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舞臺上的璀璨之星,用嘹亮的歌聲唱響主旋律;她是生活中的倔強女孩,以堅定的信念追求歌唱夢想。她就是女高音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劉媛媛。
“時鐘不停地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中國進入新時代……”2024年8月10日晚,北京剛下了一場雨,涼風習習,吹來一陣陣朗朗笑聲。循聲望去,一群中老年舞者正伴著音樂,歡快地跳著廣場舞。
“在世界的國 在天地的家/有了強的國/才有富的家……”2024年7月25日晚,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庫爾勒鴻雁廣場燈火輝煌,人聲鼎沸。臺上唱得動聽、深情,臺下和得激動、熱情。
既能在光鮮的舞臺上大放異彩,也能在市井街頭自然流淌,這樣的生動場景無疑打破了人們對主旋律歌曲的刻板印象。這離不開詞曲作者的巧思妙想,也離不開演唱者的深情演繹。今天,我們就一起走近女高音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劉媛媛,聽她講講臺前幕后的那些事。
大女主VS小女生,一體兩面
人們對劉媛媛的印象大多源于舞臺。有備受矚目的春晚舞臺,她用甜美的歌聲傳遞溫馨與歡樂:1996年,首次參演央視春晚;2006年,一首《映山紅》映紅千家萬戶……有莊嚴肅穆的國慶晚會舞臺,她以激昂的旋律抒發(fā)對祖國的熱愛與祝福:國慶50周年的《五星紅旗》,國慶60周年的《國家》……還有許多重大節(jié)點的舞臺,她用深情的演繹見證一個個歷史性時刻:香港回歸前夜的《閃光吧,香港》,上海世博會開幕式上的《相約上海》……
無論在哪個舞臺,劉媛媛都是當之無愧的大女主:服飾典雅大氣,妝容一絲不茍,體態(tài)落落大方,一開嗓便贏得掌聲無數(shù)。觀眾紛紛點贊:“國家隊一開口就是國泰民安!”
走下舞臺,生活中的劉媛媛是怎樣的呢?高高扎起的馬尾辮輕松利落,T恤配牛仔褲休閑舒適,一個鄰家女孩就這樣出現(xiàn)在筆者面前。聽到自己在觀眾心中的“高大上”形象,劉媛媛哈哈大笑:“哎呀,我和大家真沒什么兩樣。上班時勤奮努力,做精致的‘豬豬女孩’;下班后享受生活,怎么舒服怎么來?!彼矚g打乒乓球,偶爾和父親打幾局,很少能贏,因為她就是父親教的。她喜歡喝茶,一天不喝就難受。她還喜歡整理,尤其愛打理演出服?!皩λ鼈兒命c兒,它們才愿意幫我大放光彩呀!”
說起瑣碎的日常,劉媛媛會笑著分享;談及網(wǎng)絡(luò)的聲音,她也會笑著回應。前陣子,她翻唱了歌曲《鼓浪嶼之波》。有人說別有一番風味,很喜歡;也有人說還是原唱好,不喜歡。“贊揚,開心收下;批評,虛心接受。繼續(xù)努力,爭取唱得更好唄。”
溫柔愛笑,大氣包容,這和劉媛媛的舞臺形象完美契合,也是她的人生底色。劉媛媛生在云南大理,長在新疆烏魯木齊。這兩處都是歌舞之鄉(xiāng)和多民族融合之地,音樂的種子就此種下,包容的性格就此養(yǎng)成。大理四季如春,成就了劉媛媛的溫柔;烏魯木齊四季分明,塑造了她的堅強。她經(jīng)常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做著最猛的事。淺說三件事,一起感受下。
第一件事是“我想唱歌”。姥姥是苗族人,歌唱得好;父親是錫伯族人,樂器玩得好;大伯是著名作曲家和鋼琴教育家。一家子能直接開場音樂會,劉媛媛想唱歌可謂天時地利人和。然而,母親堅決反對,覺得干這行不利于家庭和諧,丈夫就是鐵證。別人下班回家,他在演出;別人放假陪家人,他還在演出。后來,為了家庭和諧,已經(jīng)做到新疆某歌舞團團長的父親毅然轉(zhuǎn)了行。
劉媛媛嘴上說著“好呀”,轉(zhuǎn)頭就磨著姥姥教自己唱歌,在放學回家途中突然“失蹤”去練歌……關(guān)鍵是,她做到了唱歌、學習兩不誤,是重點學校的尖子生。辛苦可想而知,卻也讓父母無話可說。
第二件事是“我要歌唱”。高三那年,劉媛媛要報考西安音樂學院,母親不同意。她沒有爭執(zhí),只輕聲說道:“你要是不帶我去的話,我不甘心,也沒心思學習?!币痪湓挶惆涯赣H拿捏住了。長途跋涉趕到西安后,母女倆被告知時間有變。母親開心地準備回家,劉媛媛萬般不舍。這時,天降好心大哥,說北京正在招生。劉媛媛抓住機會,堅持到底。大哥傾情相助,出錢買了車票。母親只得再次妥協(xié)。最后,劉媛媛順利考入中央民族大學。
第三件事是“我要唱好”。畢業(yè)后,劉媛媛進入中央民族歌舞團。她的第一首原創(chuàng)歌曲是《祝你好運》,由著名作曲家劉青譜曲。劉媛媛看后,覺得不適合自己的聲線,得調(diào)整?!安贿m合我的話,我唱不好;唱不好,就不可能讓觀眾產(chǎn)生共鳴。”眾人忍不住為她捏把汗:能請到這樣的“大?!?,還要啥自行車啊!
