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靜

目前，不少血本無歸的投資者在網(wǎng)上建立QQ群，抱團追款，數(shù)十家代理商也欲成立“自救會”。

7月3日，華夏現(xiàn)貨商品交易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交所”）董事長郭遠鋒與代理商聚餐，席間有人不客氣地對他開炮：“萬一你跑了怎么辦，我們得防著點?！?郭遠鋒不以為忤，呵呵一笑：“想跑的話我早跑過一千回了?！崩^而大談華交所的發(fā)展宏圖。

飯后，天津某代理商信心百倍地告訴苦等華交所出金（平倉后取回現(xiàn)金）長達半年之久的“難兄難弟”們：“下個星期就能出金了，放心等著吧?！?/p>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郭遠鋒暗中變賣了房產、汽車，卷款1.7億元， 7月8日晚搭乘CA983航班飛去了美國洛杉磯。回程機票是open票，所有人都心頭雪亮：“郭跑跑”是不會回來了！

10日一早，200多名心急如焚的代理商和投資者陸續(xù)從全國數(shù)十個省市趕到了華交所所在的北京西城區(qū)北環(huán)中心，至今仍有人不肯離去。一名代理商懊悔地告訴記者：“從去年年底開始，華交所就以各種理由拖延出金，我們猜到郭遠鋒肯定出現(xiàn)了資金周轉困難，可是沒想到他真的會跑路?！痹跇I(yè)內，郭遠鋒甚至被稱為現(xiàn)貨倉單交易的“教父”。

而一位期貨業(yè)人士則說：“在現(xiàn)貨倉單交易這樣一個十幾年來都無人監(jiān)管、魚龍混雜的灰色地帶，出事是遲早的?！?/p>

受害者不止20萬

范斌是華交所在南京的個人交易員。接到記者電話時他自嘲：“什么時候采訪都行，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活兒干了?！蓖＿@個時候，他都在家中忙著看盤、做單，根本沒心思搭理人。

華交所在全國范圍內的代理商有400家左右，規(guī)模比較小的有五六十位客戶，大的則有幾百、上千位。再加上還有一些公司中途退出了代理，部分客戶像范斌一樣轉入了外場，據(jù)說僅南京的代理公司最鼎盛的時期就有18家，這部分“SOHO一族”為數(shù)不少，范斌認為所有受害者加起來，不止媒體報道的20萬。

在中國的大宗商品流通體系中，現(xiàn)貨倉單交易是借助電子商務交易平臺，在傳統(tǒng)的現(xiàn)貨交易基礎上，以倉單(在現(xiàn)在或將來的一段時間內可以到指定倉庫內購入或銷出倉單所規(guī)定的標準貨物的憑證)為交易標的的交易行為。

李紅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家庭婦女。她告訴記者這種交易的界面和炒股軟件差不多，也有K線、均線等技術指標，但這個市場的交易方式極其靈活，既可以做T＋0、又可以買空賣空，還能進行保證金交易。當初代理商極力鼓吹現(xiàn)貨倉單交易集股票與期貨交易的雙重優(yōu)點，又克服了二者的缺點。風險很小、行情容易把握，無論資金大小均可參與，把很多人都忽悠進了“發(fā)財夢”。她當時也是聽得怦然心動，把自己積蓄的5萬元投了進去，兩三年賬面上就翻了幾番，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

華交所交易平臺的運作和入市的現(xiàn)金都是交易所獨自運營。據(jù)范斌回憶，他從2003年開始做交易，前4年都很正常，盤面價格符合現(xiàn)貨市場的走勢，出金也沒有任何障礙。但是從2007年11月開始，出金變得困難。今年1月份以后，基本上就不能出金了。“華交所找了各種理由搪塞我們，諸如交易軟件遭到了黑客的攻擊正在進行升級，交易系統(tǒng)與銀行系統(tǒng)銜接出現(xiàn)問題需要更新。但蹊蹺的是為什么只有出金困難，入金卻很容易？1月份，我們忍無可忍，一次又一次跑到北京要錢，有一次還和郭遠鋒的保鏢打了起來，110都處理過很多次?！?/p>

