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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遷入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早期時間考

2011-08-15 00:53:12婁自昌
文山學院學報 2011年4期
關鍵詞:廣南中印道光

婁自昌

(文山學院政史系,云南文山663000)

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是苗族的重要分布區(qū)之一,現(xiàn)有苗族人口近200萬。其中,滇東南的文山州和紅河州約70余萬,中印半島的越南北部、老撾大部、泰國北部等地約100余萬。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苗族并非土著,他們的祖先主要從貴州等地遷徙而來。至于何時遷徙而來,由于苗族過去沒有文字,漢文史籍的記錄又非常少,學界的研究也不多,許多學者在其著述中不得不涉及到這一問題時,也僅僅作一些簡單的、似是而非的推論。因此,有關苗族遷入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早期時間,至今尚無明確可信的結論。本文結合文獻資料和調查材料反映的情況,對此試作分析,以期就教于方家。

一、樊綽《蠻書》的記載不足以說明唐代時苗族已遷入滇東南

在涉及苗族遷入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時間時,國內學者大多引用唐代樊綽《蠻書》中的記錄,認為開始于唐代,并持續(xù)到宋、元、明、清時期。有的學者甚至認為唐宋時期的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已經成為苗族的五大聚居區(qū)之一。[1](P194-196)然而,持這些觀點的學者,除了引用樊綽《蠻書》中的相關記載外,并不能拿出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jù)。而《蠻書》中被反復引用的有關記載,并不足以證明唐代時苗族已遷入滇東南,為了說明這一點,有必要對《蠻書》中的相關記錄進行再分析?!缎U書》卷十“名類”中說:

黔、涇(涪)、巴、夏(夔)四邑苗眾。咸通三年(862)春三月八日,因入賊朱道古營柵,競日與蠻賊將大羌楊阿觸、楊酋盛、拓東判官楊忠義話得姓名,立邊城自為一國之由。祖乃盤瓠之后。其蠻賊楊羌等云綻盤古之后。此時緣單車問罪,莫能若事。咸通五年(864)六月,左授夔州長史,問蠻夷巴、夏(夔)四邑根源,悉以錄之,寄安南諸大首領。

在這段文字的后面,樊綽抄錄了《后漢書》等文獻所載有關盤瓠神話的內容。[2]

以上這段文字就是眾多國內學者用來說明唐代時苗族已遷入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主要證據(jù),但這段文字含義模糊,存在明顯的脫漏和訛誤,學者們在解讀這段文字時,標點并不一致,對文意的理解也大相徑庭。

樊綽《蠻書》卷四還有兩段記錄提到他本人于咸通三年三月八日前往朱道古營柵探查虛實的情況,有助于對這段文字的理解。從前后內容比對來看,咸通三年初時,南詔正在調集大軍和唐朝安南都護府北部已反叛唐朝的各民族武裝,準備奪取安南地區(qū),朱道古就是安南北部已叛唐投南詔的一位地方首領。本年三月四日,樊綽奉其長官、候任安南經略使蔡襲之命前往朱道古營柵探查虛實,于三月八日到達,并在此見到了南詔派來的將領楊秉忠、大羌楊阿觸、楊酋盛、拓東判官楊忠義等人,與他們進行了一些接觸、交涉,但這些南詔官員“言辭狡詐”,交涉并無結果。[2]

從整個背景來看,咸通三年三月八日在朱道古營柵向樊綽講述“祖乃盤瓠之后”、“立邊城自為一國之由”的應該就是南詔派來的大羌楊阿觸、楊酋盛和拓東判官楊忠義。那么,楊阿觸、楊酋盛和楊忠義等是否來自“黔、涇(涪)、巴、夏(夔)四邑苗眾”呢?樊綽《蠻書》卷四提到他與這些南詔將領見面交涉時,明確稱“蠻賊將楊秉忠、大羌楊阿觸、楊酋盛悉是烏蠻賊人”。[2]我們知道,唐代所稱的“烏蠻”主要指南詔主體民族,今藏緬語族彝語支各族先民。

