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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故居

2024-05-12 17:08:02張喆
金沙江文藝 2024年3期
關鍵詞:公爹樓房菜園

張喆

初四下午,客人吃罷午飯,回家的回家,打牌的打牌,我收拾好碗筷才得以歇息。一開始,前來祭拜我公爹燒新年紙的親朋,如同細水長流。這幾天,一家人都累得快散架了。

趁著這點時間,我決定回山中老屋走一走,一來呼吸新鮮空氣,二來看看老屋。說實在話,所謂的老屋就像是一塊雞肋,住人吧,離鎮(zhèn)上五六里地,生活用度不方便;荒廢吧,好歹也是樓房,丟掉又太可惜。按我目前的打算,這座老屋如果稍稍改建一下,變成農村的養(yǎng)老場所,也許還不錯。

我與弟媳還有家里的四個孩子,一起慢悠悠走出鎮(zhèn)子,順著鎮(zhèn)頭的水泥小道蜿蜒而行。這條水泥道通往山中的老灣。這些年,老灣的年輕人都陸續(xù)搬走了,不是搬到鎮(zhèn)上就是搬到城里,剩下一些不愿離家的老弱病殘還在山里堅守著。因為大半房屋空置的緣故,許多墻壁爬滿了時光的青苔。老灣孤零零的,日復一日的蕭條下去,毫無人氣可言。那種“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的詩情畫意早就被時代的車輪碾碎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知道,在不久的將來,老灣將徹底沒有人煙了。

沒有太陽,風像刀子一樣,削得臉上生疼,所幸我們都準備了圍巾,把自己包扎得嚴嚴實實。冬日的田園光禿禿的,無遮無攔,齊腳踝的稻茬還堅守在泥田里,只待一場春雨,耕田機下地,它們終融合在泥里,化為新的肥料。田埂邊山腳邊,戧毛戧刺的樹叢,絕大部分都沒有樹葉,只有一些杉樹、松樹,菜園還顯得有些青蔥,不至于“山山黃葉飛”。

許多麻雀在我們眼前飛來飛去,偶爾也會碰上一些高腿的鳥兒在幾乎斷流的溪邊跳來蹦去,它們在泥里、石縫里啄食。這時節(jié),無外乎蟲卵田螺蚌貝之類。高腿鳥兒身上是黑白雙色,用我們的土話叫:秧雞子。插秧收稻時節(jié),它們在田地里與人混在一起。記得年幼時,我們常常對它圍追堵截。

山勢漸漸陡了起來。終于可以看見自家的老屋在村口等著我們。

我們漸行漸近。

老屋是兩層樓,在老灣的最前端。說它是老屋,不過是在原老屋的舊址上,于2004年重新蓋房。外墻沒有粉刷,裸露著紅色的磚頭。常年的風吹日曬,磚頭已經蒙上歲月的灰塵,變得污黑,大部分墻面有了雨痕。一條條的雨痕從房檐頂端下垂到樓地基,很難看。房地基周圍也長了不少青苔與雜草。

那時,為了能夠早日住上樓房,我與老公外出深圳打工,常年加班加點,而且我一個人打了三份工,我們把錢全部都寄回了家,一再告訴公爹我們要從山中搬走,到鎮(zhèn)上買地皮蓋房子。但萬萬沒有想到,公爹用我們的打工錢,直接推倒瓦房,就著舊址蓋了眼前這棟兩層樓房。不可否認,當時他們目光短淺,是在為我小叔子做打算,害怕我們搬走了,小叔子后面蓋不起樓房。現(xiàn)如今,小叔子一家人也在市里購了一套房,逢年過節(jié)回家,他們住在我們鎮(zhèn)上的樓房里。

望著這棟過時變得破舊的樓房,我的心中五味雜陳。新樓房蓋起后,我們住了不到五年,就匆匆地離開這里,離開大山,到交通便利的鎮(zhèn)子上買地皮重新蓋了樓房。那時錢不夠,我們還借了別人的一些錢。盡管老屋曾留下我們的青春足跡,但是因為不方便,我們最終還是離開了。