為了安撫代理商，郭遠鋒玩起了“障眼法”，5月8日特地召集全國代理商成立了交易商聯(lián)合會，并簽署了一份共同宣言，聲稱交易所會千方百計盡快整改解決出入金模塊遺留的技術問題，“必將戰(zhàn)勝各種困難，迎來華夏現(xiàn)貨市場更加繁榮發(fā)展的明天”， 將代理商的心又暖了過來。

更讓投資者疑惑的是，今年以來，華交所的行情變得越來越“詭異”。

“7月初，同樣是小?；ㄉ势贩N，當10月份的價格在每百公斤1000元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做多，當12月份的價格在每百公斤1080元時，所有人都在做空。但行情就那么古怪，上漲時，即使價格很高，還會往上拉；下跌時，即使價格很低，還會往下砸?！?范斌斷言：“華交所就是最大的莊家！”

一份代理商的舉報材料這樣寫道：我們深感華交所就像一個大的賭場，“而且是被人操控的賭場，不管押大還是押小，翻出的牌總是和我們押的相反，不管多少錢都會輸完?！?/p>

非法集資？

“郭跑跑”把很多交易員害慘了。“不少剛畢業(yè)的大學生看到報紙上招聘操盤手、交易員、客戶代表，應聘過來其實是既做交易員又做客戶。為了得到報酬，不僅把所有的積蓄投了進來，還不得不把父母和親戚朋友都拉進來?，F(xiàn)在錢被卷走了，人也失業(yè)了，連生活費都沒有著落。”范斌說。

據(jù)記者了解，華交所的代理商多是損失慘重。南京每家公司少則損失200多萬，多則600萬到800萬不等。至于華交所在華北區(qū)最大的代理商北京納佰商業(yè)經紀公司更是“重災區(qū)”，一家就“貢獻”了2000多萬元。有位武漢的代理商被客戶圍追堵截，躲在北京不敢回去，激動地對記者剖白：“我自己損失了120萬，客戶還說我跟郭遠鋒是一伙兒的，找不到他就來找我還錢，我連跳樓的心都有了?！?/p>

截至2007年底，中國3家商品期貨市場加起來僅有客戶20萬人，其中有效客戶才6萬人。華交所能發(fā)展如此眾多的客戶，就是給予代理商重金傭金的誘惑，代理商再高額返還給交易員，交易員再去拼命去找成交量，賺取傭金。范斌說：“這在業(yè)內都是公開的秘密了，每做一筆交易，華交所單邊至少收取1.5元手續(xù)費，返還給代理商1.2—1.3元。”

投資者所以會相信郭遠鋒，是因為華交所在光天化日之下開著寶號做生意已有整整11年，做得最早、成交量最大，號稱現(xiàn)貨交易第一大所。在其宣傳材料上，華交所是國內唯一一家經國家經貿委、國家計委、中國證監(jiān)會、國家工商總局、國務院發(fā)展研究中心、國家體改委、國內貿易部、全國供銷合作總社等八部委論證后批準成立的現(xiàn)貨交易所，儼然已成為與上海、鄭州、大連期貨交易所并列的中國第四大商品交易所。

一位熟悉郭遠鋒的人士回憶說：“他是河南人，非常精明、能干，一看就是個做事的人。早在1997年，內貿部曾對現(xiàn)貨倉單交易這一新型的現(xiàn)貨交易模式進行過探索。1998年1月22日，經貿委、證監(jiān)會、內貿部等八部委還與中國社科院、北京商學院、中央電視臺、人民日報社一同召開了商品現(xiàn)貨倉單交易座談會。郭遠鋒嗅覺靈敏，及時抓住了這個摸著石頭過河的機會，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p>

