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四甫
對課文《夢游天姥吟留別》一文中夢游仙境的理解,教參認為仙境是詩人理想,我對此卻不敢茍同。我認為這首詩是作者長安夢想破滅后對現(xiàn)實和自我的告白。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在長安之行之前,李白一直懷著美好的政治理想。可是他來到長安之后,玄宗只把他看做詞臣,供奉翰林,并不重用,加之他豪放不羈的性格得罪了玄宗最寵信的高力士和楊貴妃,這其實預示著他的仕途之門就此關閉。744年,玄宗將其賜金放還,他在《行路難》中寫道:“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笨梢娝敃r內心是何等的凄苦與無助,何等的苦悶與彷徨,《夢游天姥吟留別》就是他痛苦思索后的結果。
如果說天姥是仙境,為什么詩人將仙境寫得如此森嚴恐怖:“熊咆龍吟殷巖泉,栗深林兮驚層巔?!毕筛T打開之時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边@不僅與一般神仙洞府出現(xiàn)時的氤氳祥和、彩云瑞氣的描寫極為相悖,而且還有點像妖魔鬼怪出場的前奏。再看天宮的描寫:“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為衣兮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更是活脫脫一個神化的皇宮。所以我認為李白夢游天姥的過程,其實就是詩人對長安之行的回憶,并且此行想起來令他不寒而栗,不然詩人不會在夢醒時“魂悸以魄動”。
他清醒地看到了自己高傲的性格不能被官場所容,而自己又不能“摧眉折腰事權貴”,正是這種理想與現(xiàn)實的矛盾使得他要與“天姥吟留別”,然后“騎白鹿,訪名山”,去過另一種“逍遙”生活。
作者系湖北通城縣一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