學者們之所以認為樊綽的這段文字反映苗族已遷入滇東南或中印半島,主要是因為樊綽將他于咸通五年(864)在夔州了解到的“黔、涇(涪)、巴、夏(夔)四邑苗眾”的情況與兩年前在朱道古營柵看到的情況聯(lián)系在了一起。但從上下文意來看,樊綽之所以將兩者聯(lián)系在一起,并非他認為在朱道古營柵見到的南詔將領就來自于“黔、涇(涪)、巴、夏(夔)四邑苗眾”,而是他們都信奉盤瓠神話,宣稱“祖乃盤瓠之后”、曾“立邊城自為一國”,猜想他們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lián)系,因此才向前往安南作戰(zhàn)的唐軍將領作必要通報,遂留下了前述文字。

退一步說,即使楊阿觸、楊酋盛和楊忠義及其所部就來自于“黔、涇(涪)、巴、夏(夔)四邑苗眾”,即使樊綽所說的“苗眾”就是苗族先民,那么,他們也僅僅是奉南詔征調前來作戰(zhàn)的軍隊,并非遷徙到這一地域定居。即使他們在征戰(zhàn)中流落在了本地,沒有回到故土,那么,由于他們遠離“黔、涇(涪)、巴、夏(夔)四邑苗眾”的分布區(qū),這些人應該早已被當?shù)孛褡逋?,與今天分布在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廣大地區(qū)的苗族人口并沒有關系。

主張?zhí)拼蛱?、宋、元、明時苗族已遷入滇東南的學者,除了樊綽的這段記錄外,都拿不出任何可信的證據(jù),這一事實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另外,晚清以前涉及滇東南民族情況的眾多史料都沒有提到苗族的事實也說明:現(xiàn)今居住在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廣大地區(qū)的苗族居民,他們的先祖遷到這一地域的時間實際上是非常晚的。

二、19世紀以前的各種地方志都沒有提到滇東南有苗族

19世紀以前,涉及滇東南民族情況的地方志已經很多,特別是明代和清代早中期的地方志,已經比較清楚地反映出當時滇東南民族構成和分布的情況,但在這些地方志中,我們找不到關于滇東南苗族情況的任何記錄。

明代涉及滇東南民族情況的志書有好幾部,如陳文等于1456年修成的《景泰云南圖經志書》、周季鳳等于1510年修成的《正德云南志》、謝肇淛約于1620年修成的《滇略》、劉文征于1632年修成的《天啟滇志》等,這些志書在談到滇東南的情況時,都程度不同地提到了滇東南的民族構成和分布情況。從這些志書反映的情況來看,明代時滇東南的民族種類是很多的,主要有倮羅、撲喇(或蒲剌、濮拉)、烏爨(黑爨)、母雞、夷羅、些袁、儂人、沙人(沙蠻)、土僚(土人)、斡泥(窩泥)、僰夷(百夷)、白子、馬喇、野蒲、喇記、阿成等等,今天,這些民族名稱的大部分在滇東南民間仍被使用,從今天的民族歸類來看,上述名稱主要指彝族、壯族、哈尼族、傣族和白族,并沒有苗族。

清代早中期涉及滇東南民族情況的地方志更多,記載也更加詳盡,如康熙《蒙自縣志》、康熙《阿迷州志》、雍正《臨安府志》、雍正《阿迷州志》、乾隆《廣西府志》、乾隆《開化府志》、乾隆《蒙自縣志》、嘉慶《臨安府志》、嘉慶《阿迷州志》、道光《開化府志》、道光《廣南府志》、道光《云南通志·南蠻志》,以及引用前人資料于光緒六年(1880)編成的《滇南志略》等等,這些志書都不同程度地對滇東南各民族的分布、經濟、風俗習慣作了介紹,使晚清以前的滇東南民族情況更加清楚,但所有這些志書都沒有提到滇東南有苗族。

