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效率與公平是市場經濟條件下經濟和社會的兩種價值取向，實現效率與公平的協調統(tǒng)一是人們一直以來所追求的目標。西歐國家的收入分配相對平等，基本實現了經濟效率和社會公平的均衡發(fā)展，它們在維護社會公平方面的措施為我國構建和諧社會和促進社會協調發(fā)展提供了有益的啟示。這些啟示包括：建立有利于公平分配的稅收制度，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建立公平的教育體制，建立成熟的民主監(jiān)督機制等。
　　〔關鍵詞〕 西歐，中國，社會發(fā)展模式，社會公平
　　〔中圖分類號〕C9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175（2011）05-0098-05
　　關于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問題理論界一直存在爭論和分歧。有一種觀點認為效率和公平是此消彼長的關系，魚和熊掌不可得兼，為了提高效率必定要以犧牲公平為代價。然而，西歐①國家在處理效率與公平的關系中找到了很好的平衡點，既保證了較高的經濟效率，又實現了社會的公平發(fā)展。世界經濟論壇發(fā)布的《2010～2011年全球競爭力報告》中，2010年全球競爭力指數最高的前兩位都是西歐國家（分別是瑞士和瑞典），排名前10的國家中，西歐國家占了6個，可見，西歐的經濟發(fā)展在全球范圍內都是極具競爭力的。然而他們的通貨膨脹率卻不高，基本實現了高增長、低通脹的理想型經濟發(fā)展模式。1997年到2004年間，西歐國家的總體平均通貨膨脹率在2%～3%左右 〔1 〕 （P104 ），這也為西歐國家實現社會公平奠定了基礎。西歐國家的基尼系數和貧困率都很低，基尼系數大體保持在0.2～0.3左右，貧困率相對最高的愛爾蘭也只有15.4% 〔2 〕 （P11 ）?？梢姡鳉W國家的收入分配相對平等，基本實現了經濟效率和社會公平的均衡發(fā)展。西歐國家之所以能夠實現這樣的發(fā)展目標，與其社會發(fā)展模式密不可分。他們的稅收制度、社會保障體系、教育體制和民主監(jiān)督機制都有利于維護在經濟高速增長下社會的公平發(fā)展。我國在改革開放之后也實現了經濟的高速增長，同時出現了貧富差距加大、地區(qū)發(fā)展失衡等問題。西歐的成功經驗為我國構建和諧社會和促進社會公平協調發(fā)展提供了很好的啟示和借鑒。
　　一、建立有利于公平分配的稅收制度
　　西歐國家很重視稅收再分配的作用。它們的稅收大致分為三大類：一是以勞動收入為課征對象的個人工薪所得稅和社會保險稅；二是以資本和資本所得為課征對象的公司所得稅、個人資本收益所得稅、財產稅、贈與稅、遺產稅、房產稅等；三是增值稅以及諸如汽油稅、酒精專賣稅、煙草稅等消費稅。在這些名目繁多的稅種中，所得稅占居主導地位。如2007年瑞典的上述三大類稅收占收入的比重分別為58.95%、14.11%和26.94%；據估計，2011年以勞動收入為課征對象的稅收比例將增加到59.80%。② 英國的所得稅占全部稅收收入的60%以上。〔3 〕在所得稅中，由于個人所得稅從根本上體現了對高收入者多課稅，對低收入者少課稅或者無課稅的量能課稅原則，因而能有效地縮小收入分配差距，達到調節(jié)收入分配差距的目的，實現收入再分配的公平。英國個人所得稅法對儲蓄收入和股息收入有特別規(guī)定，其中儲蓄收入適用的超額累進稅率是20%和40%，股息所得適用10%和32.5%的超額累進稅率。這樣，英國個人所得稅總額的一半是由占成年人口6%的富裕階層來承擔的，對于90%的納稅人來說，他們面對的則是10%和20%的較低稅率和基本稅率?！? 〕 （P14 ）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以年均近10%的速度增長，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與此同時，貧富差距和收入分配不公等現象也在加劇。《中國日報》援引世界銀行的一份報告指出，2009年中國的基尼系數高達0.47，大大超出該系數0.4的警戒線。而在30年前，中國的這一系數僅為0.21～0.27?！? 〕據國家統(tǒng)計局2008年1月27日公布的數據顯示：2007年全年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3786元，比2006年實際增長12.2%；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為4140元，比2006年實際增長9.5%；城鎮(zhèn)居民人均收入的增加比農村居民快28.4% 〔6 〕 （P7），城鄉(xiāng)差別迅速擴大。