再回首,恍如一夢。時光如流水,洗滌著多少人和事,而當初執(zhí)意在舊址蓋這棟樓房的公爹,也于去年八月份離開人世。

門前有池塘與青山,左有一片竹林,右有綿延青山,還有順著青山的走勢山凹,綿延的阡陌田園……這些地方,處處都有公爹以往勞作修剪的身影。春有小麥秋有稻,稻花香里說豐年?,F(xiàn)如今,豐年對于我們成為久遠的名詞。無人種植的田園被個別留在故鄉(xiāng)的人“撿拾”而去。時代,也終將丟棄了手工勞作,以機械轟鳴的方式加入,快速方便地將工業(yè)模式植入廣袤的田野中。

站在老屋前,看到公爹活著時栽的桃樹、杏樹、桂花樹、拐棗樹還在風中搖晃,池塘邊幾株蘭花也靜靜地趴在寒風中,枝枝葉葉還是那么青翠。竹林呼啦啦地響動著,似乎在歡迎著我們回家。這片竹林也是公爹年幼時栽種的,現(xiàn)如今成林一片。記得我剛嫁過來時,這片竹林成為我與幼兒玩樂的場所。貧窮的年月,公爹常??持褡泳幹窕@,籮筐、掃把等簡單的生活用具。夏天時分,我們若有口舌生瘡上火,婆婆就煎竹葉給我們喝和洗澡。一片竹林,在某一個時期,成為我們一家人換柴米油鹽的補貼所在。

“我們去竹林那邊的菜園看看吧,看里面的桃樹與梨樹還在不?”弟媳笑著說。我們一行六人穿過竹林的腹腔,踩著滿地的斷枝落葉,往它最上端的菜園走去。

這個菜園,曾被公爹婆婆兩人按著季節(jié)的時令,打理得井然有序。每到春天,那些蘿卜、春筍、菠菜、香菜、蒜苗等還沒有吃完,瓜類豆類的果蔬又急急地爬出藤蔓……四季,以一茬茬的青綠容顏,在這個菜園里生機勃勃。后來搬到鎮(zhèn)上,勤勞的公爹就近依著鎮(zhèn)邊整了幾塊小菜園。再后來小叔子一家人又搬到另外山頭的養(yǎng)豬場,公爹在養(yǎng)豬場附近又開了幾塊小菜園,老屋的這塊菜園他種的菜便開始少了些,后來改種油菜。隨著他的年邁,前兩年他才徹底放棄。無人打理種植的菜園,被年復一年瘋長的竹林及野草包裹得越來越小。

走近菜園,隔著一些竹枝,我們驚呆了,園子里,除了一株桃樹與兩棵梨樹還在外,一株紅彤彤的樹站立在園子中間,像個王者,隨風搖曳召喚著我們,一陣陣風吹來,香氣怡人心脾。

“啊,好像是梅花?”我們幾個人都同時驚叫起來,奮力拔開亂枝,向菜園深處走去。

是的,是梅花。一棵高大的梅樹聳立在菜園中。它無葉,每根樹枝彎彎曲曲,在寒風中傲然怒放,開滿了紅色的花朵,猛然一看還以為是桃花,十分燦爛好看?;ǘ湫杉t,中間有銀色的花蕊,星星點點,有大有小,香氣襲人。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了“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詩句。

稍遠些看過去,這棵梅樹全身通紅,站立在一片青青翠竹的中央,就像是一棵燃燒的樹,呈燎原之勢。我們萬萬沒想到,荒廢的菜園,竟然長出一棵這么大的梅樹。

“咱公爹活著的時候栽的,我想起來,他說過一次。那時我們才搬到山頂養(yǎng)豬場,公爹開始還來這里種過菜,吃不完,時不時還拿到集市上賣一些?!钡芟毖廴τ行┌l(fā)紅:“別看公爹不愛干凈,但他喜歡栽些果樹花樹……如果他不是掉進水庫,也許還可以多活幾年?!?/p>

