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藝欣 整理

王荷波：中共黨史上犧牲的第一個紀檢干部

■田藝欣 整理

他積極投身工人運動，贏得了工人的尊重；面對敵人的槍口，他堅貞不屈，視死如歸。他就是我黨早期工人運動的先驅(qū)——王荷波。

王荷波原名灼華，曾用名滿玉綱、彼得洛夫、汪一喜，原籍山西太原，生于福建閩侯。他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是中國工人運動的杰出先驅(qū)；1923年6月，在黨的三大當選為中央執(zhí)行委員，并于7月被增補為中央局委員，是我黨第一位工人出身的中央委員；1927年，在黨的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當選為我黨第一個紀律檢查機構(gòu)——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的首任主席；1927年“八七”會議上，當選中央臨時政治局委員并擔任北方局書記，會后被派往北京領(lǐng)導北方黨的工作。1927年10月18日，王荷波因叛徒出賣被捕，11月11日被殺害，終年45歲。

創(chuàng)辦浦鎮(zhèn)機廠中華工會

1915年，王灼華輾轉(zhuǎn)來到南京浦鎮(zhèn)，改名王荷波，1916年考進了浦鎮(zhèn)機廠（以下簡稱浦廠），當了一名機匠。

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后，浦口、浦鎮(zhèn)的鐵路工人積極聲援學生的反帝愛國斗爭。6月3日，北京政府大肆逮捕愛國學生。8日，南京各界萬人游行，聲援北京學生。9日，王荷波帶領(lǐng)浦鎮(zhèn)工人在浦鎮(zhèn)街上示威游行，高呼“懲辦賣國賊”、“還我山東”、“廢止21條”等口號。這是浦鎮(zhèn)工人首次參加政治斗爭，表明他們已經(jīng)開始覺醒。

1920年，《勞動界》、《勞動音》等進步刊物傳到兩浦，王荷波認真閱讀有關(guān)勞動問題的文章，尤其關(guān)注京、滬等地廠、礦、鐵路站段建立工會的消息，深受啟迪。王荷波主動同工友張振誠、李永福等商量籌建浦廠工會。1921年3月14日，他們建立了浦鎮(zhèn)機廠中華工會，大家選舉王荷波為副會長，后為會長。

廠工會成立后，把關(guān)心工人的生活、維護工人的利益作為中心工作。工會成了維護工人權(quán)益的堅強后盾。當時，由于軍閥混戰(zhàn)，貨幣貶值，物價飛漲，工人的生活十分艱難。王荷波和工會代表一起，向路局提出增加工資、發(fā)放冬季棉衣等要求，卻遭到路局無理拒絕。這時，他毅然只身前往北京，找北洋政府的交通部講理。在北京，面對交通總長及其他官僚，王荷波據(jù)理力爭，迫使北洋政府答應了工人的合理要求。斗爭勝利了，工會在群眾中的威信大增，資本家對工會也開始刮目相看。王荷波抓住這個大好時機，發(fā)動工會督促資本家為工人修建浴室，為工人開辦夜校、子弟學校和合作社等福利事業(yè)，使工會成了團結(jié)工人反抗壓迫的堅強堡壘。

推動工會工作大發(fā)展

1921年底，羅章龍代表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北方分部到浦鎮(zhèn)開展工作時被捕。王荷波聞訊后挺身而出，率眾工友將羅章龍營救出來。從此，他和中共北京黨組織取得了聯(lián)系。1922年春，浦鎮(zhèn)機車廠工會加入了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北方分部。同年6月，王荷波在北京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不久，由王荷波等領(lǐng)導的浦口黨小組正式成立。為了加強鐵路工人的對敵斗爭，他又組建了浦口鐵路工會，并吸收搬運工人集體加入了鐵路工會。

工會的發(fā)展壯大，使王荷波非常興奮，也增加了他搞好工會工作的信心。從此，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會工作中。勞累了一天后，他顧不上休息，總是抓緊晚上時間組織工會活動，等活動結(jié)束時早已到了深夜，但是，他回到家里還堅持看書學習，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理論水平。后來他曾到北京參加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北方分部的工作，這為他學習馬列主義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在此期間，他常去北大二院“元慕義齋”，和工友們研討工運問題，并閱讀了《共產(chǎn)黨宣言》等馬列主義書籍。

王荷波待人誠懇，辦事認真，任勞任怨，深受工人們的愛戴和尊敬。隨著斗爭的進一步發(fā)展，他成了津浦鐵路總工會籌備組的負責人，為了組建徐州、濟南、天津等站的鐵路工會，他冒著被捕的危險南北奔波，使這些地區(qū)的工會工作得到很大的發(fā)展。

