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
(四川大學道教與宗教文化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64)
隨著有關(guān)宗教對社會經(jīng)濟文化影響研究的深入,靈性資本、精神資本得到廣泛關(guān)注,被用來解釋眼下相關(guān)的宗教現(xiàn)象。盡管當前國內(nèi)外學者對于靈性資本與精神資本的界定還未達成一個明確的共識,但這并不妨礙該領域研究成果的日益增多。本文意在探討的問題是:什么是靈性資本、精神資本?作為中國宗教市場中具有重要地位的佛教文化為人們提供了哪些靈性資本?以及靈性資本的獲得與宗教市場的競爭。
近些年來,宗教學家提出的一個概念越來越得到重視,這就是人的“靈性資本”。要對靈性資本進行合理界定,首先要弄清什么是靈性。美國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最早對靈性做出定義,他說:“靈性是人類超越自身的過程。對于信仰上帝的人,靈性是他們與上帝的關(guān)系的體驗。對于人道主義者來說,靈性是與他人相處的自我超越體驗。對某些人,它可能是與自然或宇宙 (無論怎樣描述它們)的和諧或同一的體驗。它引導我們進入一個王國,在那兒我們可以體驗到與某種大于自身的事物的聯(lián)合,并由此找到自己最大的安寧”[1]。后來Spero,Sermabeikian,Carrol將靈性定義為“個體與上帝的關(guān)系,或者是與任何能夠給個體帶來生命的意義感、目的感、使命感的終極力量的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會在個體身上產(chǎn)生可見的影響,例如利他主義、愛、饒恕等等果實”;Cervantes,Ram irez將靈性定義為 “對生活的意義和使命的尋求,對宇宙中的和諧和完整的追求,對一位屬性全然是愛的終極力量存在的信念”[2]。
近年來,許多西方學者試圖用靈性資本來描述宗教現(xiàn)象,但對靈性資本都理解不一。Danah Zohar和Ian Marshall將靈性資本定義為 “適宜于一個個體或文化的靈性知識和經(jīng)驗的數(shù)量”,而且他們將“靈性”一詞看作是“意義、價值觀和基本目的”[3];Metanexus Institute將靈性資本定義為 “對個人、社區(qū)和社會具有可度量的影響的精神和宗教性的行為、信仰、網(wǎng)絡和制度所產(chǎn)生的效應”;劉永川則將靈性資本定義為“因個人或組織的精神信仰、知識和行為而產(chǎn)生的力量、影響和傾向?!?/p>
究竟如何界定和理解靈性資本呢?重要的是依據(jù)資本的內(nèi)涵來理解。按照菲歇爾的定義,“資本,就資本價值的意義講,只不過是將來收入的折現(xiàn),或者說是將來收入的資本化?!盵4]這就意味著,靈性資本,無論其表現(xiàn)形式是什么,在本質(zhì)上都是為了獲得將來的一連串的收益,包括物質(zhì)的及精神的收益,更主要的是精神的?;诖耍P者擬將靈性資本理解為:個人因擁有某種信仰或參與宗教性的活動而從中獲得的收益或?qū)ζ浔救水a(chǎn)生的效應。當然,上述的靈性資本概念要受到多方面的嚴格檢驗,而且要使靈性資本概念進入主流經(jīng)濟學的陣地,必須使它能夠度量和比較。
