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明

盜賣文物的黑手
——承德市文物局外八廟文保部原主任李海濤盜賣國家文物案紀實

■劉天明

身為承德市文物局外八廟文保部主任的李海濤，利用保管文物的便利，在長達近10年的時間里，將259件國家文物據(jù)為己有，或倒賣給文物販子，釀就了建國以來最大的一起文物工作人員盜賣國家文物大案。李海濤盜取國家文物喪心病狂，令人震驚。最終以生命為代價了卻了自己的罪惡。

2010年11月19日一大早，承德市中級人民法院大門口比往日里多了幾分威嚴：莊嚴的國徽下，幾名司法警察嚴守在執(zhí)勤崗位，嚴格盤查著進入院內(nèi)的每一位人員。上午8時40分，在二樓的大審判庭內(nèi)，兩名法警將李海濤押解了進來。

李海濤，承德市文物局原主任，如今是聞名海內(nèi)外的文物大盜。此時的李海濤身著一套灰色休閑裝，面色蒼白、目光呆滯。他站在被告人席上，靜聽著法官對他命運的宣判。

審判臺上的法官神情嚴肅，先是宣讀了最高人民法院刑事裁定書的決定：核準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維持承德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貪污罪判處被告人李海濤死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緊接著，法官又宣讀了由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簽署的對李海濤執(zhí)行死刑的命令。

整個宣判過程，李海濤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聽到當天要對他執(zhí)行死刑時，將雙目微閉。此時的他在想什么呢？是對人生的留戀?還是對自己罪惡的懺悔？還是對把自己拉下犯罪泥潭同伴的憎恨？這一切都成了一個永恒之謎。

李海濤其人

時年49歲的李海濤出生于承德市圍場滿族自治縣的一個普通家庭。中學畢業(yè)后沒考上大學，他便參軍入伍，在部隊入了黨，1981年退伍后被分配到承德市文物管理局外八廟管理處做了一名文物管理員。

承德是國內(nèi)外著名的避暑盛地,因清王朝歷代的最高統(tǒng)治者曾在這里避暑、狩獵、處理軍政大事而使這座塞外山城享譽海內(nèi)外。特別是外八廟內(nèi)留存的數(shù)千件珍貴文物，使這座山城身價倍增，成為人們避暑觀覽的主要景觀。1994年，承德避暑山莊及其周圍包括外八廟在內(nèi)的寺廟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批準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后，這座塞外山城又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紗。

李海濤雖然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但他頭腦靈活，肯鉆好學，在當上文物保管員之后，很快對這個在外界人看來枯燥無味的職業(yè)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剛到外八廟，他為了盡快由外行變內(nèi)行，無論是烈日炎炎的盛夏，還是大雪紛飛的嚴冬，除了吃飯休息，他把全部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文物研究和藏佛教研究上。管理處的領(lǐng)導們看著這位從部隊回來的年輕人如此摯愛文物職業(yè)，喜在心頭，便有意識地對他進行重點培養(yǎng)，于1985年送他到上海復旦大學歷史系進修文博專業(yè)。三年后，李海濤畢業(yè)回到外八廟管理處。1991年3月，李海濤任外八廟文保資料室副主任。2000年，他被評為“承德市拔尖科學技術(shù)人才”。2001年2月，他被聘為博物院文保部副主任，負責外八廟的文物管理。2002年，41歲的李海濤被評為副高級職稱，在承德市文物局系統(tǒng)中是最年輕的高級知識分子。這一年的2月份，外八廟文保部正式從博物院分離出來，李海濤就任文保部主任一職。從那時起，嶄露頭角的李海濤在承德文物界成了一名受人尊崇、知識淵博的文物專家。但誰又能想到，就是這位文物專家兼文保部主任日后竟然蛻變成了一位監(jiān)守自盜的家賊！