領(lǐng)導“二·九”臥軌斗爭

1923年2月1日，京漢鐵路總工會在鄭州召開成立大會，王荷波代表津浦鐵路總工會籌備委員會前往慶賀。但是，成立大會卻遭到軍閥吳佩孚的軍警的鎮(zhèn)壓。京漢鐵路總工會當日晚召集秘密會議，決定2月4日午刻宣布京漢鐵路全體總同盟罷工。其他各路代表離開鄭州時約定，如京漢路罷工三日內(nèi)仍無切實解決辦法，各路即以罷工相援助。6日，王荷波回到浦鎮(zhèn)，恰遇浦口港務處工人李進臺、沈永義遭開除，港務處工會正在醞釀罷工。當晚，王荷波召集黨員、工會骨干分子緊急會議，一致決定，2月8日舉行兩浦工人大罷工，一方面聲援京漢路總工會的斗爭，另一方面，要求改善兩浦工人待遇，讓被開除工人復職，會上還研究了八項復工條件。

8日晨，港務處“澄平”、“陵通”兩過江輪工人首先罷工。12時，機務處工人罷工。9日上午9時半，從浦口北上的一列客車因司機罷工，沒有機車牽引不能開車，機務段長急得直跺腳。正在這時，從蚌埠開來一列貨車，機務段長立即利誘該司機牽引客車北上，軍閥當局還派兵武裝護送開車。列車剛開出浦口站，王荷波就接到浦口工會電話通知情況，他立即率領(lǐng)浦廠幾百名工人，高舉一面大紅旗，跑步?jīng)_向浦鎮(zhèn)車站，站在鐵道中間，擋住列車去路，并不斷高呼“打倒軍閥！”“勞工神圣！”那司機猛拉汽笛，不肯減速。老工人鮑三立刻脫掉上衣，橫臥在冰涼的鐵軌上，很多工人都脫掉上衣，橫臥路軌。司機見狀，臉都嚇白了，連忙急剎車。車停穩(wěn)后，大家爬起來，將機車包圍，津浦鐵路南段交通就此被卡斷。最后，路局終于答應接受部分條件。

積極領(lǐng)導各地工人運動

1923年6月，王荷波前往廣州出席了中共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被選為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后，他參加了勞動組合書記部上海分部的領(lǐng)導工作。7月8日，中共上海地方兼區(qū)執(zhí)行委員會召開成立大會，王荷波代表中央出席并指導工作。9日，中共中央由廣州遷往上海，王荷波被增補為中央局委員，參加中央黨務工作。并接任了原由鄧中夏擔任的中共上海地方兼區(qū)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長職務，負責勞工運動。

第一次國共合作中，國民黨上海市執(zhí)行部進行了改組。改組后，王荷波任調(diào)查干事及辦事員。他和毛澤東、惲代英、向警予等共產(chǎn)黨人一起，在堅持我黨的獨立自主原則，貫徹孫中山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nóng)工的三大政策，團結(jié)國民黨左派制止右派的破壞和搗亂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1924年5月，王荷波受黨的委派，和李大釗、羅章龍、劉清揚等組成中共代表團，赴莫斯科出席共產(chǎn)國際第五次代表大會，并在會上作了關(guān)于中國工人運動的報告。王荷波還應邀參加了赤色職工國際大會。會后，在莫斯科參觀考察時，他看到了蘇聯(lián)人民的新生活，更對我國革命的前景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1925年1月，中共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召開，王荷波出席會議，并被選為中央候補委員，分工負責全國鐵路總工會工作。隨后在鄭州召開的鐵路總工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他被選為中華全國鐵路總工會委員長。5月1日，他又參加了在廣州召開的第二次全國勞動大會，被選為中華全國總工會執(zhí)行委員。在驚天動地的五卅運動中，王荷波參與領(lǐng)導了上海人民在腥風血雨中與帝國主義進行的英勇斗爭。

同年6月中旬，王荷波以全國鐵路總工會負責人的公開身份，受黨中央指派前往鄭州指導河南的工運，并參加中共豫陜區(qū)委的領(lǐng)導工作。王荷波經(jīng)過大量的調(diào)查研究，掌握了全省基層工會的情況，在他的號召發(fā)動下，河南的工人階級擺脫了“二七”慘案的陰影，重新振作起精神。9月中旬，河南省總工會在鄭州正式宣告成立。

