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國家圖書館藏李盛鐸題跋輯釋

2023-12-30 10:41:08孫天琪
圖書館研究 2023年5期
關(guān)鍵詞:毛氏抄本國家圖書館

孫天琪

(山東大學儒學高等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100)

晚清民國時期藏書家之中,江西德化李盛鐸堪稱執(zhí)牛耳者,庋藏之品類、質(zhì)量皆為并世稀見。傅增湘贊曰:“統(tǒng)觀藏書全部,量數(shù)之豐,部帙之富,門類之賅廣,為近來國內(nèi)藏書家所罕有?!保?]1096李氏木犀軒積書近六萬冊,兼具宋元本、四部普通善本、舊鈔本、名家校本和日本、高麗舊本,包含宏博,尚多妙品。這既得益于家學傳承,又與其身居高位緊密關(guān)聯(lián)。其利用擔任學部大臣職務(wù)之便,搜羅敦煌寫本精品五百余號,尤可寶貴。出使東瀛期間,結(jié)識目錄學家島田翰,回購大量宋元版書,對典籍文化傳承不無貢獻。藏書之外,盛鐸又喜抄校、刻印書籍,輯刻有《木犀軒叢書》及《續(xù)編》。光緒十三年(1887)在上海創(chuàng)辦蜚英館石印局,率先引進石印技術(shù),印行《皇清經(jīng)解續(xù)編》《古經(jīng)解匯函》等重要著作,在出版史上頗具標志性。李氏身后,所藏珍籍經(jīng)由傅增湘介紹歸入北京大學圖書館(以下簡稱北大圖書館),成為該館古籍收藏大宗。

李盛鐸晚年寓居天津,以整理個人藏書為樂,撰成《木犀軒藏宋本書目》《木犀軒收藏舊本書目》《木犀軒藏書書錄》等,并手書跋語述版本源流、??钡檬?、遞藏經(jīng)過,這些書目和題跋對研究其藏書思想至關(guān)重要。趙萬里先生主編《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李氏書目》之時,就曾提出輯錄李氏書跋構(gòu)想。1985年,張玉范先生從北大圖書館藏李氏書中輯錄題跋一百七十三篇,整理成《木犀軒藏書題記》,學界受益頗多。此外,《木犀軒藏書題記》還附錄了國家圖書館藏李盛鐸題跋十三則,皆屬李氏為袁克文藏書撰寫的跋文。近年來,筆者在國家圖書館藏書中又發(fā)現(xiàn)了李盛鐸題跋九則,為《木犀軒藏書題記》所未收,這些題跋涉及遞藏源流、校勘過程、版本質(zhì)量及價值品評,對研究李盛鐸藏書思想和交游不無裨益。茲予以整理,并加以考釋,供學界同仁參考。

1 《群經(jīng)音辨》[七卷,(宋)賈昌朝撰,南宋紹興十二年汀州寧化縣學刻本。書號:12354]

此書各家著錄多系景宋本,以宋刊原帙久歸天祿石渠,無由獲見。此本璽識宛然,殆何時失散流出,歸于郁華閣。今為抱存所得,洵可珍也。此紹興壬戌汀州寧化縣所刊,故避諱至“覯”字止,于宋代為此書第三刻。乙卯夏日,盛鐸記。(下鈐“李盛鐸印”朱文?。?/p>

