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沛

柬埔寨，東南亞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家，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少女，依偎在南太平洋的懷抱，把婀娜多姿的身影倒映在平靜的暹羅灣海面。她從清澈的湄公河和洞里薩河沐浴而來，在空氣中飄逸的清香中回首遠(yuǎn)眺：在那廣袤的叢林中，經(jīng)過多年戰(zhàn)亂的柬埔寨，依然擁有著清新的空氣、潔凈的水源、綠色的植被和厚重的文明。今天，重新恢復(fù)和平的柬埔寨，1400萬高棉兒女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在18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休養(yǎng)生息、代代相傳。

吳哥窟——時光的味道

暹粒市(siem Reap)——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吳哥遺跡的所在地。剛到暹粒，從機(jī)場到市中心路上看到的是各種高級酒店和破舊的街道老屋交織在一起的畫面：殖民地風(fēng)格的法式老建筑、仿柬埔寨民族風(fēng)格的度假村和現(xiàn)代主義風(fēng)格的酒店混雜一起。市政設(shè)施落后，到處是凌亂的電線，市容市貌乏善可陳。但在這里住了幾天后，你就會喜歡這個別有風(fēng)味的城市。

暹粒是個資源豐富而且便捷友善的城市。吳哥遺跡散布在離她二三十公里以內(nèi)的范圍內(nèi)，乘出租、TUTU(摩托)、自行車甚至徒步去游覽都是非常方便的。住宿可選擇的范圍也相當(dāng)廣，從家庭旅社、廉價旅館到高檔酒店應(yīng)有盡有。吃也不在話下，世界多種風(fēng)格的菜肴你都可以吃到，既有便宜實惠的路邊泰式炒飯炒粉，也有昂貴但充滿情調(diào)的高檔餐廳。夜晚舊市場的酒吧街人聲鼎沸，川流不息。

漫步于吳哥那寺廟的叢林里，或穿行于宛若時光隧道般的幽暗回廊里，或撫摸著一塊塊輝煌過也傷痛過的冰冷磚石，或只是靜靜地倚在一扇石窗旁，看光影慢慢撥弄窗欞的時候，你總會覺得，吳哥窟的周遭彌漫著濃重的時間的味道。公元12世紀(jì)，吳哥王朝在“太陽王”蘇利耶跋摩二世的統(tǒng)治下進(jìn)入了一個空前繁盛的時期，其國家版圖幾乎覆蓋了整個東南亞地區(qū)。然而，蘇利耶跋摩二世被后人銘記的原因，卻并不是他的赫赫戰(zhàn)功，而是他在位期間，舉全國之力，歷時35年，動用數(shù)以萬計的工匠、雕刻家、彩繪師和建筑家修造的那座萬廟之源——吳哥窟。

1431年，暹羅軍隊侵占并洗劫了吳哥，在一片刀光血影的喊殺聲里，城中百姓為躲避戰(zhàn)亂，不得不流著眼淚，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帶給他們無限榮耀的家園。神殿里，毗濕奴像前的最后一炷香逸成一縷淡淡的青煙。從此，輝煌了500多年的吳哥王朝就像暮色中最后一抹晚霞，湮沒在無盡的暗夜里。眾神、天使和那些遠(yuǎn)古之王，都如鴻毛般輕盈地散去了。

在這里，你可以清晰地看到時間如何以它虛無且寬大的手，成就了卻又最終帶走了一世的繁華。一千多年前古高棉王國美輪美奐的吳哥窟，五百多年前被遺棄在紛亂戰(zhàn)火中的吳哥窟，二百多年前沉睡在林海深處的吳哥窟，和如今每年吸引來自全球各地上百萬游客的吳哥窟，它們彼此相隔數(shù)百年，相互之間顯得那么的陌生、疏離與遙遠(yuǎn)，它們究竟還是不是同一個吳哥窟?就好像我們現(xiàn)在回想起兒時的自己，仿佛是在念及一個已經(jīng)被歲月帶往遠(yuǎn)方而變得無法觸摸的死者，同樣也分不清此時和彼時的自己究竟還是不是同一個人……

離吳哥窟不遠(yuǎn)的巴肯山(Bakheng)是看日落的首選地，山路很陡，塵土中散落著破舊零亂的石梯和張揚的樹根。山頂?shù)腜hnom Bakheng是高棉王朝移都吳哥建造的第一個寺廟，早已破敗了。等待日落的人占據(jù)了破敗石堆的角角落落。巴肯山日落，不知為什么，這其中仿佛蘊含著一絲淡淡的悲愴的詩意。站在山頂?shù)南φ绽?，看著來觀日落的人群匆匆相聚，又匆匆離散，卻能讓人生出幾許感慨來，我們看的，與其說是巴肯山的日落，不如說是吳哥王朝的日落。當(dāng)暮色中最后一抹晚霞終于湮沒在無盡的黑暗中，游客們紛紛離場的時候，人們仿佛看見了公元15世紀(jì)的那個黃昏，隨著高棉士兵和百姓們的棄城而逃，吳哥王朝的太陽永遠(yuǎn)地沉落了。