這位人士意味深長地告訴記者：“你知道1997年，華交所的前身中國商品交易市場（CCE）開業(yè)的時候是誰給開鑼的？連部長級的領導都來剪彩了，還有誰會懷疑郭遠鋒的能耐和實力？”

“倉單本身就可以辦理質押貸款、轉讓，如果將其作為一種新型的金融工具，將來也許可以發(fā)展成非常大的交易品種?！币晃粯I(yè)內人士嘖嘖贊嘆，“郭遠鋒真是相當聰明的人?！?/p>

據(jù)說郭遠鋒當時雄心勃勃，目標是要到美國上市，誰知天不遂人愿。

北京中期資深期貨專家隋東明告訴記者：“華交所自己申報的年成交量有30億元，這里面有多少真實的交易值得商榷。有時候為了刺激交易量、吸引客戶，價格明明比較高，他非得自己打一個很低的價格逗得大家都來買，最后總有賠不起的一天。也可能是今年上半年跟客戶對賭，你買他賣，但交易品種出現(xiàn)了超長周期的上漲，他輸?shù)煤軕K，只好一跑了之。”

今年3月份，華交所有一次出金相當容易，聯(lián)想到這段時間正好股市反彈，范斌懷疑郭遠鋒是從去年開始挪用了客戶的保證金炒股，造成了巨大的資金窟窿無法彌補。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商務部開始限期整改大宗商品交易市場，規(guī)定凡未經中國證監(jiān)會批準而采用集中交易方式進行標準化合約交易的機構或者市場，保證金不得低于20%，否則便將視為變相期貨交易予以依法取締。華交所剛推出玉米交易的時候做一手才200元，保證金遠遠低于20%。新規(guī)定出來后，去年將保證金從10%—20%大幅提高到20%后，很可能由于交易量銳減、客戶撤離導致資金鏈斷裂。

“最壞的情況我們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他會跑。郭遠鋒為了讓市場比較活躍，肯定會自己炒自己。即使刨掉這部分虛擬資金和返還給代理商的傭金，按照代理商自己統(tǒng)計的真實成交量計算，他一年的收益高達幾個億。換作任何一個人，每天都有100多萬的收益，你會跑嗎？”

華交所前世今生

盡管錢被卷走了，但不少代理商仍然堅信，郭遠鋒并沒有詐騙的意圖，他確實想把這個市場做好?！叭绻@僅僅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肯花11年去布局的人，不是太可怕，就是腦子有問題?！?/p>

然而褪去閃耀在華交所身上的層層光環(huán)，這家交易所似乎并非那么清白，許多地方讓人疑竇叢生。

從1993年就從業(yè)于中國期貨市場的隋東明告訴記者，10年前，郭遠鋒在北京亞運村辰遠大廈的公司名叫華遠期貨。1998年該公司因打著期貨業(yè)務為名進行非法集資，導致巨額訴訟糾紛，被證監(jiān)會取消了做期貨經紀業(yè)務資格。在同一個辦公地點，中國商品交易市場（CCE）又粉墨登場。

2001年8月初，中央電視臺“經濟半小時”對蘭州證券黑市進行追蹤報道中說，蘭州市公安局根據(jù)調查，發(fā)現(xiàn)甘肅中亞財經服務有限公司把騙來的部分錢打到了北京的“某機構”，這家當時沒有被點名的機構就是中國商品交易市場。

其后，時任《中國經濟時報》記者的王子恢在調查時發(fā)現(xiàn)，CCE在蘭州總共設立了包括甘肅中亞在內的6家分支機構，均是臭名昭著、以欺詐投資者為目的的黑市，投資者從一進場就被套牢，只有虧損而無一人獲利。

“在此騙局背后，多少人血汗錢被騙，甚至家破身亡！報道發(fā)表后，中國商品交易市場也被北京工商部門查封。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近十年來，郭遠鋒依然在此領域逍遙自在，游離于監(jiān)管之外，又編織出一個所謂華交所!” 王子恢說。

