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英
(濮陽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外語系,河南濮陽457000)
黑人文化的背離與堅守
——評托尼·莫瑞森的《最藍的眼睛》
馬海英
(濮陽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外語系,河南濮陽457000)
《最藍的眼睛》是美國黑人女作家托尼·莫瑞森的處女作。小說描述了生活在白人文化占統(tǒng)治地位這一大環(huán)境下的兩個黑人小女孩的命運。家庭背景的不同、白人對黑人的忽略和歧視,使她們走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呈現(xiàn)出了對自身命運的困惑和抗?fàn)?,以及對黑人文化的背離與堅守。
《最藍的眼睛》;佩科拉;克勞迪婭;背離;堅守
《最藍的眼睛》發(fā)表于1970年,是1993年諾貝爾文學(xué)獎獲得者、美國著名黑人女作家托尼·莫瑞森的處女作。作品以黑人女孩克勞迪婭的口吻講述了發(fā)生在兩個黑人家庭的故事??藙诘蠇I和大她一歲的女主角佩科拉,都是生活在白人文化占統(tǒng)治地位的大環(huán)境下而被忽視的黑人女孩,但在面對白人對黑人的忽略和歧視,以及黑人的自我厭惡上,兩個黑人小女孩的反應(yīng)卻截然不同,她們對待自身命運的困惑與抗?fàn)?,以及對待黑人文化的態(tài)度也截然不同。
《最藍的眼睛》以1940年代美國社會為背景。此時,盡管黑人奴隸制早已從法律上被廢除,黑人在法律上同白人擁有平等的社會地位,但長期以來形成的種族歧視,并不能靠法律條文從人們的思想意識中抹掉?!鞍兹宋幕翘幱谥行奈恢玫闹髁魑幕黄渌貐^(qū)的民族文化是處于邊緣地位的支流文化”[1]。在白人占主導(dǎo)地位的社會中,“白人高人一等”的種族觀念仍深深植根于當(dāng)時美國人的頭腦之中。對于他們而言,黑人的存在是令人厭惡的,是與所謂的白人社會格格不入的。
年僅11歲的黑人小女孩佩科拉,生活在一個貧困的黑人之家。早上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已經(jīng)熄滅的煤球爐,聞到的是父親喬利的渾身酒氣,聽到的是母親布里德洛夫太太帶有針對性與目的性的聲音,母親與父親的爭吵聲,以及哥哥山姆的憤怒叫喊聲。小小的佩科拉用被子蒙上頭,緊閉雙眼,祈求自己能完全消失:“她常在兩種愿望之間徘徊,或是父母其中一人被對方打死,或是她自己死了算了。”[2]27在這個四口之家,沒人注意她的感受,她的存在被忽視,她的痛楚深刻而長久。
佩科拉在她母親的白人雇主費舍爾家里,不小心打翻了雇主家的餡餅,其母親布里德洛夫太太沒有關(guān)心自己的女兒是否燙傷,而是“一步就跳到佩科拉跟前,用手背把她打倒在地”[2]70。佩科拉滑倒在地后,“布里德洛夫太太一把把她拽起來,又朝她打去,一面用氣得變成尖細的嗓音罵著佩科拉”[2]70。布里德洛夫太太對白人雇主費舍爾家盡職盡責(zé),對雇主家的小女孩溫柔備至,呵護有加,而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是歇斯底里地打罵,沒有絲毫的母愛。母愛因膚色的黑白差異而改變,佩科拉的身體和心靈都飽受著傷害,而這種傷害恰恰來自她的親生母親而不是別人。
佩科拉作為黑人小女孩,在學(xué)校里也飽受歧視。由于自己的黑色皮膚,她成了別人眼里的丑女,處于被孤立的境地?!袄蠋熀屯瑢W(xué)都不理睬她,都鄙視她。她是班上唯一單獨使用雙人課桌的人”[2]28。所有的老師“總是避免看她”,“學(xué)校里的女孩子想要污辱某個男孩兒,或想聽他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時,她只需說‘鮑布喜歡佩科拉!’‘鮑布喜歡佩科拉!’就會引起四周聽眾的一連串的嬉笑和被嘲弄者的譏罵聲”[2]29。當(dāng)棕色皮膚小男孩路易斯·裘尼爾強迫她到家里玩、被男孩的母親杰蘿丹——一個混血女人撞上時,這個混血女人一看見佩科拉站在她屋里,頓時勃然大怒:“出去,你這討厭的小黑丫頭。從我家滾出去!”[2]60混血女人同樣冷酷無情地否定了佩科拉的存在,佩科拉又一次遭受到責(zé)罵,“在冷風(fēng)里她低著頭”[2]60,沒有任何爭辯。在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混血女孩莫麗恩譏笑佩科拉的爸爸是光身子的黑鬼,她無言以對,當(dāng)莫麗恩跑遠后,她“兩眼仍盯著莫麗恩逃走的方向。她好像又把自己蜷縮起來,像折疊起來的羽翼”[2]48。