城鎮(zhèn)居民內部的收入差距也在拉大。據統(tǒng)計，1989年全國城鎮(zhèn)居民最低收入戶和低收入戶的年人均收入分別為779.96元和981.71元，高收入戶和最高收入戶的年人均收入分別為1891.12元和2493.54元；到了2007年，最低收入戶和低收入戶的年人均收入為4604.09元和6992.55元，而高收入戶和最高收入戶的年人均收入為24106.62元和40019.22元。〔7 〕 （P128 ）
　　貧富差距加大說明我國在收入再分配方面還存在明顯不足，因此，如何建立一個有效而又公平的稅收制度是我國當前面臨的重要問題。西歐國家在利用稅收再分配調節(jié)收入、實現社會公平方面取得的成就給我國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首先，正如西歐國家的稅收再分配以“對高收入者多課稅，對低收入者少課稅或者無課稅”為原則，我們應該注意落實對弱勢群體的稅收優(yōu)惠政策，建立有效的稅收調控體系。下崗工人、失業(yè)人員和農民工都屬于城市弱勢群體，如何解決他們的就業(yè)和再就業(yè)成為扶持弱勢群體的首要問題。各級稅務部門要按照有利于實現科學發(fā)展和建設和諧社會的要求，不斷完善稅收調控體系，有效運用稅收手段，努力落實好現行稅制中扶持弱勢群體的政策。通過切實有效的稅收政策支持，最大限度地發(fā)揮稅收調控體系的作用，為弱勢群體提供就業(yè)和再就業(yè)機會，使他們能夠分享改革開放和社會發(fā)展所帶來的成就。其次，完善個人所得稅制，有效調節(jié)過高收入，規(guī)范收入分配。個人所得稅是調節(jié)收入分配、籌集財政收入的重要稅種，因此西歐國家特別注重對個人所得稅的征收，也基本起到了防止兩極分化的作用。我國一方面要轉變個人所得稅的稅制模式，由現行分類稅制向綜合和分類相結合的稅制轉變，并優(yōu)化和合理安排所得稅稅率；另一方面，要加強個人所得稅的征收管理，開展個人所得稅專項檢查，嚴厲查處偷逃稅案件，尤其要對高收入行業(yè)和個人實行重點監(jiān)控管理。
　　二、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
　　西歐國家的社會保障體系是比較完善的。與其他國家相比，西歐國家提供的各種社會福利范圍更廣，包括教育資助、免費醫(yī)療、失業(yè)救濟、老人照料、養(yǎng)老金支付、殘疾人救助、單親父母津貼、家庭和兒童保護等各個方面，十分細致周到，可以說在西歐國家的福利制度下，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會得到國家的關照，都由國家給予基本保障。國家在社會福利支出方面的費用是通過國家財政機構向就業(yè)者征稅（尤其是個人所得稅）和通過社會保險系統(tǒng)向就業(yè)者收費（如養(yǎng)老保險費），將所得款項通過社會福利項目由國家轉移支付給各個社群。西歐國家的這些福利制度、政策和措施大多數是建立在社會立法基礎之上的。瑞典在1847年就通過了濟貧法，為低收入家庭提供幫助，并把公民福利當作基本人權而予以法律上的承諾；德國從1881年就開始公布社會福利保障法，先后制定公布了工人疾病保險法、事故保險法、養(yǎng)老金保險法、失業(yè)保險法、社會救濟法等等，建成了世界上最完整的社會保障體系；為了遏制貧富分化，英國很早就推行了福利政策，并于1601年頒布了濟貧法，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了貧困人口的溫飽和居住問題。
　　我國的社會保障體系還不夠完善。我國政府一直致力于推進社會保障制度的改革，初步形成了以養(yǎng)老、醫(yī)療、失業(yè)保險以及最低生活保障為重點的社會保障體系。然而，我國社會保障制度的建立與運行起步較晚，還存在諸多不完善之處。首先，我國社會保障的覆蓋面較窄，一些沒有進入再就業(yè)服務中心以及沒有參加社會保險的各類企業(yè)下崗職工或失業(yè)人員并未納入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中來，而且由于社會保障資金的不足，無法確保企業(yè)離退休人員養(yǎng)老金的發(fā)放。其次，各類社會保障制度在實施上存在著顯著的城鄉(xiāng)差異，農村的社會保障發(fā)展明顯滯后。