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訓(xùn)康 杜 凡 周 幸 徐夢蔚 何程程 原日強 石 明

（西南林業(yè)大學(xué)林學(xué)院，昆明 650224）

生物多樣性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物質(zhì)基礎(chǔ)，生物多樣性保護是全球關(guān)注的熱點問題之一［1］，對野生植物的研究和保護是保護生物學(xué)研究的重要內(nèi)容，也是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成效的檢測指標(biāo)之一［2］。由于人類活動的加劇及全球環(huán)境的變化，生物多樣性正以驚人的速度減少和喪失［3］。為此，中國頒布了《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4］《中國珍稀瀕危保護植物名錄》［5］等，為保護重點野生動植物提供法律依據(jù)和保障。云南省作為我國生物多樣性最為豐富的地區(qū)，先后頒布了《云南省第一批省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6］《云南省極小種群野生植物保護名錄（2022 年版）》［7］《云南省各州市分布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植物名錄（2021 年）》［8］等。滇東南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地勢地形，造就了復(fù)雜多樣的小生境，是生物的避難所和物種發(fā)育分化的重要區(qū)域［9］。文山州作為滇東南重要的組成部分，地處中—喜馬拉雅區(qū)系和中—日區(qū)系及古熱帶植物地區(qū)的北部灣地區(qū)和我國泛北極植物區(qū)系交匯帶［10］，喀斯特巖溶地貌發(fā)育典型［11］，生境類型多樣，物種豐富度較高。

重點保護野生植物是優(yōu)先保護的對象，對重點保護植物的優(yōu)先保護序列的研究是制定保育策略的重要基礎(chǔ)［12］，受到越來越多研究者的關(guān)注，如鄭偉成等［13］、周繇［14］、楊焱冰等［15］、文偉等［16］對不同區(qū)域重要植物的優(yōu)先保護序列進行了研究。截至目前，針對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研究僅有沐建華2011年和2012年的文章［17-18］。隨著我國野生植物保護形勢的變化，2021年頒布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取代了1999年的《名錄》［19］，其中有許多變動使原有研究不滿足當(dāng)前需要［20］。因此，對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地理分布及優(yōu)先保護等級研究十分必要?；诖?，本研究擬解決以下科學(xué)問題：（1）探明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組成；（2）分析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地理分布；（3）確定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優(yōu)先保護等級。

1 研究區(qū)概況

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簡稱文山州）位于云南省東南部（22°40′～24°48′N，103°35′～106°12′E），海拔107.0～2 991.2 m，面積31 456 km2，其中喀斯特巖溶地貌占全州面積的53.4%。文山州跨越北回歸線，屬亞熱帶、暖溫帶氣候，干濕季明顯，年氣溫12.0～23.1 ℃，年降水量767.3～1 376.7 mm。州內(nèi)保存了大面積的原始常綠闊葉林，先后建立了8個自然保護區(qū)（見表1），累計面積為90 602.27 hm2，占全州面積的3%。

2 研究方法

2.1 數(shù)據(jù)來源及處理

研究對象僅包括《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2021年）》和《云南省第一批省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1989）》中的重點保護野生植物。

2.1.1 實地調(diào)查

物種數(shù)據(jù)主要源于作者所在課題組承擔(dān)的文山州植物植被多樣性調(diào)查，在2021 年1 月至2022年12 月對文山州大部分的自然保護區(qū)、風(fēng)景名勝區(qū)、森林公園和林場等區(qū)域進行了全面系統(tǒng)的調(diào)查，獲得物種的分布地、生境、海拔和部分物種個體數(shù)量等基礎(chǔ)數(shù)據(jù)；此外，課題組在1995～2020 年對文山州多次開展了植物植被調(diào)查，如云南文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科考項目、麻栗坡馬關(guān)老君山省級自然保護區(qū)科考項目和文山州種子植物編目等，擁有較為豐富的一手資料。

