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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陌生的來信

2009-09-22 10:04
飛天 2009年15期
關(guān)鍵詞:信件封信

李 浩

連長莫哥是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發(fā)現(xiàn)那封信的,它在一大堆的舊信的里面。莫哥有收藏來往信件的習(xí)慣,他覺得,在讀一些舊日來信的時候能讓他重新讀出些什么,譬如感動,滄桑,友誼??山鼇碛捎谟?xùn)練比較緊,他的那種閱讀舊信件的習(xí)慣已經(jīng)被擱置了,如果不是他想把這些舊信件搬到他的新建的家里,可能他還不會重新翻看它們的。既然是收藏,那么它在什么時間里被重新翻出是無所謂的,對于莫哥來說,這些信件構(gòu)成了他記憶里的一個部分,沉淀越久也許味道更醇。

那封信埋藏在一大堆的信件中間,是一個普通的小信封,而且很薄,可能里面只有一張紙。信封上的地址是河北的鹽山汪集鎮(zhèn)小韓村,在莫哥的記憶里,這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他和那個遙遠(yuǎn)的地方?jīng)]有任何的聯(lián)系。是的,是那封信地址的陌生讓莫哥產(chǎn)生了重新閱讀它的興趣,本來,莫哥只是想把這些信一一地放進他的包里,并沒有想重新閱讀的想法——他把信紙抖了出來,是的,僅有一張紙。此時,莫哥還是想不起,他和那個陌生的地方有過什么樣的聯(lián)系。

莫排長:

你好,我想了很久才決定給你寫這封信(莫哥笑了一下,上面的稱呼讓他重回了舊日的光陰,他當(dāng)連長也已經(jīng)三年了。而且,他在當(dāng)排長時還被安排到某軍事學(xué)院進修,想想,到現(xiàn)在也有五六年的時間了),我覺得我必須告訴你,可我不知道我說什么才好(讀到這里莫哥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他想,他想告訴我什么呢)。

你當(dāng)時的處理是錯誤的,真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可我記著。其實我早想找你說說,當(dāng)時你在氣頭上我不敢說,后來覺得和你再說這些你可能會覺得我太小氣,所以也就沒說?,F(xiàn)在我退伍了,無所謂了……(這里在信中出現(xiàn)的也是省略號,而且六個粗大的不均的圓點占據(jù)了很大一塊信紙)。

是的,我是小氣了些,不說這個了,反正你要明白,你當(dāng)時的處理是不對的,對你無所謂,可對我來說……(又是六個粗大的圓點。不過它們占據(jù)的面積小了些)其實你是個好人,就是有時不注意方法。

我并不是非要指責(zé)你才給你寫這封信的,我是想……算了,不說了,有時間來我們這里玩,我會好好地招待你的。

敬禮!

退伍老兵:劉春

對于這封信莫哥沒有一點印象。他仿佛是第一次看到這封信,對他而言,其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充滿了陌生感。他記不起在他擔(dān)任排長的時間里曾有一個叫“劉春”的人;同時,他也記不起他曾對劉春有過什么樣的處理,只有想起他曾經(jīng)做過的處理,我們的莫排長(此時的莫連長)才能判斷自己處理方法的正確與錯誤。從信封上看信的一邊被撕掉了,痕跡是陳舊的,這就排除了這封信從來沒有拆開過,一直被遺忘的可能。郵戳上的時間是11,2,1984,也就是說它確實發(fā)出于六年之前,與他當(dāng)排長的時間吻合。他是在1984年9月進入軍校學(xué)習(xí)的,這封信郵來的時間是在他進入軍校之前,按說他在剛剛送走那批老兵后不久就收到這樣的一封信對他的觸動應(yīng)當(dāng)是很大的,可他對此卻無一絲印象,他想不起他是在什么情況下、什么時間和一種什么樣的心情中打開的這封信。從信上出現(xiàn)的省略來看,那可能是一件不算很小的事,按照現(xiàn)在莫連長的推斷,它應(yīng)當(dāng)對劉春構(gòu)成“事件”,同時對他莫哥甚至全排都構(gòu)成“事件”,若不然,這樣的省略就等于是沒說,一件小事很難保證兩個人同時都有印象;若不然,劉春在退伍后也沒必要向自己解釋什么,對自己的處理進行指責(zé),可這會是一件什么樣的事呢?

