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元
最近,一部名叫《老牛家的戰(zhàn)爭》的家庭情感電視連續(xù)劇在全國播出后,收視率可觀。著名小品演員宋丹丹在劇中扮演了一個名叫“紫霞”的、有點神奇的老太太,她生活獨立、時髦,不依賴子女。有意思的是,宋丹丹還將自己的兒子英巴圖拽進劇里,扮演“紫霞”的孫子,跟自己演對手戲。母子倆在戲中對話幽默,臺詞猶如相聲,他們的戲也成了整部劇中少有的溫情段落。
其實,巴圖小時候曾說過長大后決不當演員的誓言,還曾對父母所從事的演藝事業(yè)“切齒痛恨”,認為是父母的演藝事業(yè)拆散了他們那原本幸福的家。誰知如今長大的他,卻一頭扎進劇組,成了戲癡。作為離異家庭的孩子,巴圖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身為宋丹丹和英達之子,他又是如何子承母業(yè)的?
切齒痛恨:
演藝“疏離”了父母
1997年1月,宋丹丹與英達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八年的婚姻生活畫上了痛苦的句號。離婚之時,他們誰都想要兒子,希望能與兒子在一起享受天倫。但最終,宋丹丹做出了讓步,放棄了對巴圖的撫養(yǎng)權(quán)。當宋丹丹拎著行李傷感地走出家門時,巴圖淚如泉涌,聲嘶力竭地不讓媽媽離開。雖然年幼,巴圖已經(jīng)懵懂地知道父母離婚對他意味著什么。
離婚后宋丹丹飛往美國舊金山度假。在美國期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個一生最大的錯誤,她心如刀割地思念兒子,無法控制自己的懊悔。她不僅拒絕拍戲,拒絕演小品,還時常將自己鎖在屋里,鎖在回憶之中。
那段時間英達也非??啵?jīng)常在拍戲時將兒子帶在身邊,又當?shù)之攱?,但巴圖的性格卻依然變化很大,以前愛笑愛說的他變得憂郁、內(nèi)向起來,眼角還時常掛著晶瑩的淚花;有時候,他又見兒子翻出宋丹丹的照片,一看就是半天。有時看的睡著了,夢中也有淚水滴落在枕邊。
宋丹丹得知這些后,禁不住大哭起來。她覺得離婚對大人倒沒什么,但對孩子卻打擊太大了,甚至是一場災(zāi)難。
作為單身父親,英達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但巴圖依然憂傷沉郁,英達束手無策。有一天,英達突然明白,孩子對母親有著天然的依戀,母愛的細膩和柔情是深沉父愛無法替代的。如果繼續(xù)把兒子留在身邊,會在兒子的心靈上留下難以抹去的陰影,影響他的健康成長。
英達決定把巴圖“還給”宋丹丹,讓母愛沐浴兒子成長。巴圖知道后,高興得又蹦又跳:“我能天天和媽媽在一起了!”而飽受思子之苦的宋丹丹更是喜極而泣。
回到宋丹丹身邊后,巴圖又漸漸陽光起來。但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幾天,巴圖卻又陰郁起來。于是宋丹丹想開導(dǎo)兒子。可巴圖卻淚眼婆娑:“媽媽,你能跟爸爸重新在一起嗎?”
宋丹丹的心都碎了,無邊的苦悶困擾著她。巴圖抽泣著不答理他。過了好一會,巴圖又對她說:“媽媽,那你能不能不去演出?。俊彼蔚さひ苫蟛唤?,巴圖想了想說道:“當初就是你與爸爸各忙各的演出,兩個人就不好了,分開了,你現(xiàn)在還演出,會不會我們也會分開呢?”巴圖的話讓一向能言善辯的宋丹丹頓時語塞,自己不能拒絕繼續(xù)從事演藝事業(yè),但也不能拒絕兒子的請求啊。“媽媽以后少演出,慢慢轉(zhuǎn)行,好不?”從媽媽的話中聽出了含義,聰明的巴圖幽怨地說:“我長大了決不當演員!”