初涉足 靠山吃山

李海濤的貪婪之欲是隨著他事業(yè)的逐步成功而相伴發(fā)展的。作為一名文物管理者和研究者，李海濤深知自己所保管的數(shù)以萬計珍貴文物的價值，他也知道盜竊文物所要承擔的法律責任，可以說，剛剛走上文物保管員崗位的李海濤還不敢也沒有打過文物致富的主意。惡念滋生于上世紀90年代。從復旦大學歷史系畢業(yè)回到單位后不久，李海濤躊躇滿志，自以為是大學畢業(yè)生，有專業(yè)知識、有能力，想在單位一展身手，干一番事業(yè)。但不久后，他看著周圍的同事一個個都得到了提拔重用，而自己在原地不動，便認為領(lǐng)導對他不重視、不公平，便產(chǎn)生了懷才不遇、怨天憂人的想法。由于工作原因，李海濤經(jīng)常接觸一些文物界的人士，看著有些人大把花錢，生活富足，他不禁有些眼饞，他也知道這些人是靠著什么發(fā)的家。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海濤工作上的失落感越來越重，再加上耳聞目睹社會上不良風氣的影響，靠山吃山的想法漸漸地在他腦子里扎下了根。李海濤盜賣文物的第一樁交易始于1993年。

那年盛夏的一天，李海濤在承德市某賓館接待了他在復旦大學上學的同學、當時在遼寧省錦州市某單位供職的閆峰。閆峰和其妻子名義上是來承德游玩的，實際上主要目的是想找老同學在承德的文物上探探路。那時的李海濤并不知道老同學閆峰在畢業(yè)后不久就混跡于文物走私，吃起了文物飯，踏上了一條犯罪路。

畢竟好久不見，閆峰又不明白李海濤的底細，故不敢說明此次來承德的真正用意。寒暄之中，便試探起李海濤。李海濤是個聰明人，一聽閆峰的話音，便知其來意。同學之情分外厚，李海濤對閆峰有一種本能的信任感，便直言說：“我這里有一件朋友拜托的民間收藏文物瓷粉彩奔巴瓶，如老同學方便，可轉(zhuǎn)讓給他?！遍Z峰一聽自然歡喜不禁，便接口應(yīng)承。李海濤回到單位，順手牽羊?qū)靸?nèi)存放的瓷粉彩奔巴瓶用舊紙卷起來，放在隨身攜帶的包內(nèi)，來到閆峰下榻的某招待所，將這件文物交給了閆峰。閆峰是行家，一看此物即知其市價。為了將李海濤釣住，閆峰爽快地將4萬元人民幣交給了李海濤。第一次交易很簡單，李海濤利用職務(wù)之便很快撈到了第一筆不義之財。也就是從這一筆不義之財?shù)淖飷航灰组_始，李海濤一步步滑向了不歸路。

身為文物保管人員，李海濤深知文物保管制度的嚴格，他雖然掌握保管數(shù)千件文物的大權(quán)，但每件文物都有它的編號和備案登記，并不是外人所想象的那樣可以隨意拿出。為了防止被別人發(fā)現(xiàn)文物缺失，李海濤在盜竊文物之前，有時先把文物偷出來，找人做一個外觀一模一樣的贗品，然后把贗品貼上真編號放在真品的原處，一般來講，只要沒人仔細檢查，看不出這種偷梁換柱的把戲。從第一次和閆峰交易嘗到甜頭后，李海濤利用這種手段，瞅機會先后將數(shù)件價值昂貴的文物“偷換”了出來，以備伺機將這些寶物變成錢財。

1995年夏，李海濤到錦州找到老同學閆峰，說自己有一件珍貴的文物請閆峰幫忙賣掉，在市委黨校家屬院李海濤的家里，閆峰見到李海濤所說的“珍品”——背光攜刻年款紫金銅無量壽佛及藍地粉彩纏枝卷蓮花觥，一看他就知道這的確是件很熱手的寶貝，不禁喜出望外。第二天，閆峰讓妻子攜巨款驅(qū)車趕到承德。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閆峰將11萬元交給了李海濤。李海濤緊張得連數(shù)也沒有數(shù)，就隨手將錢塞進了抽屜里。

