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江格爾》作為中國三大史詩之一,在國內外有著極高的評價,具有豐富的文學價值,如何實現《江格爾》國內外傳播的與時俱進成為我們亟待思考的問題。本文梳理了近十年來《江格爾》國內外研究與國際傳播情況,在敘述《江格爾》傳播媒介發(fā)展變化的同時展望了《江格爾》的未來發(fā)展。
【關鍵詞】《江格爾》;民族文化外譯;國際傳播
【中圖分類號】I046;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06—011—03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其中蘊含的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賢、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講信修睦、親仁善鄰等,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重要體現”。(陳屹,2022)新時期,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加強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增強中國文明的傳播力顯得尤為重要?!督駹枴纷鳛橹袊笫吩娭?,是中國多民族文化的精髓、中華經典史詩之一,作為中華優(yōu)秀民族文化,《江格爾》的國際傳播也是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重要舉措,有助于提升中華文化軟實力,為國際學術共同繁榮發(fā)展貢獻中國獨特的多民族智慧。
一、《江格爾》史詩外譯回顧
《江格爾》(Dzhangar)又譯占加爾,是蒙古族英雄史詩,主要流傳于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阿爾泰山一帶的蒙古族聚居區(qū),描述了以江格爾為首的12名雄獅大將和數千名勇士為保衛(wèi)家鄉(xiāng)而同邪惡勢力進行頑強斗爭并終于取得勝利的故事,深刻地反映了蒙古族人民的生活理想和美學追求。(吳季蕾;蔡紫嫣,2023)2006年5月20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申報的江格爾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21年5月24日,內蒙古自治區(qū)申報的江格爾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
《江格爾》最初產生于我國新疆衛(wèi)拉特地區(qū),后來又經多方傳播而流傳于今俄羅斯卡爾梅克共和國和蒙古國西部等地。國外對《江格爾》的搜集、整理及研究工作開始較早,已有200多年的歷史。德國人別爾格曼(Belgeman)是第一個記錄和翻譯《江格爾》的學者。1802年至1803年,他到卡爾梅克草原搜集《江格爾》,1803年發(fā)表有關《江格爾》說唱藝人傳說的文章,1804年用德文出版《江格爾》故事后,史詩《江格爾》引起了西方學術界的關注。此后的200多年中,俄羅斯、蒙古、中國、芬蘭、德國等國學者以本民族語言文字整理出版的《江格爾》單章故事版本、多章故事版本(包括翻譯文本)拉丁音標轉寫版本、原始資料版本、卡爾梅克新文字和俄文對照版本、加工整理版本等各種文本已有30多種。
有關《江格爾》的英譯,在2010年賈木查主編的 《江格爾》英譯本面世之前,國內尚無英文譯文。(單雪梅,2011)近十年來,陸續(xù)有相關研究成果發(fā)表,介紹了關于《江格爾》這一蒙古族英雄史詩在國內外譯介方面的研究現狀和成果。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對《江格爾》進行了探究,包括對其產生和流傳的情況、外譯、民譯、漢譯及蒙漢英對照本的情況、域內外流傳、翻譯與研究等方面進行了梳理和分析(吳結評、何承蓮,2015;旦布爾加甫,2018),探討《江格爾》在絲綢之路背景下的傳播策略(馮海霞,2017),以及《江格爾》在英文學界的研究成果和英譯進展(蘇利德,2022)。英文譯著方面還包括由仁欽道爾吉編寫,崔鳳娟、賀麗勵和劉瑩翻譯,并在2019年出版的《江格爾論》。
二、《江格爾》傳播媒介的變遷
《江格爾》史詩的傳播經歷了從早期的口頭傳播,發(fā)展到文本敘述的傳播形式,近些年伴隨著媒介技術的發(fā)展,《江格爾》的國際傳播也踏上“技術之船”,開拓了數字化及新媒體的傳播路徑,傳播形式的多元化極大地促進了英雄江格爾走向各國新視野。
(一)口頭傳播
口頭傳播作為人類發(fā)展過程中最早的文學、傳記傳播方式,對人類文化的發(fā)展具有深厚的影響?!督駹枴纷畛醍a生于新疆蒙古族衛(wèi)拉特人民之間,后逐步開始大規(guī)模流傳。隨著衛(wèi)拉特人的遷徙和各民族不斷深入的交往、交流和交融,青海蒙古族聚居地區(qū)和內蒙古等地也開始有了《江格爾》史詩的流傳興起。后來《江格爾》的傳播逐步形成了固定的傳播格局,向北可達西伯利亞、貝加爾湖,向南至內蒙古高原、青藏高原,東邊以興安嶺開始,一直向西到歐洲伏爾加河流域。其中包括在4 個不同國家的流傳以及6 種語言的版本,這也使得《江格爾》成為我國由多個民族共同傳承且傳播范圍廣大可橫跨歐亞大陸的文化瑰寶。(斯欽巴圖,2022)《江格爾》最早就是通過民間說唱藝人“江格爾奇”的演奏而廣泛流傳于各個地區(qū)。俄國作家果戈里記錄卡爾梅克人表演史詩《江格爾》時寫道:“說故事的人(江格爾奇)是自己那行的行家,哪里需要,他們就在那里伴之以歌唱、音樂和動作。”(仁欽道爾吉,2012)他們生動的表演讓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到了江格爾的英雄故事,也讓這一故事在口口相傳、代代相傳中走向更大的舞臺。
