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徽農(nóng)業(yè)大學校園內(nèi)一棟老式灰色將軍樓里，住著一位腿有點跛的76歲老太太，她是國際蠶桑學界知名學者、教授，她叫徐靜斐，是中國美術(shù)巨匠畫壇宗師徐悲鴻先生的長女。徐靜斐生母蔣碧微1978年病逝于臺灣，而比徐靜斐僅年長6歲的廖靜文，是徐靜斐的繼母。這位把畢生精力奉獻給徐悲鴻繪畫事業(yè)的偉大東方女性，用她高尚的人格魅力演繹出一對繼母女之間感人至深的親情之歌。這兩位徐悲鴻生前至親至愛的女性一脈相承大師有口皆碑的高尚人品，增添了巨匠傳世之作的無窮魅力。不久前，筆者專程采訪了徐靜斐。
　　
　　在病危父親床前，她讀懂了一個19歲女孩的心
　　
　　徐悲鴻與蔣碧微育有一子一女，即徐伯陽和徐靜斐（小名麗麗）。麗麗13歲時，在重慶當時的中大附中讀初中，初一放暑假那年是1943年，父親在重慶磐溪租了一個地主花園籌辦了中國藝術(shù)學院，學院類似研究院性質(zhì)，招收培養(yǎng)當時國內(nèi)一大批有副教授以上職稱的美術(shù)繪畫界精英。暑假父親組織學院學生到風景旖旎的都江堰灌縣青城山上寫生，假期閑著無事的麗麗和哥哥徐伯陽得到父親允許隨同去山上學畫玩耍。青城山上恰有一棵兩人才能抱過來的大白果樹，父親當即欣然命筆以樹為素材畫成一幅大型的畫。麗麗跟著大家同畫同吃同住，她很快發(fā)現(xiàn)父親身邊總跟著一位秀麗端莊的姑娘，經(jīng)打聽得知女孩便是學院19歲的圖書管理員廖靜文。
　　在麗麗的第一印象里，廖靜文非常文靜，每天花許多時間在練書法看文學書籍上。這是父親的習慣，他每次刻意想培養(yǎng)一個人時，都是叮囑其從練書法開始。在青城山寫生一個多月時間里，性格活潑的麗麗與哥哥、廖靜文、郁風等一起唱歌跳集體舞，度過了一個有意義而充實的暑假，她感到自己和這個19歲女孩有說不完的話。
　　由于1937年徐悲鴻就與蔣碧微分居，名存實亡的婚姻導致的痛苦，加上生活無規(guī)律饑一頓飽一餐，在繁重的教學任務重壓下，徐悲鴻在1944年夏秋交替之際患上嚴重的腎病和高血壓，住進重慶高灘崖一所醫(yī)院，而負責照看他病情的，便是廖靜文。因病情嚴重，醫(yī)院向廖靜文發(fā)出了病危通知書，廖靜文痛哭不已，此時，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全力爭??！徐悲鴻當時作為國民黨部聘教授，薪水極高，每月300大洋，可他每月的薪水都被蔣碧微托人拿走，徐悲鴻治病面臨經(jīng)濟窘境。為付巨額醫(yī)藥費，廖靜文只得拿兩張徐悲鴻的畫欲賣給國民黨住在重慶的兩個將軍，不想那兩個人面獸心的家伙等廖靜文將畫送到后，不僅分文未付，還對她動手動腳萌生歹意，廖靜文一看不對勁拼力奪門逃下樓，一口氣跑出數(shù)里路才定下神，忍不住蹲在馬路上掩面大哭。后在兩個老朋友資助下，徐悲鴻的住院費才得以支付。
