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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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詞項搭配范圍及可預見度
鄭立信
(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135)
搭配范圍受到詞項的語義特征、語義范圍、搭配限制、適合性等諸多因素制約;搭配可預見度則受到開放選擇原則、成語原則、固化過程、語義韻等諸多因素制約。詞項的搭配可預見度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詞項的搭配范圍,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需從多種角度分析考量。
搭配范圍;搭配可預見度;語義范圍;固化過程;語義韻
筆者在與朱永生、苗興偉合著的《英漢語篇銜接手段對比研究》一書第10章中討論了英漢兩種語言中詞項搭配的若干問題,重點分析了搭配在語篇中的銜接功能和文化內涵。本文擬從另一角度,即英語的詞項搭配范圍(collocational range)及搭配的可預見程度(predictability)探討搭配的各種特征。
語言學家們對于搭配這一概念的涵蓋面的看法不盡相同。Palmer、Lyons、Crystal、Leech等學者對搭配的界定屬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句子中同一結構內的詞項的習慣性共現(xiàn)或相互選擇(“habitual co-occurrence or mutual selection of lexical items”)。而Halliday、Hasan等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家則將搭配概念在此基礎上擴展到語篇層次,即同一語篇中跨句的、具有語篇中詞匯銜接功能的詞項習慣性共現(xiàn)。因此,從這一意義上講,搭配可以粗分為兩大類型,一類是限定在句內的,另一類是跨越句子界限(across sentence boundaries)出現(xiàn)的。
鑒于本文立論的性質,所談的搭配均屬前一種類型,即句子內部的詞項習慣性共現(xiàn)。有些學者將此類型的搭配進一步分為兩個亞類——語法搭配(gram- matical collocations)和詞匯搭配(lexical collocations)。
倡導“語法搭配”和“詞匯搭配”兩分法的學者認為,詞項搭配都是按一定的語法結構和語義聯(lián)系造就而成。語法制約因素為主的搭配稱為語法搭配,語義制約因素為主的搭配稱為詞匯搭配。關于語法搭配,Benson等在他們合著的:的引言中是如此界定的:“含中心詞(名詞、形容詞、動詞)和介詞或者諸如動詞不定式或從句的語法結構的短語”。此書引言中同時還列出8種(標示為G1-G8)主要的語法搭配模式。
詞匯搭配與語法搭配之間差異何在?文獻[4]的作者們認為,與語法搭配不同的是,詞匯搭配通常不含介詞、動詞不定式或從句,典型的詞匯搭配由名詞、形容詞、動詞和副詞組成。詞匯搭配亦有若干主要形式,譬如“動詞+名詞”、“動詞+副詞”、“名詞+動詞”、“形容詞+名詞”、“副詞+形容詞”等。
不難發(fā)現(xiàn),如此歸類并不十分周密,所謂的“詞匯搭配”依然與語法概念緊密相關,因為眾所周知,詞類(parts of speech)本身屬于語法范疇(gramma- tical category)。
事實上,論及搭配時,與Benson等學者的著眼點相反,更多的學者關注的是詞項之間的語義聯(lián)系、詞項共現(xiàn)的可能性及頻率,而不是語法結構。20世紀50年代,F(xiàn)irth率先使用“搭配”這一術語,由此搭配成了Firth語義理論體系的一個組成部分。Robins的觀點亦十分明確,他認為,搭配與句法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因為人們提到搭配時所考慮的是每個詞作為單個的詞項(individual lexical item)與其他作為單個詞項的詞的共現(xiàn),而不是從詞類或詞性方面分析相關詞語之間的語法關系。換言之,關鍵是詞項與詞項之間期盼中的可搭配性(mutual expectancies)。
我們的觀點是,既然搭配屬詞項的橫組合關系,完全不考慮語法制約因素則未必可取。事實上,鑒于對實際應用性和可操作性的思考,過去幾十年中,國內外出版的比較權威的英語搭配詞典在體例設計和條目處理方面均不同程度地涉及詞項搭配的語法結構。然而有一點也是必須明確的,要探究詞項搭配范圍及搭配可預見程度,就暫且不用過多考慮搭配的語法制約因素,而必須把重點轉向有關詞項本身的語義特征、語義容量以及習慣性共現(xiàn)的詞項之間的各種語義聯(lián)系。
每個詞項都有其特定的搭配范圍(collocational range),有些詞項搭配范圍極廣,可與之搭配使用的詞不勝枚舉,也有一些詞項搭配范圍非常狹窄,甚至只能與一兩個詞“習慣性共現(xiàn)”。譬如,“good”或“bad”幾乎可以與任何名詞搭配,而“rancid”卻只能與“better”等極少數(shù)的詞構成搭配。Lyons所舉的這一例子的類似情況十分普遍。一般的規(guī)律是,詞項的搭配范圍與其語義范圍(semantic range)成正比。英語中搭配使用頻率最高的一些動詞、形容詞的語義范圍都很大。以“do”、“make”、“get”和“great”、“nice”、“fine”為例,權威的《世界圖書英語大辭典》()和《英漢大詞典》(-,陸谷孫主編)分別為這些常用動詞和形容詞所列的釋義多達十幾乃至幾十條(見表1)。