整個下午連長莫哥都在反復(fù)地看那封信,他似乎想從中理出點什么,想記起點什么,可是記憶卻在和他進行著迷藏。和這封信,和當(dāng)時讀信的情況,和劉春,和對某一事件的處理,這些在他的回憶中依然是一件空白。他媽的,莫哥悄悄地罵了一句,莫名其妙,真是。莫哥把這封信塞進了他的那些來信之中,在那一大堆的信件中這封信再次被淹沒了,它沒有了,不存在了。莫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想我才不再去想它呢。

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天色已經(jīng)變得相當(dāng)昏暗,因為那封信占用了莫哥太長的時間,所以他感到昏暗的來臨有些突然,仿佛是,他從一個正午一腳邁出去,就來到了黃昏。這封莫名其妙的信!

有幾天莫哥想我一定要忘了那封信,我一定要忘記它,我記不起什么樣的一封信,和我記憶完全無關(guān)的一封信,我為什么非要想著它呢?可記憶總是這樣,非要和他作對,他想記起的一絲也記不起來,可他想忘記的卻總也忘記不了。一有空閑,他就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封信來;隨后,他就開始思考,自己在當(dāng)排長的時候做錯了什么,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奶幚?后來他想起了一件事,這事肯定和劉春所提到的事無關(guān),是發(fā)生在他和當(dāng)時的連長之間的,他當(dāng)時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可現(xiàn)在想起來卻讓他臉紅心跳了好一會兒。因為和劉春所提到的事無關(guān),同時因為個人隱私的原因,在這里我省略了那件事的具體內(nèi)容。莫哥想當(dāng)時我真幼稚。真的好沖動,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而且連長也不是完全沒道理。有這樣的一件事開頭,莫哥想到了另外的一些類似的事,譬如在一件事上的細(xì)節(jié)失誤,譬如他因為爭強好勝而忽略的問題,譬如……有了這樣的一個開頭,莫哥的檢索也就不再僅限于他當(dāng)排長的那一段時間了,他的檢索擴大到了他所能記起的每一個時間,每一個情節(jié),時不時的回憶會讓他臉紅心跳一下,時不時地讓他感到尷尬,忐忑,坐臥不安。

某一日,他在路上碰到了正在匆匆趕路的指導(dǎo)員。小陳,莫哥叫住了他,小陳,上個月的那件事我是有些不對,你不要往心里去?!裁?陳指導(dǎo)員站住了,他呆呆地望了莫哥好一會兒,什么事?上個月的事?算了,算了,莫哥也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件,小事?!氵@些天怎么啦?又是和戰(zhàn)士談心又是做檢討,和你以前可不一樣了,哈,是不是在發(fā)燒?還是得了精神病了?指導(dǎo)員跟他開了個玩笑:是不是感情上出現(xiàn)了危機,有人跟你競爭?等會兒你說說,哥們給你出出主意。不過現(xiàn)在不行,我得上廁所,你想憋死我啊??粗笇?dǎo)員的背影,莫哥想,都是那封信。他又臉紅心跳了一下。

莫哥的感情上沒有什么危機,他對此有這樣的自信,女孩還是挺喜歡他的,不,是愛。每日躺在床上,莫連長先是思索一下今天一天的操課進行情況,然后想一下明日需要處理的問題,后面的時間則全部用來甜蜜地回憶和女孩的相處。在那封信的再次出現(xiàn)之后,莫哥多了一項思索的內(nèi)容,幾天后他把他的愛情的回憶也放進了這樣的思索之中,這樣,有些不妥和失誤也就出現(xiàn)了。有些事,就是怕推敲,怕你放在什么方式中去思考,這樣,有些事就會改變了它原來的看法和味道。莫哥想他在戀愛中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以及女孩所說的話,其中的內(nèi)含和暗示,女孩的表情和動作,這樣,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所做的太多的不妥當(dāng)和不到位。譬如他的一句話可能不夠智慧,會讓女孩生氣;譬如女孩的某一個動作可能是一種怎么樣的暗示,而當(dāng)時他竟然未能理解或者是因為軍人的身份等問題而沒有給她更明確的表示……這樣的檢討對于莫哥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種折磨。他想同樣的錯誤我可不能再犯。

然而他的錯誤顯得更大了。女孩說他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總這么神經(jīng)兮兮的,如果有什么事就和她明說,她不在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況且現(xiàn)在我們兩個還只是朋友,一般的朋友。害得連長莫哥一通解釋,他急得面紅耳赤,慌不擇言——好在最終女孩原諒了他,而且,在那之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有了一個突飛猛進的發(fā)展。