　　在醫(yī)院的100多天時間里，廖靜文吃的是徐悲鴻的剩飯菜，在走廊上邊哭邊咽，為省下加床錢，她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這一切都被偷偷跑來看望父親的麗麗看在眼里。徐悲鴻看麗麗面黃體弱心疼地問廖靜文還有吃的沒有。廖靜文拿起床頭柜上一個大餅干盒，里面只剩一塊糟米糖，麗麗只吃了半塊，她還想留一點給廖靜文。天快黑時徐悲鴻催她快回去，廖靜文把她送出醫(yī)院走了好長一段路，分手時她告訴麗麗：“爸爸病情穩(wěn)定，你要好好學習，身體不好讓媽媽多增加點營養(yǎng)?！丙慃惵犃诵睦镆魂嚋嘏X得廖靜文很有親和力，也更加明白了這個女孩敢于放棄金陵女子大學化學專業(yè)，摒棄來自家庭和外界的世俗壓力，全身心照料年長她28歲的父親，為的不是名和利。
　　
　　在烽火歲月，繼母引導她走上革命征程
　　
　　麗麗上初三時，有一天因?qū)W費來源與生母蔣碧微發(fā)生爭執(zhí)，她卷起衣服，跑到剛出院父親那兒住了一個多月。那些日子里，父親睡木床上，她和廖靜文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合蓋一床被。父親因有腎病，每天吃的都是無鹽無油僅蘸點醬油的青菜。而此時，父親和廖靜文的進步思想及對共產(chǎn)黨的較高評價，開始影響麗麗的人生觀。
　　1945年12月，在幾名重慶名流的見證下，徐悲鴻以100萬元和100幅畫贈與蔣碧微作為“子女撫養(yǎng)費”，正式與其離婚；次年3月，在郭沫若和沈鈞儒兩位先生的證婚下，徐悲鴻終與廖靜文喜結(jié)伉儷。還在住校上學的麗麗此后便一個周末去父親處，一個周末去生母處。對麗麗選擇人生方向產(chǎn)生巨大影響的是1946年2月，包括父親和繼母在內(nèi)的300多名進步人士聯(lián)合簽名的《陪都文化界對時局進言》發(fā)表在重慶《新華日報》上，《進言》擁護中國共產(chǎn)黨反對國民黨獨裁。進步人士的震撼舉措令國民黨特務機關(guān)惱羞成怒，反動派寫了封恐嚇信夾著兩顆子彈寄給徐悲鴻，但他們夫婦倆并未退縮。其時適逢郭沫若受周恩來囑托從延安帶來小米、紅棗作為營養(yǎng)品看望徐悲鴻，徐悲鴻激動地表態(tài)：我簽的名負責到底，決不退縮！父親和繼母的舉動，也極大地震撼了麗麗，給她不久后選擇革命道路拒絕與生母去臺灣點燃了指路明燈。廖靜文多次與麗麗促膝長談交流，表揚她思想進步學習成績好，告訴她父親很高興。
　　1946年7月，徐先生因要擔任北平藝專院長一職舉家遷往北平，臨行前，廖靜文多次叮囑麗麗：高中畢業(yè)后報考北平的大學即可與父親生活在一起，到北平后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那時兩人已相處得相當融洽，對時局對家庭的看法，均比較接近。高中三年麗麗成績均列班上前三名，每次考試后她都把成績單寄給北平的父親、繼母看，讓他們分享她的快樂。畢業(yè)時，麗麗擬報考北平一所醫(yī)學院，可生母只準她報考南京上海兩地的大學。麗麗和生母吵了無數(shù)次也沒效果，絕望的她撕碎了所有準考證，整天躺在床上看小說以示抗爭。之后，她還是拗不過母親，考取了金陵女子大學。進入大學后，麗麗很快成為學校地下黨組織的發(fā)展對象，參加了他們組織舉辦的秘密學習解放區(qū)文件和進步書籍等活動。不久思想更加成熟的麗麗決定跟共產(chǎn)黨走，于1949年元旦和11個姐妹跑到安徽巢縣（今安徽省巢湖市），先在江淮五地委聯(lián)絡部學習，后參加了三野先遣縱隊獨立支隊任宣傳干事，教戰(zhàn)士們學習、唱歌。已在解放區(qū)投身火熱革命事業(yè)的麗麗全然不知自己出走后，生母致父親一封“麗麗失蹤”的信嚇得父親寢食難安，倒是了解麗麗的廖靜文判斷她一定是到了解放區(qū)，果然隨后而至的麗麗報安信讓徐先生長吁了口氣。看著遠在解放區(qū)斗志昂揚的麗麗在一封封信中熱切地稱呼自己為“母親”，廖靜文常常深夜反復展讀這些信，露出舒心微笑……
