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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書院研究述評*

2011-11-02 02:22:07
大學教育科學 2011年2期
關鍵詞:書院研究教育

鄭 剛

(華中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民國時期書院研究述評*

鄭 剛

(華中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晚清的“新政”改革中,書院退出歷史舞臺。在20世紀20年代,由于新教育實施所帶來的弊端,引發(fā)人們對傳統(tǒng)教育和新式教育的反思。書院研究正是在此背景下應時而生。同時,書院作為一項重要的傳統(tǒng)資源,在“整理國故”運動中,備受學者重視,由此推動了書院研究的興盛。30年代中后期至40年代前期,書院研究達到頂峰。近代書院研究呈現(xiàn)出針對性強,現(xiàn)實意義突出;實證研究與計量研究并重;教育學家與歷史學家共同參與等特點。

書院;書院研究;民國

書院是中國所特有的集人才培養(yǎng)、學術創(chuàng)新、文化傳播等功能于一身的文化教育組織。它圍繞講學、著書的主要目的,開展藏書、讀書、教書、講書等各種教育活動,既推動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又促進了學風士氣的形成、思維習慣的養(yǎng)成和社會教化的推廣。1901年,清政府推行“新政”改革,光緒皇帝的一紙詔令,將全國書院改制為新式學堂,全面實施學校教育,使具有一千二百余年歷史的書院制度徹底解體,一瞬間退出了歷史舞臺。從此,書院辦學及研究進入相對沉寂階段。但20余年后,書院研究突然興盛,一大批知名學者相繼發(fā)表相關論著,在30年代中后期達到高峰,成為學術研究的重點領域。

一、民國時期的書院研究概況

據(jù)筆者搜集統(tǒng)計,民國時期出版、發(fā)表的有關書院研究的論著有近70余種。從研究內(nèi)容上分析,首先,書院制度是研究的重點,如盛朗西的《中國書院制度》(中華書局1934年出版)、《中國書院制度之東漸》(載《學藝》第16卷第1、2、3期);劉伯驥的《廣東書院制度沿革》(商務印書館1939年出版)、《師范學院與書院制度》(載《青年中國季刊》第1期);梁甌第的《宋代的書院制度》(載《社會研究季刊》第1卷第1期)、《元代書院制度》(載《現(xiàn)代史學》第3卷第2期)及《明代的書院制度》(載《現(xiàn)代史學》第2卷第4期);李牧白的《中國書院制度論》(載《教育學報》第2期);林永熙的《中國書院制度研究》(載《大夏周報》第12卷第18期)等。這些研究涉及到書院的講學制度、藏書修書、師生管理、教學風氣等各個方面。其次,地方書院(志)研究也占據(jù)相當大的比重,如柳詒徵的《江蘇書院志初稿》(載《江蘇國學圖書館年刊》第4期);王蘭蔭的《河北省書院志初稿》(載《師大月刊》第25、29期)、《山東省書院志初稿》(載《師大月刊》第29期);吳景賢的《安徽書院沿革考》(載《學風》第4卷第7期);洪煥椿的《明清間之浙江三大書院》(載《讀書通訊》162期);雷震的《廣西宋元明書院紀略》(載《廣西省通志館館刊》第2期);陳東原的《廬山白鹿洞書院沿革考》(載《民鐸雜志》第7卷第1、2期);沈思孚《上海龍門書院紀略》(載《人文月刊》第8卷9、10期)等。這些研究往往針對個別書院做區(qū)域性、個案性的研究。