按:《群經(jīng)音辨》專辨群經(jīng)音詁殊別之字,趙宋朝凡三次刊行,《天祿琳瑯書目后編》記載詳備[2]。北宋國子監(jiān)刻本早佚;南宋紹興九年(1139)臨安府學據(jù)國子監(jiān)舊版重雕本存一部,曾在朱承爵處,后入清宮天祿琳瑯,今藏國家圖書館,《中華再造善本》據(jù)以影印,是本校勘不精,訛誤較多[3];南宋紹興十二年汀州寧化縣學刻本存一部,亦在國家圖書館,即李盛鐸題跋者。此本流傳頗復雜,先經(jīng)陳惟允、唐寅、毛晉遞藏,后入清宮天祿琳瑯。其中,卷一、卷二、卷五至卷七久貯內(nèi)閣大庫,未曾流失,鈐印有“汲古閣”“毛晉私印”“乾隆御覽之寶”“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之寶”等。而卷三和卷四在清末散出,歸入盛昱郁華閣,尋為完顏景賢購得,而后轉(zhuǎn)售袁克文。袁克文稱贊此為“盛氏書中之上駟”,并題跋兩則,認為裝幀古雅,??本珜彙8翟鱿嬖僭宋牟乇緦π?滴跷迨陱埵靠》伪荆驳闷呤嘧?。1920年,袁克文藏殘本被傅增湘買去。1930年,周叔弢用唐寫本《鶡冠子》與傅增湘交換此殘卷。故卷三、卷四中多“皇二子”“寒云秘笈珍藏之印”“雙鑒樓主人”“周暹”諸印。1947 年,周叔弢將卷三、卷四捐贈故宮博物院,復成完帙,新中國成立后撥交國家圖書館收藏[4]。毛氏汲古閣曾據(jù)紹興十二年汀州寧化縣學刻本影抄一部,經(jīng)皕宋樓收藏,今存日本靜嘉堂文庫,《四部叢刊續(xù)編》據(jù)以影印。盛鐸言“各家著錄多系景宋本”,“景宋本”并非指毛氏汲古閣影宋抄本,而指清康熙五十三年張士俊《澤存堂五種》本。張氏據(jù)宋本翻刻,在清代流傳較廣,惠棟、顧廣圻等皆據(jù)是本校勘。光緒十四年(1888)李盛鐸開辦的上海蜚英館石印局曾影印《澤存堂五種》。

袁克文于民國初年開始收藏古物,先師從方爾謙,后專從李盛鐸習版本之學,萃集宋元名槧百數(shù)十種,遂有“后百宋一廛”“皕宋書藏”室名。李盛鐸之子李滂回憶:“抱存乃奉贄家君,從而受學。家君與袁氏舊有年誼,且悅其聰穎,悔之不倦,曾鈔瞿楊丁陸四家書目貽之。半載后,學大進,試舉一書,抱存皆能淵淵道其始末?!保?]李盛鐸在1915 年前后頻繁為袁克文所藏宋元珍籍撰寫題跋,袁克文也曾為李盛鐸所藏宋劉氏天香書院刊《監(jiān)本重言重意互注論語》(今收藏在北大圖書館)等撰寫題跋,書札往還不斷,這是二人書籍交往最緊密的時期。袁克文《寒云日記》亦記載與李盛鐸討論珍籍之事,其中錄李盛鐸撰寫的詠書詩及題記,曰:“乙卯夏日,暑熱殊甚。抱存仁弟每約過流水音,出所藏古書名畫相與玩賞。率拈小詩,以志眼福。”[6]178此時,袁克文之父袁世凱復辟帝制,故袁克文常鈐“皇二子”細朱文印。

2 兩漢書(存六十卷,清初影宋抄本。書號:18135)

此景宋寫本兩漢書惟缺列傳,經(jīng)藏大興朱氏、常熟翁氏,筆墨精妙,字畫蔪方,真印鈔之極工者。相傳出自汲古閣,但無毛氏圖記,為可疑耳。然開卷標題師古結(jié)銜、行款、字數(shù)皆與景祐本及福唐本為近,決非三劉《刊誤》以下所能比擬。偶撿高紀二年六月置中地郡,服虔注“中地在扶風”,宋祁曰“注文‘在’字改作‘右’”,此本正作“右”,可為源出景祐本之一證。矧如此巨帙閱二百余年完好如新,豈非毛氏所謂“在在有神物護持”者耶!當定為三琴趣齋景宋本之冠。李盛鐸識。(下鈐“李氏木齋”朱文印)

