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評論員
文化的雅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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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俗文化的受眾如此之多,場面如此之火爆,甚至有通過利用電視等傳媒的全力宣傳和支持成為主旋律之勢。近來一些頗具影響的文化從業(yè)人員也紛紛表達了這樣的觀點,認為文化沒有雅俗之分,甚至認為沒有雅的東西,全都俗的,從而進一步徹底否定雅文化具有更高的價值。這似乎具有文化暴力的味道,讓人驚心。
誠然,并非人人都需要天鵝湖和莫扎特,但那種向低看齊、向下看齊、雅俗不分、善惡不辨的狀況,無疑是一種集體的墮落,有識之士自然對此痛心疾首。“膚淺、墮落、精神污染、人文主義淪喪……”等是我們時常在國內(nèi)媒體上聽到的詞匯。
其實,讓人真正擔心的中國文化變得如此“不健康”,并非指色情暴力。那種以嚴重刺激感官來吸引眼球的嘩眾取寵的手法,的確是文化市場化、大眾化內(nèi)在邏輯的必然結(jié)果。競爭的邏輯導致文化產(chǎn)品制造者要不斷突破底線,無論從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這種“不健康”是指我們文化從業(yè)人員往往用很猥褻的眼光去看人,看待生活,看待各種事物。
或許有人說,既然是惡俗、墮落的東西,何不除掉它而留著毒害人民呢?問題是,精神的自由是一片陽光雨露,它可以孕育出玫瑰,也可以養(yǎng)育出罌粟。文化產(chǎn)品中罌粟并不像植物界的罌粟那么清晰可辨,也不像西瓜切開那樣判然兩分。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罌粟和玫瑰,你的罌粟或許是他人的玫瑰也未可知。任何一個社會的免疫力,并不總是來源于政府注射的疫苗。當一個人將自己的標準強加于社會的時候,它破壞的必然是自由的土壤,而被破壞的土壤,可能再也無法給玫瑰供給營養(yǎng)。與其通過政府花時間精力去打擊,不如讓人民群眾看穿、唾棄、遠離它。
我們應(yīng)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人民群眾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能力,那些感官刺激主義的文化產(chǎn)品雖然橫行,但“伎倆”用盡之后,只是讓人麻木。之后人們還是想回歸細膩、美感、智慧。俗文化也無非就是表現(xiàn)那點兒顏色,也不至于是世界文明的末日。人民群眾有時把它當作一個笑話來看,也并不意味著人民群眾只有看笑話的興趣和能力。
或許不久我們會如釋重負地說,文化快餐時代人文主義淪喪到頭,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