從研究成果的表現(xiàn)形式上看,既有書院通史性的成果,如陳東原的《書院史略》(載《學風》第1卷第9期),胡適的《書院制史略》(載《東方雜志》第21卷第3期),李景銘的《歷代書院沿革考略》(載《師大月刊》第1集),曹松葉的《宋元明清書院概況》(載《中山大學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第10集111~115期)等;又有針對某個時期的斷代史研究,如錢穆的《五代時之書院》(載《貴善半月刊》第2卷第17期),鄧之誠的《清季書院述略》(載《現(xiàn)代知識》第2卷第2、3期),陳東原的《清代書院風氣之變遷》(載《學風》第3卷第5期)等;還有針對書院的某項內(nèi)容的專題史研究,如班書閣的《書院藏書考》(載《北京圖書館館刊》第5卷第3期)、《書院興廢考》(載《女師學院期刊》第2卷第1期)、《書院掌教考》(載《女師學院期刊》第1卷第2期)、《書院生徒考》(《女師學院期刊》第3卷第1期),呂方的《歷代書院諸生考》(載《新東方》第2卷第2期),盛朗西的《宋元書院講學制》(載《民鐸雜志》第6卷第1期)等。

從研究成果的發(fā)表(出版)時間上看(見圖1),20年代有8種,占總數(shù)的12%;30年代有38種,占57%;40年代有21種,占31%。特別是在抗日戰(zhàn)爭期間,面對嚴重的民族危機,一大批學人沉浸在如何擺脫民族危機、復興民族文化的思考中。學者們將抗日救國和弘揚民族精神聯(lián)系在一起,將研究傳統(tǒng)文化與培養(yǎng)愛國情懷緊密結合,透過闡明書院精神,振興民族文化,以挽救民族危亡。于是,書院研究肩負著新的歷史使命,迅速地凝聚學術力量,一大批研究成果相繼問世,將近代書院研究推向頂峰。

圖1 民國時期書院研究數(shù)量分布表

二、民國時期書院研究興盛原因探析

在20余年的時間內(nèi),書院研究迅速掀起高潮,成為學術界關注的重點。其緣由主要可從兩個方面來探討:一方面,從書院作為一種教育組織形式的角度來看,通過對新式教育的正反兩方面反思,學者們意識到,在教育改革中應充分地重視和吸收傳統(tǒng)教育的優(yōu)點,而書院是傳統(tǒng)教育的精華,自然備受重視;另一方面,從書院作為一種傳統(tǒng)文化資源的角度來看,在“整理國故”運動中,將書院納入“國故”整理的范疇,特別是三四十年代,民族危機促使傳統(tǒng)學術文化的復興,也推動了書院研究的發(fā)展。

1.對新式教育的反思,促進書院研究的興起

1862年,京師同文館的建立標志著中國新式教育的興起。自此以后,中國歷史上數(shù)千年傳衍而來的教育制度逐漸被新教育制度所替代。但如何建設新式教育則一直困擾著教育界,時而以日本為榜樣,時而又以歐美為楷模?!白郧迥┲撩駠哪?日本式之教育制度當權,教育者及社會上一般人士亦感其弊害,并思設法改正之,然而未聞有人提及從舊制度中求醫(yī)方,而轉思直接采用德國制以補救之……德國的軍國主義教育隨之而去,美國民治教育大盛,于是轉仿美國?!盵1]新文化運動前后,在“民主”、“科學”的激勵下,世界各種教育思潮相繼傳入中國?!胺蚪裰^新教育者,亦多端矣。曰練習主義之教育,曰試驗主義之教育,曰實用主義之教育,曰動勞主義之教育,曰人格主義之教育,曰新理想主義之教育,曰自學輔導主義之教育,曰杜威之教育,曰蒙臺梭利之教育,……紛紜逞說,各有優(yōu)異。如臨百戲斗巧之場,如入萬花爭妍之圃,前瞻后盼,耳目眩瞀,誠另人昏迷顛倒,莫知所始從也。”[2]新的教育理念開拓了國人的視野;但是在學習西方,推進教育改革中,逐步暴露出簡單“儀型他國”、不適應中國國情的弊端,由此帶來的不良后果日益顯現(xiàn)?!敖裎覈逃?輒喜夸談歐美之學制,而不究國民根本急需,務迎合世界教育之潮流,而不知國內(nèi)教育之病象。國外之學說新法,輸入未為不多,然介紹者多采零碎販售之術,施行者乃有削足適履之苦。往往有介紹此說者己亦不求甚解,而彼說又唱高調(diào),趨時之徒,莫名其妙。”[3]面對這種情形,教育界憂心忡忡,開始對這種狀況進行批判和反思,“新教育中國化”的呼聲越來越強烈。1927年,莊澤宣就明確提出:“要把新教育中國化,至少要合于下列四個條件:一、合于中國的國民經(jīng)濟力;二、合于中國的社會狀況;三、能發(fā)揚中國民族的優(yōu)點;四、能改良中國人的劣根性。”[4]對新教育的改進和研究必須同中國的國情聯(lián)系起來,逐漸成為教育界的共同呼聲。陶行知在《新教育評論》創(chuàng)刊緣起中提出:“我們深信一個國家的教育,無論在制度上、內(nèi)容上、方法上不應當靠著稗販和因襲,而應該準照那國家的需要和精神,去謀適合,謀創(chuàng)造。”[5]許多教育學者開始以一種現(xiàn)實主義的態(tài)度,探索中國化新教育的發(fā)展,紛紛將研究的視角聚焦在中國教育歷史的研究上。“所以現(xiàn)在國內(nèi)研究教育的人,尤其是在歐美日本習過教育的留學生,他們研究教育的工作漸漸踏實了,他們高瞻遠矚的眼光也漸漸回顧到本國民族性的優(yōu)點和劣點,以及本國社會一般民眾的實況和需要了。”[6]舒新城還向教育界發(fā)出呼吁:“望教育者對于本國之歷史往跡,社會現(xiàn)狀多多留意,將隨便仿襲之精力移向于獨立創(chuàng)造之上?!盵7]總之,對新式教育的反思促成學者們意識到,在運用西方教育制度時,需要借鑒傳統(tǒng)的經(jīng)驗,努力使中國教育走民族化的道路。