按:此本半葉十行,行十八字至十九字,小注雙行二十七字至三十字,黑口,左右雙邊?!稘h書》存帝紀十二卷、志八卷,計二十卷;《后漢書》存帝紀后紀十卷、志注補三十卷,計四十卷。經(jīng)大興朱氏、常熟翁同書、袁克文、陳澄中遞藏,今藏在國家圖書館?!逗鬂h書》卷末有“毛晉”、朱錫庚、翁同書、袁克文、李盛鐸跋語。李盛鐸之前的諸家跋語有較多因襲成分,在版本鑒定上貢獻不多。李盛鐸率先指出毛晉跋語恐不足據(jù),值得重視。袁克文在李盛鐸跋后注曰:“木齋師題時惟見首冊,謂無圖記為可疑,蓋未知有毛晉手跋也?!比蝗珪_無毛氏汲古閣鈐印,《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未著錄。細審毛晉跋語書跡,與國家圖書館藏汲古閣抄本《清塞詩集》等附毛晉手跋相差甚大,頗疑為后人偽作。

《寒云日記》1916年正月初五日載是書為“錢葆奇自上海購得”[6]155。袁克文兩跋皆作于1916年,李盛鐸跋則是當時受袁克文囑托另紙撰寫并貼于書后的[7]?!懊珪x”跋語中言“借牧翁宋本繕寫”,故袁克文、傅增湘皆以為從絳云樓所儲景祐本影寫。經(jīng)趙萬里、尾崎康兩先生研究,兩漢書之“景祐本”實際是北宋末南宋初之覆刻本。國家圖書館藏北宋遞修本《漢書》即“景祐本”,曾經(jīng)毛氏汲古閣收藏,《中華再造善本》據(jù)以影印。細勘“景祐本”與袁克文舊藏影抄本,行格雖同為半葉十行,但各行大小字排列并不一致,且存有諸多異文。如《漢書·高帝紀第一下》“入蜀漢定三秦者,皆世世復”句下,顏師古注曰“復音方目反”?!熬暗v本”無顏師古注,而影抄本有。又如《漢書·高后紀第三》“夏五月辛未,詔曰……高皇帝兄姊也”句下,張晏注曰“高帝兄伯也”?!熬暗v本”無張晏注,而影抄本有。另外,“景祐本”因剜改版面出現(xiàn)的諸多擁擠或稀疏之處,在影抄本中并未出現(xiàn)?!熬暗v本”版心有刻工姓名,而影抄本無?,F(xiàn)存“景祐本”“福唐郡庠本”、慶元本、明正統(tǒng)本皆為半葉十行,版式特征相近,源流關(guān)系十分密切,影抄本應(yīng)當屬于此一系列。李盛鐸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明言“與景祐本及福唐本為近,決非三劉《刊誤》以下所能比擬”,并通過??闭J為源出于景祐本??梢?,其在古籍版本學上是有一定造詣的。至于影抄本與“景祐本”一系的具體關(guān)聯(lián)與差異,仍需細考。

3 《中吳紀聞》[六卷,(宋)龔明之撰,明弘治七年嚴春刻本。書號:11307]

《中吳紀聞》,各家著錄僅有明宏治本。昔毛斧季借葉九來菉竹堂藏本,從盧公武本傳錄者,改正一百三十余處,并多翟超一則。此后,義門校本亦從葉本傳出,是毛、何當年皆未目睹元槧也。此本字仿歐波,為至正廿五年盧公武所刊無疑。乃后斧季二百七十年,寒云竟得藏此元刻,覺隱湖縹帙皆形減色,而我輩亦得以眼福自于矣。乙卯中元日德化李盛鐸識。(下鈐“李氏木齋”朱文印)

