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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插隊生涯

2006-05-18 03:31曹宏杰
龍門陣 2006年5期
關鍵詞:竹樓

曹宏杰

幾年前,從上海虹橋機場“打的”回虹口的老家。一路上健談的司機問我:“儂是上海人?”“啊,是,也不是?!蔽颐H坏馈?/p>

記得兒時,親媽(上海青浦話,外婆的意思)給我算命。說我的命是“六親不靠”。母親喜之曰,我兒是富貴命。及至今日,過了“知天命”時,我才悟到,我原來是“遠離六親,漂泊四?!敝?。

可不是嘛,18歲去西雙版納插隊,成了云南人;27歲去重慶讀書,當過四年四川人。之后,我的戶口又在上海和南京作過短暫的停留。最后,竟隨風而起,漂洋過海,落到了北美大地上。只知道,在云南時,人家叫我上海人;在海外,人家叫我中國人。我常夢見傣家的竹樓,嘉陵江的霧,上海的高樓,北美的落基山。我是外地人?外國人?咳,管他呢,我實在是一個始終未能回城的上海插隊老知青罷了,插了“土”的隊,又插“洋”的??芍^是,插隊生涯無時了,只是鄉(xiāng)音未改耳。

決定去云南

1968年10月的上海,動蕩得失去了理智。在66屆畢業(yè)生的分配結束以后,我們67屆的分配就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當時外界言傳紛紛,說是67屆人小,多數可以進本市工礦。這在當時可是很中聽的喲。可沒過多久,方案下來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67屆初中進工礦的比例比66屆或同屆高中生都小得多,只有45%,余下的全是“待配”?!按洹笔鞘裁茨兀褪堑却峙浞较?,學校工宣隊的解釋就是去務農,但外界也有傳言說是去外地工礦。

10月18日學校開了個評比會,會上人人都爭著要進工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比如某某家收入少,每月才18元;某某有病或是母親有病等等??晌覅s想不出任何說得出口的“理由”,只能“待分配”了。當時還幻想能去外地工礦也不錯,總比務農強,所以也沒報名去上海農場,心想等著吧。

12月21日的下午,學校來通知說晚上到校聽廣播。事先已有消息說晚上的廣播是關于知識青年的最新指示。晚20點,新聞聯播節(jié)目一遍又一遍地播出了那個叫做“12·21”的“最新指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我們都意識到“我們完了”。當晚,學校組織所有的學生游行擁護“最新指示”。第二天,上海市凍結了所有的招工工作,立即成立上山下鄉(xiāng)辦公室,開始把所有的青年動員去務農,方向是黑龍江軍墾農場或國營農場,內蒙古、吉林、淮北、江西、貴州和云南的農村插隊落戶。當時大家誰也沒去過那些地方,天曉得哪兒好啊。

從那以后,學校、里弄以及各機關企業(yè)就紛紛躁動了起來。首先,學校工宣隊要求每個學生都必須在學校的上山下鄉(xiāng)決心書上簽字。不過,這樣嚴厲的要求只能針對平民家庭的子女,學校里的高干子弟們許多拒絕在上面簽字,他們的出路是靠父母的關系進入部隊,學校的工宣隊對此也無可奈何。之后,各種學習班、動員會甚至都開到了動員對象的家里。家長們也由各單位通知留在家中參加學習班,不必上班。這些學習班由學校工宣隊和里弄干部的代表24小時輪番坐在動員對象的家里,又是學語錄,又是喊口號,直到家長們吃不消簽字畫押同意其子女下鄉(xiāng)為止。

我父親是學術權威,當時正在接受審查。專案組及工宣隊早就揚言,如果我不響應號召報名去農村,我父親就要罪加一等。所以還在工宣隊采取行動辦學習班之前,我和一些有著相似家庭背景的同學就已“自愿”報名去云南插隊了。

為什么是云南呢?原來在上述的七個面向里,北方三地屬“反修”前哨,像我這樣家庭出身有問題的青年是不能去的;安徽江西離上海較近,要照顧“出身好”的平民家庭子女。像我這樣的青年只能在貴州和云南兩地作選擇。幸好我父親當年曾在西南聯大求學,又在抗戰(zhàn)中期投筆從戎,沿滇緬公路去印度的藍伽協助訓練中國的新式陸軍,對云南的風土人情十分熟悉,從而促成了我的選擇。