最能說明問題的當數(shù)乾隆《開化府志》和道光《廣南府志》。

乾隆《開化府志》于1758年成書,書中有兩部分對當時的開化府民族情況進行了較為詳盡的介紹:一是“里甲”部分,詳細記錄了當時開化府境內各個村寨(約1200個)的名稱以及每個村寨的民族名稱,筆者統(tǒng)計,共有三十多種民族名稱,按村寨數(shù)(包括雜居村寨)的多寡分別是儂人、仆拉、母雞、倮羅、漢人、土僚、沙人、擺依、僰子、阿成、阿戛、拉黑、普岔(普剎)、回子、聶素、拉烏、阿度、拉雞(臘雞)、臘欲(拉欲)、孟烏(孟武)、阿系、阿者、臘兔、臘歌、窩泥、瑤人、普剽、普馬、普列、倮雞、阿倮、夷人、山車;二是“種人”部分,也介紹了三十多種民族成份(包括許多僅有一個村寨的民族成份)的經濟、風俗概況,提到的民族成份與“里甲”部分所列各村寨民族名稱吻合。[3]《開化府志》所提到的以上民族名稱,多數(shù)仍在民間使用,從現(xiàn)在的民族歸類來看,這些名稱主要指壯族、彝族、漢族、傣族、白族、回族、哈尼族、瑤族等等,沒有一個名稱指苗族。

道光《廣南府志》于道光年間兩次編修而成,從種種跡象看,在道光《廣南府志》兩次編修的時候,廣南府境內已經有苗族,但《廣南府志》“種人”部分在介紹了其他民族成份如儂人、沙人、花土僚、白土僚、黑沙人、白沙人、白倮羅、黑倮羅、黑仆喇、白樸喇、花樸喇、瑤人、僰夷、僰人的同時,卻沒有關于苗族的任何介紹,只在“征事實啟”部分中提到一句“我廣南,夙隸沙儂、雜居苗倮”,在“風俗”部分中引用《通志》稱“苗倮雜居,性緩力弱”,[4]而且這兩句話中所提到的“苗”是專指苗族還是泛稱并不明確。

清代開化府和廣南府之地即今天的文山州大部和紅河州東南部,正是云南苗族分布最集中的地區(qū),而且中印半島北部的苗族也主要是從這里遷徙過去的,但乾隆《開化府志》和道光《廣南府志》在介紹了其他民族的情況后卻沒有關于苗族情況的任何介紹,《開化府志》在詳細記錄各村寨的民族名稱時卻沒有記錄到苗族名稱,前述涉及滇東南民族情況的各種地方志都沒有提到滇東南有苗族,這些事實充分說明,現(xiàn)今分布在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苗族的先民,晚清以前要么還沒有來到這些地區(qū),要么雖然有部分已經來到,但人數(shù)并不多,因而并沒有引起一批又一批當?shù)匦拗救藛T的注意。

三、文獻所見苗族遷入滇東南和越南北部的早期時間

清代道光年間及其稍后,開始有一些文獻提到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苗族的情況,從這些文獻中,我們可以對苗族遷入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早期時間作出一些大致推斷。

筆者知道的最早提到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苗族的文獻有四:一為道光十六年(1836)云貴總督伊里布、云南巡撫何煊的奏稿《遵旨稽查流民酌議章程奏》,二為越南《大南實錄》有關明命時期(1820~1841)的紀事,三為文山州麻栗坡縣董干鎮(zhèn)者挖村龍堡寨熊天美墓碑,四為紅河州河口縣橋頭鄉(xiāng)老劉寨李仕雄墓碑。