按:《中吳紀聞》為兩宋之際文人龔明之記述吳中風土人文之筆記,可補范成大《吳郡志》記載缺憾。李盛鐸跋語對版本鑒定存在較大失誤。此本為明弘治七年嚴春刻本,李氏誤定為元刊本。是本半葉十一行,行二十一字,黑口,四周雙邊。前有行書龔明之序言。鈐“武丘山人”“南畇”“吳樹葑印”“香嚴審定”“沈氏藏書”“石埭沈氏藏書”“吳興沈氏淵公考藏書畫之印”“三琴趣齋”“寒云秘笈珍藏之印”諸印。《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著錄,并附注“余藏”二字,可知在袁克文身后歸傅增湘持有,而后入國家圖書館。傅增湘判定為明弘治嚴春刊本,1935年撰跋語曰:“此書董氏誦芬室覆刻,號為元本。后見毛斧季跋及正德龔弘本跋,始知為弘治嚴春本,別為跋詳志之?!保?]362李盛鐸以及清代的諸多藏書家為何會出現(xiàn)鑒定和著錄失誤呢?主要是因為至正二十五年(1365)武寧盧熊(字公武)曾校補《中吳紀聞》并撰記語,故很多藏家認為該書在元代有過刊印過程。張元濟則指出“昔人僅見盧記,故多認為元刻,然記實云校正增補,記其大略,并未有刊行之語。”[9]其實弘治本卷首原有弘治七年(1495)昆山知縣楊子器《新刊中吳紀聞序》(國家圖書館書號:03443、07447),曰:“元運迄至正三十二年,及至皇明,通記三百六十余年,未有刻而傳者,乃重加???,命邑義民嚴春刻而傳之,所以成公武之志也?!币呀?jīng)明確指出了元代未曾刊行。后世坊賈射利,多將楊序抽毀,加之弘治本字體頗有元代風氣,故常被誤定為元槧。

《中吳紀聞》又有明正德九年龔弘刊本,乃據(jù)弘治本重壽諸梓。龔弘跋曰“武寧盧氏刻之,是為元至正二十五年”[10],對盧熊校補亦存在認知錯誤。李盛鐸有一部正德刊本,并撰跋曰“從宋本校過”且認為書內(nèi)另紙校語七行“系蕘圃手筆”[11]10,皆不足據(jù)。毛氏汲古閣據(jù)葉氏菉竹堂所藏舊錄本??蹋喺`一百三十余處,并補錄“翟超”一則,是本流傳較廣。毛扆跋語述菉竹堂本尚出盧熊??滴跞拍辏?700)何焯手校汲古閣刊本,又有所補。而后,《知不足齋叢書》《四庫全書》《學海類編》《粵雅堂叢書》《匯刻太倉舊志五種》皆收錄是書。另有抄本、校本數(shù)種,陸貽典、黃丕烈、繆荃孫、羅振玉等批跋,??眱r值很大。中國臺北“故宮”藏“影元抄本”一部,末有黃丕烈跋語,言為絳云樓主人借汲古閣藏元本影抄,頗不可信。粗校是本,或源出于明弘治刻本也?!吨袇羌o聞》明清諸刻本、抄本、校本的源流關(guān)系尚不明晰,但筆者認為均源出弘治本、汲古閣本兩端。

4 《述史樓書目》[不分卷,(清)徐維則撰,清抄本。書號:16851]

此書目一冊,不知誰氏所藏,意當日必求售或托鑒定者,已茫不記憶矣。目中所列多注重需用之書,不計版刻遠近,然明刻、秘鈔亦間有一二。藏書至數(shù)萬卷,而名氏翳如,頗為惜之。目中抄本書,多不題何人所抄,獨有題“述史樓抄本”者十余種。《信摭》一卷,題“述史樓刊本”,或即藏書人歟?姑記此以俟考。乙卯中秋前三日,盛鐸記。

目中所收,于光緒甲午以前新刊善本書籍略備,可以知其藏書之時代。又各省府志中,省志有三,而浙居其一。府縣諸志,浙尤多。新府縣志則廣東為多,且有《廣東圖說》等書,意其人必浙籍而游粵者。并志于此,為他日考證之資也。盛鐸又記。

按:此書一冊,卷端手書“述史樓書目”五字,分經(jīng)、史、子、集四部,著錄書籍兩千余種,簡記書名、卷數(shù)、版本,無提要。李盛鐸前一跋作于1915年,后一跋未題時日,大概兩跋作于同一時期。該書卷首鈐印“長樂鄭振鐸西諦藏書”,卷末鈐印“長樂鄭氏藏書之印”,可知李氏身后歸鄭振鐸收藏,《西諦書目》收載,其后捐贈國家圖書館?!秶覉D書館藏稀見書目書志叢刊》影印。