誰知,劉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給了劉媛媛一個大大的贊,很快重寫了一版。劉媛媛很喜歡改后的版本,《祝你好運》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代表作之一。時至今日,劉媛媛始終如初生牛犢般有著自己的堅持,也才有了更多經(jīng)典之作。
主旋律VS真性情,并行不悖
劉媛媛的經(jīng)典之作大多是主旋律歌曲,她也因此被稱為“中國新時代主旋律歌唱家的代表”。演唱主旋律歌曲不難,難的是唱到人們心里去。對此,劉媛媛有自己的秘籍:臺下真性情,臺上主旋律。對祖國和人民有真摯的熱愛,才能唱得好。淺說兩首歌曲,一起感受下。
“你和太陽一同升起/映紅中國每寸土地……”1999年10月1日,在國慶50周年焰火晚會上,劉媛媛第一個出場,演唱歌曲《五星紅旗》,很快紅遍大江南北。劉媛媛之所以能夠通過樸實無華的歌詞,唱出熱烈的愛國情懷,展現(xiàn)歌曲的磅礴意境,是因為她對五星紅旗有著特別的感情。
小時候,劉媛媛愛去父親的辦公室寫作業(yè)。見辦公桌上放著一面五星紅旗,她很喜歡,小嘴開始問個不停:“為什么是紅色的???”“為什么有五顆星啊?”雖然不能理解父親講的全部內(nèi)容,但她聽懂了“五星紅旗是無數(shù)革命前輩用鮮血染紅的”這句話,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個不停。
稍大一點兒,劉媛媛愛上了電影《紅巖》,被繡五星紅旗的片段深深感動?!熬€兒長/針兒密/含著熱淚繡紅旗……”在獄中,江姐憑借想象繡了一面五星紅旗,直至犧牲也未能親眼見到真正的國旗。劉媛媛邊看邊哭:“她要是能看到五星紅旗高高飄揚該多好??!”
因著對五星紅旗的特殊感情,從小學一年級起,劉媛媛就是學校的護旗手。讀大學時,她幾乎每周都會去天安門廣場看升旗儀式……所以,收到《五星紅旗》的演唱邀請時,劉媛媛激動得不能自已。她把對五星紅旗的感情都唱到了歌里,感動了每一位聽眾。陳凱歌便是其中之一,為其拍攝了中國第一部35毫米電影膠片的MTV。
“有一個地方/知道的人都說變了樣……”2018年10月25日,劉媛媛發(fā)行新歌《都說變了樣》。這是國家扶貧宣傳主題歌,很多人直呼:“唱的就是我們的生活?。 逼鋵?,這不僅是老百姓的親身經(jīng)歷,也是劉媛媛的真切體悟。
2016年,劉媛媛被國務(wù)院扶貧辦聘為“中國扶貧宣傳形象大使”。此后幾年,她穿梭于全國70多個貧困縣,踏上田間地頭,走進百姓家中,積極宣傳扶貧政策。短短幾年,很多地方變了模樣,很多人換了新顏。
先說一個地方。劉媛媛至今記得第一次去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鹽池縣的情景:風沙漫天,荒漠遍野。扶貧攻堅戰(zhàn)打響后,社會各界齊伸援手。幾年后再去鹽池,生態(tài)環(huán)境好了,百姓收入高了,生活大變樣。這一切和歌詞所描寫的分毫不差—“禿嶺長成花果山、荒野變成大畫廊/綠水環(huán)抱小村寨/一條新路通遠方?!?/p>
鄉(xiāng)親們說得真切:“住進了新房,通了互聯(lián)網(wǎng),買了新電器,日子越來越好?!眲㈡骆侣牭脛尤荩骸拔覐膬?nèi)心深處感到中國的老百姓是幸福的?!?/p>
再說一個人。2017年G20峰會前夕,“共享美好世界”劉媛媛專場音樂會在德國漢堡舉行。舞臺上,有位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與劉媛媛一起合唱,動情講述自己的故事。
少年名叫謝嘉成,來自江西省吉安市井岡山市新城鎮(zhèn)黃夏村。曾經(jīng),父母外出打工,奶奶罹患癌癥,爺爺獨自養(yǎng)家。謝嘉成不得不變身小大人,默默藏起歌唱的夢想。2015年,井岡山新城鎮(zhèn)對謝嘉成家實行兜底扶貧。父母就近就業(yè),奶奶有了保險,爺爺有了攤位。謝嘉成終于能勇敢追夢,笑顏如花。這笑容和歌詞展現(xiàn)的一般—“心血繡出幸?;?農(nóng)家生活飄馨香/脫貧走向小康路/鄉(xiāng)親心里喜洋洋……”謝嘉成喜不自禁:“我想用歌聲告訴大家,我們過得很幸福!”劉媛媛熱淚盈眶:“我們用這種特別的方式向世界講述中國脫貧攻堅的故事?!?/p>