表1 兩部權威詞典中相關動詞、形容詞釋義的統(tǒng)計
Tab.1 Statistical information about definitions of relevant verbs and adjectives given by two authoritative
正因為上述詞項的語義范圍很大,其搭配范圍極廣,可與之在句中共現(xiàn)的詞項不計其數(shù)。反之,語義范圍很小,總共只有一種或兩種釋義的詞項,搭配范圍自然也就相當狹窄了。權威辭書為相關詞項所列的釋義的多少往往反映出這些詞項的語義范圍和大致的搭配范圍。本節(jié)前面提到的Lyons所舉的3個詞“good”、“bad”和“rancid”的搭配范圍可由表2得到解釋。
表2 兩部權威詞典中“good”、“bad”、“rancid”三詞釋義的統(tǒng)計
Tab.2 Statistical information about definitions of & apos; “good”, “bad”, “rancid” given by the two authoritative dictionaries
當然,詞項的搭配范圍還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或制約,并非在所有情況下詞項的語義都可以決定它們允許與哪些其他詞項搭配使用。
Halliday曾經(jīng)對“strong”和“powerful”兩個詞的搭配方式進行過比較。這兩個詞的含義十分相似。“strong arguments”和“powerful arguments”都是符合英語用法的搭配,兩者同義。但是在其他一些地方,“strong”和“powerful”卻不能替換使用,換言之,它們有各自不同的搭配范圍。譬如,“strong tea”是正確的搭配,而“powerful tea”卻不是;“a powerful car”是正確搭配,而“a strong car”卻不是。
在:一書中,論及詞項的搭配范圍時,Lyons也舉例闡述了同樣的問題:“a big house”與“a large house”均為恰當?shù)拇钆?,兩者含義也相同。然而在許多其他情況下“big”和“l(fā)arge”卻不能替換使用,否則就會違反“搭配限制”(collocational restrictions),違反了詞語的用法習慣。Lyons提供了一個看似簡單卻頗能說明問題的例子:
“You are making a big mistake.”(正確搭配)
“You are making a large mistake.”(錯誤搭配)
其他例證:
She is big with child.(她已有孕多時快生孩子了。)
be big with grief [joy] (充滿悲傷[快樂])
a year big with success (碩果累累的一年)
You big fool! (你這個大笨蛋!)
His father is a big shot in the steel industry.(他父親是鋼鐵大亨。)
以上短語或句子中都不能用“l(fā)arge”替換“big”。
a person large of limb (四肢粗大的人)
He has a large heart.(他心胸豁達。)
The president should be a man of large experience.(總統(tǒng)應該是一個閱歷豐富的人。)
同樣的道理,以上各個短語或句子中都不能用“big”替換“l(fā)arge”。
由此可見,詞項的語義并不能完全決定詞項的搭配范圍。即便是同義詞,看上去含義相同或非常相似,他們的搭配范圍也可能存在種種差異。
約定俗成是詞項搭配最基本、最重要的特征之一。筆者曾試圖用英漢兩種語言中一些實例說明這一問題“語言是表達觀念的符號系統(tǒng)。語言的任何可接受的慣用方法都是約定俗成的。為什么漢語中人們講‘食堂’、‘餐廳’、‘飯館’、‘飯店’、‘酒家’、‘小吃店’、‘美食街’,而不講‘餐堂’、‘食廳’、‘飯家’、‘美吃街’?為什么英語中人們講‘go shopping’而不講‘go buying’?道理只有一個,他們都是約定俗成的?!?/p>
與此并不矛盾的是,適合性(congruity)通常也是一個必須考慮的因素。這里所講的適合性是指語義上可接受的搭配(semantically acceptable collo- cation)?!皌he old man”是符合這一標準的搭配,而“the cylindrical cube”則不是,因為cylindrical和cube兩個詞項的語義顯然相互排斥,這兩者的組合越出了詞項的合理搭配范圍,違反邏輯而荒謬可笑。
從另一方面來說,詞項的搭配范圍不僅限制了詞項的組合,同時很大程度上也確定了其意義。也就是說,詞項與詞項之間的搭配可以產(chǎn)生各種不同的含義。Leech將這種意義稱作“搭配意義”(collocative meaning),屬“聯(lián)想意義”(associative meaning)的一個分類。舉例來說,“regular”一詞的搭配范圍較廣,在不同的搭配中,該詞的含義很不相同:
flights 定期航班
ajob 固定職業(yè)
heartbeats 正常心搏
drive at aspeed 以勻速駕駛
asession 例會
acustomer 老顧客
ascoundrel 不折不扣的惡棍
aguy 好人
(以上例證取自文獻[9])
不僅如此,在正常搭配范圍中,不少詞項的含義是“可褒可貶”的,完全取決于與哪些其他詞項搭配。例如:
a) honorable高尚的志向
b) insatiable貪得無厭的野心
a) a settled既定的計劃