李盛鐸在跋語中提到此抄本的來歷,“意當日必求售或托鑒定者”。盛鐸注意到書目中著錄版本項有“述史樓抄本”“述史樓刊本”,猜測為藏書處名,但未詳為何人。后一跋中又通過著錄書籍刊印年份下限和收載方志地區(qū)分布,斷定藏書者為“浙籍而游粵者”?,F(xiàn)在來看其推論方向基本上是正確的。鄭偉章等已考定述史樓為浙江會稽徐友蘭、徐維則父子藏書處[12],[13]189-197,[14]。徐氏藏書處有鑄學齋、述史樓、八杉齋、融經(jīng)館等名。光緒時期,徐友蘭在上海從事工商活動,命其長子徐維則廣搜珍籍,辟鑄學齋、述史樓藏之?!妒鍪窐菚俊芳礊楦缸佣耸詹貢暮喣?。徐友蘭差旅中逢日俄黃海海戰(zhàn),備受驚嚇,次年(1905)病卒。徐維則繼承了父輩的藏書、刻書、校書事業(yè),“徐氏藏書目錄亦由他手編而成,他學問頗深,徐氏鑄學齋藏書題記一類文字多出自其手?!保?3]193徐友蘭病逝后,藏書陸續(xù)散出,部分經(jīng)蔡元培介紹歸入商務(wù)印書館涵芬樓。徐氏父子藏書在當時似乎名聲甚微,與之同時代的大藏家李盛鐸竟不知其人。李盛鐸在上海開辦蜚英館石印局,具體業(yè)務(wù)由費念慈等人操辦,雖與徐友蘭同為上海農(nóng)學會會員,但未有交集。1918年徐維則前往北京大學工作,并且與蔡元培共同促成了李慈銘藏書入藏北平圖書館。1922 年徐維則病逝,精抄之本多歸沈知方粹芬閣。

徐友蘭、徐維則父子藏書以抄本最具特色,沈知方稱“徐氏鑄學齋舊藏鈔本,尤為精絕”[15]。從《述史樓書目》看,徐氏藏書中抄本和明清刻本占多數(shù)。除李盛鐸提到的“述史樓抄本”“述史樓刊本”之外,書目中還有鑄學齋抄本《串雅外篇》四卷等。今尚存數(shù)種徐氏藏書目錄,浙江圖書館藏稿本《述史樓書目》一冊,藍格,書口下方印有“鑄學齋”三字。浙江圖書館藏本著錄書名、卷數(shù)、著者、版本,比國家圖書館藏本多著者一項,但著錄書籍數(shù)量比國家圖書館藏本少。如:國家圖書館藏本易類書籍有二十五種,而浙江圖書館藏本僅著錄八種;國家圖書館藏本書類有十九種,而浙江圖書館藏本僅七種。國家圖書館藏本的編成時間可能晚于浙江圖書館藏本。另外,浙江圖書館還有抄本《述史樓藏書目》一冊;湖北省圖書館藏稿本《述史樓語古錄》一冊,藍格,書口下方印有“鑄學齋”三字,首列“精本書目”百余種,其中抄本六十余種,屬徐氏藏書上品。

5 《虞山毛氏汲古閣圖》[明崇禎十五年(1642)王咸繪本。書號:09656]

古今文字奧,讀者圣賢躋。朝廷置寫官,卷軸分綠綈。天水富雕板,官私名各題。汲古多儲藏,善本互考稽。高閣倣石渠,羅列如町畦。晨興或啟櫝,夜坐偶然藜。風流三百載,迄今無與齊。乙亥秋日,李盛鐸題,男少微錄。

按:長洲王咸(字與公)在明崇禎十五年(1642)應(yīng)毛晉之請,為汲古閣繪圖并系五言詩一首。王咸題中曰“予寓讀湖齋,遂盈一紀”,可見其與汲古閣關(guān)系是極為密切的。其寓居汲古閣之時,曾襄助毛氏勘校書籍。國家圖書館藏元至正元年(1341)集慶路儒學刻明修本《樂府詩集》,乃毛晉、王咸據(jù)錢謙益藏宋本手校并題跋,并以此為底本刊成汲古閣本[16]?!队萆矫霞彻砰w圖》在嘉慶間為嘉定瞿中溶購得,延請錢大昕、黃丕烈、顧廣圻、段玉裁、鈕樹玉等三十位著名學者題詩,多沿用王咸題詩原韻,盛贊汲古閣藏書、刻書事業(yè),使得文物和文獻價值倍增。道光間轉(zhuǎn)歸上海徐渭仁,又請韓崇、楊文蓀等續(xù)題。關(guān)于《虞山毛氏汲古閣圖》流傳及題跋,鄭炳純《汲古閣圖及諸家題詠》[17]一文已有著錄與研究。陳紅彥《明崇禎十五年繪本〈虞山毛氏汲古閣圖〉》進一步提到:“徐渭仁之后,此畫曾為著名藏書家李盛鐸收藏,后轉(zhuǎn)歸銀行家許漢卿手中,并于1938 年請人重裝?!保?8]1949 年前后,陳澄中攜往香港,20 世紀60年代由國家回購,入藏國家圖書館。

