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高琦

班門弄斧

當(dāng)無知被當(dāng)一種道德商品，哄抬著物價，

不安的消息傳遞——在你我之間

這留有距離之美的空隙，

放進了一條鯰魚——

誰與誰在相視一笑中抽身離去?而留下一個抽筋的人，因為他體內(nèi)的半桶水在晃動。

他像政客一樣作秀。

他夸夸其談，儼然是一位

竊取真理之火的領(lǐng)袖!

溫暖與照亮，寂寞深處暈眩的花香。

——在花香浮動的疤痕之上，

矗立起一座帝國銀行!

選擇放棄，往往是真理

這位隱身人的脾氣。

如今，他那包容的面孔，在我們這個城市

可以是公交車上的每一位乘客。

在徒然的目光交換中，

只有上班的高潮，瘋狂地刺激

一位找不到座位的少女的肉體。

而暗示，像一陣微風(fēng)

吹斜了燕子的飛翔?！@

脆弱的平衡法則，在一碗水里。

金針度人，鉆花示意的智者造型

原本不是用來模仿的!

——當(dāng)T型舞臺傾斜，仿佛花螺

旋轉(zhuǎn)于星空吶喊的某一點——

那些指手劃腳的家伙，討厭的先生，

開始粉墨登場——

披著鶴氅、腳踏禹步的一匹飛豬；

爭當(dāng)仆人的公雞，莫非一下子

使我們的眼睛亮了；不再受蒙蔽?

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散發(fā)著藥香，

宛如一條商號林立的長街；

而梳著分頭的侏儒，翻個筋斗

發(fā)出了鴨子一般的叫聲!……

逼上梁山

一個被動句式，上升為一道夕陽的山坡。

偶爾有亂石往下滾動著輕雷。

你要費力地往上爬——

金銀花在顫動，房型穿過小小的震區(qū)。

空氣感受到女性的阻力：風(fēng)。

這時，來到腳邊的的一棵槭樹，

已走了十年的路程。

蒼茫處，一頭金斑獵豹還未躍起!

側(cè)睡的大地逆時而動，

滄海橫流，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英雄撼動大山，卻被

一只螞蟻絆倒——虎落平陽……

誰在一側(cè)冷漠而視?

那付表情布滿苔蘚，這徒然的呼喚

像一件舊衣服被今日的陽光翻曬。

多年前的響雷，鑲嵌在天花板的裂縫。

當(dāng)壓抑逃向日常生活，

這狡黠的智慧深淵，芨芨草瘋長。

仿佛蛇的爬行長不過自己的身軀，

這悸動的語言，像淬火的鋼鐵

在水中咝咝作響。看著它

就是一種傷害：你找到了痛苦的借口!

一點反思，閃著微弱的燈火，

就像病嬰的心跳——

你無法說出其中的奧秘。

今天，可以是任何一個日子，

平淡無奇。但如果有人打賭，

一張假幣融入了夜色的暗河，

明天的生活將會感染成怎樣的面孔?

這樣的游戲不會被阻止。

有何誠信可言?在一味的退讓中，

你終于碰到了什么。

事情朝著相反的向度——

在英雄失足的廢墟上西風(fēng)踢響了一只易拉罐，

一個被動句式，上升為永遠。

乘虛而入

比如一口鐘，在漸趨細(xì)微的回聲中

空虛下來，移來一塊巨石，

穩(wěn)住你，抑或折磨你?

那神態(tài)宛如一只反芻的山羊。

你接著恢復(fù)了中斷的話題——

傍晚出發(fā)的郵差陷在去年的雪景中，

光芒耀眼。一株杜鵑

粉紅著心事，立在近旁。

而你避開過去時態(tài)，直抵目的地。

身段像夜貓子，柔滑的皮毛

擦過城市的柵欄，而不被磕傷。

北風(fēng)旋轉(zhuǎn)的腳踵被耗子咬了一口：癢!

早晨準(zhǔn)時來到，這位巨人

打著太陽的呵欠，

在主婦的胸脯上拉出了私家陽臺。

等她把衣服晾出去，

你正朝外窺望——

這垂直的向往，懸著一滴拉長的水。

這感性與經(jīng)驗相互交融的瞬間，

一只蜜蜂停在上面。

故事中的主角耽于幻想，像匹走獸，

其實沒有陽光下的美麗行動。

優(yōu)柔的性格，下滑著

蛞蝓體內(nèi)的一門電梯——這不斷

被壓抑的激情，點燃視野中的盲點。

莫非你要迎合一種時尚、進而

毀掉自己的努力?

莫非這是定數(shù)?一張棋盤上，

天邊的星宿亮出了各自的位置，

這蜘蛛的肉身，一亮相就把你俘虜。

它們用深呼吸，你無法拒絕!

這誘惑，這障礙，這距離的假像，

所謂交流不過是沉默，

要進入對方的陣地，一扇門

始終半開著——仿佛沒有關(guān)上的時候。

風(fēng)聲鶴唳

恐懼像一只揮不去的蒼蠅，

它把蟲卵產(chǎn)在

草尖上，等待傳染病大面積起伏。

風(fēng)，引領(lǐng)著哀樂隊的儀仗，

兩旁默默肅立的又是什么?

——它們要去哪里?

這通天的詰問，像一盒突然潮濕的火柴。

講述故事，從一個蟻穴開始，

千里長堤毀于一旦：

大海準(zhǔn)時發(fā)難!

人心中有穩(wěn)不住的東西，

被誘發(fā)，一萬頭公牛爭先恐后，

一萬頭公牛同時要穿過一枚針眼!

讓不可能的成為可能，

這妙手繪制的末日景像，像最后的晚餐。

上天入地，

門都關(guān)閉。

這亡命的一群，

他們沒有被對手打敗，

他們是被自己打敗的。

難以清點的散沙一盤，

太多的人數(shù)，使局勢更加失控。

彼此間的傳遞，與磨擦

加深著蝎子般的裂痕——

“他人即地獄”!

無助、絕望，導(dǎo)演集體墮落的悲劇。

——盲目的車輪進入了高速公路。

這不斷干涸下去的鴕鳥的眩暈，

自欺欺人的面容隱藏著，

成為歷史的可讀部分。

歷史的可讀部分，就是

一面俯瞰的鏡子，那里徜徉著

我們靈魂的倒影。一聲鶴唳，

這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

一聲鶴唳甩出鞭子：其威力足以籠罩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