精神資本也是新近出現(xiàn)的一個尚待完善的概念。精神資本有別于我們常提的物質(zhì)資本和社會資本,因為它為人類提出了我們行為動機的最終目標和終極價值體系。精神資本的概念很多,國外許多學者都將精神資本與宗教聯(lián)系起來。如,F(xiàn)inke認為,精神資本是“對某種宗教文化的掌握和依附程度”[5]。隨后他說,要完全理解宗教需要一定的感情依附和經(jīng)歷。這種感情依附和對宗教的掌握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成為一種投資,從而成為宗教資本。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芬克又轉(zhuǎn)到了宗教資本上面。雖然Iannoccone和K lick試圖給精神資本一個清晰、確定的含義,但他們給出的定義也類似于宗教資本,即“在不同的生命周期中、不同代人中以及在家庭和朋友中,宗教信仰和行為的方式。”[6]Berger和Hefner認為,“精神資本是社會資本的一個分支,是因參與某一宗教傳統(tǒng)而產(chǎn)生的力量、影響、知識和性情?!盵7]楊壯教授對精神資本的定義則超越了宗教范疇,他認為,“精神資本添加了我們在可共享的意義、價值和終極目標上的維度?!盵8]精神資本也被楊稱為“魂商”?;晟淌刮覀儗?nèi)心的核心價值、生活的終極目標、人生的意義所在保持清醒的認識。
物質(zhì)維度上的資本定義是與財富有關(guān)的。鑒于很多學者如Azzi and Ehrenberg將因宗教所得定義為“來世財富或天堂財富”[9],這就意味著精神所獲也可以定義為精神財富。所以,用財富來定義精神資本亦無不妥。精神資本的英文表述為spiritual capital。Spiritual一詞大致有“精神的”和“靈性的”兩類含義。如果把“靈性”歸屬為宗教的話,則精神的范疇顯然要大于靈性的范疇,因為在宗教之外顯然還有其他的精神現(xiàn)象。在此,張清津從狹義和廣義將精神資本定義為:狹義的精神資本可以等同于宗教資本或靈性資本,即因宗教信仰和參與宗教活動而得到的財富。而廣義精神資本則應該比宗教資本或靈性資本更寬泛一些,即因任何的精神信念和參與精神活動所得到的財富[2](P188)。但就目前來看,由于宗教之外的其他現(xiàn)象還沒有引起學者們的廣泛興趣,而且本文的主題也是主要集中于宗教維度,所以我們暫且采用精神資本的狹義定義——“靈性資本”。
實踐證明,作為宗教市場中具有重要地位的佛教也是非常重要的靈性資本來源,人們信仰、參與佛教活動的同時,佛教也滿足了他們的收益所需。這些收益大致可概括為以下幾類:
1.來世財富和精神愉悅。宗教社會學的功能主義學派認為,宗教之所以有著廣泛而深刻的需求,“即在于(它能)幫助人們?nèi)ミm應偶然性、無能為力和匱乏這三個殘酷無情的事實”[10]。也即人們信仰宗教,是為了獲得某種保障。梁漱溟先生認為宗教的必要性在于以來世的無限來消解現(xiàn)世人生之有限,以一種“不可知”的知識來彌補科學知識的有限,從而,宗教有一種“安慰勖勉”的功能,“他禮拜供奉了,他的心里便覺得安寧舒帖了,懷著希望可以往下生活了”[11]。史迪芬·埃文斯(Stephen Evans)認為,信仰是一種堅信不疑的承諾,它會改變一個人,會使人走向永生[12]。因此,“來世幸?!北愠蔀樽诮痰淖非笾?。
佛教自釋伽牟尼創(chuàng)立開始,便將中心議題確立為如何解脫,如何成佛,如何達到彼岸極樂世界。它對人類的終極關(guān)懷提供了一種解決之道,成為蕓蕓眾生的精神信仰。佛教延續(xù)了2500多年,仍有很強的生命力,這足以說明佛教在人類終極關(guān)懷方面有永恒價值。佛教的著眼點向來被認為是在“佛”,不同于儒家的著眼點在“人”。如梁漱溟先生在談到佛教與儒學的區(qū)別時,說到佛教是 “站在遠高于人的立場,總是超開人來說話,更不復歸到人身上——歸結(jié)到成佛”[13]??梢?,通過宗教信仰,人們的確獲得了某種心理滿足和收益。經(jīng)濟學家們將這種滿足稱之為來世財富。