李盛鐸題詩在1935 年秋,由其第十子李滂(字少微)代為錄寫。民國時期曾有連史紙?zhí)咨坝〖?,含李盛鐸題詩,說明是在1935 年之后影印的。瞿鳳起《虞山毛氏汲古閣圖題詠》云“曩年武進陶蘭泉湘書據(jù)以石印”[19],這說明民國影印本可能是陶湘所為。李盛鐸對毛氏汲古閣藏書、刻書、抄書極為推崇,其藏有毛氏影宋抄本《九僧詩》(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影宋抄本《謝宣城集》(現(xiàn)藏北大圖書館)、毛氏抄本《神機制敵太白陰經(jīng)》(現(xiàn)藏北大圖書館)、明抄毛校《宋元名家詞》(現(xiàn)藏北大圖書館)等皆屬汲古閣精品。李滂繼承了盛鐸的藏書事業(yè),并在版本目錄學領(lǐng)域有一定的成績,撰有《黃蕘圃先生年譜補遺》一卷、《宋金元本書行款考略》六卷、《二十四史疑年錄》十二卷、《息廠讀書隨筆》十卷、《校書述例》二卷、《麐嘉居士年譜》《近代藏書家考略》等[20-21],李氏藏書最后由其經(jīng)手售歸北大圖書館。

6 《憶書》[六卷,(清)焦循撰,清光緒間李盛鋐抄本。書號:11848]

此為少軒六弟手鈔。弟名盛鋐,戊子優(yōu)貢,朝考以教職用,寫是書時在癸未、甲申間也。辛酉六月?lián)鞎蛴?。茮微。(下鈐“木齋”朱文?。?/p>

按:《憶書》(六卷),焦循撰,輯錄平日所見奇聞軼事,共一百三十余條。稿本在上海圖書館,卷末有趙之謙跋語。光緒間趙之謙得手稿本,刪節(jié)“微傷忠厚”者十條,刻入《仰視千七百二十九鶴齋叢書》。李盛鋐抄本半葉十一行,行二十字,黑格,黑口,左右雙邊。卷端鈐“李盛鐸印”“木齋審定”,抄寫工整。卷末李盛鐸跋語曰“寫是書時在癸未、甲申間也”,即光緒九年至十年間,彼時《鶴齋叢書》還未刊印。詳校諸卷,李盛鋐抄本恰比《鶴齋叢書》本多十條,應(yīng)是據(jù)稿本抄錄,具有校勘價值。上海圖書館藏稿本卷末趙之謙跋語云:“光緒九年,兒子壽佺見之揚州市肆,書來告余,因命購歸。朱君養(yǎng)儒聞余之求是書也,買以見贈。十年三月,始寄南城。”[22]李盛鋐抄錄當在趙之謙得書之前。李盛鋐,字少軒,生于清同治三年(1864),為李盛鐸叔父李明塾長子[23]。此跋作于1921年,彼時李盛鐸已辭官隱退,寓居天津,專注于藏書、校書。李盛鐸向來對焦循著作十分用心,其收藏有焦循稿本《注易日記》、稿本《大衍求一釋》、手抄本《西鏡錄》等,今存北大圖書館。另外,在《木犀軒叢書》中重刻了焦循的《易余龠錄》《論語通釋》《開方通釋》。

7 《席上輔談》[二卷,(宋)俞琰撰,明抄本。書號:08354]