李海濤和閆峰是同學，但在盜賣文物上又可以說是最佳的一對“伙伴”。截至案發(fā)，二人“精誠”合作，李海濤共將16件珍品文物盜賣給了閆峰，從中獲取非法利益23萬余元。閆峰通過轉(zhuǎn)手倒賣也從中撈取了豐厚的利潤，并當上了天津國際拍賣行副總經(jīng)理。事后，他因涉嫌倒賣文物犯罪被公安機關(guān)查獲。

武寬（化名）亦是李海濤在復旦上大學時的同窗好友，在東北某市博物館工作。1993年底，李海濤得知這位老同學在兼做寵物生意，便直奔某市拜訪。相見時，他送上了一件上海獸葡萄銅鏡和一串料器朝珠。武寬也送了一只名犬給李海濤，以作為回報。自此，李海濤和武寬開始了文物交易活動。截至案發(fā)時，在長達近十年的時間里，李海濤共從外八廟文物庫中竊取文物24件（套）賣給武寬，從中得款40余萬元。其中在1998年上半年的非法交易中，李海濤一次就賣給武寬鎏金獅子角獸、綠松石無量壽佛等三級國家文物8件，獲贓款20萬元。

發(fā)橫財 利欲熏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海濤看著自己瞞天過海盜竊的那么多文物未被任何人察覺，膽子便越來越大，接觸的文物販子也越來越多，王曉光就是李海濤的又一合作伙伴。王曉光也是東北人，在販賣文物的黑道上“久經(jīng)沙場”、“經(jīng)驗豐富”，他是經(jīng)武寬介紹和李海濤相識的。結(jié)識李海濤后，他瞄準了李海濤所在的文物保管這一特殊工作崗位，萌生了要牢牢靠住李海濤這棵發(fā)財樹掙大錢的想法。為了取得李海濤的信任，他先給李海濤聯(lián)系成了幾宗大交易，使李海濤著實地撈了一筆。在李海濤看來，王曉光辦事爽快利索，又特講義氣，夠朋友，值得信任，他哪里知道，王曉光耍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計謀。

2001年初夏，李海濤瞄準了藏品庫中的一座背光刻銅無量壽佛像。從標簽上看，這是一件國家二級文物，收藏價值極高。由于這尊佛像重達一百多公斤，無法把它攜帶出去。李海濤只好偷偷把佛像分段拆解，然后以展布包裹，分數(shù)次把它偷回家中，然后又重新組裝，伺機出手。

一個多月后，李海濤主動和王曉光聯(lián)系，說自己搞到一尊收藏價值極高的佛像。在李海濤家里，王曉光看到了這座金光閃閃、年代久遠、重達百余公斤的背光刻銅制無量佛像，眼前一亮，便當即答應(yīng)幫助李海濤盡快在北京找到買家。很快，王曉光領(lǐng)來了一個自稱為“小北京”的文物販子，這個人簡單看了一下佛像后便和王曉光將東西拉走了。沒過多大會兒，王曉光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回來，喜形于色地告訴李海濤，佛像賣了95萬元。他們把包打開，一沓沓百元大鈔讓李海濤看得眼花繚亂。李海濤爽快地從中拿出了20萬元人民幣給了王曉光，算是對王曉光的酬勞，王曉光也不客氣便收了起來。有了錢，二人便有些忘乎所已。當天晚上，他們在北京瀟灑了一番。第二天，李海濤攜巨款悄悄地回到了承德，將這筆不義之財存了起來。事后沒多久，李海濤從別人處得知，原來這尊佛像王曉光實際上賣了135萬，他從中黑了自己40萬元，自己當時不知道，還樂顛顛地感謝王曉光的幫忙。知道內(nèi)情后，李海濤除感覺到文物販子的黑心外，更感覺到從事這項職業(yè)所承擔的風險。礙于面子和為了今后的長期合作，李海濤咽下了這口氣。但這時的李海濤并沒有洗手不干之意，因為他已在利益的誘惑下身陷泥潭而不可自拔。

