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安
納博科夫?qū)戇^一首詩,獻(xiàn)給普希金的《葉甫蓋尼·奧涅金》。詩中有兩個人物,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站在一座橋上,河水映出落日,燕子飛掠而過。
男孩轉(zhuǎn)身對女孩說:“告訴我,你會永遠(yuǎn)記得那只燕子嗎——不是任何一種燕子,也不是那些燕子,而是剛剛飛過的那只燕子?”
她回答:“當(dāng)然,我會記得!”
說完,他們倆都眼含熱淚。
我很喜歡納博科夫的描繪:不是那些燕子,而是剛剛飛過的那只燕子。在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中,飛過的只是“那些”燕子,而不是“那只”?!澳切笔瞧毡榈母拍?,“那只”才是鮮活的生命。
兩者的區(qū)別在于凝視度。作家用心靈之眼看世界,如兒童一般清澈簡單,排除了雜七雜八的干擾,看到了日月的原初,看到了萬物清晰的脈絡(luò)。
(斑竹枝摘自海南出版社《日常》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