作為一種教育資源,書院在中國歷史上曾長期顯示出教育活力和存在價值。于是,在檢討新式教育成敗的經(jīng)驗教訓時,學者自然重視到書院發(fā)展,希望借鑒書院精神,來革除新式教育的弊端,尋求一條適合國情的教育發(fā)展道路。1923年4月,青年毛澤東在《新時代》發(fā)表《湖南自修大學創(chuàng)立宣言》,對書院的辦學特點進行了較客觀的歸納。他認為,書院和學校“各有其可毀,也各有其可譽”,而不應不加分析地“爭毀書院,爭譽學?!薄K赋?被廢棄的書院在“師生的感情甚篤”;“沒有教授管理,但為精神往來,自由研究”;“課程簡而研討周,可以優(yōu)游暇豫,玩索有得”等三個方面的優(yōu)點;而現(xiàn)代學?!皫熒g沒有感情”;“用一處劃一的機械的教授法和管理法去戕賊人性”;學生“全不能用他們的心思為自動自發(fā)的研究”[8]等方面的不足。書院應毀者是其“八股等干祿之具”的僵死的內(nèi)容,并不意味著其辦學形式都應否定。同年12月及次年2月,胡適也連續(xù)發(fā)表《書院的歷史與精神》、《書院制史略》兩篇文章(演講),認為“在一千年以來,書院實在占教育上一個重要位置,國內(nèi)最高學府和思想淵源,惟書院是賴。蓋書院為我國古時最高的教育機關。所可惜的,就是光緒變政,把一千年來書院制完全推翻,而以形式一律的學堂代替教育……實在是吾中國一大不幸事。”[9]他還將書院與當時所倡導的“道爾頓制”對比研究,認為兩者之“精神大概相同”。因此,胡適強調(diào),為了改革教育就“不得不講這個書院制度的略史了”,并號召學界重視研究已經(jīng)廢棄了的書院制度。

