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 柯
《藝風(fēng)堂友朋書札》(上海古籍出版社)中收葉德輝戊申臘月十八日(一九○八年一月廿一日)來信云:“二三飛鳧人日持書畫卷軸登門求售,盡有佳品可以購藏?!笨娝囷L(fēng)接讀已屆歲闌,過年后于正月初七日致書葉德輝,問“飛鳧人”三字出處。葉于二十日再復(fù)信告:“見于王州書畫跋,謂買賣書畫人。州所本則不記矣?!弊x此不由想起王兆鵬《懷念唐圭璋先生》一文來。王文記唐先生臨終前讀《花隨人圣摭憶》瞿兌之一九四三年所為序,有“軍興(指抗戰(zhàn))而哲維(指《摭憶》作者黃浚)被獨(dú)柳之禍”一語,文中寫道:唐先生“一時記不起‘獨(dú)柳之禍的出典,先是問我,我蒙然不知,既而他又囑我去請教程千帆先生,或?qū)懶耪埥体X仲聯(lián)先生。我因故沒有盡快完成,唐師第二次見到我又問及此事。”兩事令人感念。葉至善先生曾在文章中說:“‘莞爾是什么個模樣,我描摩不出也表演不出,只在《論語》中見過一回,《楚辭》中見過一回,都用在老年人贊許后輩的場合。沒想到這個詞兒近年來復(fù)活了,躺在搖籃里的娃娃會‘莞爾,長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的姑娘當(dāng)然更得‘莞爾。”沒有追究“飛鳧人”、“獨(dú)柳之禍”那樣的認(rèn)真精神,便難免不到處“莞爾”,思之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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