b) a criminal犯罪的企圖
a) a strong musical對音樂的強烈愛好
b) a racial種族偏見
(以上例證取自文獻[1])
關于搭配可預見性的程度問題,Crystal指出,某些詞項搭配是完全可以預見的,而其他詞項搭配的可預見程度則低得多。至于那些使用范圍很廣 的詞項,它們與哪些其他詞項搭配就根本無法預 見。Crystal為上述第一種情況所舉的實例是“spick”與“span”的搭配以及“addled”與“brains”或“eggs”的搭配。其實,盡管同樣具有搭配可預見性,這兩個實例的搭配類型并不相同?!皊pick and span”(亦作“spick-and-span”)是英語中的一個成語,屬固定搭配,或曰封閉型(closed)搭配,而“addled”與“brains”或“eggs”的搭配并非成語,屬開放型(open)搭配。Crystal并未就此問題深入 分析。
Sinclair劃分出兩種詞項搭配原則:開放選擇原則(the open-choice principle)和成語原則(the idiom principle)。這與筆者所說的開放型搭配和封閉型搭配如出一轍。先來看一下,封閉型搭配為什么可預見程度極高,這類搭配最重要的特征是什么。封閉型搭配可以這樣界定:經(jīng)過文化習俗的多年沉積和詞語的多年使用而形成的固定詞組或成語。有關的詞項以及這些詞項的形式與序列都不得隨意改變。Saeed將一般性詞項搭配逐漸演變成封閉型搭配的過程稱為“固化過程”(fossilization process)。固化過程之后的搭配有的依然可以根據(jù)其中單個詞項的字面含義來理解,但搭配中詞項的組合順序卻不能變。Saeed提供的例子中有:“hot and cold running water”不能說成“cold and hot running water”;“They are husband and wife”不能說成“They are wife and husband”。有些搭配經(jīng)過固化過程演變?yōu)槌烧Z,此時不僅其中詞項的序列不能改變,其中的單個詞項也不再具有獨立的含義,正如汪榕培、李冬所指出的,“一個成語的意義不是組成它的各個單詞的意義的簡單相加,而是具有新的意義;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如果把組成一個成語的各個詞拆散開來,盡管可以理解每個詞的單獨意義,可能仍然無法理解這個成語的意義?!币虼耍忾]型搭配從本質上講是不可分割、不可重新組合的整體。既然不允許任何變異,此類搭配形式自然是完全可以預見的了。
前面提到的“addled”與“brains”或“eggs”的搭配雖然是開放型,其預見度也幾乎是百分之百,原因在于“addled”的語義含量極小。(《世界圖書英語大辭典》中的釋義僅有兩條:“1. muddled、confused,2. rotten”,搭配范圍極窄,只能與可預見的極少數(shù)詞項搭配。)《世界圖書英語大辭典》為“addled”兩條釋義所配置的例證是“an addled brain”和“addled eggs”。
英語中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從以下例子中的前一個詞項幾乎立即能預見到與之搭配的另一個 詞項:
capsize—boat或ship
dilapidated—house
appetizing—food
herbivorous—animal
meow—cat
a school of—fish或water animals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凡是語義含量較大、搭配范圍較廣的詞項的搭配都沒有任何程度的可預見性。關于這一問題,Michael Stubbs在Cook和Seidlhofer共同編輯的一書中所收入的文章“Corpus evidence for norms of lexical collocation”中介紹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對我們很有啟示。
在Stubbs的研究中,采用的是語料庫語言學的理論和分析方法,即利用實地調查和編錄書面材料而收集來的實際使用的大量語料和數(shù)據(jù)進行科學的分析研究。在“Corpus Evidence for Norms of Lexical Collocation”一文中,Stubbs使用了“語義韻”(se- mantic prosody)這個由Louw于1993年首創(chuàng)的術語,并將特定詞項與褒義詞的搭配傾向稱為“積極語義韻”(positive prosody),將特定詞項與貶義詞的搭配傾向稱為“消極語義韻”(negative prosody)。文中提到,在此之前Sinclair就曾指出,動詞詞組“set in”通常是與指稱令人不愉快的事物的詞語搭配,這類詞語包括“bad weather”、“decay”、“despair”、“rot”和“rigor martis”。同樣,與“break out”搭配的詞項通常也屬于這一類型,例如“disagreements”、“riots”、“sweat”、“violence”、“war”。由此可見,諸如“set in”和“break out”之類的搭配范圍較廣的詞項也有一定程度的搭配可預見性——這些詞項的搭配一般都具有“消極語義韻”。