以養(yǎng)老保險為例，據《中國統(tǒng)計年鑒2010》的統(tǒng)計數據顯示，2009年參加城鎮(zhèn)基本養(yǎng)老保險的人數為2.35億人，而參加農村社會養(yǎng)老保險的人數為0.73億人，相對于城鄉(xiāng)人口基數而言，養(yǎng)老保險在農村的覆蓋率要遠遠低于城市。再次，由于社會保障管理體系的松散和職能的交叉，導致籌資過程中的矛盾和責任的相互推諉時有發(fā)生，且缺乏有效的監(jiān)督制約機制，產生了擠占、挪用甚至揮霍浪費的不良現象。而且現行的社會保障相關法律、法規(guī)不健全，致使社會保障資金籌措和管理不規(guī)范、執(zhí)行力差，繳費人逃費行為時有發(fā)生，企業(yè)拖欠偷逃現象日趨嚴重。
　　
　　西歐在完善社會保障體系方面所取得的成就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借鑒。首先，應該穩(wěn)定社會福利支出費用的來源。西歐國家的社會福利費用主要是通過稅收和保險費獲得的。目前，我國通過社會保險費的征繳，已初步建立了社會保障體系的基本框架，但是還存在社會保障費收繳難，資金來源不穩(wěn)定、保障效率低等問題。為此，要加快社會保障費改稅步伐，通過征收社會保障稅來保證社會福利支出費用來源的穩(wěn)定性。其次，要使社會保障“制度化”和“法律化”。制度化和法律化是西歐社會保障政策和措施最主要的兩個基本特征，而且國家在社會保障方面負有特殊的責任。例如，德國的社會保障制度堅持國家立法、勞資自治和政府擔保的原則，社會救助制度完全由政府負責，政府對社會福利事業(yè)起促進和推動的作用。在我國，要推進社會公平正義事業(yè)，缺少政府的參與以及強有力的支持是不可能達到預期效果的。為此，我國應該完善相關立法，強化政府在促進社會公平正義方面的責任意識，完善社會保障體制，建立比較完善的貧困救助制度。如通過立法開征社會保障稅，提高社會保障的法律地位和法律效力，增加人們對社會保障的信任度。同時，提高政府的公共服務水平，包括加大公共服務支出和改善公共服務質量。
　　三、建立公平的教育體制
　　實現社會公平首先要有起點的公平，而這個起點的公平就是要有機會的平等，尤其是要有平等的受教育權。在這樣一種理念之下，西歐國家非常重視實現教育的平等和公正。西歐國家教育系統(tǒng)的一項基本方針是，每一個人不分性別、種族、社會背景以及居住地都要受到同等的教育。所有人都要接受一定期限的義務教育，男女具有平等的受教育權。教育資金一般由中央和地方政府共同分擔，而公立學校通常是免費的。在瑞典，高等教育主要是公立的并且一般為免費，高等教育學院遍布整個國家，其宗旨是無論居住何處都能保證每一個人受到高等教育。根據法律規(guī)定，市政當局有義務向那些已經獲得認可的私立義務學校提供與市屬學校同樣標準的補助，接受政府補助的私立義務學校的教育均免費，這也體現了瑞典教育的平等性。在英國，義務教育通常是地方行政當局的職責，但中央政府在義務教育總開支中占50%左右的份額，其余由地方政府用稅收來彌補，學費與捐贈僅占8%左右。1965 年以后，中央政府的負擔升至60%，地方稅收與捐贈所占的份額分別降至36%和4%?！? 〕 （P129 ）通過這種政府財政措施的調節(jié)，低收入家庭的子女能夠享有高收入家庭子女所能享受的教育資源和教育機會。
　　我國教育的公平性仍有待提高。我國教育的不公平主要體現在城鄉(xiāng)差距和教育資源地區(qū)分布不均等方面。目前我國農村地區(qū)的義務教育水平遠遠低于城市，農村地區(qū)在教育設施等硬環(huán)境和師資力量等軟環(huán)境方面都無法與城市相比，農村地區(qū)的教育經費投入更是不足。據統(tǒng)計，2009年我國農村小學生人均教育經費支出為3116.83元，普通小學生人均教育經費支出為3410.09元，農村小學生人均教育經費的支出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近300元；同年，農村初中生人均教育經費支出為4005.78元，而普通初中生人均教育經費支出為4531.83元，農村初中生人均教育經費的支出低于全國平均水平500多元?？梢?，農村接受義務教育的學生人均教育經費支出遠低于城市，使得城鄉(xiāng)之間在教育上形成了二元結構，差距越來越大。從教育資源的地區(qū)分布來看，以北京、上海為代表的東部發(fā)達地區(qū)教育資源分布密集，在這些地區(qū)的教育投入也遠遠高于中西部落后地區(qū)，形成了教育資源的地區(qū)分布失衡現象。以2009年為例，初中生人均教育經費支出最高的是北京市，為19694.50元，是貴州?。ㄗ畹停瑸?655.97元）的7.4倍，絕對差值更是達到17038.53元。③ 這樣的差距使得發(fā)達地區(qū)和落后地區(qū)的義務教育在機會和質量上都存在明顯的差異，加劇了教育的不公平，而且這種趨勢還在不斷擴大。除此之外，農村地區(qū)和落后地區(qū)的教師工資顯著低于城市地區(qū)和發(fā)達地區(qū)，且農村和中西部落后地區(qū)拖欠教師工資的現象較為普遍，嚴重打擊了教師的積極性，使得教師資源流失嚴重，極大地影響了這些地區(qū)教育質量的提高。