佩科拉在黑人社區(qū)的一家小雜貨店里,同樣遭受到一個52歲的白人移民小店老板的歧視。在兩人簡短的會話中,白人店主一直是提問者,而佩科拉始終處于失語狀態(tài),會話雙方懸殊的社會地位顯而易見。白人店主雅克鮑斯基透露出的是居高臨下的種族優(yōu)越感,以及對佩科拉極端的藐視,尤其是他的一雙藍眼睛,更是白人霸權(quán)文化的象征:“他的目光猶猶豫豫,徘徊不定。在時空的某一固定點上他感覺沒有必要浪費他的眼神。他并沒有看見她,因為對他來說并不存在什么看得見的東西?!盵2]31在這個典型的白人種族主義者眼里,一個黑人小女孩是不值得也是不必要受到注視的。在這雙藍眼睛的無情打擊之下,佩科拉本來就脆弱的心理徹底垮掉了。她認(rèn)為別人的厭惡一定是針對她的黑色皮膚的,正是這黑皮膚才引起了白人眼神里帶有厭惡之感的空白,佩科拉內(nèi)在的自我在這種目空一切的眼神中喪失殆盡。佩科拉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受到了來自她的父親喬利的傷害,在他眼里,她始終是被忽視的對象。父女間從來就沒有言語的交流。更可怕的是在一個春光微弱的星期六下午,災(zāi)難降臨到了佩科拉身上,她遭到了父親的強奸,她懷孕了,后來胎兒早產(chǎn)死亡。她從此不能再上學(xué)了,黑人社區(qū)里的人們議論她,言語中沒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人們對這感到厭惡、可笑、驚訝、憤恨甚至興奮”[2]120。她的黑人同胞也與她隔離開來,無情地拋棄了她。在自我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之前,佩科拉在一個炎熱的下午,到皂頭牧師的家里乞求幫助,期望自己能擁有一雙白人女孩最藍的眼睛,以改變自己丑陋的外貌,結(jié)果卻受到了皂頭牧師的欺騙,她瘋了,徹底失去了正常人的思想意識?!八K日將自己纖細柔弱的生命消磨在大街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頭隨著只有她能聽見的遙遠的鼓聲而晃動”[2]133。她只剩下一個軀殼,被各色人等徹底地掏空了。由此可以看出,“美國黑人自出生那天起,就面臨著文化認(rèn)同的困惑,他們不得不努力認(rèn)同白人文化,但他們最終會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不為白人文化所接納”[3]。
縱觀佩科拉的人生悲劇,多種因素的交織促成了她的自我困惑與迷失。首先是來自她的家庭。她的母親布里德洛夫太太所給予女兒的是:語言上除了責(zé)罵,就別無它言;行為上除了毆打,就無可贅述;視覺上除了丑陋,就不可言表。“在她女兒的心里她敲打出對長大成人、對世人、對生活的恐懼”[2]82。時刻處于如此的家庭生活狀態(tài),佩科拉面對來自外界的鄙視更是無以應(yīng)對,有的只是沉默和忍受。她的父親喬利,因生活的困苦而一味沉溺于酒中自我麻痹,從沒有給過女兒應(yīng)有的父愛?!叭魏稳耍魏问?,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包括他本人,包括其他人。只有飲酒能讓他忘卻這一切,給予他一線希望”[2]103。其次,對于佩科拉的困惑乃至發(fā)瘋,黑人社區(qū)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社區(qū)里大多數(shù)黑人都看不起佩科拉一家,先是看不起布里德洛夫太太,覺得她土氣,取笑她的外貌和打扮,后來又看不上她的孩子,嫌佩科拉太黑太丑。他們用白人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來審視自己的黑人同胞,從而孤立這一家人,最終致使小女孩佩科拉成了最大的受害者。第三,佩科拉的不幸遭遇,也與當(dāng)時的社會大環(huán)境息息相關(guān)。