主要保護對象Main objects of protection海拔Altitude range/m面積Area/hm2設(shè)立日期Establishment time所在縣市County/City全稱Full Name巖溶中山南亞熱帶季風(fēng)常綠闊葉林、亞熱帶山地苔蘚常綠闊葉林以及野生動植物Karst Nakayama Southsubtropicalmonsoonevergreenbroadleafforest，subtropical montanemossyevergreenbroadleafforest，and wildlife 1 200.0～2991.2 26867.00 2003文山市、西疇縣Wenshan City，Xichou County云南文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YunnanWenshanNational Nature Reserve滇東南熱帶山地季風(fēng)常綠闊葉林及珍稀動植物Tropicalmonsoonbroad-leaved evergreenforestsand rareplants andanimalsin theSoutheast YunnanProvince 107.0～2 288.5 20500.00 2005麻栗坡縣Malipo County麻栗坡老山省級自然保護區(qū)MalipoLaoshanProvincial Nature Reserve季風(fēng)常綠闊葉林、山地苔蘚常綠闊葉林Monsoon broad-leaved evergreenforests，montane mossybroad-leaved evergreenforests 1 140.0～2579.3 4 509.00 1981麻栗坡縣、馬關(guān)縣Malipo County，Maguan County麻栗坡馬關(guān)老君山省級自然保護區(qū)MalipoandMaguan Laojun Mountain Provincial Nature Reserve熱帶季雨林、雨林、石灰山季雨林及熱帶野生動物Tropicalmonsoonrainforests，rainforests，limestone monsoonrainforestsandtropical wildlife 160.0～2 028.4 6 832.60 2002馬關(guān)縣Maguan County馬關(guān)古林箐省級自然保護區(qū)MaguanGulinqingProvincial Nature Reserve野生動植物、高原湖泊Wildlife，plateau lakes 1 446.0～1860.0 10746.00 2002丘北縣Qubei County丘北普者黑省級自然保護區(qū)Qubei Puzhehei Provincial Nature Reserve河谷峰叢峰林及巖溶地貌River ValleyCrests，PeakForestsandKarstLandscapes 930.0～1 520.0 5 232.00 2002廣南縣Guangnan County廣南八寶省級自然保護區(qū)GuangnanBabaoProvincial Nature Reserve水域濕地及巖溶山地?zé)釁^(qū)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Watershed wetlands andforest ecosystems in karstmountain hotspots 140.0～1 330.0 15725.00 2002富寧縣Funing County富寧馱娘江省級自然保護區(qū)FuningTuoniang RiverProvincial Nature Reserve南亞熱帶常綠闊葉林South subtropical broad-leaved evergreen forest 107.0～2 579.3 190.67 1982麻栗坡Malipo County下興箐州級自然保護區(qū)Xiaxingqing State Nature Reserve

2.1.2 文獻(xiàn)整理

利用《中國植物志》［21］《云南植物志》［22］《中國文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科學(xué)考察研究》［23］《云南馬關(guān)縣野生高等植物及植被多樣性》［24］及近10 年發(fā)表的涉及文山州的植物新物種及新記錄種等文獻(xiàn)，并查閱NSII——中國國家標(biāo)本資源共享平臺（http：//www.nsii.org.cn/2017/home.php）、中國數(shù)字植物標(biāo)本館（CVH，https：//www.cvh.ac.cn/）和西南林業(yè)大學(xué)植物標(biāo)本館，完善物種的分布地、海拔范圍和生境等數(shù)據(jù)。

由于不同階段、不同文獻(xiàn)中存在植物中文名不一致和拉丁名有異名等情況，利用Flora of China（http：//www.iplant.cn/foc）和《中國植物物種名錄2022 版》（http：//www.sp2000.org.cn）統(tǒng)一名稱，建立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數(shù)據(jù)庫。

2.2 地理分布統(tǒng)計

地理分布從縣域分布和垂直梯度分布兩個方面進行分析?？h域分布根據(jù)調(diào)查數(shù)據(jù)和文獻(xiàn)記載確定；垂直分布根據(jù)文山州海拔范圍，從100 m 開始劃分，按200 m 為1 個梯度，共劃分為15 個海拔段，統(tǒng)計各海拔段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物種數(shù)量，同一物種在不同海拔段可重復(fù)統(tǒng)計。利用ArcGIS制作物種在各縣域的地理分布圖，利用DEM 高程提取各海拔段的區(qū)間面積，用以分析海拔段的保護物種豐富度與該海拔段面積的關(guān)系。

2.3 優(yōu)先保護等級評定指標(biāo)