沅叔新得此本,持校寶顏堂所刻,互有勝處。戊辰長至,李盛鐸。

按:此本為傅增湘舊藏,后轉(zhuǎn)售周叔弢,今在國家圖書館。半葉十行,行十七字。卷末錄商丘老人宋無志跋,曰“玉吾余友也”,知宋無志與俞琰生活在同一時期。宋跋后有“常熟周異繕寫”一行,周異或即此本抄寫者。又有朱存理、沈文、金俊明、黃丕烈、李盛鐸、邵章跋,鈐“停云”“鳳巢藏書”“俊明”“孝章”“黃丕烈印”“秋清逸史”諸印,遞藏之跡可以考見?!恫貓@群書題記》卷十“明鈔本《席上輔談》跋”及《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皆錄諸家跋語。朱存理注意到了書名和卷數(shù)的問題:“舊見俞氏家集云腐談四卷,今止二卷,卷后有宋無志跋,蓋全書也。今本曰輔談?wù)撸趾笫酪状俗?,非以音相近而致訛也?!保?]526《四庫全書總目》則言:“考《永樂大典》所引或作輔,或作腐,參差不一。觀存理跋,知當時本自異文,非有兩書矣?!保?4]今傳明清諸抄本、刻本,有作“輔談”者,亦有作“腐談”者。眾書目著錄有“一卷”“二卷”,乃因原書分上下卷,著錄規(guī)則有別也。傳世之本未有四卷者。

李盛鐸言“持校寶顏堂所刻,互有勝處”,“寶顏堂所刻”指明嘉靖陳繼儒編纂的《寶顏堂秘笈》,共六集,收書二百余種。傅增湘也曾取《寶顏堂秘笈》對校,改定凡八十一字,較刻本為長者多。李盛鐸藏清抄本《席上輔談》二卷,現(xiàn)存北大圖書館,內(nèi)有據(jù)傅增湘藏明抄本校改處[11]29。邵章跋語云:“戊辰一歲中,藏園主人所得書以宋抄《洪范政鑒》為稱首,次則正德抄本《席上輔談》……十二月歲除前二日,舉行祭書之典,沿往例也。”[1]527能入藏園祭書會,足見是本之精善。李盛鐸跋語作于“戊辰長至”,即1928 年夏至日。

8 《月屋漫稿》[(元)黃庚撰,清康熙十二年王乃昭抄本。書號:08504]

天臺山人《月屋漫稿》,一名《月屋樵吟》,余曩年曾假鈔一帙,嗣得劉燕庭藏本,經(jīng)前人校勘者,以為精美。茲又獲見嬾髯野叟王乃昭手錄本,謂“得元人手鈔天臺山人集,喜而錄之”,末有“清源門壻林伯良編集”“西秦菊存張楧校正”字樣,為他本所無,因以重值收之。當攜歸南中一校,必有異同也。丙寅元日試筆。盛鐸。

按:《木犀軒藏書書錄》著錄《月屋樵吟》一部,言“自序題‘漫稿’。鐸從舊鈔本傳錄?!保?1]313盛鐸跋語中“余曩年曾假鈔一帙”當指是本?!稌洝酚钟信f鈔本《月屋漫稿》一部[11]33,嘉慶、道光間謝寶樹校并跋,或即經(jīng)劉喜海收藏者,兩本今俱存北大圖書館。國家圖書館藏抄本卷末有王乃昭識語:“康熙癸丑小春廿有四日,嬾髯野叟偶得元人手鈔《天臺山人集》,喜而錄之,時年六十有六?!保?5]故而著錄為“康熙十二年王乃昭抄本”。王乃昭為明末清初藏書家。鈐印有“王氏乃昭”“謙牧堂藏書記”“兼牧堂書畫記”“禮邸珍玩”“周暹”,知其先后經(jīng)納蘭揆敘、禮親王昭梿、李盛鐸、周叔弢收藏,后歸國家圖書館。