以白人主流文化為審美標(biāo)準(zhǔn)的潮流,吞噬了黑人民族文化,無論是黑人所能看到的電影,還是黑人兒童的可愛玩具都是以白皮膚、藍眼睛為最佳,人們崇拜的是雪莉·坦布爾和瑪麗·珍。佩科拉甚至因為“喜歡印有雪莉·坦布爾頭像的杯子,一有機會就用它喝牛奶,好擺弄和欣賞雪莉的甜臉蛋”[2]14,一下就喝掉三夸脫牛奶。佩科拉有三分錢就跑到小雜貨店買瑪麗·珍糖——糖紙上有一個瑪麗·珍的頭像。“一張笑盈盈的白臉和飄逸的黃頭發(fā)。一雙藍眼睛從一個清潔舒適的世界里向外看著她”?!八粤艘粔K糖,真甜。吃了糖塊就好像吃了那兩只眼睛,吃了瑪麗·珍,愛上了瑪麗·珍,也變成了瑪麗·珍”[2]32。佩科拉這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在所處的生存環(huán)境中,從家庭到學(xué)校、到社區(qū),從杯子到玩具、到糖塊,從電影到宗教信仰,從白人到混血兒、到黑人,每個角落都認(rèn)為白皮膚、黃頭發(fā)、藍眼睛是最美的,而擁有黑皮膚的小女孩是丑陋的,不為社會所容納的。正如作者所言:“一個黑人小女孩兒期盼得到白人女孩兒的藍眼睛。這種愿望著實可怕,但是愿望得以實現(xiàn)更為罪惡?!盵2]133也可以說,迫使黑人小女孩產(chǎn)生這一愿望的社會更加可怕。
在特定的社會狀態(tài)下,任何一種主流文化都不可避免地壓制非主流文化,并使它處于社會大眾認(rèn)知的邊緣。而與此同時,非主流文化的抗?fàn)幰矔喟槎胺且崦绹?、土著美國人、婦女、同性戀者等弱勢群體長期被美國主流社會邊緣化,他們在最近數(shù)十年間不斷地要求社會傾聽他們的訴求、關(guān)注他們的文化”[4]。在《最藍的眼睛》中,作者還著重塑造了另一位黑人小女孩克勞迪婭的形象,她雖然比佩科拉小一歲,但她的身上卻散發(fā)著黑人民族的自尊和自豪感的勃勃生機??藙诘蠇I生長在一個黑人文化傳統(tǒng)保持完整的四口之家中,她和父母及姐姐生活在一起??藙诘蠇I從一開始就敏感地覺察出周圍的人對像她這樣的黑人女孩的忽略,她對此表示出了疑問和憤怒。她不能理解為什么大人們不由分說地把金發(fā)碧眼的布娃娃看作她最想要的圣誕禮物,“是什么魔力讓大家看到她們時就會說‘哇……’,而對我卻不會這么說?”[2]13她敏感地意識到正是那些白人女孩奪走了大人們的目光和關(guān)愛。她最終把困惑轉(zhuǎn)化成了憤怒,克勞迪婭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愿望:“不動聲色地用斧子砍她們。”但當(dāng)她懂得這些冷酷的殘暴是多么可憎時,她開始了“從原始的殘暴到后天的仇恨到虛假仁愛的轉(zhuǎn)變”[2]14??藙诘蠇I自己說這是她向雪莉·坦布爾靠攏的小小一步。顯然,她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和分辨是非能力。她這種靠攏和佩科拉的靠攏完全不同。佩科拉向雪莉靠攏是想“改進”自己,變成擁有最藍的眼睛的白人女孩子,幻想著融入一直都排擠她、忽視她的白人社會里去,以期得到他人的憐愛;而克勞迪婭則是為了調(diào)整自己,以期贏得和白人女孩一爭高下的機會,也為自己的生存爭得一席之地。克勞迪婭雖然也愿意和混血兒莫麗恩·皮爾交朋友,但她不會因此放棄自己的尊嚴(yán),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她暗自等著和莫麗恩交朋友,同時已經(jīng)在“想方設(shè)法尋找她的缺陷”,“想起她眼里流露出來的毫無來由的傲慢之情時,我就籌劃著如何假裝不小心用柜門砸她手”[2]40。她早已準(zhǔn)備好了一些可以使莫麗恩丟臉的“武器”,她發(fā)現(xiàn)莫麗恩有一顆犬牙,曾經(jīng)兩手都有六個手指,就“背地里取笑她,管她叫六指犬牙水果派”[2]40。很明顯,她不屑于“整個學(xué)校為之傾倒”[2]40,也不盲從學(xué)校里老師和所有黑人男孩子、白人男孩子、黑人女孩子、白人女孩子的看法,更不會讓莫麗恩凌駕自己之上。當(dāng)她和姐姐及佩科拉三個女孩一起遭到莫麗恩的辱罵時,她不像佩科拉那樣選擇沉默無言,而是和姐姐弗里達一起毫不猶豫地回?fù)?,對于佩科拉的沉默和痛苦,她感到氣惱,“真想把她伸展開來,讓她棱角分明,再將一根棍子插入她那彎曲蜷縮的脊梁里,迫使她直起腰來,把悲痛傾倒在大街上”[2]48。與佩科拉截然不同的是,克勞迪婭和姐姐敢于表達內(nèi)心的痛苦和仇恨。