一聽及此,不禁泫然,我的鼻翼發(fā)酸起來:“得了癌癥,也活不了多少年?!?/p>

老屋,處處都彌漫著公爹的氣息。

“知道我愛吃甘蔗,他過年時總是買幾棵送到養(yǎng)豬場……一切恍如昨日,好像他還在一般?!钡芟闭f不下去,我拍拍她的肩膀:“講這些心里難過,不說也罷?!?/p>

我看著眼前的這棵梅樹,聞著它的暗香,想到它在風雪中的頑強,我不由得觸摸著公爹久遠的生活。

公爹生于1943年,從出生時就生活在這里。他不到半歲時,奶奶(公爹的母親)就因病而逝。年幼的他被大十歲的姑媽(公爹的長姐)撫養(yǎng)長大,可以這么說,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姑媽抱著他東家討一口西家討一口,有時又熬米面粥給他吃,算得上是飽一頓餓一頓。

平日里,偶有長輩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他們小時候的事,不難還原出那是一個同質化的時代,鄉(xiāng)下人半饑餓的生活狀態(tài)。因為家里的孩子多,全是一個挨一個張口要吃的,爺爺(公爹的父親)常年忙著到處幫人種田種地謀些口糧,顧不得管孩子們,都是我們的姑媽拉扯照顧著弟弟們。

因為營養(yǎng)不良,公爹從小就長得面黃肌瘦,稍大些,他開始上樹掏鳥下河摸魚上山偷棗午夜偷瓜,所以倒不至于餓死,再加上姑媽也早早地出嫁了,不時幫襯一把弟弟們,艱辛的日子總算一頁頁地往前翻動著。

公爹十三歲那年,爺爺把他送給很遠的一戶人家當學徒,學做紅薯粉。當學徒的條件就是跟師父免費干一個冬天的活,每天只管一頓午飯,開春后徒弟想單干的話可以單干。怕徒弟學會后搶飯碗,那時各行各業(yè)的師父,通常不收本地人當徒弟,自然我公爹的師父也在十里地的外村。

秋收后,北方的冬天很快轉涼,天氣常常是零下,早上的溫度還會更低。為了早早趕往師父家,公爹往往在雞叫第二遍就要起床,隨便吃一個冷紅薯或麩子饃或米糠饃。不管是麩子饃或米糠饃,可能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陌生的,說直白點,這樣的饃饃是用小麥皮屑或米殼皮屑做的。用我們現(xiàn)在的話講,這些皮屑本來都是喂豬的。青黃不接時,許多窮人吃不上白面或大米,為了不至于餓死,他們常常用麩子或者米糠兌一點點面粉或菜葉什么,加水和,做成饃饃蒸熟。這樣的饃饃,我們父母這一代人都吃過。

“特難吃,下咽時會摩擦著喉嚨,火辣辣的,像一把稻草,很難消化,肚子會發(fā)脹。”父輩人都這樣說,但不吃沒辦法,要不然,餓得沒有力氣干活,自然會遭師父的責罵。一旦講起小時候的貧窮,公爹就會告誡我們不要浪費糧食。有時在飯桌上掉下飯米,他伸手揀起就往嘴里塞,常常被我們這些后輩們嫌棄或批評,勸阻不聽,便認為他固執(zhí)不可理喻,卻不曾體會,他們是餓怕了的一代人。

雞叫第二遍,也不過五點鐘左右,冬日的天看不到光亮,擰著手電筒走在山路上,年幼的公爹常常一邊走一邊抹淚。六點鐘左右趕到師父家里,他還得幫師父牽牛喂馬倒馬桶,弄完這些,這時的天才剛剛亮。然后他就開始往水塘邊挑紅薯洗紅薯。冰冷的水有著刺骨的痛,洗久了,手紅腫裂皮。與他同時拜師的另一個人比他長兩歲,他們搭配干活。紅薯洗凈后,兩人就一盆盆地倒入粉碎機中,加水粉碎。機器的出漿口下方,接有一塊白布。這塊白布的四個角被固定死。白布用于接住紅薯渣子,它的下面接有大盆子。紅薯液順著機器口往下流,在白布上過濾后再流入盆中,盆中加有清水,經過一再攪拌后再讓其沉淀,濾掉多余的水,盆底下有一層厚厚的白漿就是紅薯漿。然后經過風干或曬干,淀粉就出來。淀粉加水,和成面是最累人的活,面和得好,紅薯粉筋道彈性好而且不易斷碎。