都是那封信。莫哥想我怎么也不能讓一封信把我的生活毀了,我這段時間是怎么啦?總是和自己過不去。不行,我得把這事忘了。忘記一件事必須要讓和這件事一切相關(guān)的東西在你的面前消失,和這件事相關(guān)的只有這封信,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什么了。莫哥在他的那些信中找出了那封信,他在手上把它抖了抖,然后將它丟進了紙簍。這本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可在連長莫哥的心里,卻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這個劉春,我做了什么,你非要這樣折磨我?莫哥偷偷地笑了起來。

第二天莫哥又在紙簍里找到了那封信,他把它又一次塞入了他所收藏的舊信當(dāng)中。關(guān)鍵是內(nèi)容,而不是形式,莫哥對自己說,我能不能放下是我內(nèi)心的事,和這封信已經(jīng)沒有太大關(guān)系了。

按照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的要求,我省略了莫哥幾年的光陰,在這幾年的時間里,莫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老兵,每一次,都讓他有些感慨并且有長久的感動。他的信件多了起來,在他的家里,他所收藏的信件已經(jīng)有了滿滿的一紙箱,對他來說,這是一份非常的財富。有一次他和自己的妻子說,有信來的日子真好,有信讀的日子真好。不能想象沒有信件和沒有信件等待的生活。他妻子說,哼,看你美的,我總有一天會把它們?nèi)繜龤?。說是說,莫哥的妻子是不會那么做的,她有時也會和莫哥分享閱讀來信的樂趣,有些話語也帶給她一種幸福感?,F(xiàn)在,莫連長已經(jīng)是副營,可他總喜歡別人叫他莫連長,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么。對了,在這幾年里,莫哥當(dāng)初所愛過的女孩最終沒能成為他的妻子,是另一個女人進入了他的生活?,F(xiàn)在,她正準(zhǔn)備做飯,她留給莫哥的是一個淡淡的背影。莫哥望著那個背影,他發(fā)了好一段時間的呆,直到他的妻子給他端來了飯。想什么呢?莫哥說沒什么,真的沒什么,我在想一封信。我覺得現(xiàn)在很幸福,有一種在夢中的感覺?!阏鏁鲋e。妻子說。

莫哥真的是在想一封信,那封叫劉春的退伍兵的來信。前幾天,他作為師里的典型出席了一個表彰會,而師里一個新聞干事對他的事跡非常感興趣,他來了下連隊住了三天。在新聞干事的再三誘導(dǎo)下,他和新聞干事談起了那封信,他說,你可能想不到那封信對我的觸動有多大,我是在舊信中將它翻出來的,所以當(dāng)時它對我有些陌生。不,不是什么……你所想的那類的信,是一封……哈,向我討說法的信。真的。他沒說我的錯在哪里,他肯定以為我知道,可我到現(xiàn)在也沒想起來。是的,正是因為沒有想起來,所以我總得想,我在什么地方對這個兵的心靈造成了傷害,后來我就開始對我的行為進行檢討,我總怕我再對哪一個兵在無意中又使他的心靈受傷,我不希望在他或短或長的當(dāng)兵的時間里有什么事總讓他……對對,我希望當(dāng)兵時間在每一個兵的心里都成為美好的回憶,而沒有一點的不快在。你不得不承認(rèn),你當(dāng)排長,連長,你的話在你的兵那里就是命令,他們對你有種敬畏,這命令即使有些不妥即使有些盲目他們也會執(zhí)行……我真的感謝劉春給我的這封信,它讓我在下達(dá)一個命令或做一件什么事的時候總得想一想是不是妥當(dāng),可行。它讓我懂得了從一個兵的角度考慮問題,每一個兵的角度。如果說我做了些什么的話,可能與這封信一直的提醒有關(guān)……

莫哥在他的紙箱里找出了那封信。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信封的上面有了一片污漬,而且有一個角被撕開了,只有一小點的地方還和原來的信封連著。莫哥找來了膠水。他在信封的里面貼了一塊紙片,現(xiàn)在,它看上去又是一個完整的信封了,只是污漬難以再涂去。莫哥用他的衣袖輕輕地擦了擦。污漬仍然在上面,似乎并沒有因為他的擦拭而有所變淡。

在把這封信準(zhǔn)備放回他的紙箱里的時候莫哥再次注意了一下信封的地址。有機會我去看看這個劉春。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種閃念,那個地址對莫哥是非常陌生的,他想我當(dāng)然不可能為一封信去一趟河北鹽山的。在這個念頭閃過之后劉春進入了另一個念頭,他想的是,我得給我的妻子買一件禮物,她生日的時候我沒有回來,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回來了;我得買一個木箱子,紙箱子總是容易受到損壞。

