的一生，由幼年到現(xiàn)在，一幕幕地在他眼前閃過。他這二十四年的生活過得好呢，還是不好？他一年又一年地回想著，像一個鐵面無私的法官似的檢查著自己的生活。結(jié)果他非常滿意，認為他的生活過得還不算怎么壞。但是也犯過不少的錯誤，這都是由于缺乏經(jīng)驗，由于年輕，然而大半還是由于無知。最主要的是在火熱斗爭的年代他并沒有睡覺，在爭奪政權(quán)的殘酷斗爭中，他找到了自己的崗位，而且在那革命的紅旗上，也有他的幾滴鮮血。

…………

他慢慢地抽出手槍來，大聲對自己說：

“誰能想到你會有今天呢？”

槍口輕蔑地對著他的眼睛。他把手槍放在膝上，狠狠地罵著說：

“朋友，這是假英雄！任何一個笨蛋都會隨時殺死自己！這是最怯懦也是最容易的出路?；钪辛死щy——就自殺。你有沒有試試去戰(zhàn)勝這種生活？你已經(jīng)盡了一切力量來設(shè)法沖出這個鐵環(huán)嗎？難道你已經(jīng)忘記了在諾沃格勒—沃倫斯基附近一天作過十七次的沖鋒，而終于排除一切困難攻克了那個城市嗎？把手槍藏起來，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有過這種念頭。即使生活到了實在難以忍受的地步，也要活下去，使生命變得有益于人民！”

此時的保爾面臨著內(nèi)心的生死考驗，身體的傷病讓他產(chǎn)生了自殺的念頭。在這場心靈獨白中，二十四歲的保爾和當年那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重疊在一起，依然滿懷對理想的不懈追求。所以，慘淡的命運終究無法打敗勇敢者對生命的熱情。

挺過所有手術(shù)后，保爾終于出院了。他找到了活著的意義，開始創(chuàng)作小說。這也是作者奧斯特洛夫斯基的生命寫照。

從那天起，他就把全部心神貫注在這本書的創(chuàng)作上面。緩緩地，一行又一行地，寫成了許多頁。他全心全意地去刻畫他書中人物的形象，有時候，那些生動的、難忘的景象那么清晰地重現(xiàn)了出來，但是他卻不能用文字加以表現(xiàn)，寫出的字句是那樣呆板、無力和缺乏感情，這時候他才初次體驗到了創(chuàng)作的痛苦。

他寫的每一件事、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必須記住，線索一斷，工作就受到了阻礙。他母親憂傷地關(guān)心著兒子的工作。

在寫作過程中，他時常必須憑著記憶背誦整頁，甚至整章，他母親有時候以為她兒子發(fā)瘋了。

在生動的字里行間縱觀保爾的一生，他身上的特質(zhì)是否也變得鮮活起來？童年時，他是頑強樂觀的；入伍參軍、修路時，他是英勇堅強的；傷病纏身、癱瘓失明時，他退縮過、彷徨過，最終以鋼鐵般的意志戰(zhàn)勝自我。

保爾用行動踐行了“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jīng)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為人類的解放而斗爭”。

閱讀小任務(wù)

1.閱讀前文，你會發(fā)現(xiàn)選文大部分為心理描寫和環(huán)境描寫，試分析這兩種寫作手法在小說中的作用。（提示：可以從小說的主題、情節(jié)、人物形象幾方面進行分析。）

2.閱讀《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全文，梳理保爾的人生經(jīng)歷，選取一個經(jīng)典片段，繪制“漫畫版”人物肖像，制作成名言書簽，送給你成長道路上的心靈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