2.“整理國故”運動及傳統(tǒng)文化的復興,推動書院研究的興盛

在五四前期,新文化運動采取了全面反傳統(tǒng)的態(tài)度,試圖通過反傳統(tǒng)來推進西化。當時,學者們并非完全否認中國傳統(tǒng)思想的精華所在,只是認為,著意去發(fā)掘和保存這些精華,既沒有可能也沒有必要。在他們看來,從傳統(tǒng)中發(fā)掘資源還不如從西學中直接取用,這樣可以收獲更多。但事實上,全盤引進西方文化,全面否定傳統(tǒng)文化,并沒有挽救中華文明,反而導致思想學術領域呈現(xiàn)一片動蕩混亂的格局。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對人類社會造成的巨大破壞,以及戰(zhàn)后出現(xiàn)的世界性政治動亂、尖銳的社會矛盾和經(jīng)濟危機,使更多的人清醒地認識到西方文明的屬性。受此影響,國內(nèi)思想界出現(xiàn)一股“回歸傳統(tǒng)”思潮,由此而引起的“整理國故”運動,以及30、40年代傳統(tǒng)學術文化的復興,為書院研究興盛提供了新契機。

隨著一大批留學歐美學者歸國后,他們親身感受和目睹到西方文明的種種危機,產(chǎn)生了對繼續(xù)走西化富強之路的種種疑慮。他們認識到,文明的發(fā)展是各種文化的揚棄與融合,移植西方文化需要合適的民族文化的土壤,并嘗試著從自身的歷史文化源頭中,思索未來建設新中國的問題。胡適便是這批學者中的杰出代表。早在1912年留美期間,他就指出:“造新文明,非易事也,盡去其舊而新是謀,則有削趾適履之譏;取其形式而遺其精神,則有買櫝還珠之誚。必也先周知我之精神與他人之精神果何在,又須知人與我相異之處果何在,然后可以取他人所長,補我所不足,折衷新舊,貫通東西,以成一新中國之新文明?!盵10]換言之,他主張在充分了解中西文化異同的基礎上,將二者融會貫通,以造成中國新文明。在新文化運動后期,胡適主張對傳統(tǒng)文化采取“評判的態(tài)度”,“重新估定一切價值”,提出“研究問題,輸入學理,整理國故,再造文明”[11],揭開“整理國故”的大幕。他所提倡的“整理國故”,既不是把傳統(tǒng)文化統(tǒng)統(tǒng)拋棄,也不是崇尚盲目自大的守舊論,而是反對盲從,反對調(diào)和,“還他一個本來面目”,實現(xiàn)“再造文明”的目的。為此,他還擬定了一個包括民族史、思想文化史、語言文學史、經(jīng)濟史、制度史等十個方面的“總系統(tǒng)”。1919年3月,《北大日刊》刊登了朱希祖的《整理中國最古書籍之方法論》一文。他指出:“我們中國古書中屬于歷史的、哲學的、文學的,以及各項政治、法律、禮教、風俗,與夫建筑、制造等事,皆當由今日以前的古書中抽尋出來,用科學的方法,立于客觀地位整理整理,拿來與外國的學問比較比較,或供世人講科學的材料?!盵12]可見,胡適等提出要用科學方法和科學精神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進行整理。書院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要部分,自然被納入“整理國故”運動中。30年代中后期,在日寇入侵,國難當頭之際,傳統(tǒng)學術文化特別是儒家學術,成為民族精神昭顯之本。將重視傳統(tǒng)思想和發(fā)揚民族精神、培養(yǎng)愛國情懷結合起來,也就成為時代賦予書院研究的新歷史使命。受此影響,一大批學者從重視挖掘傳統(tǒng)文化精髓,振奮民族精神的立場出發(fā),重視闡發(fā)書院所特有的文化精神,從而推動書院研究的發(fā)展。

三、民國時期書院研究特征分析

近代學者對書院研究雖然起步較晚,但發(fā)展得非常迅速??v觀20世紀上半葉書院研究,呈現(xiàn)出以下幾個主要特征:

1.研究內(nèi)容:針對性強,現(xiàn)實意義突出

陳東原說:“歷史的探究,并不是要我們在過去事件中找著今日所需要的答案,而是使我們從過去因變的研究,學習到找尋今日答案的方法。我們今日的需要,乃是一個新時代的創(chuàng)造。我們想實現(xiàn)這新的創(chuàng)造,便不能不對于現(xiàn)在有深切的認識。要想對現(xiàn)在有深切認識,就不能不研究歷史?!盵13]不同時代的現(xiàn)實有不同的需要,不同的需要就會關注不同時間的歷史。書院研究之所以能掀起高潮,人們并不是為了眷戀過去的輝煌而炫耀中國的歷史,而是帶著一種急迫的“危機感”,要從已被失去了的傳統(tǒng)中找回值得繼承的東西,為現(xiàn)實教育改革和傳統(tǒng)文化的復興提供經(jīng)驗和啟示。

