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紅

(山東財政學院,山東濟南 250014)

2009～2010年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的表現與分析

范正紅

(山東財政學院,山東濟南 250014)

2009年至 2010年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勁勢頭,拍價過億元的單件藝術品已超出個位數,整個藝術品市場的價位被快速拉動,從藝術品本身的特征看,頂級的藝術品雖已達億元的天價高位,但未來仍有一定的空間。這與藝術品價值的獨特性有關。

藝術品;拍賣;市場

中國藝術品市場主要以兩種方式運作,一是全國各地廣泛存在的畫廊,一是藝術品拍賣市場。畫廊由于其買賣雙方交易的即時性、單獨性而無法客觀、直接而全面地了解其交易的狀況和業(yè)績;拍賣市場的交易由于以競標的方式進行,則突出地表現出公開性、參與性,使我們能夠客觀準確地了解整個的交易過程,特別是標的最終的成交價格。藝術品拍賣顯然對整個藝術品市場有著主導性的影響,我們對藝術品拍賣狀況的了解和把握對整個藝術市場的認識和分析有著重要的作用。同時,藝術品拍賣也能集中反映藝術品的市場狀況。

一、2009～2010年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的表現

2009年是全球經濟危機相當嚴重的時期。在中國,股市、房地產經歷了嚴峻的考驗,然而,藝術品市場卻呈現出狂飆突進的格局,讓人深思。

從市場業(yè)績看,2009年底的秋季拍賣在藝術市場上就有著突出的表現,直至 2010年秋拍,一年的時間均保持著上升的勢頭。根據AMRC藝術市場分析研究中心的統(tǒng)計數據:今年春季,香港蘇富比、佳士得、北京的中國嘉德、北京保利、北京匡時、北京瀚海等 6家拍賣公司,均取得了成立以來單季拍賣的最好成績,僅此 6家拍賣公司春拍總成交額高達116.04億元人民幣,遠遠超過前一年同期的 63.75億元成交額。而僅北京保利春拍就取得了 33.09億元的成交額。在不久前剛結束的香港蘇富比秋拍中,總成交額也高達 30億港元之多。

就成交的單件藝術品來看,近一年的表現可以用“飛躍”來形容。以書畫藝術品為例,中國的藝術品拍賣市場從上世紀 90年代初至今不到 20年的時間里,升值急速。國寶級的藝術品由百萬至千萬元的區(qū)間數年間輕松跨過。在以往拍賣的記錄中有幾次是有著相當深遠的影響的,可作為重要的參照標志:2002年中國嘉德拍賣公司的春季拍賣會,宋徽宗《寫生珍禽圖》以 2530余萬元拍出,對藝術品市場產生巨大的震動;其后不久,中貿圣佳在 2002年秋拍中將米芾的書法——《研山銘》拍出 3298萬余元的天價,使頂級的中國書畫價位步入到了一個新的時代,同時,社會上許多人士對高昂的拍價提出質疑,認為其中存在巨大的泡沫;然而,至 2004年,元代書法家鮮于樞的《石鼓歌》手卷在北京瀚海春拍會上拍出 4620余萬元的高價,進一步刷新了書畫作品拍價的標高。在近幾年的拍賣中,價值在 7～8千萬元的作品已時有出現,以往的天價已明顯是一個低的價位。2009至 2010年對于書畫藝術品市場而言又是一個里程碑的時期,這是一個億元時代的開始:好2009年中貿圣佳秋季拍賣會上,清代畫家徐揚的《平定西域獻俘禮圖》以 1.34億元成交;2009年 11月明代畫家吳彬所作《十八應真圖》在北京保利秋拍上以 1.69億元的新紀錄成交,同時宋代文學家、書法家曾鞏的書法《局事帖》以 1.08億元成交;2009年中國嘉德秋季拍賣會上,《宋代名賢題徐常侍篆書之跡》以 1.008億元的高價成交;中國嘉德 2010年春拍上,張大千潑彩之作《愛痕湖》以 1.008億元成交,成為中國近現代書畫家突破億元價位的首位作者;保利 2010的春拍,元代王蒙的《秋山蕭寺圖》以1.3664億元成交,清代錢維城《雁蕩圖》以 1.2992億元成交。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黃庭堅書法《砥柱銘》總成交價高達 4.368億元人民幣,更是創(chuàng)下中國書畫拍賣單件作品的新紀錄;在 2010年 11月 20日剛剛結束的中國嘉德 2010秋季拍賣會上,王羲之的《平安帖》(摹本),一件大小不足一平尺的作品 (縱24.5cm,橫 13.8cm),拍出了 3.08億元的天價,這又必將在書畫藝術市場上引起轟動。其它的藝術品同樣也有著驚心動魄的億元以上的業(yè)績。在瓷器的拍賣中,乾隆“萬壽連延”長頸葫蘆瓶以 2.52億港幣拍出;在英國,一清代乾隆官窯“吉慶有余”轉心瓶竟以折合 5.5億元人民幣的價格被拍走,創(chuàng)下了中國藝術品拍賣價格的新高。