我相信有一項決定是出自于莫哥的有意,或者,是莫哥向團長和政委提起那封來自河北鹽山的信的結(jié)果,其實即使他不說,團長和政委也都已經(jīng)知道有這樣的一封信,報紙上對這封信進行過反復(fù)的渲染,以至莫哥都有些不好意思。當(dāng)然,這里面沒有任何假公濟私的性質(zhì),當(dāng)團長向他說明要他去河北某地完成某一項任務(wù)的時候莫哥的欣喜是露在表面的,他絲毫沒有掩飾這種欣喜。他向團長請了兩天假,他說我在完成任務(wù)后準(zhǔn)備去鹽山一趟,也不遠(yuǎn),我去看個人。團長說你去吧,去吧,看他有什么情況跟我們也說說,有什么困難我們部隊能幫的就幫他解決。

事情很快就處理完了。莫哥在一個上午乘車去了鹽山。中午,他在一家招待所里面住了下來,然后向服務(wù)員打聽小韓村的具體位置和乘車路線。到此為止,莫哥對劉春的尋找基本上是順利的,他想下午一定可以見到劉春,然后晚上和他吃一頓飯,第二日早上就可返回部隊,那么他所請的兩天假實際就只用了一天。然而莫哥的尋找在劉春家的門口出現(xiàn)了波折,他面對的是一扇上了鎖的大門,指給他方向的那個孩子已經(jīng)在莫哥愣著的時候跑遠(yuǎn)了。

既然劉春不在,那么莫哥就得在門外等待了,等待中的莫哥仔細(xì)地觀察著他所面對的這座房子。劉春所住的是三間舊房,有一副殘破的跡象,顯然是年久失修,墻上有著幾棵已經(jīng)枯黃的草在風(fēng)中搖動。兩棵小棗樹從院子的里面伸出來,樹上掛著一些還是青色的棗。這個劉春,怎么不收拾一下,還是個退伍兵呢。莫哥想,他來了我可得說說他,哈,他不會說我批評得不對吧?莫哥偷偷地笑了,我們當(dāng)著面,有什么他可以說嘛。

有兩個孩子在劉春家的院子外面玩了一會兒,后來他們看到了蹲在墻角的莫哥,兩個孩子悄悄地說了些什么,然后他們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走到一個胡同口停在了那兒,嘰嘰喳喳地對莫哥指指點點。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可劉春家的門還是緊緊地閉著,它是靜止的,院墻是靜止的,鎖是靜止的,樹也是靜止的,晃動的只有墻上的那些草。莫哥想總這樣等也不是辦法,于是他走向一家敞著的門,得到的答復(fù)是,他不知道劉春干什么去了,劉春這些日子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也不知道;劉春是娶了妻子的,她去了哪兒也不知道。從那家出來莫哥看看天色,他想我只好回招待所了,劉春的事就算了吧,反正問與不問已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可第二天早上,莫哥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又坐上了去小韓村的公交車。劉春家的門依然是鎖著的,不過有人說看見他回來過,也告訴他有個軍人曾來找他了,莫哥終于等到了希望??芍钡较挛缫稽c鐘劉春也沒有回來,莫哥想這小子是不是想躲我啊,知道自己的戰(zhàn)友來了也不見,日子難了總怕自己的戰(zhàn)友笑話。后來莫哥打發(fā)時間的方法就是猜想劉春不回來的種種原因,想著想著,一個個子不高、臉色有些黑的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是來找劉春的吧?莫哥說是,但他又不在。——你是莫哥?莫哥愣了一下,是我,你是?男人緊緊地抓住了莫哥的手,我剛才就看出你來了,不過你胖了一些。樣子沒變。莫排長,我是劉春,我就是劉春。

莫哥用力地?fù)u了搖被握在劉春手里的手。他的這個動作有些假,對此莫哥自己也有些察覺,他所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是的,完全陌生的人,莫哥在拼命讓自己的腦袋飛快地旋轉(zhuǎn),在自己的記憶中用力地搜索,可他怎么也無法讓自己對劉春的印象和想象與面前的這個男人聯(lián)系在一起。面前的劉春一下子打掉了莫哥許多的親切感,也就是說,這個男人不是莫哥所想見的男人,無論莫哥怎么想象,這個男人都不會是劉春,他就是這樣想的,甚至,在最初的那一刻,莫哥甚至想這個人是不是在冒充?