現(xiàn)代學校制度建立后,對其弊端的批判不絕于耳,“新學校興起,則皆承西化而來。皆重知識傳授,大學更然。一校之師,不下數(shù)百人。師不親,亦不尊,則在校學生自亦不見尊。所尊僅在知識,不在人”[14]。為此,人們開始感懷追思傳統(tǒng)教育的優(yōu)長。1924年,陶行知等在一封聘梁啟超為全國教育展覽會書院教育組籌備委員的信中指出,自宋以后“國內(nèi)的最高學府和思想淵源,惟書院是賴”,“我國書院的程度,足可以比外國的大學研究院”。所以說,“書院教育制度及其精神,在今日尤為辦教育者所應矣”。胡適也大發(fā)感慨:“書院之廢,實在是吾中國一大不幸事。一千年來學者自動的研究精神,將不復現(xiàn)于今日。”[15]與此同時,胡適的好友,留美歸來的陳衡哲、任鴻雋等聯(lián)名發(fā)表《一個改良大學教育的提議》,特別標舉中國的書院精神,希望將其與歐美大學制度相結合?!拔覀円詾楫攨⒑现袊鴷旱木窈臀鞣綄煹闹贫?成一種新的學校組織。中國書院組織是以人為中心的,往往一個大師以講學行誼相號召,就有四方學者翕然從風,不但學問上有相當?shù)难芯?就是風氣上也有無形的轉移?!盵16]研究者們往往從反省自西方引入的學校教育入手,總結并肯定書院的經(jīng)驗,以此作為建設現(xiàn)代教育制度的借鑒。因此,一方面,書院研究的主題多以教育制度為中心,或于體制之外倡導書院的自由講學精神;或是順應體制,實現(xiàn)書院特色與現(xiàn)代教育制度的契合;或是融書院與現(xiàn)代學校之長自成教育新制;或于大學體制中直接引入“書院”的制度。毛澤東就主張“取古代書院的形式,納入現(xiàn)代學校的內(nèi)容”,創(chuàng)辦“適合人性,便利研究”的自修大學。另一方面,作為傳統(tǒng)教育的精華,書院在傳統(tǒng)學術的發(fā)展、學風士氣的形成方面也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因此,除闡述書院教育制度外,書院研究還著重闡述書院與學術學風建設、書院與政治文化等方面的關系,借古喻今,以期對現(xiàn)代學術制度和民族文化的復興有所借鑒。聶祟歧教授的《書院和學術的關系》則詳述了書院的歷史變遷與特征,并沿歷史脈絡分析了書院與學術的關系,強調(diào)了書院作為人才培養(yǎng)與學術發(fā)展的土壤,其自由講學、學術獨立的精神值得當時高等教育借鑒。

2.研究方法:實證研究與計量研究并重

新文化運動前后,受西方學術研究的影響,在歷史研究中,非常重視方法論的探討,表現(xiàn)出既繼承中國傳統(tǒng)史學注重考據(jù)的優(yōu)點,又吸收西方社會科學注重實證的特點。書院史作為歷史研究的重要領域,也呈現(xiàn)多種研究方法并用的特點,尤其是實證研究和計量研究被普通采用。