評價指標(biāo)是反映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重要參數(shù)。采用瀕危系數(shù)（C瀕）、遺傳價值系數(shù)（C遺）、保護系數(shù)（C保）和利用價值系數(shù)（C利）4項指標(biāo)確定物種優(yōu)先保護等級（見表2）。其中瀕危系數(shù)包括：（1）物種州內(nèi)縣域分布頻度；（2）物種州內(nèi)海拔分布跨度；（3）物種州內(nèi)現(xiàn)存多度；（4）物種受采挖砍伐、采集種子、放牧和破壞生境等人為影響，共4個分項。遺傳價值系數(shù)包括物種的特有性和極小種群物種。保護系數(shù)則是物種的保護級別。利用價值系數(shù)主要考慮物種的食用、藥用、園林觀賞等經(jīng)濟價值利用程度。各項指標(biāo)系數(shù)采用公式（1）計算。參考他人對優(yōu)先保護序列研究［13-16，25-26］并根據(jù)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實際情況，經(jīng)過多次測試，最終確定各評價指標(biāo)的權(quán)重值：C瀕乘以0.40，C遺乘以0.30，C保乘以0.15，C利乘0.15；利用公式（2）計算優(yōu)先保護綜合值（V綜），V綜取值為0～1，值越大說明其優(yōu)先保護等級越高，保護的必要性和緊迫性越大。

表2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優(yōu)先保護等級賦值Table 2 Priority protection levels of key protected wild plants in Wenshan Prefecture

式中：Xi表示各指標(biāo)分項得分值，maxi表示各指標(biāo)分項所設(shè)最高賦分值，n為各指標(biāo)分項個數(shù)，C表示各指標(biāo)系數(shù)，V綜表示優(yōu)先保護綜合值。

3 結(jié)果與分析

3.1 物種組成

3.1.1 物種豐富度

統(tǒng)計結(jié)果表明，文山州分布重點保護野生植物387種，隸屬93科186屬。其中蕨類植物7科10屬34 種，裸子植物7 科14 屬26 種，被子植物79 科162屬327種。在科的組成上，含10種以上的有蘭科（Orchidaceae，114種）、樟科（Lauraceae，18種）和木蘭科（Magnoliaceae，15 種）等8 科，共208 種，占總物種數(shù)量的53.75%。其中蘭科植物（29.46%）是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物種數(shù)量最多的科；此外，單種科和含2～5 種的科所占比例較大，合計占總科數(shù)量的80.02%，反映了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多樣性較復(fù)雜（見表3）。

表3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科的組成Table 3 Composition of key protection families of wild plants in Wenshan Prefecture

3.1.2 保護類別和等級

文山州分布重點保護野生植物387種，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295種，占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26.79%，占云南省分布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54.63%。其中國家一級、二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分別是36 種、259 種，分別占云南省分布的國家一級、二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63.16% 和53.62%。云南省重點保護野生植物102 種，占云南省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46.58%。在文山州未發(fā)現(xiàn)云南?、窦壷攸c保護植物，云南?、蚣?、Ⅲ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分別是24 種和78 種，各占43.64%、49.06%。有10 種既是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也是云南省重點保護野生植物（見表4）。

表4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保護等級構(gòu)成Table 4 Grade and composition of key protected wild plants in Wenshan Prefecture

3.2 物種地理分布

3.2.1 縣域分布

如圖1A 所示，文山州重點野生保護植物以南部的麻栗坡縣、馬關(guān)縣和西疇縣最多，分別有228種、224 種和200 種；東部富寧縣和西部文山市居中，分別是143 種和135 種；中部北部的廣南縣、丘北縣和硯山則較少，依次是87種、68種和52種，物種豐富度地理分布由南到北呈遞減規(guī)律。

圖1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分布情況A.縣域分布；B.垂直分布與區(qū)間海拔的關(guān)系。Fig.1 Distribution of key protected wild plants in Wenshan Prefecture A.County distribution；B.The relationship of vertical distribution and interval elevation.

3.2.2 垂直分布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垂直分布如圖1B，海拔300 m 及以下有27 種，如望天樹（Parashorea chinensis）、狹葉坡壘（Hopea chinensis）、滇南風(fēng)吹楠（Horsfieldia tetratepala）、小葉紅光樹（Knema globularia）等典型的熱帶物種。隨著海拔上升，物種豐富度逐漸增加，海拔1 301～1 500 m 是野生重點保護植物豐富度最高區(qū)域（301 種），占77.78%；之后物種豐富度開始下降，海拔2 900 m 以上物種豐富度最低，僅有13 種，如建蘭（Cymbidium ensifolium）、獨蒜蘭（Pleione bulbocodioides）、滇重樓（Paris polyphyllavar.yunnanensis）、桃兒七（Sinopodophyllum hexandrum）等。整體來看，物種豐富度隨海拔升高，呈先增加后減少的單峰分布規(guī)律，與各海拔段的區(qū)域面積變化一致。