1969年4月16日,下著毛毛細雨,我獨自一個人撐著傘在風雨中走著,去派出所遷戶口。走著走著,雨大了,心里也越來越不是滋味,真想返回家,不遷了。可是,回頭的路又在哪兒呢?外界的傳言是這次不走,以后可能要去西藏了??膳碌那熬巴{著我,憂慮的心情摻雜著對前途的渺茫,我昏昏沉沉地走進了派出所的門檻。那位女戶籍警瞄了一下我那張上山下鄉(xiāng)通知書后,就在我家的和他們備查的戶口本上將我的名字輕輕一畫。完了,我的上海戶口完了,我?guī)缀蹩蘖顺鰜?。失魂落魄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拿了戶口遷移證,更不知是怎么在風雨中走回了家。晚上,父親回來,大家一起吃晚飯。父親拉開了八仙桌的抽屜,拿出了戶口簿,嘆了口氣道:“如今開始,一家只有三口啰?!比颐總€人的臉上籠罩著一片和天氣一樣的陰云。

出發(fā)去版納

1969年4月24日,天陰得厲害,冬寒的余孽依然讓人感到透骨的寒意。早晨的細雨也給這陰冷的世界增添了不少悲情。

這天是我第一次離家遠行。一夜沒睡好。天不亮就起來,冷得很,穿了毛衣。全家四口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頓早餐之后,母親和妹妹便幫我提上旅行袋走出了家門。

集合地點——母校復興中學的工會俱樂部里擠滿了人。有和我一樣的知青,也有前來送行的家長和親友。此時我對著母親和妹妹,心中翻騰卻無言以對。只得坐在一條長凳上默默地等待命運的安排。

8點,送我們去云南的工宣隊師傅老姜高喊集合上車了。汽車擠得很,嗚嗚咽咽地開出了校門。沿著四川路、武進路,過旱橋,開向彭浦車站。我望著沿街林立的樓房商店,也想來幾段激情:“再見吧,媽媽,別難過,莫悲傷,祝福我們一路平安吧。”可是卻怎么也激動不起來,此刻的我只希望多長一雙眼睛,再看看這與我一樣寒冷的故土。

彭浦車站原是個貨車站。設備自然不用說是很差的了。鐵軌邊新搭了一個草棚作為站臺,里面早已擠滿了人。在站口,我們找到了騎自行車趕來的父親。一家四口在此作最后一聚。

父親買了一些橄欖和蛋糕給我車上作點心。車站上的擴音器不斷地播放著革命樂曲。站臺上的人們有捶胸干號的,也有拭淚低泣的,反正人人的臉上都是淚水,真是“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此刻時間是寶貴而短暫的,但一家人卻無言對答。妹妹已轉過身暗暗地抽泣,父母也強忍淚水告誡我路上要小心,多注意安全,多寫信。我除了不停地答應父母的告誡外,也找不出什么言辭來安慰親人。

9點35分,汽笛一聲,列車在車上車下一片號啕聲中開出了車站。我站在車門口,隔著已上了鎖的車門玻璃揮手向父母妹妹告別。半小時后,列車到南翔站換車頭。停了一個小時,車廂里依然處處抽泣,悲傷之情始終籠罩著整輛列車。離別了故土和親人,前程一片渺茫,不知道這列車將把我們這300多知青帶向何種命運。江南的春季本是美好的,可現在展現在我面前的除了灰蒙蒙的云層外,幾乎再也沒有什么了。

15點30分,列車進入杭州車站。站臺上,杭州市的少年兒童列隊以歡樂的歌舞迎送我們。這歡樂聲多少送走了一些壓在人們心頭的悲傷,車廂里的哭泣聲似乎小了下來。

由于天陰,夜幕很快便降臨了。19點,列車開進了大雨之中的金華車站。站上的廣播傳來了中共九大閉幕的消息以及新當選的第九屆中央委員長長的名單。我已經沒有心思認真去聽,睡覺,睡覺吧。我和衣躺在長條座椅上,同座的錢兄則爬到行李架上睡去了。昏黃的車廂燈光下,有人開始聊天了,嗡嗡的,也不知他們在講什么。

經過四天四夜的旅程,4月28日凌晨,我們終于到達了春城昆明。站臺上是全副武裝的軍人,分列左右兩排,讓我們列隊從他們中間走出了車站,讓人感覺到這邊境重鎮(zhèn)的森嚴。我們被安排在昆明一中住宿,教室的水泥地上鋪了一些稻草。怕得關節(jié)炎,我和衣在草上迷糊了一下,好像聽見誰在說夢話:“媽,儂勿要難過,我走了?!?/p>