藝術品拍賣的行情在過去的一年里走過了一個難以想象的歷程,是物有所值還是瘋狂惡炒呢?應加以分析。

二、對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分析

藝術品市場近二十年總趨勢是快速上升的,藝術品的價值升值空間和速度遠超過了地產和股票,這從直接的利益層面吸引了一批具有實力的投資者。以徐揚、錢維城為例:徐揚的《南巡記道圖》在2004年 11月北京翰海秋拍中以 1980萬元的天價成交,錢維城的《九如圖》在 2005年 7月中貿圣佳也拍出了 1870萬元的當時頂級價位。而僅隔 5年的時間,他們類似風格作品則達 1.34億元和 1.299億元,表現出巨大的利潤空間。藝術品市場在其發(fā)育不久,單純以收藏為目的的客戶即已成為少數,大多數的競拍者皆是存有投資的動機,因而中國藝術品強大的利益增值效應無疑具有突出的吸引力。而這一效應的遠景今天大家似乎看得更加樂觀和堅定。在一年來的拍賣中,市場的成交價往往高于舉拍價的數倍乃至幾十倍,而競價過程往往多達數十輪。例如:2010年中國嘉德春拍,李鱔《山水花鳥蔬果圖冊》以高出估價 10倍的 1310.4萬元拍出,石魯《壽桃》估價 70萬元,終以 459.2萬元成交,王淵《鴝鵒梅雀圖》估價 80萬到 100萬元,最后成交達 1019萬元。此種狀況不勝枚舉,拍賣的結果很多大大出乎評估師的預期,預期的價位總是被最終的結果遠遠拋在后面,市場的表現使人們看似有必要重新評估整個藝術品的價值。

從短期的現象及某件個別作品的拍賣過程去分析,我們不能排除有炒作的可能性,但就整體大幅上揚的市場表現看,我們也不能否認藝術品的確存在客觀上快速升值的現實。

顯然,我們不能以普通商品的價值來衡量藝術品的價值,這是因為藝術品不可以像房產一樣以物質成本作為核算其價值的依據。其表現出強烈的精神產品的價值特性,它需要將其置于文化的體系來衡量,然而這一點又不太可能以量化的方式具體標注。但在藝術品市場的發(fā)展中,人們越來越體會到藝術價值的文化意義及不可替代性與稀缺性,故而,藝術品增值的穩(wěn)定性與收藏的意義又都是其它商品難以比擬的。

在當今物質財富快速積累的社會,精神財富的價值日益突出彰顯,而優(yōu)秀藝術品無疑是它所在時代文化的代表,是社會精神財富的突出反映。

過億元乃至幾億元的藝術品還不能簡單用泡沫、炒作、虛火等來下結論。黃庭堅的《砥柱銘》最終以 4.368億元成交,如果我們僅從一紙書跡的角度來對待,必然得出正象許多人認為的那樣:貴得已經離譜了。但如果從其藝術價值探研其文化、歷史的價值,則會得到不同的結論:在中國歷史上黃庭堅的地位和影響是非凡的,他即是宋代最杰出的書法家蘇、黃、宋、蔡“四大家”之一的“黃”,他又是宋代江西詩派的開山之人;近千年來,黃庭堅的書法在至今都有著巨大的影響,他的作品存世極少,而《砥柱銘》揚揚灑灑 82行計 407字,實屬難得。黃庭堅的書法除其卓越的藝術造詣外,也早已確立了其文化的地位和意義,一件歷史上閃耀著中國文化輝煌光忙的國寶級珍貴作品,以目前企業(yè)家、收藏家尚不算困難的價位拍出,也并不見得不合適。恰恰,正是極為稀有和珍貴,其潛在的價值或許還會進一步發(fā)揮。

王羲之的書法價值可以說是很難估算的,然而他并沒有真跡流傳到今天;所以歷史上把唐宋時精湛的摹本幾乎視為真跡來對待,今天唐代的摹本也都視為國寶。這樣的摹本存世應在十件以內,極為稀有。如乾隆三稀堂之《快雪時晴帖》、日本所藏之《喪亂帖》皆屬此類。中國嘉德所拍王羲之草書《平安帖》雖尺幅很小且僅 4行 41字,但《宣和書譜》既有著錄,其后更有乾隆二次題跋,盛贊其“可亞時晴”,與三稀堂之《快雪時晴帖》并論,給予很高評價,并著錄于《石渠寶笈·續(xù)編》。而從其密集的收藏印我們可以梳理出其顯赫的脈絡,在元代它曾入柯九思之府,明代則為文征明所有,經文征明之子文彭之手,后流入北京,王世懋、孫鑛、吳家鳳皆曾過目,至清則經大收藏家梁清標收藏,后歸入內府,具有這樣“閱歷“的王羲之(摹本)書法,其市價理當處于一個具有震撼力的位置上。

藝術品的價值最直接地體現在其難得的獨一性和不可再生性 (復制品是不能等同于真品的)。其實,上好的藝術品其價值在于所體現的文化意義,這也是其生命力之所在;這一點是無法代替的,其潛在價值也是難以估算的。正因如此,藝術品的漲勢才越來越快!

同時指出:藝術品價值在其快速增長的時候,其風險性也會隨之不斷增加。

雖然在一片泡沫聲中,但如果經濟沒有大的波動,以后幾年的競標應該還會產生新的高度!文化的價值沒有限量。

F724.5

A

1008-2670(2010)06-0058-02

2010-11-26

范正紅,男,山東濟寧人,山東財政學院人文藝術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書畫及書畫鑒定。

(責任編輯:時明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