3.3 優(yōu)先保護等級

根據(jù)評價指標(biāo)體系，對文山州387種重點保護野生植物進行瀕危系數(shù)、遺傳價值系數(shù)、保護系數(shù)和價值系數(shù)計算，得到優(yōu)先保護綜合值（V綜）是0.372～0.940，據(jù)綜合評價值范圍及參考他人研究［15，26］，將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優(yōu)先保護等級劃分為4 級：Ⅰ級（0.700～0.940）；Ⅱ級（0.600～0.699）；Ⅲ級（0.500～0.599）；Ⅳ級（0.372～0.499）（見表5）。

表5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優(yōu)先保護等級劃分Table 5 Priority conservation levels of wild plants under key conservation in Wenshan Prefecture

Ⅰ級有39 種，占10.08%，均為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該類物種因物種個體數(shù)量較少、分布范圍狹窄且價值高、受人為影響突出，是亟待拯救和保護的對象。如古林箐秋海棠（Begonia gulinqingensis，0.940）、囊花馬兜鈴（Aristolochia utriformis，0.896）、云南金花茶（Camellia fascicularis，0.853）、毛枝五針?biāo)桑≒inus wangii，0.811）、滇南風(fēng)吹楠（0.767）、華蓋木（Pachylarnax sinica，0.746）、云南肉 豆 蔻（Myristica yunnanensis，0.753）和 望 天 樹（0.755）等物種個體數(shù)量較少、生境遭受干擾且遺傳價值系數(shù)和保護系數(shù)較高的物種和姜狀三七（Panax zingiberensis，0.853）、西疇重樓（Paris cronquistiivar.xichouensis，0.788）等分布范圍狹窄、藥用價值高、易被偷挖采摘的物種，以及文山鶴頂蘭（Phaius wenshanensis，0.896）、麻栗坡兜蘭（Paphiopedilum malipoense，0.805）、格力兜蘭（P.gratrixianum，0.805）、洛 氏 蝴 蝶 蘭（Phalaenopsis lobbii，0.767）、麗江杓蘭（Cypripedium lichiangense，0.767）和西疇石斛（Dendrobium xichouense，0.743）等16種個體數(shù)量不多、分布范圍較窄且具有較高觀賞價值、易被偷采偷挖的蘭科植物。

Ⅱ級有142 種，占36.69%，是優(yōu)先保護和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主要是分布范圍較窄、個體數(shù)量相對較少且具有較高的研究和保護價值的物種，是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主要組成部分，應(yīng)給予較高的關(guān)注。如東京龍腦香（Dipterocarpus retusus，0.697）、天倫兜蘭（Paphiopedilum tranlienianum，0.695）、紅馬銀花（Rhododendron vialii，0.692）、煥鏞木（Woonyoungia septentrionalis，0.684）、富寧金花茶（Camellia mingii，0.682）、金鐵鎖（Psammosilene tunicoides，0.680）、黑籽重樓（Paris thibeticavar.thibetica，0.680）、華西蝴蝶蘭（Phalaenopsis wilsonii，0.680）、叉苞蘇鐵（Cycas segmentifida，0.675）、西疇青岡（Cyclobalanopsis sichourensis，0.666）等。

Ⅲ級有123 種，占31.78%，需要采取一定的保護措施，其分布范圍適中，人為干擾較小。如王氏觀音座蓮（Angiopteris wangii，0.599）、狹葉竹節(jié)參（Panax japnoicusvar.angustifolius，0.593）、帶葉兜蘭（Paphiopedilum hirsutissimum，0.593）、翅萼石斛（Dendrobium cariniferum，0.593）、珠子參（Panax japonicusvar.major，0.591）、西疇瓊楠（Beilschmiedia sichourensis，0.591）、大葉風(fēng)吹楠（Horsfieldia kingii，0.582）等。

Ⅳ級有83 種，占21.45%，需要持續(xù)監(jiān)測，必要時采取相關(guān)保護措施，其分布范圍較廣，直接利用較少，個體數(shù)量較多。如金蕎麥（Fagopyrum dibotrys，0.498）、水青樹（Tetracentron sinense，0.493）、火桐（Firmiana colorata，0.493）、云開紅豆（Ormosia merrilliana，0.493）、滇南馬錢（Strychnos cheliensis，0.493）、董棕（Caryota obtusa，0.493）、云南蓮座蕨（Angiopteris yunnanensis，0.493）、猴子木（Camellia yunnanensis，0.483）等。