高棉微笑——笑著流淚

巴戎寺(Bayon)位于吳哥王城的正中央。神廟距離各個城門都是1.5公里。整個巴戎廟是由49座大大小小的寶塔所組成，中間一座最大，高約40多米，其余48座如眾星捧月般全部簇?fù)碓谒闹車@49座佛塔頂都刻有巨大的四面佛，四個面分別代表慈、悲、喜、舍。佛像面帶安詳?shù)奈⑿?，微微上翹的嘴角有幾分寬容，又似乎有幾分嘲諷，仿佛心中藏著什么世人永遠(yuǎn)無法了解的秘密，這就是令吳哥窟蜚聲世界的“高棉微笑”。就是這個神秘的面容，讓世人感到敬畏與贊嘆。穿行在眾多佛塔間，無論身處任何一個角落，都會發(fā)現(xiàn)一雙雙帶笑的眼睛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來過這里的人們，無不在揣摩“高棉微笑”的真正含義。這莊嚴(yán)慈和的微笑，不僅僅是遠(yuǎn)古的神靈俯瞰眾生的微笑，更是眾生面對命運的微笑。柬埔寨曾經(jīng)歷了幾多悲歡，幾多離亂，輝煌的歷史、璀璨的文明、“紅色高棉”屠殺的噩夢，這一切都已成往事，然而卻又被神奇的時光熔鑄成了一種溫和、淡定的微笑，留在了每個柬埔寨人的臉上。在這里，不論何時何地，不論是酒店的服務(wù)員、街邊的小販，還是神廟里追著游客售賣紀(jì)念品的孩子，或是任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你總能在他們臉上看到著名的“高棉微笑”。這樣的笑容，也許只有經(jīng)歷坎坷磨難之后，把傷痛和哭泣埋藏在心里的人，才能用微笑來面對這和緩無爭的生活吧。

華麗金邊——游走在富裕的邊緣

柬埔寨的首都金邊，沒有一幢高層建筑，華麗的王宮在陽光下金光燦燦。在柬埔寨能看到的漂亮建筑，不是王宮，就是寺廟，或者是酒店賓館。洞里薩河邊，是金邊的精華所在：王宮、國家博物館、殖民地時代的高級酒店，一字排開。河岸上，椰子樹間的旗桿上樹立著所有與柬埔寨建交國家的國旗。一個從戰(zhàn)火與苦難中脫身而出的國度，是怎樣迫切希望重新融入世界，由此可見一斑。

金邊是一個貧窮中帶著些富貴的首都，已經(jīng)明顯流露著城市化了，那些高級酒店大堂門口的豪華轎車足以讓人認(rèn)為這是在上?；蛘弑本Ｗ咴诮疬叺拇蠼中∠?，看著平民百姓的生活，感覺這才是洗去鉛塵、完全本色的社會原生態(tài)。走在一條條碎石子鋪成的土路上，路兩邊是密密麻麻的三四層高的筒子樓，幾乎全都年久失修，但從窗口伸出的面孔，卻永遠(yuǎn)是那么快樂。這樣的困苦，卻仍然平和，日子就這樣緩緩流逝?；蛟S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座城市，都需要這樣平凡的蕓蕓眾生，金邊人民才是這個城市真正的財富。

在金邊，有很多華人開的店鋪，而且不少是大陸人開的店鋪。從這些店招牌英文名稱上，可以清楚地反映出其老板是哪里的華人。如果是大陸人，英文名稱很明顯是漢語拼音，而其他地方的華人，就是當(dāng)?shù)匕l(fā)音的拼音了。我大概看了一下，大陸人的店以建材生意為主。我竟然還發(fā)現(xiàn)了一家美的空調(diào)的專賣店。華人開的超市，里面的貨物一半以上是我們熟悉的品牌，感覺很親切，所有商品都是以美元標(biāo)價，價格折算下來確實要比國內(nèi)的高一些。

柬埔寨老百姓的房屋很奇怪，很多都沒有地基，或者只有很淺的地基。當(dāng)?shù)厝私榻B說，柬埔寨有史以來從未發(fā)生過天災(zāi)，所以這里的人對建筑的要求很低，而且柬埔寨目前工業(yè)很少，連衛(wèi)生紙都得進(jìn)口，水泥、瓷磚這些建筑材料，都是急缺產(chǎn)品。再來看紅木，因為柬埔寨沒有工業(yè)，所以沒有板材等產(chǎn)業(yè)。紅木的價格相當(dāng)便宜，質(zhì)量更是上乘。

柬埔寨是一個小費國家，出門在外，包里都得裝上很多的零錢，1元的人民幣可兌換500瑞爾(柬幣的名稱)，而人民幣在這里不好用，最好是帶美金，因為美金是通用的。這里的每個人都會伸手向你要小費，但最大的感觸就是他們的笑容，每個人都會給你一個甜甜的純真的笑臉，既便是你不給他小費，他們也會笑，不會強(qiáng)行索要。其實有時想來，那張讓世界人民認(rèn)識了吳哥的“高棉微笑”就應(yīng)該是柬埔寨人品格最真實的寫照。一個這么溫和的民旅，正從戰(zhàn)爭的瘡痍中復(fù)蘇起來，以微笑和憧憬來面對未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