克勞迪婭身上所體現(xiàn)出的自尊與自強,與她的家庭同樣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藙诘蠇I和佩科拉都生長在黑人之家,同樣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遭受同樣的種族歧視,但克勞迪婭一家對生活懷有熱情、抱有希望,并對自己的黑人身份引以為榮??藙诘蠇I的母親——麥克迪婭太太,雖然也有點嘮叨,也會因為生活貧困心生抱怨,但是她對孩子的愛“像楓樹蜜一樣稠密”[2]7。她不僅愛自己的孩子,而且在佩科拉無家可歸時收留并一直關(guān)心她,給予可憐的佩科拉母親般的溫暖。當(dāng)佩科拉第一次來月經(jīng)時,三個小女孩不知所措,這位黑人母親了解情況以后,幫助佩克拉洗衣物,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透過嘩嘩的水聲我們能聽見媽媽音樂般的笑聲”[2]20。同為黑人女性,她選擇了與佩科拉的母親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她固守黑人的傳統(tǒng)文化,不去迎合白人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面對生活磨難,她能用更加積極的方式去化解。“她會唱歌,唱些訴說艱難歲月的歌,唱些年輕人相愛又別離的歌。她的嗓音是那么甜美,她的目光是那么醉人”[2]16。她的黑人歌曲既是自我療傷,也是抵制白人文化霸權(quán)的武器。這表明了她對于黑人文化和傳統(tǒng)的熱愛,這種愛也傳到了她的女兒弗里達那里。當(dāng)克勞迪婭生病時,姐姐弗里達充滿悲傷地唱歌給她聽,使她忘卻病痛、安然入睡,夢中的黑紫的梅子、花園的圍墻,也成了弗里達多年以后對童年生活甜蜜回憶的重要部分。
克勞迪婭的父親也是一個典型的黑人形象,“他終日辛勞為了前門御狼后門拒鷹。像火神一樣看管爐火”[2]39。和佩科拉的父親相比,他愛家庭,是家人的保護神。他指示孩子們“如何開關(guān)窗門以使熱氣合理分布,如何讓火焰緩緩燃燒而不熄滅”,還和她們“討論煤的質(zhì)量,示范如何鏟煤,添煤,封爐子”[5]39。他耐心地和孩子進行言語交流,平等融洽地和孩子相處,身體力行地教育孩子,提高了她們獨自生存生活的能力。當(dāng)克勞迪婭的姐姐弗里達被房客亨利先生調(diào)戲時,她們的父母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亨利先生暴打一頓,甚至朝他開槍。雖然這一舉動只能起到泄憤和警告的作用,但對于受到傷害的弗里達來說,這足以保護她幼小的心靈[2]42。與此相反,佩科拉遭到父親的強暴,卻沒有得到來自家人和鄰居的任何安慰,反而是受到母親的打罵、鄰居的譏諷,說她“能活著就算幸運”[2]120。
《最藍的眼睛》這部小說,通過對兩個黑人小女孩佩科拉和克勞迪婭的對比描述,展現(xiàn)了兩個黑人家庭對待本民族文化的背離與堅守兩種不同的態(tài)度。佩科拉與其家庭成員及外界的交流少之又少,甚至在許多場合喪失了話語權(quán),她自我懷疑、自我厭惡、自我否定,有困惑卻得不到家人的幫助,最終背離了自身的文化,淪為白人文化的犧牲品;克勞迪婭則敢說敢干、直面生活,她雖有困惑,但勇于抗?fàn)帲∪募彝ソ逃?、獨立的自我意識,使她具備了健康的人格,擺脫了白人文化的束縛,成為黑人文化的守護者[6]。她的身上體現(xiàn)了黑人女性熱愛自我的人格魅力,也讓追求全面解放的黑人婦女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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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海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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