沒過多久，李海濤接到王曉光從北京打來的電話，問他手里有沒有稀罕的好東西，北京這邊有個大人物急想找這類東西，并特意講，只要東西好，對方可以給高價。一聽說可以給高價，李海濤便忘記了被王曉光所黑的切齒之痛。他很快從庫中“換”出了一尊乾隆粉彩瓷質(zhì)無量壽佛，包裝后自己悄悄地趕到北京。住下后，他通知王曉光來到賓館，將壽佛交給王曉光，并再三叮嚀：“價格好就出手，價格不高就算了，還拿回來，上次那尊佛你賣的便宜了，這次不能像那次一樣?！彼氚凳就鯐怨膺@次不要再糊弄他。王曉光笑臉相迎，滿口應(yīng)承，拿著貨便走了。第二天一大早，王曉光慌慌張張地來到賓館告訴李海濤：壞事了，這次買咱們東西的人不是個善茬，只給了1.5萬元美金，我好說歹說，他們不但不多給錢，還說這件東西來路不正，再糾纏還要收拾咱們，這個人咱們?nèi)遣黄鹧健＠詈吘棺鲑\心虛，又是頭一次碰上這種黑吃黑的事兒，聽王曉光這么一說，嚇得渾身發(fā)抖，臉都白了，便匆匆把1.5萬美金收了起來，連忙退房打車趕往火車站，離開北京回到承德。幾天后，李海濤反思一想不對，那天的情形可能是王曉光瞎編的，目的是要自己趕快離開北京，這次可能是又上了王曉光這個老東西的當了。當然，那尊乾隆粉彩瓷質(zhì)無量壽佛究竟被王曉光賣了多少錢，李海濤至今也不知道。但他被王曉光一次又一次地戲耍，只要有人一提起，他便罵聲不斷。更令他懊悔不已的是，當初為了感謝王曉光幫助他販賣文物，他曾將一尊未定級的銅鎏金三面八臂佛像、一只綠松石無量壽佛配銅座和一件館藏三級套文物以5.5萬元的低價賣給王曉光，還無償贈送王曉光一尊鎏金無量佛像。李海濤每次和辦案人員提及此事，都憤憤不平，痛憤之情躍然于表。

李海濤發(fā)文物財發(fā)上了癮，為了竊取國家文物，他每天上下班都背著一個大兜子，只要一有機會，他就順手將一件件文物放入兜內(nèi)悄悄帶出。十多年來，他天天挎著這個大兜子上下班，同事們都以為這是他的生活習慣，但誰也不會猜想到這竟然是他盜竊國家文物的主要手段。案發(fā)后，公安機關(guān)從李海濤家里共查獲尚未賣出的各種文物上百件，除極少數(shù)是他個人從民間購買的外，大部分來自于他所工作的外八廟。

李海濤吃文物飯的胃口越來越大，當他被王曉光黑了兩次后便多了一個心眼，改為直接跟文物販子打交道。李奕（化名）即是李海濤后來物色到的大主顧。他們相識于2001年5月。李奕在國內(nèi)和境外多年從事文物收購和倒賣活動，和國內(nèi)文物收藏界的好多人士都有聯(lián)系，在香港等地頗有名氣。李海濤和李奕是單線聯(lián)系，通過幾次接觸交往，李海濤認定李奕講信用，不像其他文物販子那樣心貪手黑，便決定和他建立合作關(guān)系。2001年5月，李海濤將盜出的一尊粉彩描金無量壽佛座像交給了李奕，這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國家二級文物。李奕出手大方，一下子就給了李海濤一大筆錢，令李海濤大為折服。在此后的一年多時間里，李海濤先后將竊取和收藏的70多件文物都交給了這位文物商。案發(fā)時，李海濤已從李奕處拿到了近60萬元贓款。

揭偽裝 家賊落網(wǎng)

2002年11月初，國家文物局接到一位全國知名文物專家報告：10月28日，他在香港訪問期間，曾參加了一場“皇室信仰——乾隆朝之佛教寶物”專場拍賣會。在這次拍賣會上有兩件珍貴文物來自于北京故宮博物院，一件是清乾隆年代蓮花瓣座粉彩描金無量壽佛座像，另外一件是銀質(zhì)曼達。其中粉彩描金無量壽佛座像已被一名香港古董商以29.5萬美元拍得。這位專家痛心地問道：這兩件本應(yīng)由國家收藏的國寶文物是怎樣流落到香港的呢？

