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1998年11月所做投資者盈虧情況調(diào)查顯示:50%投資者虧損。但該報很快接到讀者“抗議”電話,說他們“粉飾太平”,說他們遠遠夸大了盈利情況。事實上《證券時報》統(tǒng)計的截止日是11月中旬滬市“曇花一現(xiàn)”在1300點而深市上摸3421點之際,從那時起幾無回復(fù)的下降通道蜿蜒而來,滬市駐足1150點,深市盤桓3000點……若現(xiàn)在統(tǒng)計,虧損者怎么也得超過80%!“運交華蓋”的中國股市死水般沉寂在暖冬的日頭下,沉寂在人們“無望”的盼望中——
1998年12月1日,滬市開盤1249點,高于前日收盤2個點;深市開盤3209點,高于前日收盤19個點:依舊沿著11月17日滬市1300點,深市3421點轉(zhuǎn)折而來的下降通道延續(xù)。至12月18日,滬深股市雙雙下探當月新低1150點和2955點之后,不見絲毫生氣。成交量金額一般在四、五十億元,指數(shù)窄幅波動,除了接二連三的“跳水”莊股引起人們驚愕外,市道沉寂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降息也不行
1998年12月7日起存貸款利率平均下調(diào)0.5個百分點,而且影響最大的一年期存款利率從4.77%降至3.78%,降幅超過20%。據(jù)復(fù)旦大學(xué)金融學(xué)教授謝百三先生計算,3.78%的年息意味著全國股市的平均市盈率為26.45倍。理論上講,中國股市中一切有配股權(quán)的、凈資產(chǎn)收益率在10%以上的上市公司都有投資價值了,而且收益高出一年期存款1.6455倍!可當日股市短暫上揚后陡然回落,最終以陰線報收,無法突破沉重的下降通道。
1998年12月9日閉幕的中央經(jīng)濟工作會議一改持續(xù)4年之久的“雙緊”政策,鄭重提出“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并輔之以適當?shù)呢泿耪?,對擴大內(nèi)需、刺激經(jīng)濟增長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睆摹斑m度從緊”到“積極”和“適當”,宏觀經(jīng)濟政策有了質(zhì)的變化,目的也很直接:“擴大內(nèi)需、刺激經(jīng)濟增長?!比绱死谜咧С窒碌墓墒?,上漲只是時間問題。然而現(xiàn)在呢?只有“沉寂”依舊。
《證券法》“利好”也不行
1998年12月29日,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了《證券法》,建立8年之久的中國證券市場終于有了一部法律。滄??丛疲上部少R的確是由衷的。當日滬市下跌15點,深市下跌41點。
盡管10月下旬《證券法》出臺之聲乍起時,周正慶主席立即表態(tài),《證券法》中對股市是“長期利好”,可這“利好”之聲被市場的持續(xù)下跌淹沒了,人們更多關(guān)注的是新法與現(xiàn)行政策接軌的問題,更放心不下的是接軌過程中可能造成的市場震蕩。法制環(huán)境健康無疑更利于贏得市場的長治久安,更利于對中小投資者利益的保護,但這畢竟是將來的和間接的事情。人們手里套牢的股票,卻更是嚴峻的真實。
《證券法》表決通過的頭天晚上,該法主要起草小組組長厲以寧教授在中央電視臺言辭懇切地重申:《證券法》出臺對證券市場是“最大的利好”。究竟怎么“利好”呢?無人喝彩。您可以痛心疾首地陳詞:“重要的是要教育農(nóng)(股)民”,可這“教育”的過程卻絕不是說說而已。
年線收陰,說不行行也不行
1998年1月5日,滬綜指開盤1200.94點,深成指開盤4199.51點,1998年12月31日滬綜指收在1146.7點,深成指收于2949.31點。滬市51點之差,深市1250點之差,讓與這數(shù)字榮辱與共的3000
多萬投資人心冷如冰,還是收了陰線。盡管滬市1998年6月4日曾漲到過1422點,深市1998年4月10日曾上摸過4250點,“俱往矣”——理論上講,參與今年股市投資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被虎年的虎口吞吃得顆粒無收,而且不同程度地蝕進本錢。這是中國股市8年來惟一一個沒有行情的年份。
以指數(shù)升幅論,今年滬深股市的最高升幅為18%;而1991年是190%、1992年是380%,1993年是100%;最不濟的熊市年份1994年還有23%,1995年還有45%;更不用提波瀾壯闊的1996年的320%和1997年的65%。
慣于大起大落中悲欣交集的中國投資者該反思的當然不僅僅是盈虧的數(shù)字變幻,揉揉酸澀的雙眼,想想一年中的曲折,回望8年風(fēng)雨兼程的來路,中國證券市場從1990年創(chuàng)立時中國改革放開不可逆轉(zhuǎn)的“象征意義”,到1992年南巡春風(fēng)中果敢確定的“試點”;從1994年7月張惶失措時提出“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到1997年11月黨的十五大提出“公有制有多種實現(xiàn)形式”……
中國股市就是這樣在多少人的悲歡離合中發(fā)展起來了,它的巨大風(fēng)險和巨大功用都是顯著的。既要讓它發(fā)揮推動國企改制解困的功用,又要讓它規(guī)避疾風(fēng)暴雨式的風(fēng)險,“平衡市”
理所當然。說它行,不行也行;說它不行,行也不行。
行 ,還是不行?1998年畢竟過去了,那么1999年呢?不行,還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