為了多跟兒子呆在一起,宋丹丹減少了演出。那些日子里,宋丹丹盡管內(nèi)心很苦,但只要在兒子面前,都表現(xiàn)出開心的樣子。
然而,好景不長。宋丹丹發(fā)現(xiàn)兒子的情緒又有了波動。原來是英達與梁天的妹妹梁歡結(jié)婚了,而且梁歡也給巴圖懷了弟弟或妹妹。在巴圖單純的意識里,他認為父親當初將他送給母親,就是為了自己有一個新家,是拋棄他。而且父親有孩子后,自己也一定會被父親漸漸遺忘,他不僅對英達充滿冷漠與敵意,也再次變得陰郁起來。
兒子的變化讓宋丹丹非常著急。為了化解巴圖對英達的恩怨,她常對巴圖講述他小時候是如何被英達疼愛和呵護的,“巴圖,你爸爸當初把你送到我身邊,是為了讓你更好地成長,你不能因此而誤解爸爸?。≡僬f了,你永遠都是媽媽的最愛呀!”同時,宋丹丹還與英達聯(lián)系,讓他多和兒子接觸,一段時間后,巴圖才相信爸爸對自己的愛沒變。
淚中反思:
演藝支撐了母親的靈魂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天,當宋丹丹從外面回來后,巴圖不是耷拉著腦袋不看她,就是抬頭用眼里的寒光刺她,宋丹丹跟他說話他也愛理不理的。
宋丹丹百思不得其解,“巴圖,媽媽什么事沒做好,讓你這么生氣嗎?”巴圖憤憤地說:“你一直說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你最愛的人,可我才知道你在撒謊!”巴圖的話讓宋丹丹聽得莫名其妙。在她的追問下,才知道緣由。原來,在此之前的一天,有好心人給宋丹丹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巴圖聽說后,心里備感失落!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宋丹丹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只是礙于面子與別人吃了一頓飯,正式交往都算不上??!她原本想等自己心里權(quán)衡和觀察之后,覺得可以交往了再告訴巴圖的,卻沒想到這小家伙卻為此生起悶氣來。
于是她耐心地解釋說:“巴圖,媽媽一直都是最愛你的,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但是媽媽為了養(yǎng)你要工作,肯定要與社會上的人交往,你不要生悶氣??!如果媽媽真有什么打算了,媽媽會在第一時間跟你商量的。在媽媽的婚姻這件事上,巴圖的決定才是媽媽的決定!”
宋丹丹的話音剛落,巴圖哭了,他說:“媽媽,巴圖不是在生悶氣,更不是在恨媽媽。巴圖是害怕媽媽哪天喜歡上別人,不愛巴圖了!現(xiàn)在爸爸跟梁阿姨結(jié)婚了,如果媽媽再跟別人結(jié)婚,那巴圖就沒人愛了!”
聽了巴圖的話后,宋丹丹又對巴圖說,爸爸也是永遠都愛他的,爸爸心中的位置也是別人永遠取代不了的!
但是在那之后不久,巴圖的舉動卻又讓宋丹丹大吃一驚,且感動不已:宋丹丹和現(xiàn)在丈夫趙玉吉,是以戀愛時間僅為28天的“閃婚”的方式走到一起的。而決定他們婚姻的人竟然是巴圖。
宋丹丹與趙玉吉結(jié)識以后,有一天他們路過宋丹丹的姐姐家,巴圖那時正住在姨媽家。宋丹丹想看看趙玉吉對巴圖的態(tài)度怎么樣,于是就進姐姐家去了。沒想到,見了面,巴圖卻對趙玉吉并不反感,之后還一起去飯店吃飯。
在等著服務(wù)員上菜的時候,趙玉吉給巴圖講了一個笑話:有一個人和一只老虎被分別綁在兩棵大樹上,綁人和綁虎的繩子下面都各有一根蠟燭,而且綁虎的那根繩子就快被蠟燭燒斷了。如果綁老虎的繩子被燒斷,老虎就會掙脫繩子把人吃掉,后來那個人對老虎說了一句話,結(jié)果便化險為夷。
講到這里,趙玉吉問巴圖:“你知道那個人對老虎說了什么話嗎?”巴圖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正確的答案。這時,趙玉吉提示道:“生日快樂!”巴圖先是一愣,繼而問道:“是不是那個人對老虎說了‘生日快樂!后,老虎就將蠟燭吹滅了?所以最終人得以逃生?”