　　
　　在繼母綿綿真愛滋潤下，她成了世界名人
　　
　　1951年的一天，父親突發(fā)腦溢血病危住院，麗麗連夜奔赴北京。她哪里知道，這竟是今生與父親的最后一次會面了。這次，麗麗被醫(yī)生特許與父親講話十分鐘。在北京的那幾天，繼母整日以淚洗面情緒差到極點，麗麗則設法教才幾歲的弟弟徐慶平和妹妹徐芳芳認字。即便如此，細心的繼母仍不忘讓保姆天天高價買回對蝦炒給麗麗吃。1953年，無情的病魔還是奪走了一代美術(shù)巨匠的生命。廖靜文悲痛欲絕，迅即把噩耗電告麗麗遠在合肥的家，但遺憾的是麗麗此時正在醫(yī)院產(chǎn)房中生第二個孩子，慮及她精神受到刺激不利母子健康，家人隱瞞了父親去世的消息。直到出院滿月后麗麗才知道她最敬愛的父親再也見不到了，這終生遺憾敦促她提筆致信繼母，含淚解釋了未能去北京奔喪的原因。很快她接到繼母回信：我日日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真不知該怎么活下去。父親生前對你唯一希望是學一個專業(yè)，不學太可惜，你和伯陽從小未得到家庭溫暖，悲鴻走了以后我要善待你們，使你們感覺到家庭的溫暖。至于重新上學的學費我會全力支持，希望你能完成父親的遺愿！
　　廖靜文的殷殷囑托，給了麗麗巨大的學習動力。1954年她懷著第三個孩子報考安徽農(nóng)業(yè)學院（今安徽農(nóng)業(yè)大學）蠶桑專業(yè)，總分600分，她以580分的好成績被錄取。北京的繼母在父親去世后毅然把父親價值過億的全部作品、藏品捐給國家，未要任何報酬。而徐家兄弟姐妹四人對廖靜文的做法表示理解毫無怨言。繼母在接到麗麗被錄取的喜報后以最快的速度從國家給的幾萬元撫恤金中取1500元寄往合肥，并在麗麗完成學業(yè)期間寄了數(shù)目不菲的生活費和學費。全身心投入學習、生活困難的麗麗以繼母為榜樣，也善待愛人黎洪模前妻生的四個孩子。
　　
　　上世紀50年代末的一天，廖靜文因思女心切，只身來到合肥探望麗麗夫婦及8個孩子，看著孩子們穿得破破爛爛，伙食極差，她的心碎了。她對麗麗說，北京的家就是你的家，有困難來北京。她回去后將麗麗弟弟妹妹穿過的舊衣服成包成包寄來，給麗麗的孩子穿。1961年，在自然災害造成的饑餓掙扎中，麗麗全家人生活陷入危機，她只得帶4個孩子投奔北京繼母。其實繼母那時糧票不夠也缺吃少穿，但她還是從市場上買幾十元錢一斤的點心款待麗麗母子。麗麗也在繼母院中種下幾十棵玉米，這個“創(chuàng)意”終使全家人渡過難關(guān)，之后，兩人的心貼得更近了。
　　麗麗從農(nóng)學院畢業(yè)后，迅速從一名講師成長為國際蠶桑界知名教授學者，并作為農(nóng)業(yè)部學術(shù)委員會委員經(jīng)常出差北京，得以和繼母團聚。每次去繼母都讓她多住幾天，多陪陪她。一次，麗麗作為全國蠶學會副理事參加絲綢之路考察團遠赴新疆考察，廖靜文聞訊后放心不下，跑到考察團駐地，拉著團長的手一個勁兒念叨：我女兒從未出過這么遠的門，團長您一定要照顧好她！直到團長作出保證她才松手。又擔心麗麗去新疆水土不服不習慣當?shù)仫嬍?，遂買了一大包方便面，上飛機交給麗麗時袋子突然脹破了，方便面撒了一地，團員們連忙幫著撿。在飛機上，麗麗自豪地向大家宣布：每人贈送1袋方便面，與吾共享母愛！幾十名團員報以熱烈的掌聲。
