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康延
許多故事就那么流去了。
物化的歲月,伸手可掬,每一掬卻都已是過去。上一輩尚在感嘆那些小去的孤帆遠影,排天的浪聲已濺濕我們的青春衣衫。
坐看黃河,看天上來的水,奔騰到海不復還。
這個世界平靜的東西太多了,山巍峨吧,可很肅穆;云飄逸吧,又顯輕浮。于是有了河,以一種沉重的流動,賦江山于活潑,給地球于血性,也讓一種種生活有了千回萬折的映照,一個個時代有了波瀾壯闊的象征。
坐看黃河,我們無法無動于衷。
這是一條曾讓一個風云人物敬畏得不能泅渡的英雄河,這是一條當同名樂章響起就會沖濕海外游子眼眶的母親河,這是一條淹沒過許多家園和夢想也滋潤了許多沃野和希望的歲月河,這是一條負載厚重的泥沙也負載粗獷的船工號子的生活河。
我們已靜坐不得徘徊不得,只能與她同行。
我們在岸邊看河,河在歷史里看我們。
(沈青摘自《常常感動》,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