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醉酒的人是喜歡那份單純,沐浴在騰格爾的歌聲里,卻擁有一份實在的寧靜、安逸。
那歌聲從遙遠的地平線,在“天蒼蒼,野茫?!钡哪敛菁馍?,浪花般一脈一脈涌動過來。
“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就這么柔軟地撲面而來,夢里的白馬就在眼前那汪純清純藍的湖面上奔馳。
馬頭琴聲清揚脆亮,是騰格爾的歌聲裹著的—層朦朧羽紗,輕柔而恬美。
似空中灑落的甘露,淡得心醉,遠得縹緲,輕得透明,芬芳得沁人心肺。
那是種若有若無的虛幻,像媽媽輕輕哈出的—口氣:那是種心靈的靜謐,是天鵝尋找了許久才肯歇腳的碧湖。
蹄聽,感動。
歌聲里有我的一方晴空,有我的一片凈土,有我的馬蘭花兒盛開的清甜。
牧草尖,有歌謠在輕吟傳誦。清純寧靜。
高原夜韻
淡藍透明的月兒剪貼在天邊,輕風吹過,細碎的星星不留神跌入酒碗跌落小河。
搖搖晃晃的足趕羊歸宋醉酒的漢子,溫柔冰艷的水泉花兒早已收攏了花瓣沉沉入夢。干杯不醉的青稞正在拔節(jié)兒,夜色里像山坡長出的濃密胡須。柔嫩的牧草還醒著,吐故納新,默默咀嚼月色露珠。
老阿媽的花碗里睡著漂泊了一天的溪水,溪水上面臥著剛打的酥油。老阿爸酒碗里盛滿青稞的靈魂,灑壇里醞釀著吉祥的愿望。
小山坡懷抱著大片黃燦燦的油菜花,是送給小溪的禮物么?靜謐里,水繞著山轉(zhuǎn),山擁著水甜甜入夢,高原的柔風在輕輕哼著催眠曲。漂亮的白牦牛臥在圍欄里,在半睡半醒間反復(fù)咀嚼,像學(xué)生背誦當天的功課一樣專注。而牧羊犬的夢里早已沒有了狼的蹤跡。
都累了么?都睡了么?噢,不!篝火剛剛?cè)计饋恚孛米拥那楦栾h起來,漢子們的鏗鏘舞步響起來,格桑花兒濃香吹過來,老阿奶的經(jīng)輪搖起來……高原的夜味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