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瑩怡
去歙縣的路上,我們搭載了一名當(dāng)?shù)氐慕處?,因而在他的帶領(lǐng)下,我們有幸拜訪了斗山街,在秋季訪問是再合適不過了。
“斗山”是個很有氣勢的名字,而斗山街本身卻更像一位老人,有滿腹的過往,但只是寧靜地微笑著。
天·空
每個天井里都擁有一個故事,今天這些小院敞開著門,視線穿過院門便能望見被天井圈起的那一小片藍(lán)天。秋天的天空少了幾分春天蔚藍(lán)的青澀,醞釀過了一個夏季,多了幾分紫色的成熟,那時連一絲卷云也望不見的湛藍(lán),像廣闊的大海那樣蔓延著。不如大海深沉,卻高得能讓人飄起來,帶不走一絲雜念。這藍(lán)色,一定是畫家用微微摻了水的水粉一氣呵成涂抹上去的。一個小院從不需要擁有一整片天空,只是那么小的一片天,卻被珍藏得那么藍(lán),那么空曠。我們也無須跨進院門,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就釋然了。
樹·葉
斗山街里沒有盆景,所有的樹木都以最自由的姿態(tài)生長著,它們可以盡情地舒展著枝葉尋找自己最向往的天空和陽光。斗山街的古民居多是木結(jié)構(gòu)的,于是在接縫間便有“囂張”的枝葉探出來。落葉是秋永恒的話題,但生長的自由使斗山街在秋季有了更多的色彩。夏季沉淀下的墨綠色覆蓋著庭院的最深處,那是用凡,高厚重的筆觸撇出來的,它們沉默地守護著陰涼的角落,生靈們毫不客氣地享受著這天賜的小憩場所。銀杏樹們?yōu)榻討?yīng)藍(lán)天最先換上了金黃的盛裝。這里也有大膽撞色的藝術(shù)家們,綠色還未褪去,邊緣已被染紅,生命的承接在一片小小的樹葉上同樣演繹著。在那些花樣繁復(fù)的鏤空的鐵窗后,鮮綠依然活躍著,它們張揚而耀眼,歷史的沉淀和新生的活力在此是可以碰撞的?!?/p>
墻·門
高高的風(fēng)火墻深鎖著庭院里的故事,它們高得令人敬畏。仰頭,小巷中的藍(lán)天狹長地穿梭在墻頭。墻面早已脫落,那表面混雜著歲月侵蝕的痕跡——灰、白、黑。秋日的陽光打在墻面上不如夏天那樣燥熱了,在夕陽的背面它們只是一片片黑色的剪影。它們站立著,高大而寂寞,隔斷我們的視線并不是它們的意愿,而如今這里確實需要它們的保護了,它們就留了下來。就像那些雕刻精美的門被冰冷的銅鎖銬著,秋天只能將此渲染得更落寞,四季對它們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斗山街是屬于秋天的,而每一個過客的記憶必是屬于斗山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