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恰如銅錢,內(nèi)方外圓。
內(nèi)方,用《菜根譚》的解釋是:“落落者難合亦難分,欣欣者易親亦易散。是以君子寧以剛方見憚,毋以媚悅?cè)∪?。”說白了,內(nèi)方的人,才能遠離小人,交到真朋友。
外圓,用《菜根譚》的解釋是:“執(zhí)拗者福輕,而圓融之人其祿必厚?!毖酝庵猓鈭A,才能減少與外界的摩擦,活得更輕松自在。
古代的銅錢,之所以內(nèi)方外圓,大約就因為天圓地方吧。《道德經(jīng)》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一個人的生活原則,也應該取法“天圓地方”的自然法則,做到內(nèi)方外圓。這大約就是“天人合一”觀念的最好體現(xiàn)。
內(nèi)方,就是要堅守原則,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為容易做到,有所不為則難。晉代的陶侃曾擔任管理魚梁的小吏,有一次他送給母親一罐腌魚。沒想到,陶母將罐子口封好,還給了前來送魚的人,并給兒子寫了封信責備他:“你當了小官,就把公家的東西拿來送給我,這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增加我的憂慮?!碧漳附套佑蟹?,陶侃官越做越大,但始終保持清廉的本色,而且特別節(jié)儉,就是造船時產(chǎn)生的木屑和竹頭,也舍不得扔掉?;笢胤ナ駮r,要組裝戰(zhàn)船,陶侃保留的竹頭就派上了用場,它們被做成竹釘使用,因此節(jié)約了成本。
這樣看來,內(nèi)方,才能在事業(yè)上走得更遠,少栽乃至不栽跟頭。而管寧割席的故事,則說明內(nèi)方才能辨識真正的友人,遠離小人。華歆曾經(jīng)是管寧的朋友,在一起讀書,但是,時間長了,管寧發(fā)現(xiàn)華歆貪慕榮華富貴,為人貪濁,就果斷與他斷交。如此看來,內(nèi)方,才能保持自己人格的獨立,讓自己的人際圈,始終風清氣正,自然不會被人牽著鼻子往邪路上走。
外圓,則會讓人靈活處事,少與人摩擦,從而更好地融入這個社會。
古人說:“智欲圓而行欲方,膽欲大而心欲小。”就說明行為剛方,還需智慧圓融輔助。讀《三國演義》,大家無不為禰衡的悲劇命運扼腕。禰衡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但他的毛病也很明顯,那就是一味剛方,不知韜光養(yǎng)晦,所以他敢于在朝堂之上裸身更衣,擊鼓罵曹,實在是膽大包天。曹操借東吳黃祖之手殺他,也就在意料之中了。有才華的人,容易鋒芒畢露,這就說明缺少點圓機。所以與其空嘆懷才不遇,還不如改改自己的性格,用圓融的智慧,包藏住畢露的鋒芒,也許,就有人愿意將橄欖枝拋給你。
《菜根譚》還有一句話,很耐人尋味:“處治世當方,處亂世當圓,處叔季之世當方圓并用。”其實,無論處于什么樣的時代,都須方圓并用才對。方,凸顯一個人的人格底色,用一個字概括,就是“正”。做正派人,行正派事。圓,凸顯出一個人的胸襟氣度,用一個字概括,就是“權(quán)”。順時而為,靈活機動。內(nèi)方外圓,才能守得住,行得穩(wěn)?!秾O子兵法》用木石之性比喻戰(zhàn)爭策略,但用于為人處世,也很恰當?!澳臼裕矂t靜,危則動,方則止,圓則行?!倍粋€內(nèi)方外圓的人,就像木石一樣,能靜能動,能方能圓,能進能退,能屈能伸。做人有這樣一種伸縮自如的彈性,那么,人生中一切難題,就可以迎刃而解。這恰如《孫子兵法》所言,“故善戰(zhàn)人之勢,如轉(zhuǎn)圓石于千仞之山者,勢也?!?/p>
(編輯 高倩 )
思維與智慧·上半月2024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