寒冷的冬天,公爹和師兄常常干得滿身大汗,一盆盆的面團和好后,師父的家人便開始上陣,他們在大鐵鍋的上方,架好鐵絲制作的漏網,有人把一坨坨的面團倒在漏網上,經過漏網的孔眼,一條條紅薯粉條就出來了,粉條直接下進了開水鍋中,煮成八九成熟后,手持特制長竹筷子的人,把它撈起來,再置入一盆清水,爾后撈起來放在盆里端到一排排竹架邊,把粉條一把把掛在竹竿上曬干。天氣好,風大,兩三天就能晾干,最后就是挑到鎮(zhèn)上出售,一直賣到過大年的前一天。

那個冬天,公爹和師兄翻來覆去做紅薯粉賣紅薯粉,每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能出錯。前幾年有一次談起這些,公爹仍是記憶猶新。生命中的第一次從師,他如何能忘記呢?第二年秋天,公爹就借錢買了一臺小小的粉碎機,收購一些紅薯,他開始在家制作紅薯粉條。由于常常受凍,他的雙手皸裂粗糙落下冷瘡的老毛病,每逢天氣冷時,他的雙手就痛并且裂開一條條口子。年稍長些,他得了痛風的毛病,這倒也罷,由于經常去各村賣粉條,不能按時吃飯,他又患上胃病,痛起來就灌劣質白酒,疼痛就會緩解減輕一些。

直到第五年,他才用賣粉條的錢還掉外面的欠債,緊接著大齡的大哥二哥三哥要結婚,要獨門立戶,家里的土房住不下了,我爺爺便帶著公爹,又接二連三地借錢為哥哥們張羅另外的土屋。公爹依然住在破舊的土屋里。貧窮就像一個鐵環(huán),滾來滾去,從終點又回到起點,找不到突破口。溫飽依然是個問題,而債務依舊像大山壓在他們的身上。

做粉條要看天氣,天氣不好時,就會一直虧,而紅薯也會在窯里爛掉發(fā)芽。這樣時虧時好的情形,讓他終于在一個大雪封門的天氣里,做出決定,不再干了。他開始跟人上山伐木,后來又去了東北修路、山西挖煤。修路,挖煤,無論多惡劣的環(huán)境與天氣,他們都要出工,與風雪為伴是常有的事。他就是一株雪中的梅樹,挺立在命運的風暴中,一年年地活下去,不屈不撓。

轉眼間,公爹二十八歲了,這個時候,他把舊址上的土房推倒蓋了瓦房,并迎娶了我的婆婆。

婚后,隨著孩子們接二連三地出生,大集體時代也來臨了。不讓私人發(fā)展副業(yè),公爹就近在生產隊干上了制作泥坯燒磚的活,這活工分高。哪里活累哪里工分高,他就爭著到哪里,仿佛他身上裝了一臺馬達,有使不完的勁。常常到處幫人干活做短工,臨年關前幾天才回家。

在家的日子,公爹總是閑不住,不是去菜園就是去田地間。什么季節(jié)干什么農活,整得明明白白。后來接連有了孫子孫女外甥女,他更加忙碌起來,除了干農活,就是背著孩子到處玩,好吃的好喝的全部留給孩子們。在孩子面前,他丟掉他的火暴脾氣,變得很是溫柔。后來我們出來打工,他每年都帶著孩子們來一次廣東,讓孩子與我們團聚幾天。疼孩子愛孩子,好吃好喝的都緊著孫子輩,一帶就是十幾年。