史料是反映和記錄人類社會歷史進程的材料。在書院千余年的發(fā)展歷程中,形成了汗牛充棟的史料,而如何認識和采擇這些史料,是客觀地研究書院,正確地挖掘其價值的關鍵所在。實證研究在史料的挖掘、整理、辨?zhèn)蔚确矫姘l(fā)揮著獨特的作用。所以說,實證研究也就成為書院研究的主要方法之一。盛朗西的《中國書院制度》是書院研究的代表作之一,曾在1940年被推薦申報“中英庚款委員會”歷史類科學補助資金。該書按大小字體排列,大字闡發(fā)議論,小字詳記引據(jù)的史料,書中所引據(jù)的史料占全書十分之九的篇幅。在論述過程中,盛朗西往往是在做出每一句極簡略的敘述、判斷后排列大量有關材料參比印證。可以說,全書中無一言沒出處,無一句沒依據(jù)。為達到“求真”的目的,盛朗西還從各方面收集史料,廣徵經(jīng)史子集,攬括各種類型的文獻資料。史部取材包括了從紀傳體正史到編年體史書,從紀事本末史籍到政治典章制度,從書牘序跋到碑志行狀等多種類型。例如,在論證“書院之名起源于唐”時,他引徵的史料就有《隨園隨筆》、《唐六典》、《舊唐書·玄宗本紀》、《舊唐書·職官志》、《舊唐書·列傳》、《新唐書·百官志》、《新唐·書藝文志》、《新唐書·列傳》等史籍。在考察書院規(guī)制時,他詳細列舉了宋代50余所書院、元代60余所書院、明代50余所書院的規(guī)制,在比較分析的基礎上進行分類總結。這種實證研究方法力圖將研究者的主觀態(tài)度減少到最低限度,客觀地展現(xiàn)中國書院發(fā)展的全貌。

研究書院的歷史,必須解決的就是數(shù)量問題,包括歷代書院辦學的規(guī)模、速度、分布等。同文字描述相比,在涉及到規(guī)模、速度、范圍等方面的研究時,計量統(tǒng)計法有著不可比擬的優(yōu)點。中國歷代書院的演變,無論是量的增減還是質(zhì)的變化,即便使用最簡單的計量方法也能給研究者帶來準確、簡潔、明了的信息,為深入進行定性分析提供可靠的依據(jù)。曹松葉的《宋元明清書院概況》在這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該研究取材于地方志,采用計量統(tǒng)計法,以表格的形式,簡潔而清晰地表述了各朝代書院的發(fā)展、變遷狀況。以宋代為例,作者制作21份表格,從不同的視角考察了宋代書院的發(fā)展情況。有以年號為單位,依書院創(chuàng)設、復興、改造、毀亡等不同狀況,分列各省情形的表格。從這些表格中可以明晰地分析出,在同一朝代不同年號時期書院發(fā)展的基本狀況。還有以各省為單位,分列其創(chuàng)設、復興、改造、毀亡的發(fā)展歷程的統(tǒng)計表,通過計算各省書院相關項目的百分比率,使讀者能正確地判斷,同一朝代不同時期、不同省份或區(qū)域的書院變遷狀況。通過這種計量方法的研究,曹松葉沒有僅僅停留在結論的獲得上,而是對照結論,又提出更深入的問題,進行更加徹底的分析。他指出:“書院最盛既是南宋理宗的時候,他的都城在臨安(今浙江杭州,引者注),為什么浙江省反在第二位?”那么,要解決這個看似矛盾的問題,“我們應當去看看當時創(chuàng)造興復改設書院的人物了”。同樣,他仍是通過表格的形式來回答這個問題的。首先,根據(jù)書院創(chuàng)辦的不同主體,他將其分為“民”、“地方官”、“督撫”、“京官”、“敕奏”、“其它”等幾種類型。再次,以各省為單位,統(tǒng)計了不同創(chuàng)辦類型書院的數(shù)量。他指出:“民力最盛的地方,是江西浙江湖南三省,福建江蘇民力同官力幾相等,廣西四川安徽民力同官力居同等地位……湖北廣東兩省,地方官的力量較民力還多……”[17]最后,他還將不同創(chuàng)辦類型書院的百分比予以比較,“民立書院,占最重要的位置,次之是地方官創(chuàng)立的,最少的是督撫同其他一項”?!懊窳⒌臅?占百分之五十,民力之盛,可想而知了?!蹦敲?江西書院數(shù)量居首位、浙江居次席的緣由也就非常明確了。曹松葉運用歷史統(tǒng)計法,通過對數(shù)據(jù)的計量分析,將我國書院的發(fā)展概況,準確、具體地呈現(xiàn)在讀者前面,得出的結論及其對深層次原因的分析都是令人信服的。