除了來世財富外,人們還從參與佛教活動中獲得了快樂。李申認為,“作為個人,最高的追求實際上可以歸結(jié)為兩個,一是幸??鞓罚怯郎凰??!盵14]佛教本就是和諧、和平的宗教,最注重的就是人們心靈上的安慰,主張從精神上改變?nèi)藗儗ν饨缥镔|(zhì)上的追求,以達到心靈上的精神安寧和愉悅。無論是因來世財富的獲得,還是因精神健康、生活滿意度增加等所增加的快樂,都可以用靈性資本來概括。
2.心身健康。榮格認為,“宗教具有心理治療的功能,它能治療心靈的苦痛和心靈引起的肉體疾病。”[15]因此,他將宗教視為人的心理健康必不可少的條件,認為只有宗教能夠恢復人們的心理平衡,防止迫在眉睫的災難。每一個宗教都有自己的修行方法,目的都是為了凈化人們的身心,讓人們在心靈、精神上得到安寧和升華,達到物我一體的境界,不再因外境的好壞而誘導人們心理上的變化。佛教教人通過誦經(jīng)、坐禪來破除人們對物質(zhì)上的無窮盡追求,提高人們的心理素質(zhì);通過祈禱和懺悔來洗滌人們被名利所薰染的心靈,“以佛治心”,解除“貪、嗔、癡”三毒帶給人們的煩惱和苦難。同時,嚴格遵循佛教諸如不飲酒、不邪淫等戒律,也能促進人們生理上的健康。
3.佛教的俱樂部效應。佛教作為一種特殊的人類精神實踐方式,凝結(jié)了有別于科學實踐的特殊文化內(nèi)容。在這一文化形態(tài)中,包含有信仰的、道德的、倫理的乃至科學的等各種因素。這些因素吸引著人們參與其中。如河北柏林寺的生活禪夏令營,吸引了很多大學生等知識分子參加。王雷泉教授指出:“現(xiàn)代知識分子之所以服膺佛法,在于佛陀是覺悟宇宙人生真理的先覺者,佛法不依賴神秘的啟示和怪力亂神,更不依賴強力的威權(quán),而是基于對智慧的理性探討和修行實踐的驗證。”[16]通過參與禪夏令營,他們不僅獲得了符合自身需求的精神產(chǎn)品,而且還從參與活動的其他人那里獲得了友情和群體歸屬感。有時候,禪夏令營甚至寺院,就像是一個大俱樂部,許多人在那里相聚、相識,通過參與其舉辦的各種活動,人們擴展了自己的社會交往網(wǎng)絡,為自己增加了許多必要的社會資本。
4.佛教與經(jīng)濟態(tài)度。馬克斯·韋伯《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講述了資本主義怎樣從宗教中萌生,而最終深遠影響了人類的文化和精神。其中就肯定了新教倫理對人們的經(jīng)濟態(tài)度的影響,肯定了市場經(jīng)濟活動。這一倫理轉(zhuǎn)變改變了人們的消費偏好,使人們傾向于更多的現(xiàn)世效用,并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市場經(jīng)濟活動中去。
佛教(特別是人間佛教)強調(diào)出世,也注重入世。入世傾向乃佛教以至任何宗教,只要它意欲在社會中生存,都內(nèi)在地固有。佛教并不認為財富是修道的必然障礙,關(guān)鍵在于如何獲得并對待財富。佛教“八正道”中的“正業(yè)”就要求正當?shù)穆殬I(yè)、正當?shù)闹\生。同時,佛教不執(zhí)滯有無的“非有非無”的中道觀,也指導其信眾處理、參與現(xiàn)實經(jīng)濟生活。佛教有一套應對現(xiàn)實、提高生活境況的“五明”,尤其是“工巧明”(科學技術(shù)),以促進改造社會人生的經(jīng)濟活動。佛教不僅不反對技藝而且鼓勵信眾掌握五明,實實在在地改造人生、利益大眾。對于出家佛弟子,發(fā)揚“農(nóng)禪并舉”的傳統(tǒng),開出“商禪結(jié)合”、“工禪結(jié)合”,當在情理之中。況且佛教自我拯救共同解脫的精神絕不是脫離大眾的個人主義,“不離世間覺”正是佛法當然之意,所以佛法與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科技、進行經(jīng)濟建設是不矛盾的。佛教要契機,就要發(fā)揮出參與經(jīng)濟生活這方面的內(nèi)涵。佛教參與經(jīng)濟的角色是佛法題內(nèi)之義,也因應了現(xiàn)代人間佛教。
