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進

摘 要 網絡游戲產業(yè)化日趨發(fā)展壯大,因其伴生物虛擬財產而產生的法律糾紛也越來越多,更多的游戲玩家拿起法律武器捍衛(wèi)自己的財產權利,但我國目前對虛擬財產保護的法律規(guī)定仍是空白,導致涉及虛擬財產的法律糾紛不能得到妥善解決。本文從虛擬財產法律屬性、相關當事人權責關系、立法構想等方面,淺談對于虛擬財產法律保護。

關鍵詞 虛擬財產 法律保護

中圖分類號:DF625文獻標識碼:A

虛擬財產通常情況下指網絡游戲虛擬財產,是網絡游戲的玩家在網絡游戲的虛擬環(huán)境中可以自由占有、使用、收益、處分的賬號以及賬號里的裝備、貨幣、寵物、秘籍等一切有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的虛擬物品。目前司法實踐中所發(fā)生的虛擬財產糾紛絕大多數都集中于網絡游戲。

根據瑞星公司與網游網共同完成的一項社會調查顯示:61%的網絡游戲玩家經歷過虛擬財產被盜,13%的玩家會使用盜號工具,39%的玩家想使用盜號工具與黑客工具盜取別人的資料,超過22%的玩家正在使用各種盜號及黑客工具。虛擬財產侵害案的高發(fā)性和法律規(guī)定的滯后性,導致虛擬財產受到侵害的消費者長期以來得不到應有的法律保護。隨著網絡游戲產業(yè)的飛速發(fā)展,迫切要求對網絡“虛擬財產”的有關法律問題進行深入研究,構建和完善網絡虛擬財產交易的法律保護體系。

一、明確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確立虛擬財產的物權法保護

由于網絡游戲是新興產業(yè),對于“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學者尚有不同的看法,歸納起來有知識產權說、物權說、債權說等三種主流觀點,在此不作累述。筆者是贊同物權說,認為“虛擬財產”可以作為物權的客體,將“虛擬財產”視為物,可以更好地保護游戲玩家的利益。①“只要具有法律上的排他支配或管理的可能性及獨立的經濟性,就可以被認定為法律上的物”,加之“網絡虛擬財產與民法上的物之間在基本屬性上是相同的。所以,在理論上認識網絡虛擬財產,應當把網絡虛擬財產作為一種特殊物,適用現有法律對物權的有關規(guī)定”。②

“虛擬財產”具有以下幾個特點:(1)基于某種方式的網絡架空世界環(huán)境。這個虛擬的環(huán)境是虛擬物權產生的基礎,就像物權的產生必須在物質化的世界之中。虛擬物權的產生離不開虛擬世界的土壤。只有在這個虛擬世界環(huán)境中,虛擬物才具有其相應的價值。(2)虛擬世界中存在虛擬物,用戶可以自主地進行虛擬物的交易,并且虛擬貨幣和虛擬物品,特別是虛擬物品在虛擬的架空世界中必須有一定的實用價值。(3)虛擬世界的貨幣和物品的實用價值必須具有一定的穩(wěn)定性。③它滿足了物權中所有權的原始物權、獨占物權、完全物權的性質,雖然特殊但又確實是一種物權。當前,韓國的相關立法也明確規(guī)定網絡游戲中的虛擬角色和虛擬物品獨立于服務商而具有財產價值,從而在實際上確認了虛擬財產權利的物權性質。

二、厘清權責,保護相關當事人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

目前已發(fā)生的虛擬財產糾紛主要有如下幾類:由于網絡服務延遲的原因造成玩家的數據丟失;由于使用了外掛,而導致玩家的賬號被刪除、被查封;由于網絡設備的故障產生數據傳輸中斷,造成數據丟失;由于被盜號造成裝備丟失。產生糾紛的原因主要在于兩個方面:一是由于法律對游戲運營商和玩家之間的責任范圍界定不明確,因此發(fā)生相互推卸責任的現象,所以產生糾紛;二是游戲運營商和玩家之間對于虛擬財產的法律性質存在不同的認識,因此產生糾紛。

(一)玩家和網絡游戲公司、電信運營商之間的權利義務。

游戲運營商在整個游戲的運作過程中既是游戲服務的提供者,也是游戲世界的管理者。作為服務者,享有服務合同規(guī)定的一系列權利,包括要求玩家支付游戲對價并按照游戲規(guī)則恰當進行游戲等權利。同時也對玩家負有一系列的義務,一是維護游戲環(huán)境義務,二是信息保存和信息披露義務。作為管理者,運營商享有對整個游戲世界進行管理的權利,換一個角度說,也即負有維護游戲世界公平競爭、合法有序的義務。實踐中,運營商管理的權利是以注冊合同格式條款的形式賦予的,玩家一旦注冊,即視為接受運營商的管理,為玩家提供良好的游戲服務器系統(tǒng)。④玩家在游戲過程中生成的游戲數據資料都存在于游戲運營商處,這些數據資料在玩家與運營商及玩家與侵權第三方發(fā)生糾紛時,往往成為證明事實和解決爭議的唯一證據,鑒于該數據資料的重要性,筆者認為在法律中應該明確規(guī)定運營商負有在合理期限內保存玩家數據資料的義務。游戲玩家在游戲過程中的各項數據信息披露義務也可稱為協助義務,即當玩家發(fā)現“虛擬財產”被第三人竊取。而要求運營商根據服務端的電磁記錄披露其賬號項下的裝備過戶記錄以及竊取者的個人資料時,運營商負有協助的義務。當然,玩家在要求運營商履行該義務時必須提供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是“虛擬財產”合法的所有者。⑤

