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東
星期天,幾位老友忽然心血來潮要來我家聚聚,咋好拒絕,可這又得讓老伴受累,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老夫遂決定親自下廚露一手,老伴即舉雙手贊同。
老伴說,家里有現(xiàn)成的米面,冰箱里有肉,上街買少許青菜、調(diào)料即可。孫子們也歡天喜地搶著要來幫忙。我平時??蠢习樽霾?,但為了“不打無把握之仗”,我從《家常菜譜》中找出相關的篇章,又仔細研究了一番。
買菜、擇洗、走刀、下鍋。我掌勺,老伴幫忙。隨著油、糖的熱化,我邊悠閑地晃動著站立的一條腿,邊用鏟子在鍋里一推一拉地攪動,那鏟子與鐵鍋摩擦出有節(jié)奏的沙沙聲,就像一支優(yōu)雅動聽的樂曲,引得孩子們雙雙小手直拍,老伴笑眼直瞇:“不賴,像個大師傅的樣子哩!”
攪著攪著,“不好!”鍋里的糖液由紅變黑,我趕緊提起鏟子,想看看掛下的糖液“骨子”究竟已怎樣。不巧,一滴滾燙的糖液滴到我的手背上,甩不掉,抹不去。老伴忙取來冷毛巾,心疼地幫我去掉“糖彈”,只見手背上已燙起一塊蠶豆大的血泡。
老伴忙說:“還是我來吧!”
“沒事,輕傷不下火線?!痹倏村伬锾且阂侧袜偷孛俺隽私刮叮抑卑脨溃骸皦牧?,不能下肉丁了?!?/p>
還是老伴有經(jīng)驗,忙圓場:“不礙事,熬成糖色,那就先做紅燒魚吧!”
吃一塹,長一智。這回,我全神貫注,掌握火候,并適時加調(diào)料及醮汁。手背上的泡兒磨出了血,身上汗水沾了衣,也全然不顧。色味俱佳的紅燒鯉魚終于做成了。孩子們一嘗,連連學著電視廣告的腔調(diào):“哇,味道好極了!”我和老伴品嘗了一口:“噯,味道是不錯,不比飯店做的遜色。”
當然,嘴香,心里更美,因為這畢竟是我不遺余力做出來的。
那天,在煎炒烹炸之后,我連續(xù)做了好幾個菜。當幾位老友趕到時,最后一盤菜已上桌,我正解下圍裙,招呼老友們上桌。老友們看著綠葉紅油、色香味俱佳的滿桌菜肴,贊不絕口:贊我好手藝,贊老伴好福氣。老伴聽了,一臉的甜蜜。
甜蜜,可以制造,也需要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