“郭跑跑”對投資者的心理造成的震撼，令他們猛然意識到一個本來最不該被忽視的問題：現(xiàn)貨倉單交易是否合法？

事實上，現(xiàn)貨倉單交易自從誕生之日起，就有“變相期貨”之嫌。商務部給出的回答也是：“現(xiàn)貨倉單交易是一種中遠期電子交易模式，目前中遠期電子交易與期貨交易之間的界限如何界定尚不十分明確?！?/p>

但隋東明表示，《期貨管理條例》第89條對變相期貨的界定已經非常明確，就是保證金是否低于20%。

“華交所目前在全國各地所有的代理商沒有一家的保證金低于20%。”一位代理商說郭遠鋒厲害的地方就在這里，他幾乎規(guī)避了所有的法律風險?！叭A交所最能迷惑人的就是‘交易所三個字。我國除了三大商品期貨交易所和中國金融期貨交易所之外，任何單位或個人不得以任何形式組織期貨交易及其相關活動。但是郭遠鋒每到一地，都把自己公司的名稱注冊為某某‘交易所有限公司，比如聯(lián)合商品現(xiàn)貨交易所有限公司、南京國際倉單交易所有限公司、華夏商品現(xiàn)貨交易所有限公司?，F(xiàn)貨交易市場里還沒有人敢玩這么大的，一般都稱為批發(fā)市場、交易市場，也不知道當初工商部門怎么能允許他這么注冊。但是既然已注冊，它就是合法的。”

而管理層與學術界對于究竟怎么定義變相期貨、是否取締變相期貨，一直以來都存在爭議，更給了郭遠鋒“打擦邊球”的空間。

支持者認為，由于我國期貨市場發(fā)展嚴重滯后、品種匱乏，而此類市場又確實存在龐大和迫切的需求，不應該一棍子打死。北京工商大學胡俞越教授是堅持把這類市場“留下來”的學者之一。

市場調查則顯示，部分地方政府與有關部門認為變相期貨有利于地方經濟的發(fā)展，對打擊和取締變相期貨缺乏積極性。

據(jù)說《期貨管理條例》草案曾將變相期貨的范圍定得很廣，如果相關內容最終被完整保留，不僅華交所，即使像上海石油交易所的性質認定也將成問題。但是該條例最終采取了模糊處理。

郭遠鋒卷款潛逃后，不少由民營資本主導的大宗商品電子交易市場發(fā)生了客戶要求撤離的波動。投資者四處詢問：“大宗農產品交易市場是不是合法？ ”、“稻米市場的電子交易是否合法？”不少交易市場都將銀行監(jiān)管的協(xié)議高高地掛出來，以表明資金安全。

“電子交易興起來很多年了，全國有幾十家市場，涉及鋼材、有色金屬、煤炭、白糖等等，不能說一個出了事就一刀切，不少市場都做得很正規(guī)?！彼鍠|明表示。

“華交所和其他電子交易市場不太一樣?，F(xiàn)貨市場必須得有現(xiàn)貨倉庫，能夠實現(xiàn)交易品種的交割。但華交所完全是個投機市場，幾乎都是個人投資者，沒有任何現(xiàn)貨商，比如它的主打品種是花生仁，但是你看不到榨油廠、飼料廠這些廠家參與交易。在這個市場我做了這么多年，幾乎沒有見過交割和交割倉庫，大部分客戶都是賺取差價。只有一次，一個新手進來，偶然做對了，真要進行交割，沒想到華交所居然沒有貨給他?！狈侗笳f，“一般現(xiàn)貨批發(fā)市場都是國營單位或者大機構建的，由當?shù)刂鞴懿块T審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以前都是代理商卷款潛逃，沒聽說過交易市場出這種事?！?/p>