(二)文本敘述
隨著《江格爾》傳播范圍的不斷擴大,小范圍的江格爾奇的表演滿足不了民眾的需求,人們也不再滿足于口耳相傳來了解這一膾炙人口的英雄故事。人們開始用文字記錄江格爾奇的表演,將頌唱轉寫成文本,并將他們演唱的史詩故事編寫成冊,以書冊的形式再一次流傳于社會的各個階層。中國、蒙古和俄羅斯在對《江格爾》的研究中有著獨特的先天優(yōu)勢,他們先后對《江格爾》一些口頭流傳的版本進行里搜集整理并出版發(fā)行。由口語到文字形式的轉變進一步擴大了江格爾的傳播,增添了這部古老史詩的文學魅力。
(三)數字媒介傳播
2016年4月,三維史詩動畫電視劇《英雄江格爾》發(fā)布儀式在北京舉行,該動畫劇正式亮相第六屆北京國際電影節(jié)的同時,分別在蒙古國烏蘭巴托、俄羅斯布里亞特共和國、俄羅斯圖瓦共和國、俄羅斯卡爾梅克共和國等“一帶一路”《江格爾》史詩主要流傳國家和地區(qū)舉行推介發(fā)布會中國三大史詩電影工程。(朱杰,郭文豪,2021)江格爾動畫自2016年上映以來,用英、法、西班牙等語種和非洲本土語言在埃及、南非等非洲54個國家播出以外,還在俄羅斯、蒙古國播出。同年,《英雄江格爾》榮獲“德令哈”國際高原電影節(jié)最佳動畫片獎”,累積榮獲10項國內外獎項。
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文學傳播的方式也隨之發(fā)生變化?!督駹枴返臄底只屵@部古老的英雄史詩再一次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大眾面前。古老的英雄江格爾不再存在于老人們的講述中,而是以新的形象進入新一代兒童的視野中。數字化的江格爾在各國的上映并取得成功,使得《江格爾》的生命線再一次被延長,帶動了中國民族文學國內外的深入傳播。
(四)新媒體傳播
在當今新媒體網絡快速發(fā)展、短視頻等媒體攻占各大手機平臺的情況下,《江格爾》正面臨著新一次的轉型升級。選取社交類、短視頻類、在線視頻類等應用程序中一一搜索關鍵詞“Janger”查找有關信息,以外網用戶最多的YouTube、Twitter和Facebook為例,會發(fā)現近幾年來有以“Oirat Mongolian song Jangar”“Praise of Jangar”等字樣為標題的相關短視頻,播放量有10萬余次,也有外網用戶評價其為“Great Chinese epic”。這說明《江格爾》已初步進入國際新媒體的傳播領域,目前看來雖然傳播形式較為單一,主要以短視頻的形式出現,受眾范圍較為狹窄,但也說明了《江格爾》依靠新媒體傳播而獲取新發(fā)展的可能性,未來《江格爾》在新時期的傳承與傳播有待發(fā)展。
三、《江格爾》國際傳播的未來展望
經濟全球化和信息網絡化促進了世界各國間政治、經濟、文化的交流,在一帶一路政策下,民族文化“走出去”已經成為民族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覺意識構建的關鍵內容。
《江格爾》作為我國“三大史詩”之一,具有極高的文學價值、歷史價值以及藝術價值等?!督駹枴返拿蓾h翻譯及漢英翻譯是近五年的研究熱點,在擴大江格爾影響力方面有重要的作用,是未來研究的重點,《江格爾》未來的研究應注重文本翻譯“運用信息技術建立托忒文語料庫”,注重史詩的活態(tài)傳承。(李婧宇,2022)此外,在新時代快速發(fā)展下,在科技劃時代的大力沖擊下,如何乘著時代的東風,更好的傳承與保護少數民族文化,成為了江格爾文化未來研 究的重點,要更加注重《江格爾》的時代化、新型化,不斷轉變呈現方式,無論是從口頭到文本、數字媒介還是再到新媒體傳播,都要不斷加大創(chuàng)新力度,與時俱進,不斷滿足讀者、聽眾、觀眾的要求,推動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活起來”、“動起來”,助力多元化的英雄江格爾走向各國新視野,依托“一帶一路”的大背景,更好、更優(yōu)的推動江格爾文化“走出去”,做好我國的文化外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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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我國少數民族典籍英譯文獻的整理、研究及數據庫建設”(項目編號:23YJCZH161)的階段成果。
作者簡介:孟繁旭(1983—),女,滿族,博士,桂林理工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外語教育教學、少數民族文化翻譯;王曉宇(2000—),女,漢族,桂林理工大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