　　1983年，麗麗要到印度去參加一個學術(shù)會議。不巧的是原國家科委對出國簽證一個月只批一次，麗麗錯過了時間焦急萬分。無奈中她求助繼母。廖靜文立即跑到鄧穎超辦公室，說這次出國參加的學術(shù)會議對女兒的事業(yè)極其重要。在鄧穎超辦公室協(xié)調(diào)幫助下，科委特批了。女兒第一次出國，又讓廖靜文揪緊了心，幫麗麗整理完出國行裝后，又連夜指派駕駛員買箱方便面將麗麗送上了飛機。
　　
　　在繼母人格魅力熏陶下，她追求人生更高境界
　　
　　物質(zhì)匱乏年代，繼母常幫徐靜斐改善生活，寄700元給她買冰箱，又送了她一臺彩電……繼母連綿不斷的愛，將北京的家與合肥的家緊緊連在一起。
　　徐靜斐在與繼母相處的50多年中，兩人從未紅過臉吵過架。繼母太多的付出與濃濃關(guān)愛，讓她無法回報。終于在80年代中期瞅準了一個機會，徐靜斐給繼母送了一個“官”。當時安徽有關(guān)方面把徐靜斐作為徐悲鴻后代報到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提名當全國政協(xié)委員，與此同時北京方面也把廖靜文作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提名報到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這可難倒了統(tǒng)戰(zhàn)部有關(guān)領導，兩份材料兩個人均符合條件，但根據(jù)規(guī)定只能有一人當選。徐靜斐得知后，立即幫繼母整理了一份16頁的材料寄到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材料詳述了繼母在全國解放前作為思想進步人士擁護中國共產(chǎn)黨并做了大量有益工作，還協(xié)助父親振興中華美術(shù)事業(yè)以及對自己的影響，材料中言明了她的心跡，她說一名共產(chǎn)黨員不能爭名奪利，認為讓繼母擔任全國政協(xié)委員更能發(fā)揮她的公眾影響力。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對徐靜斐此舉高度評價，認為“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還請母女倆到部里吃了頓飯呢。
　　2003年秋，徐靜斐的小兒子與媳婦雙雙下崗。徐家在南京的一處房產(chǎn)曾捐給了南京師范大學，恰在此時，對方答應解決提供一個崗位。于是，小兒子順利調(diào)到師大基建科任職，兒媳在學校打雜工。后來學校分了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福利房價加上裝修接近30萬元，徐靜斐拿出所有積蓄再加上親家湊的錢，還差8萬多元。關(guān)鍵時刻，徐靜斐向繼母求助。廖靜文爽快地答應借5萬元。2003年冬季的一天，在南京師大舉辦的南京徐悲鴻紀念館開館儀式當天，廖靜文的兒子拎著皮箱帶來了錢，徐靜斐和兒子打開一看，驚呆了，5萬元碼了滿皮箱，大多是十元二十元的小票！盡管打了借條，徐靜斐次年歸還時，繼母卻說不要了，當年遵從悲鴻遺愿把徐悲鴻所有作品藏品贈送國家，沒跟孩子們商量，覺得心中有愧疚，就算一點補償吧，雖然少了點。