　　針對上述問題，借鑒西方國家的經驗，我們應該加大對農村地區(qū)和中西部落后地區(qū)的教育投入，大力扶持這些地區(qū)的教育發(fā)展，合理分配教育資源，以縮小教育的城鄉(xiāng)差距和地區(qū)差距。改善我國的社會公平問題，當務之急在于給弱勢群體提供一個平等的受教育機會。這種“平等”并不僅僅是指每一個孩子都有學可上，而是要使農村和中西部落后地區(qū)的孩子們都能夠得到跟城市和東部沿海地區(qū)孩子相同水平的教育。當然，這個問題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解決，也不單是教育部門的問題，而是需要經濟、社會等各個方面共同發(fā)展。然而，我們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在目前形勢下，公共教育資源應更多地向弱勢階層和群體傾斜，加大對落后地區(qū)的教育財政撥款和教育投入，堅決推行義務教育均衡化，建立起對這些落后地區(qū)教育經費的全面保障機制。另一方面，提高教育水平的關鍵因素之一是師資水平的提高。所以從長遠來看，提高當地教師的整體教學水平和建立有效的人才吸引機制對于實現教育的公平化尤為重要。為了達到這一目標，有必要在總體上加大教育投入的基礎上，合理分配中央和地方政府在教育領域的財政支出份額，以保障教師的工資水平，提高教師積極性，吸引更多的人才投身于教育事業(yè)。另外，可以在人才的跨區(qū)域流動方面實行更為靈活和開放的政策，促進城鄉(xiāng)和東西部地區(qū)的人才交流，在農村和中西部推行教育人才吸引戰(zhàn)略，以期在最短時間內實現我國教育的公平化。
　　四、建立成熟的民主監(jiān)督機制
　　民主監(jiān)督機制為西歐國家的社會公平與正義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在瑞典，只要不涉及國家機密，公民就有權查詢任何一個政府部門的文件；政府或公共機構的書面公務資料、公函、財務報告等，都必須向公眾和媒體開放。瑞典的個人所得稅率非常高，因此人們格外關注政府的廉潔程度，不允許由腐敗造成的對自己所交納稅款的絲毫濫用，在這樣的基礎上，瑞典形成了全民監(jiān)督的環(huán)境。德國政府也非常注重普通公民的監(jiān)督。任何公民都可以依據法律，對政府部門的決定提出批評，甚至訴訟，促使其改正錯誤做法。德國的公民監(jiān)督能夠落到實處，如萊比錫市立法規(guī)定，公民如發(fā)現某政府官員支出大于收入就可以舉報，而反貪官員要據此進行調查。公民可以直接到議會對公職人員的腐敗行為進行質詢。德國政府要求所有公務員的行為要公開，每個公務員都要做好隨時接受監(jiān)督和調查的準備，這也極大地方便了普通公民的監(jiān)督。新聞媒體更是表現為直接的民主監(jiān)督，德國新聞自由的權力是由憲法賦予的，原則上德國政府不能干預新聞媒體的活動，因此報刊、電臺、電視臺報道政府、政黨內部的情況，只要內容屬實，不泄露國家機密，即屬合法，消息來源受法律保護，任何人不能對其進行調查。在英國，輿論和新聞媒體素有對政府進行監(jiān)督和批評的傳統(tǒng)。輿論和新聞媒體的監(jiān)督是對政府濫用職權的一種有效制約，使腐敗行為更容易暴露在陽光下，因而實際上對腐敗行為起到了威懾作用。在英國，很多腐敗案件都是首先由新聞媒體披露的，大到政府對外政策，小到購衣買物之類的生活細節(jié)都會被媒體曝光。因此，真正的腐敗行為要承受極大的輿論風險。
　　我國的公民監(jiān)督機制尚不完善。政府擁有強大的行政權力，控制著大量的社會資源，這必然容易導致政府職能部門的“腐敗”，損害到社會公平。為了防止腐敗現象的出現和蔓延，公民對政府的監(jiān)督是必不可少的，主要包括享有對政府工作的知情權，依法對政府進行批評以及檢舉政府和官員的違法行為等等。然而，我國目前在公民監(jiān)督機制方面還存在不少問題。從公民監(jiān)督的具體途徑來看，通過信訪對政府及其工作人員進行批評建議、申訴控告和檢舉揭發(fā)是我國公民最經常、最普遍運用的監(jiān)督途徑。但由于信訪處理程序的問題，通過信訪制度使問題得到解決的可能性較小，而公民為此付出的物質和精神代價卻非常大。另外，雖然國家明令保護公民的監(jiān)督權利，但是由于公民在行使監(jiān)督權利時缺乏應有的保護，在對政府及官員進行依法監(jiān)督時仍然心有余悸，如履薄冰。加之公民的監(jiān)督意識薄弱，如果沒有輿論的推動或切實關乎自身利益，人們對政府監(jiān)督的積極性并不高。此外，我國新聞媒體在獨立地監(jiān)督政府行為方面所起的作用還不足，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仍待完善。