相對于玩家在技術、人力、財力、游戲運營控制上的劣勢而言,游戲運營商屬于強勢方,應在糾紛中對其自身不存在游戲維護、管理上的過錯而承擔舉證責任,若舉證不能,應當推定服務商存在過錯,要承擔敗訴的后果。相反,若服務商可以證明自己不存在任何過錯或證明用戶存在故意或重大過失,則相應地應該免責。

(二)玩家之間的權利法律關系。

一方玩家對于另一方玩家虛擬財產的侵犯,脫離游戲對壘攻擊過程,不屬于虛擬游戲世界的內部事務,應認定為致害人對屬于他人的虛擬財產”的侵權,與盜竊“虛擬財產”并沒有本質的區(qū)別。

然而,目前因為虛假的注冊資料導致的訴訟主體的無法確定、游戲運營商無協助舉證義務等問題,這使得虛擬財產的保護極為困難。因此,應該在我國實行虛擬財產注冊資料實名制的規(guī)定。在國外,如韓國和歐美較為普遍地實行網絡實名制,雖然這一制度最初是為了網絡分級而設立。但目前也為很多網絡游戲服務商所采用.如韓國游戲商NC Soft宣布將實施實名認證制度。凡是在NC Soft運營游戲中注冊的用戶,必須通過一系列手續(xù)證明為真實的韓國國內在住居民,不然該ID將無法被使用”。我國可以借鑒這方面的經驗。⑥

三、填補當前真空地帶,制定保護虛擬財產的基本法

從立法來看,我國目前相關法律對虛擬財產的保護存在“真空地帶”。我國《憲法》規(guī)定:“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钡@一條款并沒有對公民所享有的虛擬財產的合法性作出明確規(guī)定。《民法通則》第75條規(guī)定:“公民的個人財產包括公民的合法收入、房屋、儲蓄、生活用品、文物、圖書資料、林木、牲畜和法律允許公民所有的生產資料及其他合法財產。”虛擬財產是否屬于“其他合法財產”,目前,法律尚未作出明確的規(guī)定。另外,《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也未對虛擬財產作出任何規(guī)定。從司法實踐來看,在已發(fā)生的虛擬財產糾紛案件中,多借助于《知識產權法》、《刑法》、《計算機信息網絡國際聯網安全保護管理辦法》等對受害方進行權益保護。

隨著網絡虛擬財產糾紛的增多,要求通過立法對虛擬財產進行保護的呼聲日益提高,同時也越來越多地受到法學界的關注。因虛擬財產的特殊特性,單行立法進行法律保護是必不可少的,從長遠來看有利于更好地規(guī)范虛擬財產問題。但立法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綜合論證,目前我國對虛擬財產的糾紛亟待法律規(guī)范的現狀,單行立法并不能有效地解決當務之急,出臺司法解釋的解決方式更符合當前實際,不需要創(chuàng)立新法,程序也相對簡單。所謂司法解釋是指我國最高司法機關依據法律授予的職權,在實施法律過程中,對如何具體運用法律問題做出的具有普遍司法效力的解釋,以指導各級司法機關正確實施法律。首先由最高人民法院出臺司法解釋,就現階段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做出規(guī)范,以此來指導審判實務。在條件成熟的時候再進行相應的立法,制定完整全面的《虛擬財產保護法》。在制定司法解釋時,最高人民法院可以從我國《民法通則》第75條規(guī)定入手,針對其中的“其他合法財產”做出擴大解釋,先明確虛擬財產屬于我國公民的合法財產。然后就網絡虛擬財產的定義、網絡虛擬財產的內容、網絡運營商、網絡用戶、網絡管理者各自的權利義務,侵犯網絡虛擬財產應承擔的刑事、民事、行政責任,保護網絡虛擬財產的行政執(zhí)法和司法程序等主要內容進行具體規(guī)范。⑦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法學院)

注釋:

①馮杰.虛擬物權立法保護初探.新科學學報,2006(9):33.

②楊立新.論網絡虛擬財產的物權屬性及其基本規(guī)則.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04,(6).

③王芳.法律保護中網絡虛擬財產的欠缺.石油大學學刊.2005,(6):57.

④吳曉華,張海燕.論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保護——以憲法為中心.成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3):107.

⑤龐玉賢、姜薇,關于網絡游戲中虛擬財產的立法保護.河北商業(yè)高等?？茖W校學報,2008(5):90.

⑥紀晶.論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保護.烏魯木齊職業(yè)大學學報.2008(3):34.

⑦湯恒俊、陳明思.論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保護.江西社會科學,2008(11):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