六十五歲那年,公爹的腰肌勞損反復發(fā)作,最嚴重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我老公為此專門回家照顧他,并把他送到縣醫(yī)院治療了很久。醫(yī)生說他是長期過度負重造成的,挑重擔子太多才會如此。從這一年開始,他才沒有開始挑稻谷,但是田地里的農活,他還是不舍得扔掉,堅持自己種稻種麥,收割時,改為電動車載糧食。并且還在就近的山邊,整理一些園子出來,種些青菜蘿卜油菜花生紅薯玉米之類的,不打農藥,說我們回家時有綠色食物可以吃。我們打電話讓他少干活,他嘴上答應好,可還是總往地里跑。

因為鎮(zhèn)上不許養(yǎng)豬養(yǎng)雞的緣故,他天天騎著電動車往老屋去投食。老屋里,他喂養(yǎng)著一條狼狗,還有一群雞,一頭豬。每年過年,家里還總是殺一頭黑豬、殺幾只雞,有兩年,他甚至還在池塘里養(yǎng)了幾只鵝。下雪結冰時,我們怕他摔壞了,讓他把老屋的家禽家畜全部處理掉,可他一如既往地固執(zhí)著,堅持自己養(yǎng)著,并常常對我們說買的肉不香。事實也是如此,市面出售的肉類,遠不如自己喂養(yǎng)的放心。

逢到大雪天,他就慢慢地步行回到這個老屋,有時帶點米菜過來,自己住上一兩天。我知道,他是用如此方式留戀老屋。是的,老屋里盛裝著他悲歡的一生,在他心中已生根發(fā)芽,哪怕大部分都是灰色的記憶,但畢竟他在此土生土長。想到這,我理解他那時為什么先斬后奏,偷偷花掉我們的錢在此蓋樓房。或許,他怕他的幾間破爛瓦屋倒下后,他再也沒有能力翻新了。

我心底的一絲怨氣徹底釋然。

2020年秋,公爹時不時咳血,我老公從深圳趕回老家,送他到縣醫(yī)院檢查,經確診,他是肺癌晚期。醫(yī)生讓保守治療,多休息,說可以多活幾年。每周買一次中藥,未曾間斷,他也曾認真地煎服過,期間還堅持回到老屋栽花種草,養(yǎng)雞、喂狗、種油菜。

去年春天,他開始性情大變。又開始頻繁地指責婆婆辱罵她,不是說飯難吃就是說婆婆要毒殺他,并且兩人還時不時動手打架,回歸年輕時雞飛狗跳的日子。有時又打電話罵我老公,說不回去看他。不到半年的時間,我老公從深圳到信陽,來來回回請假五趟,幾乎每月在家陪他一個禮拜。

誰也沒有想到,這是老人要離世的先兆。去年八月份,天氣不好,他非要到水庫釣魚,誰知意外落水,從此,魂斷水庫。

想到他的晚年,生活水平提高了,可他,終是沒有享過一天福,匆匆離開人世,我不禁唏噓起來。

望著這棵梅樹,望著眼前的果樹竹園,公爹的前塵往事,一一浮上心頭。泯然于眾生之間,他就像眼前的這株梅,在寒冷的生活中,頑強地活著,深藏著自己的孤僻與不同。

退回到老屋前,我摸出磚縫里放著的鑰匙,打開了破舊的大門,我們走了進去。院子里,雞糞還在,尿臊氣撲鼻,關狼狗的東廂房,早已空空如也。因為有了感情,家人沒舍得把狼狗賣掉,公爹死后,婆婆就把它送人了。只是,后來它在新主人家里掙脫鐵鏈跑掉了,消失得不知所蹤。想到這,我心中更加惻惻然。它孤零零地守在老屋幾年,到老了,如今卻不知流浪在何方?

望著掉漆的堂屋門,沒有一絲光亮的臥室,我傷感了好一陣子。看看側邊灰撲撲的樓梯間,我連上樓的勇氣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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