劉媛媛說,主旋律歌曲絕非空中樓閣,而是源于真實生活。創(chuàng)作者必須深入時代洪流,親身體驗生活,用眼捕捉每一處變化,用耳聆聽每一個聲音,將真實經(jīng)歷化作動人音符,方能感動自己,打動觀眾。
堅守者VS先行人,相得益彰
演唱主旋律歌曲,面臨的不只是如何唱好的問題,還有難以回避的名利問題。對此,劉媛媛說:“走上這條路,一開始是本能,后來是對自己有要求?!?/p>
所謂本能,是鐫刻在基因里的熱愛。在能歌善舞的家庭中長大,劉媛媛早早便展現(xiàn)出了音樂天賦,甚至僅憑兩首歌就被“西部歌王”王洛賓收做了學生。
當時,劉媛媛剛結(jié)束一場夏令營演出,溜達著在河邊哼唱。一位老人聽得入神,讓她再唱一曲。聽罷,老人開心地說道:“以后你可以到新疆軍區(qū)文工團找我。”這才有了放學“失蹤”事件,這位老人便是王洛賓。
所謂對自己有要求,是根植于成長中的浸潤。出生在多民族家庭,成長于多民族地區(qū),常見于報道的多民族一家親是劉媛媛的生活日常。出生在軍人家庭,從小和父母一起到云南、新疆支邊,常見于熒屏的滄桑巨變是劉媛媛的親身經(jīng)歷。
小時候,劉媛媛不清楚這些美好和巨變背后是什么,但牢牢記住了“黨”和“國家”這兩個詞。姥姥教她的第一首歌是苗族飛歌《你見過雷公山的山頂嗎》,講述的是人民對中國共產(chǎn)黨的感激之情。父親給她講得最多的是兩面旗幟的故事,當年的辦公桌上除了有一面五星紅旗,還有一面黨旗。耳濡目染下,別的孩子喜歡唱童謠、看動畫,劉媛媛卻對紅色歌曲和革命電影情有獨鐘?!拔覐男【拖矚g聽《我愛你中國》這樣的歌曲,唱得還不賴呢!”
長大后,劉媛媛讀了很多書,見了很多人,找到了背后的答案,也清晰了自己的使命?!拔乃囀欠?wù)于黨和國家的。這個陣地必須有人堅守,必須有《我愛你中國》這樣的歌曲傳唱。作為多民族的一員、軍人的女兒,我必須成為那個堅守的人?!睘榇?,她不斷提升專業(yè)素養(yǎng),完美實現(xiàn)了美聲、民族、通俗“三合一”,既有爆發(fā)力,又有親切感。這也是劉青“拋棄”多位大腕,堅定選擇劉媛媛演唱《五星紅旗》的重要原因。
堅守陣地不是簡單地唱歌,而是有責任地歌唱?!案璩⒎蔷邆鋵I(yè)性就足夠了,更需要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為此,劉媛媛常常深入基層,立志做時代變化的見證者,更力求成為積極的先行者。
剛畢業(yè)時,劉媛媛跟隨中央民族歌舞團慰問演出,發(fā)現(xiàn)有孩子需要幫助。隨后幾年,她連續(xù)資助了200多名孩子。出專輯時,很多觀眾聽完大受觸動,劉媛媛的母親更是淚流滿面,希望能讓更多人聽到。自此,劉媛媛開啟了公益演唱會之旅,在江西南昌、廣西百色等地舉辦了20場大型個人公益演唱會。
不管是慰問演出還是公益演唱會,劉媛媛總能看到很多熱愛音樂的孩子。為此,她創(chuàng)辦“劉媛媛公益音樂課”,走進新疆、甘肅、寧夏等地區(qū)的30多個縣市,教孩子們唱歌,和孩子們聊音樂、談理想,幫助他們培養(yǎng)家國情懷。2021年2月,鑒于在文化扶貧一線作出突出貢獻,劉媛媛被黨中央、國務(wù)院授予“全國脫貧攻堅先進個人”榮譽稱號。
有熱愛打底,有責任護航,才有了流行開來的主旋律歌曲。舞臺下,男女老少全情投入地齊唱《我的中國夢》;廣場上,大爺大媽活力四射地隨著《歌唱新時代》舞動;幼兒園里,小朋友奶聲奶氣地吟唱著《國家》;高校里,大學生激情滿懷地演繹著《五星紅旗》……劉媛媛說,她將一如既往地真聽、真看、真感覺,歌唱祖國、歌唱人民、歌唱美好生活。這是使命所驅(qū),亦是擔當所在。
(感謝北京市婦聯(lián)對本次采訪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