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來西亞的許多城市中心廣場附近,人們經(jīng)??梢钥吹揭恍┙诸^藝術(shù)家在這里搭個畫架,風雨無阻地給人畫像。他們的素描畫得很好。少女的甜美、男孩的戇憨、老嫗的滄桑、老漢的倔強……在他們手中只需寥寥幾筆便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街頭畫家的用具很簡單,僅僅是一兩根鉛筆、一盒彩色原料、一塊畫板、幾根炭精和幾幅用來做廣告的明星畫像,這些畫家從清晨一坐便直到黃昏,是悠閑的,也是充實的。
這種街頭藝術(shù),讓我聯(lián)想起了巴黎,波恩,羅馬和北歐的一些城市中有很多街頭畫家、歌手等,他們給人的親近之感,宣染出來的人文藝術(shù)氣息,早已超過藝術(shù)的本身,已經(jīng)成為城市文化和文明的一部分。
畫家們一般自己坐在一個簡易的木凳上,而為顧客準備一個沙灘椅,地上放一些也許是自己以前也許是別人畫得比較好的畫作為廣告,以招徠顧客。一幅畫一般收20馬幣,彩色再加10元,加框再加5元。他們有的是國內(nèi)美術(shù)學院畢業(yè)的,并且從事多年的專業(yè)工作;有的剛學畫不是太久。大多數(shù)人都是有一定的功底的。
在街頭畫家中大都是馬來西亞本地人,但也不乏有外籍畫家,
由于經(jīng)常到廣場來看這些畫家們作畫,我認識了其中的一位女畫家,她叫羅茲,馬來籍華人,40多歲,來這里畫畫好幾年了。
她有2個女兒,一個在大學讀書,一個在美國留學。丈夫是印度人。
羅茲告訴我,她出生在馬來西亞,成長、就學于馬來西亞和日本。同許許多多海外第二代、第三代的華人一樣,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中國對于她的意義是既模糊又難以把握的。她清楚地記得少年時,徘徊于“中國人”與“馬來人”之間的那種痛苦——當個人民族身份與國家身份相互不認同時的那種兩難與孤立的處境。她說這讓生活在那里的華人有了一種堅韌的自強意識——誰都不能依靠,只有自立。
雖然她早期的畫作更加關(guān)注個體——人的精神狀況,并且已頗有成就,但羅茲在年屆不惑之時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從前的創(chuàng)作方式,她認為把西方的藝術(shù)觀念運用在東方人身上總顯出不自然、不和諧。她此后的藝術(shù)致力表現(xiàn)一種寧靜、感性化的生活。題材也由沙撈越的土著女性轉(zhuǎn)向了城市人物和風景。這可能源于羅茲精神深處的東方情結(jié)。她說這讓她深深品味出人與人之間美好的感情。把這些融于她的繪畫理念,便是注重人與畫的品格,以及對人性的永不絕望。
馬來西亞人對街頭藝人十分友好,路人和旅游者沒有一點看不起他們,眼中只有羨慕和欣賞的成分。藝人們也落落大方,沒有一點自我卑屈的感覺,似乎也并不在乎人家給錢與否或給錢的多少,有時甚至懷疑他們是以此作謀生的手段還是僅為了弘揚藝術(shù)?誰又能保證多少年之后這些人中不出現(xiàn)幾個梵高、莫奈、達芬奇之類的名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