4 討論

文山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豐富多樣，計387種，隸屬93 科186 屬，包含國家一級、二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36 種、295 種，云南省Ⅱ、Ⅲ級重點保護野生植物24 種、78 種。其中，以蘭科植物最為突出。州內(nèi)分布的295種國家重點保護中，蘭科植物（112種）占38%，而在我國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1 101種中，蘭科植物（293種）占27%，可見文山州國家重點保護蘭科植物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這與文山州所處的氣候帶——熱帶和亞熱帶是蘭科植物分布最為廣泛的地區(qū)有較大的關(guān)系［27］。

在地理分布上，文山州南部的馬關(guān)縣、麻栗坡縣與越南接壤，是北部灣植物區(qū)系重要組成部分，地勢地貌復(fù)雜、立體氣候明顯及保護區(qū)面積占比較高且受嚴(yán)格保護，為野生生物的生存發(fā)育和分化提供穩(wěn)定環(huán)境，故重點保護野生植物較多；中部北部的硯山縣、丘北縣和廣南縣石漠化面積較大和農(nóng)牧業(yè)用地占比較高，總物種偏少。從垂直分布情況看，海拔1 101～1 700 m 是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分布的集中區(qū)域，呈“中間膨脹型”。這與該海拔區(qū)域面積較大（約21 380 km2，占68%）直接相關(guān)；而海拔500 m 及以下的面積約為707 km2，與其面積和較好的水熱條件相比，保護物種豐富度明顯偏低。分析原因，這與近40 年來低海拔區(qū)域大量開墾種植香蕉和橡膠等熱帶經(jīng)濟作物，導(dǎo)致以熱帶雨林為主的天然林面積急劇下降有密切關(guān)系；海拔2 300～2 991.2 m 區(qū)域的面積約85 km2，雖然開發(fā)利用程度較低，但面積偏小，故重點保護植物的豐富度也偏低。

棲息地的破壞和自然資源過度開發(fā)是生物多樣性的主要威脅［28］。從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保護緊迫性來看，瀕危系數(shù)是首要考慮的，原始生境減少和過度采挖會明顯改變物種的分布范圍和個體數(shù)量。在野外調(diào)查和文獻(xiàn)的支持下，充分考慮和采訪了當(dāng)?shù)厝罕妼Σ糠治锓N的藥用、食用和觀賞價值的利用程度，同時結(jié)合物種的保護等級、特有性和是否為極小種群野生植物，綜合考慮不同系數(shù)對評價體系的影響，提高評價結(jié)果的準(zhǔn)確性和可靠性。珍稀瀕危植物作為生物多樣性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保護生物學(xué)研究的核心內(nèi)容之一。文山州387 種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種，屬于《中國生物多樣性紅色名錄——高等植物卷（2020）》［29］的受威脅植物計174 種，占44.96%，包括極危種（CR）21 種，瀕危種（EN）70 種，易危種（VU）82 種。本研究確定的Ⅰ級優(yōu)先保護有極危種11 種、瀕危種15 種和易危種6 種；Ⅱ級優(yōu)先保護有極危種7 種、瀕危種34 種和易危種37 種；Ⅲ級優(yōu)先保護的有滇龍眼（Dimocarpus yunnanensis）和貴州山核桃（Carya kweichowensis）2 種極危、瀕危種14 種和易危種31種；Ⅳ級優(yōu)先保護的有藤棗（Eleutharrhena macrocarpa）1 種極危、瀕危種7 種和易危種8 種?？傮w來看，本研究所評估的優(yōu)先保護等級與上述紅色名錄受威脅物種數(shù)相吻合，但部分物種的評估優(yōu)先保護等級與紅色名錄的受威脅等級有明顯差距，如古林箐秋海棠、云南金花茶、滇南風(fēng)吹楠、丘北冬蕙蘭（Cymbidium qiubeiense）、光萼厚軸茶（Camellia crassicolumnavar.multiplex）、無 斑 兜 蘭（Paphiopedilum henryanumvar.christae）、六角蓮（Dysosma pleiantha）和綠花杓蘭（Cypripedium henryi）8 種被評估為Ⅰ級，但未列為紅色名錄的受威脅物種。具體情況是該類植物主要為文山州特有或云南特有，在文山州分布個體數(shù)量較少、人為干擾強和保護價值高，所以評估保護等級較高，是亟需拯救和保護的對象。紅色名錄是針對全國植物進行評估的，在指導(dǎo)地方保護時應(yīng)結(jié)合地方物種的實際情況進行調(diào)整。

致謝本研究的調(diào)查工作持續(xù)時間較長，先后參與其中的老師和同學(xué)較多，是他們艱苦卓越的工作，使本研究獲得豐富的第一手資料。野外工作中得到相關(guān)保護區(qū)工作人員的大力支持與配合，在此一并致以衷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