兩個人在劉春的房間里坐了一會兒,莫哥說我得回去了,來河北想到自己的戰(zhàn)友過來看看。劉春有些激動,真沒想到你還能想著我,還能來看我。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唉,真給部隊丟人。說著劉春竟然哭了起來。這樣,莫哥也不好意思馬上就走了,也不好意思問他的近況。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院子和房間里的物件都已做了說明。莫哥拍拍劉春的肩膀,不要這樣,有什么困難我們幫你,誰讓我們是戰(zhàn)友呢。這句話是真心的,莫哥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兜,但想這樣也許會讓劉春感到自尊心受到傷害,于是他的手只好留在了衣兜里。這可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啊。

傍晚的時候莫哥要走,可劉春說什么也不干,他一定要和莫哥吃一頓飯。在幾經(jīng)熱烈的協(xié)商后,最后兩個人商定,去縣城吃,小韓村距離縣城很近,吃過飯后劉春還可以騎自行車返回來?!砰L,你不能出錢,得我請你,你不要瞧不起我!在路上,劉春多次向莫哥強調(diào),莫哥只得用力地點頭。你這個人。

在酒桌上兩個人先是談在部隊的那段共同生活,可兩個人對于那段共同生活的感受和記憶竟有那么多的不同,有時,盡管莫哥一直說是是是可他對那件事已經(jīng)毫無印象。后來劉春談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妻子的病,生意上的多次不順利。說著說著他又哭了起來。劉春哭的聲音很大,以至許多吃飯的人都朝他們的方向看。莫哥感覺很尷尬,于是,他提起了那封信?!医o你寫過信?我怎么不記得了?你怎么不記得?我都把信帶來了。莫哥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封信,信是你寫的吧?

劉春反復(fù)地看了幾遍,不錯,是我寫的,這個字體是??晌以趺匆蚕氩黄饋砦沂菫槭裁磳戇@封信的,我想不起來。你想想,當(dāng)初是一件什么樣的決定讓你一直心里不快,我做錯的是什么?

劉春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莫排長,你不要總記著這個,我……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是無心的。莫哥笑了,我不是找你算賬,你理解錯了,我覺得我得感激你的提醒,要不是這封信,我可能在工作中出的錯會更多。只是,我想知道我做錯的是一件什么事,這么多年我也沒想起來。

再一口酒,劉春低下頭來:莫排長,我想不起來。

你好好地想一想。

看來劉春真的是沒有印象了,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于是莫哥給了他一些提示:你想想,是不是有一次,因為你的單杠不及格我讓你一直掛著?是不是你得了感冒可我說你是裝的而讓你繼續(xù)出操?是不是我當(dāng)時太氣盛總想得第一,你給排里拉了后腿我對你處罰得嚴(yán)厲了?……莫哥的啟發(fā)沒有多大的作用。劉春怎么也想不起,他在信中提到的錯誤處理是一件什么事,這些年來,事情一件接一件,那件小事早就忘了。你再想想,好好地想想。莫哥舉起面前的酒杯,他有些不甘。和莫哥一邊喝著酒,劉春一邊回憶他寫這封信的原因,莫哥對他的錯誤處理,然而,他和莫哥一樣,只有一些猜測,劉春根本對莫哥的錯誤處理沒有記憶。都多少年了。他想不起莫哥和他之間有過什么,也想不起曾給莫哥寫過這樣的一封信,更想不起,這封信是在什么情況下寫的。莫哥有些失望。這封信中所提到的錯誤處理可能永遠(yuǎn)是個謎了。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因為多年不見,因為戰(zhàn)友的親切和真誠,因為種種的原因,莫哥和劉春都喝多了,在爭奪著結(jié)賬的時候莫哥還把劉春推倒在地上。后來兩個人相互支撐著來到了莫哥在招待所的房間,相互握手擁抱了好大一會兒。莫哥躺在床上,面朝著墻沉沉地睡去。他沒有脫下自己的鞋子,喝這么多酒,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莫哥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上午。太陽在他的面前暖暖地照著,這種溫暖根本不像已經(jīng)進入初秋。醒來的莫哥頭還有些痛,他想我是怎么了?今后無論如何也不能這么喝了。

就在莫哥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下床洗一洗臉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背后還躺著一個人,一個男人,莫哥能夠看到的只是他的后背。莫哥吃了一驚:這是誰?怎么和我睡在了一張床上?他是怎么進來的?

責(zé)任編輯 趙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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