這項研究中,Stubbs通過對大型語料庫中相關語料的檢索和統(tǒng)計,對“provide”、“cause”、“job”、“career”、“l(fā)abour”、“employment”、“unemployment”等詞項的各種搭配的語義韻進行量化分析。結果表明,上述詞項各自的搭配因其本身的積極語義韻或消極語義韻而變得有規(guī)律可言。換言之,從很大程度上講是可以預見的。譬如,動詞“cause”的搭配詞項在90%以上的情況下帶有貶義特征,典型搭配詞項包括“accident”、“cancer”、“concern”、“damage”、“death”、“disease”、“pain”、“problem”、“trouble”。而動詞“provide”的搭配詞項盡管有時可能帶中性的含義,但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帶有褒義特征。作為動詞“provide”的賓語出現(xiàn)的搭配詞項最常見的包括“aid”、“assistance”、“care”、“employment”、“facilities”、“food”、“funds”、“housing”、“jobs”、“money”、“opportunities”、“protection”、“relief”、“security”、“services”、“support”和“training”。
運用相同的實證方法,Stubbs還對“job”、“career”、“l(fā)abour”等詞項的語義韻一一作了令人信服的分析。顯而易見,語料庫語言學的長足發(fā)展為對那些語義含量較大、搭配范圍較廣的詞項搭配可預見程度的研究提供了一條新的途徑。
“約定俗成是詞語搭配最基本、最重要的特征之一。然而,間或也有打破這種‘條條框框’的組合現(xiàn)象,即搭配的偏離(deviation)?!惫P者在《英漢語篇銜接手段對比研究》第10章第2節(jié)中曾討論了搭配偏離現(xiàn)象,指出“使搭配產(chǎn)生偏離的,往往是詩人、小說家或散文作家。他們藉此手段在作品中營造一種非同尋常的氛圍,或描述一種奇妙的感受”。著名語言學家收集的搭配偏離的實例中包括“portentous infants”、“ragged cabbages”、“disheveled chrysanthemums”以及“several performances ago”、“a few cigarettes ago”、“three overcoats ago”、“two wives ago”、“a grief ago”、“a humanity ago”。從某種意義上說,此類搭配偏離與某些作家或名人為了特殊的表達需要而臨時杜撰的詞語頗有相似之處。顯然,偏離常規(guī)的詞項搭配的可預見程度幾乎為零。
Crystal曾指出:“不同語言的搭配習慣差異極大。詞語搭配是掌握外語過程的一大難題。”因此,研究英語詞項搭配的特征不僅具有理論意義,而且對英語教學和翻譯工作具有實際的參考價值。英語詞項搭配范圍和搭配可預見度是相互關聯(lián)的兩個問題,它們涉及詞項的語義特征、語義范圍以及習慣性共現(xiàn)的詞項之間的各種語義聯(lián)系,本文就此展開討論。對于搭配的研究方興未艾,需要獲得更多的語料進行多方位的量化分析,由此揭示至今尚未明確的搭配原則和特征。相信大型語料庫的進一步完善和語料庫語言學的迅速發(fā)展將為此類研究開辟廣闊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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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ocational Range and Collocational Predictability of Lexical Items in English
Zheng Li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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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llocational range of lexical items is conditioned by various factors such as semantic features, semantic range, collocational restriction and congruity, while the degree of predictability is determined by such notions as open-choice principle, idiom principle, fossilization process and semantic prosody. The degree of predictability depends largely upon the collocational range, and the inter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deserves 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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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95X(2011)04-0267-05
2011-07-31
鄭立信(1949-),男,教授。研究方向:語言學、語言與文化研究、英漢雙語詞典編撰。E-mail: zhenglixin8@yaho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