3.研究群體:歷史學家與教育學家共同參與

從聲望卓著的學界泰斗蔡元培到新文化運動主將胡適,從起先熱衷于政治而后轉向?qū)W術研究的梁啟超到原先有志從事教育而后轉向政治革命的毛澤東,從歷史學家柳詒徵、梁歐第到教育學家陳東原、盛朗西,都對古代書院發(fā)生了濃厚的興趣,構成了書院研究的強大隊伍。他們不僅有厚實的中國傳統(tǒng)文史根底,而且深受現(xiàn)代教育理論和史學理論之熏陶,使得書院研究在整體上表現(xiàn)為整體質(zhì)量較高的特點,某些作品歷經(jīng)時間的洗禮,仍顯示出較強的學術生命力。他們充分利用現(xiàn)代期刊雜志,發(fā)表書院研究成果,一大批歷史類、教育類、綜合社科類期刊、大學學報等,如《教育學報》、《民鐸》、《東方雜志》、《國學季刊》、《史學年報》、《現(xiàn)代史學》、《圖書季刊》、《師大月刊》、《國學論叢》等紛紛將觸角伸向了書院研究。1930年10月15日,安徽省立圖書館《學風》雜志首次發(fā)行,以“整理中國文化,闡發(fā)安徽文獻,培養(yǎng)民族意識,倡導良好學風”為宗旨,邀請胡適題寫刊頭詞,并將他提出的“先征集志書”、“收集通志與府志”、“廣泛收集資料并甄別整理”等建議作為期刊發(fā)展的導向。陳東原的《書院史略》、《清代書院風氣之變遷》,吳景賢的《安徽書院志》、《安徽書院沿革考》、《紫陽書院沿革考》和《洋川毓文書院考》等都刊發(fā)在此刊物上,為書院研究,特別是安徽地方書院研究成果的發(fā)表提供了良好的平臺[18]。

20世紀上半葉,書院研究在較短的時間內(nèi)取得了相對豐碩的成就。但綜觀這些研究成果,亦有不足之處:首先,存在重復研究的現(xiàn)象,特別是對于書院的起源與歷史變遷的研究涉及較多,且內(nèi)容大致相同。其次,研究內(nèi)容不平衡。因出于改革學校教育弊端的目的,書院研究多重視制度的探討,而對于學術思想方面則涉及不多,特別是對于書院的代表人物與學術流派、書院與傳統(tǒng)文化、學術與教育等內(nèi)在聯(lián)系,尚無深入研究。再次,研究視野單一,多從教育學或歷史學角度出發(fā),而鮮有從社會學、文化學等多學科角度的考察。最后,研究力量分散。近代的書院研究多屬零星自發(fā)的個人行為,尚未形成專門的研究團體,也沒有專門學術刊物或研究專欄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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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iew of Academy Research during the Republic Period

ZHENG Gang
(School of Education,Huazhong Normal University,Wuhan,Hubei 430079,China)

Since academy were abolished and newly-style schools were built and boomed in late Qing Dynasty,a lot of malpractices brought up gradually and became obviously in the early time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Some intellectuals and scholars noticed it and reflected on“new education”.The studies on academies came up consequently and nearly existed in the whole of Republic of China,which even reached into a little high tide in 1930’s and 1940’s.The features of modern academy research include strong pertinence,laying equal stress on empirical research and quantitative study,and cooperation of educators and historians.

academy;academy research;the republic period

G649.299

A

1672-0717(2011)02-0080-06

(責任編輯 李震聲)

2011-01-04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2010年青年基金研究項目“史學轉型進程中的‘中國教育史’學科研究”(10YJC880165)

鄭 剛(1976-),男,湖北武漢人,教育學博士,華中師范大學講師,主要從事中國教育史、中外教育交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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