5.利他精神、集體主義。佛教以慈悲為懷,獻身眾生,不惟自度,更以度人為己任,乃至不棄一闡提人。佛法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廣度眾生,利益人群,因而提出了“莊嚴國土、利樂有情”,廣修“四攝、六度”以利益人群的基本教義。同時,佛法還要求我們發(fā)揚大乘慈悲眾生精神,廣做資生福利事業(yè),“上報四重恩,下濟三涂苦”。事實證明,慈善事業(yè)是佛教的一大特色,是佛教弘法利生的一個窗口,感染和動員了更多的善心人士參與到了公益事業(yè)中來。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2008年海內(nèi)外佛教界向汶川地震災區(qū)捐款已超過2億元?,F(xiàn)在,全國各地佛協(xié)與規(guī)模較大的寺院都有慈善功德基金會,從小至大,在每一次的救災濟貧中都能聽到佛教慈悲的聲音。
宗教還有一種“統(tǒng)攝團結(jié)”的力量,可以使社會免于渙散。如,佛教的自力拯救共同解脫精神,在現(xiàn)實社會中既有利于發(fā)揮個人能動性,又能抑制極端個人主義,有利于樹立集體主義觀念和團體意識,使弱者能得助,使強者樂助人,從而共同發(fā)展。
根據(jù)斯達克“宗教經(jīng)濟”[17]的定義,在宗教信仰上因為存在著需求和供給以及供求雙方的交換,所以客觀上存在著一個宗教市場。既然宗教作為供給方能給人以收益——靈性資本,滿足人們的效用需求,那么信徒必然要予一定的付出,這種付出可能是對宗教虔誠的信仰、參與宗教活動、遵從戒律甚至還有時間和金錢的投入。耶魯大學教授尼古拉·沃特斯托夫曾闡述道,“基督教、猶太教和伊斯蘭教的一個中心思想是,他們深信,我們?nèi)祟悜斝叛錾系邸叛錾系凼俏覀內(nèi)祟惖幕玖x務。他們還相信,只有信仰上帝,人類心靈深處最激動人心的那種東西才能得到滿足?!盵18]張清津把這種投入稱之為“來世投入”(從而來世消費)[19],并強調(diào)“作為消費的來世財富是不能儲存的。也就是說,個體是不可能通過對宗教進行一次性的投入而一勞永逸地享用來世財富的,而是需要不斷地對宗教進行投入以保障來世財富?!薄斗鹫f阿彌陀經(jīng)》亦曰: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執(zhí)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圣眾現(xiàn)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我見是利,故說此言。若有眾生,聞是說者,應當發(fā)愿,生彼國土。佛教的歸宿在彼岸,進入佛國凈土是佛教徒理想的人生歸宿和來世幸福。但要達到理想歸宿,首先就要遵從佛教戒律,按照“五戒十善”、“戒、定、慧”三學等進行自我修行,自我超越。這一過程是痛苦而漫長的,但又是必需的來世投入。《華嚴經(jīng)》云:信為道源功德母。當我們對佛所說能真實信解,并能發(fā)愿依法受持時,所獲功德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即為信足、愿大、行深,決定成就。
既然宗教信徒的靈性資本來自于宗教市場中的宗教,以及由于宗教需求的多元性,那么宗教市場必然存在著競爭。另一方面,宗教基于生存和發(fā)展的本能,必定竭力奉獻符合社會需要的宗教產(chǎn)品以贏得信眾,這也必然導致宗教的多元和競爭。競爭或許造成具體教會有興有衰,但在總體上必定提高社會的宗教消費水平,促進宗教的繁榮。斯達克說,“如果宗教經(jīng)濟是無管制的和有競爭的,宗教參與總體程度會高?!薄白诮潭嘣ǘ鄠€供應者的存在)的重要性只是由于它增加了選擇和競爭,提供給消費者幅度更廣泛的宗教獎賞,迫使供應者做出更多的回應和工作更有效率。 ”[17](P247)
