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川北薅草鑼鼓》作者:文超勝出版社:中國發(fā)展出版社ISBN:978-7-5177-0439-3出版時間:2016 年1 月定價:40 元
薅草鑼鼓是勞動人民在農耕勞作中所創(chuàng)造的藝術與生產實踐相結合的勞動歌曲,是一種有趣的民間藝術形式。川北薅草鑼鼓的形式一般是“歌郎”二人,一個人敲鑼,一個人打鼓,兩個人配合輪流對唱,薅草者則在隊伍中伴隨著薅草鑼鼓辛勤耕作。川東土家族薅草鑼鼓的形式一般是一至三人自擊鑼鼓自唱,伴奏樂器有鑼、鼓、鈸等,最常見的表演形式是一鑼一鼓,二人演唱,薅草者進行耕作。薅草鑼鼓的產生或許正是文學勞動說的印證。魯迅曾解釋文學的勞動說:“我們的祖先的原始人,原是連話也不會說的,為了共同勞作,必需發(fā)表意見,才漸漸的練出復雜的聲音來,假如那時大家抬木頭,都覺得吃力了,卻想不到發(fā)表,其中有一個叫道‘杭育杭育’,那么,這就是創(chuàng)作……是‘杭育杭育派’”。
薅草鑼鼓是一種廣泛流傳于四川東北部山區(qū)農村的群眾性民間文化。盛夏時節(jié)的川東北,暑氣襲人,農民辛勤勞作,忙著栽秧打谷,鋤玉米草、黃豆草,掰包谷……山歌薅草鑼鼓不僅能保證除草的進度和質量,還為這枯燥無聊的農業(yè)活動帶來了樂趣。如:薅草鑼鼓表演者對薅草勞動隊伍中落伍的人進行鑼鼓猛敲,對貪快忽略質量的人以歌詞相譏,讓勞作者因羞愧而改正,以保證薅草隊伍團結一致地有序勞作。文超勝主編的《川北薅草鑼鼓》介紹了川北薅草鑼鼓起源、特點、唱本和原生態(tài)民俗文化,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薅草鑼鼓。筆者基于川東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發(fā)展研究中心“開江民歌薅秧歌搜集、整理與研究”(編號:2022YB11)的研究并結合該書內容對民歌薅草鑼鼓在巴蜀地區(qū)的傳承與發(fā)展進行探究。
目前薅草鑼鼓在川北地區(qū)的傳承譜系有三種:一是以歌郎李興舟為代表的茅壩李氏薅草鑼鼓譜系,二是以歌郎陳少新為代表的板橋鄉(xiāng)陳氏薅草鑼鼓譜系,三是以歌郎張德生為代表的青溪鎮(zhèn)張氏薅草鑼鼓譜系。在川東地區(qū)的傳承以歌郎袁詩安、袁詩平為代表。薅草鑼鼓明快簡潔的音樂語匯中保留了大量古代體力勞動中的音樂文化信息,具有較高的學術研究價值,但薅草鑼鼓在巴蜀地區(qū)的傳承情況卻不容樂觀。首先,勞動方式的改變對民歌薅草鑼鼓在巴蜀地區(qū)的傳承構成威脅。如今,先進的科學技術對農業(yè)變革產生影響,人們可以借助機器進行勞作,大大減輕了勞作的負擔,并且很少聚集在一起進行集體勞動,因此民歌薅草鑼鼓的必要性大大減弱。其次,娛樂方式的改變也是導致民歌薅草鑼鼓在巴蜀地區(qū)傳承現狀不容樂觀的重要因素。當今的娛樂方式多種多樣,人們在勞作時可以選擇自己喜歡聽的任意歌曲,薅草鑼鼓不再是唯一的選擇。再次,農村現實生活現狀不利于薅草鑼鼓在巴蜀地區(qū)的傳承。老年歌郎相繼過世,大量中年人移居城市,年輕人外出務工且大多沒有親身勞作的經驗,對薅草鑼鼓不感興趣也無心繼承。最后,民歌薅草鑼鼓本身的特性也制約了其在巴蜀地區(qū)的傳承。民歌薅草鑼鼓具有民間民俗性,沒有特別嚴格和傳統(tǒng)的唱詞唱法,歌郎們對薅草鑼鼓一般是即興創(chuàng)作和口頭傳承,缺乏確切的文獻記載,所流傳下來的資料并不多。因此,對當前民歌薅草鑼鼓在巴蜀地區(qū)的傳承現狀必須予以重視,探究發(fā)展的措施。
薅草鑼鼓的保護者需要創(chuàng)新其表演形式、傳播途徑等,使其得以發(fā)展。首先,保護者們可以對民歌薅草鑼鼓的內容和方式進行創(chuàng)新。以前的題材大多為民間傳說、故事,如《二十四孝》《孟姜女哭長城》《八仙圖》等,其中不乏有一些糟粕和腐朽落后的文化因素。新時期的民歌薅草鑼鼓一方面要剔除其糟粕,另一方面可以結合新時代的新故事創(chuàng)作新的內容,如袁隆平和雜交水稻的故事等。其次,在民歌薅草鑼鼓的演唱方式上可以結合現代互聯(lián)網技術創(chuàng)作成歌曲、話劇、舞蹈劇等多種形式,擴大接收人群和范圍。最后,保護者們必須從傳承者和繼承者身上下功夫。一方面,政府和當地民眾需要重視對老一輩傳承者們所掌握的薅草鑼鼓進行資料記錄,同時運用現代技術手段,如采用錄像、錄音、電子光盤等記錄以前薅草鑼鼓的具體情況,包括儀式、唱詞等;另一方面,保護者們需要讓老一輩的傳承者心口相傳并實時記錄,培養(yǎng)新一代的年輕人,同時為年輕一代傳承者爭取更多的福利政策。此外,還需要大力宣傳薅草鑼鼓對我國文化的重要意義和價值,激發(fā)年輕一代對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和傳承。
《川北薅草鑼鼓》一書還詳細介紹了川北薅草鑼鼓韻文、段子、歌頭、扎蓋子唱詞和正歌長篇故事唱本、正歌中篇唱本、耍歌歌詞,及經典唱腔選段和主要鑼鼓牌子,具有極高的文學價值。總的來說,該書不僅具有文化學意義,還具有音樂學意義,為后續(xù)學者及愛好者對川北文化的研究和對川北薅草鑼鼓的傳承都有極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