“巴圖真聰明!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三個人頓時笑得前仰后合。
雖然是第一次與趙玉吉接觸,但巴圖卻似乎覺得自己跟趙玉吉沒有一點陌生感。于是他也給趙玉吉出了一個智力笑話題:“叔叔,有一只母雞會下金蛋,你打算怎么辦?”
“那我就買一只公雞,好讓它接著下金蛋,金蛋孵雞,雞下金蛋,循環(huán)下去就發(fā)達了?!卑蛨D說不是所有的雞都會下金蛋,趙玉吉又說,“那我把金蛋賣了,換好多好多錢?!?/p>
巴圖說:“僅賣金蛋也賣不了多少錢的啊!”趙玉吉攤攤手搖頭。“我可以將雞下金蛋的過程拍成紀實片賣出去??!就像美國探索頻道那樣,賣給世界各地的電視臺,那不就發(fā)了嗎?”巴圖的話讓趙玉吉禁不住連聲夸巴圖的腦袋好用。
一旁的宋丹丹逗兒子:“你不是不想媽媽對演藝事業(yè)太投入嗎?怎么現(xiàn)在卻將自己往這個圈里塞?”巴圖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媽媽當演員也挺好的!全國有那么多人喜歡你!”巴圖的話讓宋丹丹很開心,以前巴圖反對她將太多的精力投入到演藝事業(yè)中去。但是現(xiàn)在小家伙卻承認自己的付出,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工作開始漸漸理解了。
更令宋丹丹開心的是,那天晚上,巴圖竟然對她說,如果讓趙玉吉做他的爸爸就好了。自己與趙玉吉戀愛才28天,可以說才剛剛開始,怎么可以草草結(jié)婚呢?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巴圖給宋丹丹講了自己的一件事。
“媽媽,你還記得你與黃宏伯伯在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上表演的那個名叫《回家》的小品嗎?別人在看你表演的時候都在笑,可你知道我看你表演時卻哭了?!彼蔚さご蠡蟛唤猓蛨D卻摟著媽媽,繼續(xù)解釋,“我看你在小品中說‘這玩意兒(大哥大)跟人一樣,二手貨相當于二婚女人。你沒聽人說嗎,原配夫妻恩恩愛愛,一旦離婚馬上歇菜……我便想到再婚后的爸爸多么幸福,而媽媽卻孤孤單單!我就哭了?!卑蛨D說,從此后,他便重新認識媽媽的演藝事業(yè)了,也開始學(xué)會理解媽媽的個人生活,學(xué)會站在媽媽的角度想問題了。
宋丹丹心頭一熱,于是她和趙玉吉商量后,在閃戀28天后,兩人結(jié)婚了?;槎Y上,巴圖對宋丹丹說,“媽媽,看到你的笑容,我覺得我支持你與趙爸爸結(jié)婚的決定是多么正確!”這是多么乖的孩子啊!宋丹丹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子承母業(yè):
愛上演藝與母親同臺飚戲
宋丹丹與趙玉吉結(jié)婚之后,巴圖常常充當宋丹丹與趙玉吉之間的“電燈泡”,比如在他們散步時,他便一只胳膊摟住宋丹丹,另一只胳膊摟住趙玉吉,親熱無比。
看到兒子和趙玉吉像親生父子一樣有說有笑,而且很自然地叫趙玉吉“爸爸”,宋丹丹就很開心。
巴圖去美國后,母子倆分隔在東西兩個半球,見一次面更加難了,只能偶爾通過越洋電話訴說彼此的思念之情。令宋丹丹開心的是,兒子到美國后變得更懂事了,也漸漸理解了父母的不易,因而每次打電話時,他都要叮囑宋丹丹:“媽媽,雖然我很喜歡你拍的影視劇,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拍那么多戲,不然身體吃不消的;我知道你賺錢不容易,我在這邊不會亂花錢的……”熱淚盈眶的宋丹丹為兒子的貼心和懂事而驕傲,她哽咽著告訴巴圖:“兒子,媽聽你的!”