北京市工商局網(wǎng)站資料顯示：華夏現(xiàn)貨交易股東有郭遠鋒、趙紅萍、郭虹、郭亮偉、樊平川等五人。而趙紅萍是郭遠鋒的妻子，郭虹是郭遠鋒的妹妹，郭亮偉則是郭遠鋒的弟弟。

一位人士慶幸地說：“我曾到華交所談代理事宜，打聽到他們的股東結構后，感覺到風險太大就沒有做下去?！彼f華交所其實早就漏洞百出，但很多投資者或者沒有基本的金融常識，或者被巨大的回報蒙住了雙眼。“上網(wǎng)查一查，也可以了解到目前國家沒有批準過任何一家現(xiàn)貨商品交易所，敢打這個擦邊球的肯定有問題?！?/p>

據(jù)記者調查，幾乎沒有投資者知道華交所的交割倉庫在哪里?！拔覀儎傞_始也不清楚什么現(xiàn)貨、期貨的……”

“華夏還錢”QQ群的創(chuàng)始人也后悔地告訴記者：“我做之前還請教過做期貨業(yè)的朋友，他們讓我別做……”

不過隋東明認為：“不能只讓投資者自己擦亮眼睛。關鍵還是加強監(jiān)管，否則卷款、破產、三角債等問題無法避免。華交所事件實際暴露出的是監(jiān)管漏洞。包括對交易員本身的監(jiān)管、加強資金的第三方監(jiān)管等等。如果資金是銀行監(jiān)管的，就不可能被卷走?！?/p>

記者了解到，自從內貿部并到了商務部，現(xiàn)貨倉單交易這一“試驗田”就成了三不管地帶?！拔夜馀e報的長途話費就花了400多元。打電話到商務部，讓我直接去起訴。打到證監(jiān)會，讓我去看《期貨管理條例》第89條。工商局也說其不歸自己監(jiān)管?！狈侗笳f。

中央財經大學金融學院證券期貨研究所所長賀強認為：“現(xiàn)貨交易應該歸商務部管轄?！?/p>

誰來接盤？

據(jù)接近警方的人說，警方已對華夏商品現(xiàn)貨交易所特大經濟案件立案偵查。目前查封了交易平臺，并對郭遠鋒等犯罪嫌疑人全力開展抓捕，追繳涉案財物。

然而投資者心頭的種種疑問并沒有消除：郭遠鋒能把這個騙局一直運作到今天，政府部門在這里面有沒有責任？即使郭遠鋒恰好鉆了一個監(jiān)管漏洞，但從今年1月份起就有不少代理商和投資者報案，為什么沒有引起重視，還是讓郭遠鋒“全身而退”？郭遠鋒從銀行提走了大筆資金，短時期兌換了80萬美元外匯，銀行不應該警惕嗎？

雖然郭遠鋒卷走了1.7億的保證金，但代理商認為剩下的錢至少也有幾十億。 “20萬客戶，如果僅有1.7億的保證金，難道每個人只拿出幾百元投資？代理商進入這個市場，每家還要交2萬—4萬左右的會員費，全國有800多萬。僅北京、天津、南京的代理商損失的金額加在一起，就將近1個億。我們現(xiàn)在最關心的是如何把屬于自己和客戶的這筆錢追回來?！?范斌說。

另有一位投資者表示：“我們不要求哪個部門來負責任，只是希望能不能有其他機構進來接華交所的盤，而不要把它一關了之?！?/p>

目前，不少血本無歸的投資者在網(wǎng)上建立QQ群，抱團追款，數(shù)十家代理商也欲成立“自救會”。

不過范斌說：“你看這個事現(xiàn)在鬧得比較兇，3個月以后，大家就不會再放在心上。我們做投機的人，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心態(tài)就這么好。一個東北的老大哥，去年被蟻力神騙了大半個家產，差點沒氣瘋過去，今年又重整旗鼓代理了華交所的業(yè)務。我曾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你適合做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