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皋
我想,時間是有形態(tài)的。
下午三點(diǎn)多鐘我下樓,開門,關(guān)門,下電梯,兩三分鐘的時間形態(tài),就是我開門,關(guān)門,乘電梯的形態(tài)。
出門遇到毛毛雨,綿綿密密,清清冷冷地飄,時間借著毛毛雨在我眼中改變了它的形態(tài)。
我圍著院子疾走起來,兜著一個圈又一個圈,時間也像水紋一樣一個圈一個圈泛開來。
雨汽中的樹木晶瑩發(fā)亮,時間又開始晶瑩發(fā)亮。
地面受雨的浸潤,沒被水泥覆蓋的地方苔青青的,草碧碧的,時間也就青青碧碧如玉石一般的了。
在毛毛雨中散步的人的時間有的是朦朧。
過去的那一刻和遠(yuǎn)處將來的那一刻都是這種感覺。針尖尖一樣冷冷地觸著你感覺的,是此刻日常。
(摘自《一蔸雨水一蔸禾》,湖南文藝出版社)
文/人鄰
狹路相逢勇者勝。不一定。那個看起來像是黑面勇者,見01BtMCzdt+/I4GYl/zUlHUuARqQpVJdsjQ3bzTOr4cw=對面有人過來,早早鼓著肌肉、齜著牙齒較勁的,不一定勝。他會被對面走來的那個不露聲色的人瞬間擊倒。被擊倒者,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什么,就倒下了。
那個無聲息的人,埋頭走著,他已經(jīng)在這條路上走了十年、二十年、幾十年,還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他走得沉沉的,似乎也透著些輕松。他就那么走著,只看著腳下的路,不看對面。這樣一個人,不管是從多遠(yuǎn)地方過來的人,誰看見他都會悄悄避開,讓這個人走過去。
這個人走的不是勇氣,不是決心,就是默默地走。好像他自出生以來,就在這條路上走著,他要一直走下去,走到底。
(摘自《散文》2024年第7期)
文/[美]約翰·繆爾
我還從沒見過造型和質(zhì)地都如此結(jié)實(shí)的云彩。幾乎每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它們就在空中飛快地生長,就像一個世界在眼前新生。它們帶著愛意在花園和森林上空盤旋,帶來舒爽的陰涼和雨滴,滋潤每個花瓣、每片樹葉健康快樂地生長。
甚至可以設(shè)想這些云本身就是植物,在陽光照射下如沐春風(fēng)般醒來,越長越美麗,直到盛開后,像莓果和種子一樣散落成雨滴和冰雹,最后干枯死去。
(清美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