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朝暉
古道·柳邊·伊通河[外一篇]
劉朝暉
一
“驛路梨花處處開”。這里沒有梨花。
梨花早已凋謝了。
驛路的遺墟,夯筑的城堞,象散落的骨架,疲憊地蜷臥在伊通河畔。
古驛路,還殘留著那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嗎?
蓑草凄凄,渺無涯際。一段歷史沉默了。
路,連結(jié)古今的裂隙,在蓑草中靜得如泛不起漣漪的河。
尋覓的人啊,你尋找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野徑,已非昔日的驛路。砂礫,也生長了歷史的皺褶。
破碎在泥土中的青磚,在陽光下慵慵懶懶,斑斑點(diǎn)點(diǎn),是城闕的縮影,還是歷史骸骨的殘片?走過一段時(shí)空的隧道,是去昔時(shí)的輝煌,還是回今朝的燦爛?
請(qǐng)秋風(fēng)來回答。
二
邊門今何在?
唯有想象中漫無邊際的柳條,掩映著它的身影。
月圓月缺,關(guān)東月胖了幾時(shí),瘦了幾許?
葉綠葉落,那曾蓬蓬勃勃的柳條邊,用身體丈量過歲月的長短。
落日古柳邊,那埋首的黃牛,沉緩的蹄痕,也企圖測(cè)試一下邊壕的坎坷與平坦。龍興重地,肇跡興王之所,堪堪柳條邊,又豈能防范他人直入?倒是造化了伊通河源之地。
七百里柳條邊啊,軀影淡盡了,荒蕪了后人的眼睛。
三
平地為川,丘陵為山,伊水成河。關(guān)東月被風(fēng)雨吹得又冷又瘦。
伊通河水,你走過了多少路,看過了多少古今興衰事,有多少英雄被浪花淘盡?
驛路故址,柳條遺跡,遼金文化。滄桑,爬行在你身畔皺紋累累的土地上。
望不見了女真人銅色的肩胛,望不見了滿族人紅色的脊梁。古圍場(chǎng)狩獵的吶喊聲,怎么也聽不見了?
伊通河啊,你這扯得很長的思緒,消失在了茫茫的視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