《月屋漫稿》不見元代刻本傳世,一度被認為是偽書,王乃昭抄本恰好提供了諸多證據(jù)①楊鐮在《元詩文獻辨?zhèn)巍罚ā段膶W遺產(chǎn)》2009 年第3 期)一文中明確“《月屋漫稿》與《月屋樵吟》都是偽題書名、虛擬作者?!比~會昌《<月屋漫稿>“偽書說”考辨》(《中國語言文學研究》2019 年秋之卷)對楊文觀點進行了反駁。。

李盛鐸在跋語中說:“末有‘清源門壻林伯良編集’‘西秦菊存張楧校正’字樣,為他本所無,因以重值收之。”這說明他已經(jīng)注意到了王乃昭抄本在版本和辨?zhèn)畏矫娴莫毺貎r值。王乃昭在康熙十七年又將《月屋漫稿》抄錄一部(大倉文庫舊藏,今存北大圖書館),卷末亦有林伯良、張楧題名。王氏抄本之外,清代還有金俊明抄本、王聞遠抄本,卷末均有林、張二人題名。林、張皆為元人,可視為《月屋漫稿》成書于元代之一證。

9 《攻媿集》[一百十二卷、拾遺一卷,(宋)樓鑰撰,國家圖書館藏清光緒二十五年廣雅書局重刻《武英殿聚珍》版。書號:387]

沅叔是本缺校此二卷,假吳氏藏宋本補之。丁卯處暑后一日,盛鐸。

按:是書為傅增湘舊藏,諸卷末有傅增湘識語,然識語均極為簡短,主要注明校勘時間。如卷二十末葉識曰:“丙寅正月十一日校宋本,訂正五十六字?!保?6]傅氏在丙寅正月十一日至二月廿二日據(jù)宋刊本??保⒀a抄缺文,書末附紙補錄了缺卷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真德秀序言、目錄。那么,傅氏所校宋本是誰收藏的呢?《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卷十四載宋刊本,言“余嘗取校聚珍本,補正甚夥,別為跋詳之。(瀚文齋送閱,徐梧生遺書,丙寅正月十一日。)”[8]1033傅增湘據(jù)校宋本即指是本。傅氏又著錄宋本鈐印有“吳”“孟章”“青華小閣藏”“楝亭曹氏藏書”“長白敷槎氏堇齋昌齡圖書印”“滇生珍藏”等?。?]1033。此宋刻今在北大圖書館,為《攻媿集》傳世唯一宋刻本。從鈐印看,先后經(jīng)徐乾學、曹寅等遞藏,近代歸徐坊。李盛鐸跋語在傅增湘舊藏本卷五十末葉,言語中可知傅氏未校勘卷四十九和卷五十,盛鐸助其補校。李氏言“假吳氏藏宋本”,吳氏即吳孟章,與傅氏據(jù)校本當指同一本。

猜你喜歡
毛氏抄本國家圖書館
國家圖書館出版社重點圖書
投身革命的毛氏英烈
國家圖書館藏四種古籍編目志疑
天一閣文叢(2020年0期)2020-11-05 08:28:36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西夏文《不空羂索神變真言經(jīng)》考論
西夏學(2018年2期)2018-05-15 11:26:38
衛(wèi)所、藩王與明清時期的宗族建構(gòu)——以韶山毛氏為中心的考察
國家圖書館藏吳奕雜劇二種略考
中華戲曲(2016年2期)2016-01-22 08:19:05
關(guān)于乾隆朝內(nèi)府抄本《理藩院則例》
《麼經(jīng)布洛陀影印譯注》所收錄抄本年代上限考
《十善福經(jīng)白史》新發(fā)現(xiàn)抄本研究
“毛氏書童”王文祥:胸中有溝壑 筆墨自生香
科學中國人(2012年1期)2012-01-13 08:52:18
大足县| 桐乡市| 大化| 和顺县| 中阳县| 布尔津县| 安平县| 湖南省| 页游| 祁阳县| 尼木县| 武邑县| 延津县| 阳山县| 阿克苏市| 清水河县| 宁城县| 本溪市| 安平县| 周至县| 弥勒县| 内江市| 桃江县| 溧水县| 平定县| 策勒县| 龙海市| 滦南县| 安塞县| 肥城市| 新晃| 扬州市| 平果县| 沁源县| 上蔡县| 昌都县| 元氏县| 平定县| 原平市| 乌什县| 信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