從伊里布和何煊的奏稿中,我們可以看到:道光三年時(1823),云南地方官曾對開化府、廣南府境內流民進行過稽查,稽查中發(fā)現(xiàn)開化府安平廳沿邊“有黔、粵苗民移居崖箐”,稽查過后,因苗民“散在沿邊煙瘴之區(qū),仿照邊夷不編保甲,仍設頭人分別管束”,并已“奏準遵行”。十三年之后,即道光十六年(1836),因道光皇帝了解到云南開化府、廣南府和普洱府有大批來自內地各省的流民“砍樹燒山,藝種包谷之類”,要求云貴總督伊里布等再度派人稽查并制定管理章程,云南地方于是再度進行稽查,除清查出大量來自內地的漢族流民外,發(fā)現(xiàn)十三年前稽查時已經生活在開化府安平廳沿邊的“黔、粵苗民”仍在當?shù)亍伴苑N為生”,再次稽查過后,為避免紛擾,仍“照邊夷不編保甲,分設頭人約束”。[5](P12-14)

道光時的開化府安平廳轄地相當于現(xiàn)今文山州西疇縣、麻栗坡縣大部、馬關縣大部和紅河州河口縣大部,處于中越邊境,在今天是滇東南苗族最集中的地區(qū)之一。伊里布的奏稿沒有提到苗族遷到安平廳沿邊的具體時間,但不會太早,因為奏稿明確指出他們是從黔、粵(廣西)移居此地的流民,而不是世居居民。從奏稿反映的情況來看,苗族在遷徙到開化府安平廳沿邊的過程中,在開化府靠內地區(qū)和廣南府境內應該沒有作太多停留,而是直接遷到了邊境地帶,因為除了開化府安平廳以外,奏稿中沒有提到開化府其它地區(qū)和廣南府的大量流民中有苗族流民。

越南阮朝時期(1802-1945)陸續(xù)編纂的《大南實錄》中,從明命年間開始,偶爾提到越南北部沿邊的苗族?!洞竽蠈嶄洝酚嘘P明命十四年(1833)鎮(zhèn)壓保樂州造反土司農文云的紀事中曾提到:“白貓蠻長祝文仝亦率蠻丁一百隸從效力?!保?](卷一百十二,P3017)有關明命二十年(1839)的紀事中又提到:“興化水尾州有白貓蠻投居于玉碗、山腰等峒,省臣請令著籍納稅。蠻數(shù)四十余人,歲征人各銀二兩?!保?](卷二百一,P4422)

文中所說“白貓蠻”即苗族中的白苗支系。保樂州位于越南北部邊境,時屬宣光省,與云南廣南府連接,當?shù)孛缱蹇赡軓脑颇蠌V南府沿邊進入,到1833年底參與越南中央政府鎮(zhèn)壓農土司造反時,應在當?shù)厣盍艘欢螘r間。興化為與云南開化府、臨安府接壤的越南西北部邊境省份名稱,水尾州玉碗、山腰等峒應在與云南河口連接的地帶,正與中國開化府安平廳接壤,投居于“玉碗、山腰等峒”的苗族應從開化府安平廳沿邊進入。

麻栗坡縣龍堡寨的熊天美墓碑立于咸豐元年(1851),碑文記載熊天美于庚寅年(1770)生于悟川中臺縣(疑為今貴州省務川縣),于道光丁酉年(1837)在龍堡寨去世,享年67歲。熊天美去世十四年后,即咸豐元年(1851),由其兒子熊友德為其重修了墳墓并立了墓碑。據(jù)熊天美和熊友德的后人、龍堡寨的熊明光介紹,熊天美和他的同伴們就是苗族從貴州遷到本地的第一代,他的兒子熊友德、侄子熊友富等都出生于本地。熊天美碑文中沒有記錄他與同族遷到本地的時間,但考慮到他們遷來時已經是成年人,時間當在18世紀末19世紀初。熊天美及與其一起遷到麻栗坡縣董干鎮(zhèn)一帶的同族應該就是前述伊里布奏稿中提到的安平廳沿邊“黔、粵苗民”中的一部分。