　　去年8月25日，徐靜斐得知繼母將來合肥辦父親畫展，她高興得失眠了。她給繼母打電話要求接站，考慮到女兒腿部毛病行動不便，繼母“嚴厲”拒絕了。徐靜斐連忙吩咐孩子們，把家中陳舊破損的家具“偽裝”—下，免得繼母看了又要心疼流淚。孩子們從城隍廟小百貨市場緊急買來塑料臺布把書桌、餐桌包了一下，又用張黑塑料墊子遮住沙發(fā)木椅的破損面，徐靜斐還用一塊木板墊平了傾斜的沙發(fā)，好讓繼母坐得踏實；又買了好幾百元繼母愛吃的蔬菜、海鮮儲放在冰箱里，恭候老人來臨……然而從9月26日到10月10日半個月時間里，母女倆每天都忙著在安徽省博物館給前來購買繼母著述《徐悲鴻的一生》及紀念品的市民們簽名，實在抽不開身。徐靜斐讓孩子們每日傍晚到繼母下榻的廬陽飯店，陪她逛合肥夜景，在亮麗的琥珀潭廣場散步。
　　10月12日下午，廖靜文終于來到了徐靜斐家，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廖靜文看到徐靜斐家中破破爛爛沒有一樣像樣家具，難過得落了淚。徐靜斐連忙解釋說，自己不是沒錢裝扮家，離休后還忙著教學和工作不太在意這個，父親幾年都舍不得換雙新皮鞋的樸素精神也一直感染著自己。徐靜斐反問繼母：你不也是一天都歇不住為父親的繪畫事業(yè)終生奔波落得一身毛病嗎？徐靜斐發(fā)現(xiàn)繼母右手中指紅腫突出一大塊，難過地把繼母的手握緊放在胸前問她疼不疼，廖靜文久久凝視著愛女，突然哭了：“我現(xiàn)在年紀越老越想悲鴻，做夢也夢見他走到身邊來，心里真高興；可夢一醒一切又成空白?！薄澳旬吷Χ极I給了父親的事業(yè)，父親在天之靈會感激你的！”“麗麗你有幸福的晚年，孩子們也都事業(yè)有成，在合肥半個月里，你的孩子輪流到賓館陪伴我，孩子們的熱情使我感到非常溫暖，更感到悲鴻遺愛猶存?！蹦概畟z越談越投機，不覺中天亮了。
　　廖靜文在北京舉辦徐悲鴻誕辰110周年紀念活動時，曾邀請徐靜斐和她的女兒赴京。徐靜斐來北京前，廖靜文叮囑她多帶幾幅作品，當她看到徐靜斐畫冊時，止不住地夸贊：想不到你離休后，作畫水平提高得這么快，并高興地吸收她為中國書畫家聯(lián)誼會會員。今年3月，徐靜斐收到了北京寄來的一尊刻有“榮獲中國書畫名家作品2005金秋國際展金獎”的獎杯和證書，才知道原來是繼母把她的作品帶到法國、意大利、德國巡展才獲了獎，老人真是用心良苦！
　　受父親、繼母的影響，徐靜斐多年以前即把生母在南京的一處房產(chǎn)捐給南京大學美術(shù)系作為獎學金，在安徽她把父親一幅畫賣給馬鞍山鋼鐵公司后，所得50萬元成立了徐悲鴻教育基金會。1998年全國遭受罕見洪災后，徐靜斐與繼母辦畫展所得一分不留捐獻國家，父親紀念品的出售有一萬多元捐給了安徽農(nóng)業(yè)大學貧困生，至于平時三百五百資助特困生，老人也記不清有多少次了。老人家徒四壁，空空房子里無一樣值錢家具、家電，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老人淡淡地說：我不是沒錢改善生活，是父親和繼母的影子鼓舞著我，去追求實現(xiàn)人生更高境界的升華。
　　
　　編輯 / 楊世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