擔任中共北方局第一任書記

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王荷波從白色恐怖的上海來到了漢口，在那里，他出席了黨的“五大”，被選為中央監(jiān)察委員。在第四次全國勞動大會上，他當選為中華全國總工會常委。1927年7月15日，汪精衛(wèi)在武漢公開“分共”，第一次國共合作徹底破裂，大批共產(chǎn)黨人慘遭殺害。為挽救革命，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原三教街（今鄱陽街）召開緊急會議，即著名的“八七”會議。王荷波和楊匏安以中央監(jiān)察委員的身份出席會議,與其他與會代表一起，制定了挽救黨、挽救革命的正確方針。會上，王荷波當選為臨時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為加強對北方工作的領(lǐng)導，決定成立北方局，派王荷波、蔡和森分別擔任書記和秘書長。轄有順直、山西、山東、內(nèi)蒙、滿洲等省區(qū)的北方局工作的重擔，就落在了王荷波和蔡和森的肩上。

9月，王荷波來北方局主持工作。在天津，他和蔡和森發(fā)布《關(guān)于“八七”中央緊急會議各決議展開黨內(nèi)討論》的第1號通告，并改組順直省委。22日，王荷波在天津召開北方局擴大會議和順直省委黨的活動分子會，傳達了八七會議精神，改組了省委。會議研究確定在北方開展農(nóng)民武裝暴動和土地革命斗爭，以配合南昌起義和秋收起義。

9月末，王荷波到農(nóng)民運動開展得較好的玉田視察工作，召開縣委擴大會議，傳達八七會議精神，宣布省委關(guān)于發(fā)動以玉田為中心的武裝暴動的決定。10月10日，他們在玉田縣城關(guān)東高搭講臺，召開了1萬多人參加的大會，進行了暴動的“戰(zhàn)前動員”。玉田、遵化、豐潤、薊縣等縣的農(nóng)民個個威武雄壯，精神抖擻，手持各種武器，高呼“打倒軍閥”、“打倒貪官污吏、土豪劣紳”、“農(nóng)民武裝起來”等口號，嚇得敵人喪魂失魄，龜縮城內(nèi)。

為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獻出寶貴生命

1927年10月，奉系張作霖和晉軍閻錫山開戰(zhàn)，政治形勢發(fā)生了有利于革命方面的變化。王荷波領(lǐng)導的北方局，決定利用這一有利時機，組織武裝起義。計劃確定后，北京市委向黨團員作了動員，實行了軍事編制，進行了軍事訓練。市總工會組織了交通、糾察、偵察等6個隊，為武裝起義作好了準備。在發(fā)動黨團員上街散發(fā)傳單、張貼標語時，王荷波不慎被巡警發(fā)覺，遭敵人追蹤搜捕。10月18日，王荷波在北京法政大學第一院被捕。北方局軍委書記段百川、北京市委書記王盡臣等數(shù)十人也先后遭逮捕。中共北方局、北京市委、團市委、市總工會等機關(guān)遭到嚴重破壞。

在敵人面前，王荷波起初只用假名和他們周旋，后來被叛徒指認，但他絲毫沒有泄露黨的機密。任憑敵人施盡酷刑，他仍堅貞不屈，表現(xiàn)了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崇高氣節(jié)。在獄中，他充滿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鼓勵難友們堅信舊制度一定滅亡，新制度必然誕生，共產(chǎn)主義終究會在中國勝利。他表示，為了人民的利益死而無怨，希望他的子女、親屬和他一樣，做革命的人，走革命的路。

1927年11月11日夜，王荷波等同志被奉軍陸軍軍法裁判處的刑車運往安定門外荒蕪的蘆葦深處，在敵人刺刀的威逼下蹣跚下車。面對兇惡敵人，王荷波等義無反顧，大聲呼喊：“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世界革命萬歲！”喊聲驚天動地，嚇得敵人驚慌失措，朝他們開了槍，王荷波等壯烈犧牲。

北京解放不久，在周恩來總理的提議下，決定對王荷波等烈士的遺骸重新安葬。經(jīng)多方探查，人們在安定門外的雜草叢中收殮了烈士的忠骨，由中共中央組織部、中華全國總工會、中共北京市委、北京市人民政府及市總工會籌備組成王荷波等烈士移葬委員會，于1949年12月11日在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了隆重的移葬儀式。周總理親臨主祭，在莊嚴的軍樂聲中，他親自扶柩入穴，親自覆土。

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工人運動的先驅(qū)和領(lǐng)導人之一王荷波烈士，將永遠為人們所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