　　
　　西歐國家很早就確立了民主政治體制，經過幾百年的發(fā)展，民主理念已深入人心，形成了穩(wěn)定而成熟的民主社會。相應地，西方國家公民的政治參與意識與維權意識比較強，意愿表達機制也相對完善。而我國仍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在生產力水平還比較低、各方面制度還不完善的情況下，人們的民主意識和責任意識還不夠，社會不公、貪污腐敗等問題仍然存在，影響到了社會的公平發(fā)展。針對上述問題，我們應該建立完善而有效的法律制度來保障公民的民主監(jiān)督權。這里的關鍵在于“有效性”。完善的法律制度能否被有效地執(zhí)行和落實是能否真正保障民主監(jiān)督的關鍵所在。因此，我們不僅要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來規(guī)范和保障民主監(jiān)督機制，還要提高整個國家的法治意識，真正落實“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zhí)法必嚴，違法必究”的原則。與此同時，我們還應該努力提高公民的民主監(jiān)督意識。樹立公民的責任意識、法律意識和維權意識是實現民主監(jiān)督的社會基礎，只有公民素質得到了提高，才能有效發(fā)揮公民監(jiān)督的作用，所以我們要積極推動公民教育發(fā)展，樹立公民的監(jiān)督意識，提高監(jiān)督水平。最后，還應該完善民主監(jiān)督的途徑?，F存的民主監(jiān)督途徑比較單一，解決問題的效率也不高，存在較大的局限性。在改善民主監(jiān)督途徑方面，應該注意保障公眾獲取信息的開放和便捷，表達渠道的通暢，解決問題及時有效。
　　如上所述，在維護社會公平和正義方面我們還存在不少問題，而西歐在這些方面的成功經驗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啟示。但是我們必須清楚地意識到，在借鑒上述西方國家的經驗之余，我們還要努力避免西歐國家在福利制度上出現的一些弊端。例如，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西歐國家普遍面臨經濟結構調整的壓力，經濟增長速度相對緩慢、公共開支負擔沉重和高失業(yè)率成為它們的共同問題?！案＠　钡漠a生是由眾多因素造成的，并不能簡單地歸因于其促進社會公平的福利制度。我們應該正確認識這些副作用，在推進社會公平事業(yè)、構建和諧社會時努力加以避免。
　　總之，經驗和教訓是這樣一個東西：后來者只能接受其啟示意義，而不能完全照搬照抄。我國在構建和諧社會過程中，需要努力推進社會公平的發(fā)展，而借鑒上述西歐國家的成功經驗、吸取其教訓是十分必要的。
　　
　　注 釋：
　?、俦疚闹粚W洲作簡單的西歐與東歐的劃分。
　?、谫Y料來源：瑞典預算聲明——源自2010年預算案。
　?、鄹鶕?009年《中國教育經費統(tǒng)計年鑒》整理并計算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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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 于曉媛
　　
　　〔收稿日期〕 2011-07-28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構建和諧社會面臨的利益矛盾與社會公平問題研究”(07PKS030)，負責人李青宜。
　　 〔作者簡介〕 金英君（1982-），女，遼寧開原人，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美國圣路易斯華盛頓大學訪問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