那之后,巴圖對影視劇的演出和制作也越來越感興趣了,他甚至不止一次開玩笑地責(zé)怪宋丹丹,為什么她當初在遴選《家有兒女》的小演員時,不考慮選自己?比如說讓自己扮演“劉星”?宋丹丹說:“你不是曾對媽媽說過,這輩子決不當演員嗎?媽媽可不想強迫你做什么事!再說了,我們要的‘劉星年齡要比你小呀!”
巴圖有些難堪地說:“小時候說的話也能算數(shù)啊?再說了,一個人認識事情得有個過程?。∥彝ο敫蛇@行的,比我小時候當保安的理想職業(yè)好多了?!彼蔚さす笮Γ骸澳沁x演員時也要避親啊,除非你確是演藝之才!”
巴圖也很俏皮:“哪能沒才?遺傳基因是個科學(xué)的東西,你都那么強,我能差到哪去?”
宋丹丹在出演了電視連續(xù)劇《馬文的戰(zhàn)爭》后,又與原班人馬一起組成《老牛家的戰(zhàn)爭》劇組。當她發(fā)現(xiàn)劇中有一個從美國留學(xué)回國度暑假的大男孩角色時,就想起巴圖的愿望,于是便舉賢不避親地向制片方推薦了巴圖。
《老牛家的戰(zhàn)爭》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老牛的一群兒女因爭奪老人的房產(chǎn)而上演了一場家庭大戰(zhàn),引發(fā)了廣大觀眾對“孝順”這一中國傳統(tǒng)道德核心精神的深刻反思。
在劇中,宋丹丹扮飾演了一個名叫“紫霞”的滿頭銀發(fā)的退休老人,她不僅是老牛晚年的紅顏知己,更為老牛出謀劃策,為老牛在這場“戰(zhàn)爭”中取得勝利起了不小的作用。而巴圖在劇中則“降了一輩兒”成了“紫霞”的孫子。作為新人,巴圖表現(xiàn)出驚人的表演天賦,面對鏡頭松弛、自然、喜感十足,一舉一動讓人捧腹。他與母親的對手戲,成了“戰(zhàn)爭”中少有的溫情段落。
面對母親的“提攜”,懂得感恩的巴圖也有所表示:在《老牛家的戰(zhàn)爭》發(fā)布會上,因為正值母親節(jié),他便提前送上一束鮮花,祝福媽媽母親節(jié)快樂。
《老牛家的戰(zhàn)爭》播出之后,收視率奇高,反響很好,尤其對她和巴圖的表演贊不絕口。宋丹丹為此很開心。
幾乎所有大明星最初都反對子女入演藝圈,可宋丹丹的態(tài)度卻是努力促成,雖然兒子學(xué)的并非表演專業(yè),但在被問到是否會支持兒子進入娛樂圈時,她卻開心地說:“我肯定支持,因為我覺得他很適合這個行當,我會盡可能把自己所會的全教給他?!?/p>
宋丹丹對兒子的表演也不吝褒獎之詞:“巴圖確實是我見過的初次演戲最放松,最自然的人,我現(xiàn)在雖看不清他將來要干什么,但他目前確實在表演上展現(xiàn)了很高的天賦,我認為他適合干表演!”
據(jù)悉,宋丹丹與巴圖母子合作的第二部戲正在緊張拍攝,這次,他們在劇中又成了斗智斗勇的“同事”?!皫煾叩茏訌姟?,再加上令人羨慕的遺傳基因,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將又是一部好看的戲!
楊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