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寫小小說了,不是不想寫,而是壓根就寫不出來。這讓我很焦慮,感覺自己是江郎才盡了。身邊的朋友們見面了總問:“最近寫啥新作品了?”只能以苦笑應(yīng)對。熬了很長時間,總算寫了幾篇。說實話,心里沒底。拿出來讓身邊的幾個朋友看,朋友們看完后,一句“還不錯”,便沒了下文。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之前新作品寫出來,朋友們看了,總是有好多意見,有時我們還爭論不休。沒想到這幾篇自己費心費力寫出來的東西,一句“還不錯”就完了。我明白朋友們的言外之意:這樣的作品,無話可說,或者是懶得說。只好將這幾篇放進電腦里眠一眠,改都沒改。2023年上半年生了一場病,出院后,感覺很長時間沒寫東西了,在報刊編輯那里也沒有存稿,便從電腦里將這幾篇作品揪出來,改了改,投給了一家雜志,至今都沒回音。也許是編輯郵箱里稿子太多,沒有看到我投過去的稿子,也許編輯看了覺得作品寫得不怎么樣。我這樣想著,也沒好意思催問,便坐在電腦前反思。感覺這種寫法怕是走不通,腦子里甚至閃了一下:要不要回到之前的寫法?可一時又真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種老套的寫法。
其實,這種情況以前也發(fā)生過。多年前,寫作碰到了瓶頸,自己突然厭煩了之前的寫法,便嘗試著換了種寫法寫了幾篇作品。寫完后自己很激動,便投出去,結(jié)果石沉大海了。有很長時間,自己很沮喪:為什么改變這么難呢?之后,又回到了以前的寫法上。輕車熟路,又容易發(fā)表出來。
過了幾個月,感覺不死心,就將《飛向空中的盆子》等幾篇發(fā)給了楊曉敏老師(當時他還是《百花園》《小小說選刊》的總編)。稿子是發(fā)出去了,內(nèi)心卻很忐忑。不知他會不會說:“小小說哪有這樣寫的!”大約過了一個多月吧,楊曉敏老師就將《飛向空中的盆子》在《小小說選刊》的原創(chuàng)欄目上刊發(fā)出來了。他在電話里還對那幾篇作品給了很高的評價。這讓我信心倍增。之后,我沿著這個方向又寫了十幾篇,也算是對自己的突破吧。
前兩天,閑著沒事,又將那幾篇作品從電腦里翻出來,原打算發(fā)給一家報紙碰碰運氣,就在稿子要發(fā)出去時,突然就想到了《百花園》的執(zhí)行主編王彥艷,為何不先發(fā)給她試試呢?說實話,這幾篇稿子寫好后,曾想到過發(fā)給她的,但沒勇氣。
好吧,就發(fā)給王主編先試試,不行了再給報紙也不遲。
稿子發(fā)走后,我便去吃晚飯。真是沒想到,我的晚飯還沒吃完,她的信息就回過來了。她對這幾篇作品給了充分的肯定,我一下子又有了信心。我不確定,這種寫法我還能寫出幾篇作品,但我畢竟按照我的想法嘗試過。作為一個寫作者,在漫長的寫作路上,總是希望突破自己的,這就需要不斷地去探索和創(chuàng)新,需要不斷地嘗試。作者自己也說不清所走的路子是不是正確。而編輯,作為一個作家的作品的第一讀者,也是作品的把關(guān)者,作品的好與壞、寫法是否出新等等,他們的評判尤為重要??梢赃@么說,一個優(yōu)秀的編輯,就是一個作家作品創(chuàng)新的助推器。他們總是在最關(guān)鍵時刻給你肯定和鼓勵,讓你堅定地在創(chuàng)新這條路上走下去。寫作本就是不斷地探索的過程,是他們給了我們勇氣和自信。
我慶幸我在創(chuàng)作的路上總是遇到這樣的好編輯。
[責任編輯 小 刀]
蘆芙葒,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陜西省文學(xué)院簽約作家,“陜西省百名優(yōu)秀中青年作家藝術(shù)家資助計劃”入選者。作品散見于《北京文學(xué)》《青年文學(xué)》《雨花》《長江文藝》《作品》《小說月報·原創(chuàng)版》《小說選刊》等。出版有小說集《一條叫毛毛的狗》《裊裊升起的炊煙》《扳著指頭數(shù)到十》 等多部。曾獲中國小小說金麻雀獎、《小說選刊》最受讀者歡迎小說獎、柳青文學(xué)獎、梁斌小說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