專家反映的情況引起了國家文物局領(lǐng)導的重視。很快，國家文物局指派專人開展調(diào)查。根據(jù)文物材料，調(diào)查的重心很快轉(zhuǎn)移到了河北省承德市。

國家文物局調(diào)查組的專家們進駐承德市后，很快會同當?shù)毓矙C關(guān)組成“11·28”專案組，對外八廟的文物進行核查，李海濤作為文物專家和文保部主任也參與其中。其實，早在調(diào)查組進駐承德之前，外八廟管理處已根據(jù)上級指示對所存文物進行了一次自查，自查的負責人就是李海濤。自查中，李海濤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自己盜竊文物的事兒可能要敗露。但那次畢竟是自查，在李海濤的一手遮掩下，自查的結(jié)果當然是什么也沒查出來。這次，國家文物局和承德市公安機關(guān)聯(lián)合對該案進行調(diào)查，李海濤暗暗想到，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但僥幸心理又使他期盼著能出現(xiàn)化險為夷的奇跡。因此，表面上他裝得若無其事，配合工作積極主動。當時，調(diào)查組的人們誰也不會想到，他們苦苦追尋的竊寶大盜就在身邊。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北京來的文物專家們在對外八廟的庫存文物進行核對后，不僅確實證明了在香港展出拍賣的那兩件文物已在外八廟不翼而飛，而且還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庫存中的文物中有數(shù)十件為贗品。這一驚人的發(fā)現(xiàn)使專家們感到震驚和措不及防。從初步掌握的情況看，事情要比他們想象和預料的嚴重很多。專案組加大工作力度，調(diào)整偵查方案，將視線重點放在了內(nèi)部人員身上。根據(jù)掌握的情況和種種跡象分析，陪同他們調(diào)查的文物專家李海濤被納入了警方的視線。

2002年12月7日，李海濤被警方秘密控制。初次接受審訊，自知在劫難逃的李海濤便竹筒倒豆子般地交待了自己盜竊文物的犯罪事實。李海濤的供述令警方震驚，令專案組的每一個成員震驚，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在當?shù)睾蘸沼忻奈奈飳＜揖谷槐O(jiān)守自盜長達十年之久，盜竊文物數(shù)量之多居建國以來之最。案件很快報到了國家文物局，引起了國家文物局高層領(lǐng)導的關(guān)注。2002年12月8日，李海濤因涉嫌盜竊罪被依法刑事拘留；2003年1月18日，經(jīng)承德市人民檢察院批準，李海濤被依法逮捕。事后，公安機關(guān)從李海濤處追繳贓款人民幣225萬余元，美元8.48萬余元。

由于李海濤犯罪跨度時間長，盜竊文物多，流落的區(qū)域廣，專案組查辦起來難度很大。為核實查證李海濤的犯罪行經(jīng)，專案組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經(jīng)過長達一年多的工作后，終于基本上查證了李海濤的犯罪事實。據(jù)偵查證實：李海濤在長達十年的時間里，利用職務(wù)之便，采取涂改文物檔案，以非外八廟文物代替庫藏文物，以文物殘件、部件、附件代替庫藏文物，以庫藏某一文物代替另一文物等方法，多次竊取外八廟庫內(nèi)的館藏文物及文物部件共259件，其中一級文物5件，二級文物56件，三級文物58件，一般文物101件，未定級文物39件。李海濤自己或伙同他人共賣出館藏文物152件，其中一級文物4件，二級文物47件，三級文物50件，一般文物12件，未定級文物39件，從中獲得贓款人民幣320余萬元和美金7.2萬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竊寶大盜。

李海濤被逮捕后，公安機關(guān)和文物管理部門為追回被盜賣的文物，經(jīng)過長時間艱苦工作，共追回文物202件，尚有57件文物因流落境外或其他原因而無法追回，這其中包括二級文物18件，未定級文物39件。李海濤因自己的罪惡而給國家文物造成了重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