中國與西方基督教國家一樣,客觀上也存在一個宗教市場。中國宗教市場中,除了傳統(tǒng)的道教、佛教,以及晚近輸入的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等制度性宗教外,中國還存在著大量分散的民間宗教。在此市場中,作為供應者的寺、廟、堂、宮、觀等為作為消費者的信徒提供靈性資本等精神產(chǎn)品,同時,它們之間也存在著激烈的競爭,信徒也會基于其提供靈性資本的多寡而選擇不同的宗教。依據(jù)宗教市場論,人們在宗教活動中充滿著理性選擇,而非愚昧的盲從,在相似的條件下,人們總是選擇最好的商品。
佛教作為一種文化形態(tài),從傳入中國到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憑借其豐厚的文化積淀,對哲學、文學、藝術(shù)、倫理等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與此同時,它也解決了部分人的精神皈依問題。就像李遠杰所說,“佛教的禪作為一種智慧,一種境界,一種方便,能深入到個人生活中,調(diào)節(jié)性情,安詳心態(tài),甚至為個人尋覓到安身立命的精神皈依處”[20],亦即它滿足了人的靈性資本需求。佛教就提供精神產(chǎn)品方面已在宗教市場中占有殊勝的地位。然而,佛教自東漢傳入中國始,就與儒道進行了交融和喋喋不休的爭論,已由高張力的宗教漸變?yōu)閺埩ο鄬^低的宗教團體。當前,由于基督教在國內(nèi)的繁榮現(xiàn)象,這種競爭依然存在,且更加激烈。對于信徒或個體來說,對不同宗教的選擇和皈依是基于其靈性資本,個體趨向于選擇能夠提供更多靈性資本的宗教。所以,當前中國之所以出現(xiàn)基督教如火如荼的現(xiàn)象,用張清津老師的話說,“這是一種文化競爭的結(jié)果,是因為中國的傳統(tǒng)宗教所提供的精神資本,遜于基督教?!薄盎浇趟鶑娬{(diào)的來世概念,能夠滿足人們對來世的需求,而這正是中國傳統(tǒng)宗教所缺乏的。此外,在宗教與健康、宗教的俱樂部效應以及宗教的外部效益上,中國的傳統(tǒng)宗教也遜色于基督教。”[2](P190)而佛教在這方面就要殊勝于傳統(tǒng)民間宗教,在宗教市場中也具有較強的競爭力。但另一方面,中國是世界各大宗教希望開發(fā)的最后一塊荒野,都意欲占領這塊宗教市場。況且佛教與基督教相比,在許多方面特別是組織化和制度化層面還存在明顯差距。如果佛教仍限制在寺廟內(nèi),在咄咄逼人的基督教強勢包圍下,佛教的路只能越走越窄,更不要提它滿足人們靈性資本需求的作用了。
綜上所述,宗教市場的競爭,實質(zhì)是文化的競爭。歸根結(jié)底,佛教文化滿足人們靈性資本、精神資本需求體現(xiàn)的是一種“文化軟實力”,因為佛教的“文化軟實力”就來自于佛教的根本宗旨是要解決人的“煩惱”問題,給人以幸福、快樂以及心身健康等。當前,佛教包括儒、道在內(nèi)或其為主的中國文化在科學與物質(zhì)當令的時代依然還有著潛在而強大的足以拯救人類走出困境的“文化軟實力”,而現(xiàn)在我們迫切要做的就是怎樣使這一“文化軟實力”在面對不斷向中國社會滲透的西方宗教時充分顯示出來,在滿足人們靈性資本需求方面真正處于殊勝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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