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亭
前幾日,參加一個就業(yè)培訓(xùn)報告會,講課的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教授。剛開場,只見他在黑板上寫下“母親的檔案”5個字,讓我們好好想一想對自己的母親了解多少。
老教授走到學(xué)員當(dāng)中,指著一位衣著時尚的女生說:“你說說你了解你的母親多少。”女生沒有回答,羞得滿臉通紅。教授又問:“能說多少就多少,生日、年齡、喜好、身高、體重……”女生依舊沒開口,顯然一項都不知道。老教授又大聲地喊:“有誰知道?哪怕一項都可以?!比欢?00多學(xué)員里竟沒有一個人站起來。
偌大的多媒體教室里靜得可怕,我們深深地低著頭,希望有人能說出一項,緩解一下氣氛??蓵r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只聽見教授在講臺前踱步。
教授讓我們抬起頭來。他講了一個自己的故事。他的母親兩年前病危,辦住院手續(xù)時,醫(yī)生問他,母親多大?這么一個小小的問題卻難住了他。母親都八十好幾了,他竟然還不知道母親的出生日。老教授站在窗口前好長時間,心里翻江倒海般酸楚難過,對一生貧苦受難的老母有著深深的愧疚。在講臺上,教授老淚縱橫,哽咽著說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孝的兒子。
臺下已有學(xué)員小聲地哭了。我想起了我那在鄉(xiāng)下起早摸黑、挑水砍柴的母親;想起了在炊煙中操勞一日三餐的母親;想起了每年給我打電話祝福我生日快樂的母親……
母親的檔案在我心中是一張白紙,這些年來未曾填寫一個字。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母親喜歡什么,我們愛吃的,母親統(tǒng)統(tǒng)不愛。
周末,我要趕一趟回家的列車,我要將這20年遺漏的檔案一一填滿,給偉大的親情交一份滿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