在昆明休息了一天之后,4月29日,我們被“裝”上了卡車——拉貨的解放牌卡車。車上無座無遮無墊,十幾個人一車。我只得把隨身攜帶的毯子折起來墊在車板上權當是坐墊了。起初還好,車行在昆明的郊區(qū)公路上,瀝青路面比較平穩(wěn),塵土也不大??墒遣痪?,車子就駛上了昆洛公路,一條簡易的紅土公路。這下可好,不光是車子顛簸得厲害,路上的紅土也隨車揚起,又像雨點一般落下來。很快,每個人渾身上下都是紅土,頭發(fā)和眉毛也全是紅的了。車停下的時候,只覺得耳鳴頭暈,邊上的人說話也聽不清。一天下來,筋疲力盡。晚上的宿營處也是簡陋至極,第一天晚上住楊武,露營在一個泥土的停車場上,什么也沒有,天作屋頂地當床,為了一點洗臉水,走了十多分鐘山路;第二天的墨江是個停車棚,茅草的屋頂,無墻,大地就是床。由于住宿條件太差,第三天早上,許多人向帶隊的工宣隊和思茅專區(qū)來接我們的負責人提出抗議,拒絕上車。在思茅專區(qū)的接待人員反復解釋,并保證改善條件之后,大家才將信將疑地繼續(xù)前行。果然,第三天晚上在思茅我們受到了良好的招待,睡在專區(qū)醫(yī)院,每個人有一張用板凳搭起來的板床,還有毯子呢。

這一路三天,我們翻過了哀牢山和無量山兩座大山,車行579公里。山路十分險峻,到處是急彎和懸崖。車子時而穿行在云層之上,時而又彎彎曲曲地沿著盤山路下到谷底。我們既領略了元江的熱,也領略了通關的風,當然更領略了這一路的顛簸和塵土。

第四天啟程,過了思茅向南,我們算正式進入西雙版納地區(qū)了。只覺得空氣比前幾天濕潤了許多,沿途的森林也越發(fā)茂密,松杉等溫帶樹木已不見了蹤影,隨之而來的是一片熱帶雨林。在普文,我們第一次見到了穿筒裙的傣族婦女。晚上,我們到達了勐臘縣的小勐侖區(qū),夜宿一傣族寨子,這是我第一次住傣家竹樓。

一走進竹樓,我們一個個都目不斜視,手腳不敢多動,嘴也不敢多說,怕違反了傣家的什么忌諱。倒是竹樓的主人先用他那結結巴巴的漢語和我們聊起了家常。一會兒,我尿急了,問那主人上哪兒可以方便,講了半天他才聽懂,原來傣族晚上就在竹樓的曬臺上方便。竹樓空間不高,我必須彎些腰才能行走。這兒沒有電燈,竹樓上的照明一半是靠火塘的火光,一半是一盞油燈。走在竹樓上竹板在我腳下吱嘎作響,好像要斷掉一般。

初抵版納

經過了11天火車汽車的顛簸,我終于到達了我將落戶的勐臘縣勐臘區(qū)一鄉(xiāng)曼莊寨子。這里離縣城約六公里,山川秀美,一派升平景象。晚上既不開會,也不學語錄,既不需“早請示”,也不必“晚匯報”,更沒人關心什么最新最高指示。傣族百姓個個和藹可親,民風淳樸。次日早晨醒來,只聽得竹樓下嘀嘀嘟嘟傳來樁米的聲音,竹樓外則是雞鳴鳥唱,整個寨子沉浸在繚繞的炊煙之中,真是:雀噪雞鳴霧色夢,青衣待踏暈兒紅,焉知窮卻修竹去,猶念武陵青笠翁。

西雙版納真是一塊凈土,無論是我初到時的第一印象,還是以后的九年光景,一切的一切都使我對它念念不忘。我忘不了那里美麗的森林和竹林,忘不了煙靄下的傣家寨子和竹樓,忘不了竹樓里的酸筍雞湯和牛肉干巴,忘不了月光下竹影里姑娘小伙的情歌對唱。那里是我插隊生涯開始的地方,那里是我躲避當時瘋狂歲月的樂土,那里也是我走向人生的起點,它孕育了我日后的成功。

(組稿、責編鄭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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