河口縣橋頭鄉(xiāng)老劉寨李仕雄墓碑記載:李仕雄生于乾隆甲辰年(1784),亡于道光戊申年(1848)。當?shù)孛缱寰用窆J他是遷到河口的苗族第一代。[7](P109)李仕雄碑文也未載他于何時從何地遷來,但考慮到他與同族遷來時應該已經成年,時間當在19世紀初。李仕雄及與其一起遷到河口縣橋頭鄉(xiāng)一帶的同族也應該是前述伊里布奏稿中提到的安平廳沿邊“黔、粵苗民”中的一部分。

以上四份文獻是筆者見到的有關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苗族來源的最早文獻,這四份文獻所反映的苗族遷入滇東南和越南北部的早期時間是吻合的,即18世紀末19世紀初。除了上述文獻外,相關調查材料所反映的時間與此相符。

四、調查材料所見苗族遷入滇東南和越南北部的早期時間

20世紀初以來,國內外的一些學者曾對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苗族的來源有過一些調查,其中,涉及中印半島北部苗族的調查早一些,而涉及滇東南苗族的調查多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以后。由于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苗族中很少有文獻資料,對本民族的遷徙歷史大多通過口耳相傳,因而多數(shù)調查都沒有獲得苗族遷入各地的確切時間,但都獲得了從哪里遷來、已遷來多少代,因何遷來等信息,對于推算遷入時間很有幫助。

如何根據(jù)遷入代數(shù)推算遷來的時間?不同的調查者往往用不同的方法,即使遷來代數(shù)相同,不同調查者推算的遷入時間往往也有很大出入。筆者認為,由于苗族過去普遍早婚早育,以平均每代20年推算最為接近實際。另外,第一代指最初遷來的那些人,他們大多是成年人,有的剛遷來時就帶著小孩,一遷來就有兩代,或遷入不久就會有第二代,因而在計算時間時,第一代是不能考慮進去的;最后一代往往指調查時仍是小孩的那些人,除了個別情況外,計算時間時以半代(10年)為宜。按照這種方法,如果調查時已經遷來10代,除去第一代,最后一代算半代,則遷來時間為:(10-1.5)×20年=170年。

按照上述方法推算,筆者所見、所做的多數(shù)調查顯示:多數(shù)苗族遷入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時間都在19世紀中期以后,但也有少部分在19世紀初或更早時已經遷入。

如根據(jù)相關調查,紅河州東南部的部分苗族人口,其先祖于1806年因乾嘉起事失敗從貴州逃難而來。[8](P106)

伍新?!吨袊缱逋ㄊ贰分刑岬搅怂?987年對文山地區(qū)苗族的調查,根據(jù)文山州政協(xié)副主席吳成元的介紹說:“他家是從貴州遷來的,到邱北已經10代人了。”[9](P168)按筆者前述方法推算,則吳家先祖從貴州遷到邱北的時間當在1820年前后。

20世紀30年代末熊秉信在今紅河州金平縣一帶調查,涉及到當?shù)孛缱暹w入時間時,估計為“百年之久”。[10](P195-196)則苗族遷到當?shù)氐臅r間應在1830~1840年前后。

20世紀末,殷永林等對金平縣銅廠鄉(xiāng)大塘子村(苗族村)進行調查時,發(fā)現(xiàn)苗族“在金平境內居住最早的已延續(xù) 10代”。[11](P5)則遷入時間當在 1830年前后,與前述熊秉信的估計吻合。

2008年,筆者委托熊柱石同學(苗族)對其家鄉(xiāng)馬關縣仁和鎮(zhèn)大嘎吉石沖村苗族源流進行調查,得知該村最早從貴州遷來的熊姓已經有10代人,遷入時間可推算到1838年前后。

越南學者琳心根據(jù)1960年前后越南各地調查材料寫成的《苗族的遷徙和稱謂史》中,提到苗族從中國成批遷入越南先后主要有三次。其中第一次距調查時已有14、15代人,約80戶人家從中國遷入河江省同文縣境;第二次距調查時已有9、10代人,共有180戶左右的人家從中國分兩路遷入越南境內,其中一路主要遷入河江省同文縣和黃樹皮縣境,另一路主要遷入老街省的西馬街和北河縣境。[12]

從遷入時間推算,琳心所說的第一批約80戶遷入越南的時間可推算到1700年前后。筆者所見苗族遷入滇東南的所有調查中,沒有見到超過10代人的記錄。麻栗坡縣董干鎮(zhèn)馬崩村是一個苗族聚居的行政村,與越南河江省同文縣接壤,該村苗族與越南同文縣苗族有共同來源,2008年筆者對該村進行調查時,得知遷來較早的大多有8、9代,遠遠晚于琳心提到的時間,琳心所說時間姑且存疑。

琳心所說的第二批約180戶遷入越南的時間可推算到1800年前后,與前述麻栗坡熊天美、河口李仕雄等遷來時間正是同一時期,從遷入地域看,這批遷入越南的苗族人口與熊天美、李仕雄及其同伴們遷到的地方連為一片,并沒有天然屏障將他們分隔開,他們應該就是同一批從貴州遷徙而來。

五、結 語

18世紀末19世紀初正值黔東湘西乾嘉苗族起事失敗之際,這一時期苗族從貴州等地向中越邊境地區(qū)遷徙,應與這一歷史事件密切相關。

從文獻資料和調查材料反映的情況來看,18世紀末19世紀初時,遷入滇東南和越南北部的苗族人口并不多。遷入滇東南的部分,除了1823年、1836年云南省官方對流入滇東南的流民(主要是漢族)進行稽查時曾發(fā)現(xiàn)他們外,1828年續(xù)修的《開化府志》、1825年修成1848年再修的《廣南府志》都沒有提到他們,說明其人口是很少的,并沒有引起眾多修志人員的注意。遷入越南一側的部分,從琳心提到的情況來看,不到300戶,在當時越南北部的眾多民族中,其人數(shù)是微不足道的。越南《大南實錄》有關明命時期的紀事雖然偶爾提到越南北部沿邊的苗族,但其人數(shù)都很少:1833年鎮(zhèn)壓保樂州農土司時,參與的苗族壯丁僅有百人左右;1839年興化省臣向阮朝中央請求對新近遷入的苗族“令著籍納稅”時,提到的人數(shù)僅有四十余人。另外,在明命時期,越南北部沿邊發(fā)生了很多各民族卷入其中的戰(zhàn)亂,《大南實錄》中有大量條目詳細記錄了這些戰(zhàn)亂的情況,但提到苗族參與其中的條目極為罕見。

清代道光年間以后,提到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苗族情況的文獻資料越來越多,特別是到清末和民國時期,涉及到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民族情況的各種文獻幾乎都有關于苗族情況的介紹,與19世紀初以前的文獻資料形成了鮮明對照,反映出19世紀初以后遷到滇東南和中印半島北部的苗族人口越來越多、分布范圍越來越廣、在這些地區(qū)的重要性也越來越突出了。

[1]吳榮臻,等.苗族通史(第二冊)[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2](唐)樊綽.蠻書[Z].

[3](清)湯大賓,等.乾隆開化府志[Z].

[4](清)李熙齡,等.道光廣南府志[Z].

[5](清)伊里布,等.遵旨稽查流民酌議章程奏[A].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卷九)[Z].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1998.

[6][越]大南實錄[Z].[日]東京:慶應義塾大學言語文化研究所影印本,1980.

[7]河口縣志編纂委員會.河口縣志.[Z].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4.

[8]紅河州民族志編寫辦公室.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民族志[Z].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1989.

[9]伍新福.中國苗族通史(上)[M].貴陽:貴州民族出版社,1999.

[10]熊秉信.云南金河上游之地文與人文[A].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卷十二)[Z].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1998.

[11]殷永林,等.云南民族村寨調查·苗族——金平銅廠鄉(xiāng)大塘子村[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1.

[12][越]琳心.苗族的遷徙與稱謂史[J].范宏貴譯.民族譯叢,1984,(6):53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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