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金雁

(云南大學人文學院，云南 昆明 650091)

先秦兩漢時期儒家的貧富觀及貧富調(diào)整思想

鐘金雁

(云南大學人文學院，云南 昆明 650091)

先秦兩漢時期的儒家不反對求財致富，但強調(diào)獲得財富應(yīng)遵守“道義”原則。指出貧富分化的根本原因是國家基本制度設(shè)計違反“道義”，造成“重稅、兼并”，從而使特權(quán)、壟斷盛行，侵蝕人們的勞動所得，應(yīng)根據(jù)“道義”原則建立相應(yīng)的財富約束與調(diào)整機制，從基本制度設(shè)計上竭力防止和避免貧富分化。

先秦兩漢;儒家;貧富調(diào)整

先秦兩漢時期是我國古代土地制度發(fā)生深刻變化的時期，上古“井田”制崩潰，土地私有制確立造成激烈的財富分化。作為封建統(tǒng)治思想來源的儒家對此不能不有所關(guān)注。儒家思想如何看待貧富，怎樣調(diào)整貧富分化成為先秦兩漢儒家 (后文略稱為儒家)思考的主要問題，其中頗有可采的精神及觀念。

一、儒家對待貧富的基本態(tài)度

盡管“子罕言利，與命與仁”［1］(P1938)，但由于貧富問題牽涉儒家所倡導的“仁政”、“道義”理想，儒家有其對貧富的基本看法:

(一)財富是人欲，人欲不可滅

如何看待富貴，儒家雖以仁義為人生價值的終極目的，但并非絕對否定財富，并充分認識財富的重要意義，肯定個人對財富追求的必要性、正當性?？鬃友? “富而可求，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2］(P48)司馬遷指出求富是人們勞動的動機和目的:“賢人深謀于廊廟，論議朝廷，守信死節(jié)隱居巖穴之士設(shè)為名高者安歸乎?歸于富厚也。……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俱欲者也。［3］(P3271)”荀子認為財富為生存所需，追求物質(zhì)是必要的:“貴為天子而富有天下是人情之所同欲”［4］(P45);人欲不可滅，不該橫加指責:“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既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4］(P40)”

因此，儒家從個人需要出發(fā)，提倡憑借個人能力積極贏取財富，否定死守貧困，無所作為?？鬃铀^ “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2］《論語全譯·泰伯》(P59)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司馬遷反對空談仁義，以貧為榮:“若至家貧親老，妻子軟弱，歲時無以祭祀進醵，飲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慚恥，則無所比矣……無巖處奇士之行，而長貧賤，好語仁義，亦足羞也?！保?］(P3272)

從社會層面，儒家也很重視社會生產(chǎn)、財富創(chuàng)造，孔子談?wù)撋鐣l(fā)展，把財富生產(chǎn)放在先，把文化教育置諸于后，先富后教: “子適衛(wèi)，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2］(P103)《論語全譯·子路》?！彼抉R遷指出物質(zhì)文明是精神文明的基礎(chǔ):“故曰:‘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Y生于有而廢于無。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往之，人富而仁義附焉。”［3］(P3255～3256)富并不可憎，求富也并不可恥:“故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保?］(P3256)對人們追求財富的行為要順應(yīng)而不是遏制:“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3］(P3253)”

儒家對待社會財富基本還是務(wù)實的唯物態(tài)度，強調(diào)國強民富，貧困并非儒家追求目的和理想。

(二)貧富非人性，貧富考量人性

儒家不反對求財求富，但反對把財富當做唯一的、終極追求?？鬃友? “富而可求，雖執(zhí)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2］(P48)《論語全譯·述而》指明“道義”才是人生追求的唯一的、終極的目標，即孟子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5］(P101)在貧富之間，把道義與否作為財富取舍的準則:“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 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保?］《論語全譯·里仁》(P22～23)“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保?］《論語全譯·述而》(P50)

孔子認為財富若無道義約束，社會將因求富而致亂:“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保?］《論語全譯·泰伯》(P58)孟子更認為財富若喪失道義的內(nèi)涵則于事無補，有害無益: “今之事君者，皆曰:‘我能為君辟土地，充府庫?！裰^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君不鄉(xiāng)道、不志于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2］《孟子·告子章句下》(P218)”司馬遷也認為國家、社會僅以利益或物質(zhì)財富為目標，并不能和諧:“太史公曰:余讀《孟子書》，至梁惠王問‘何以利吾國’，未嘗不廢書而嘆也。曰:嗟乎，利誠亂之始也?！试弧庞诶?，多怨’。自天子至于庶人，好利之弊何以異哉。”［6］(P2343)

藉此，儒家認為追求財富須守道義準則，如上所述儒家確實不以“貧窮為榮”，但也“不以貧窮為恥”，更“不以富貴為榮”，儒家以道義為準繩強調(diào)對待貧富要能不為外物所拘，超然物外，心態(tài)平和:“君子貧窮而志廣，隆仁也，富貴而體恭，殺勢也?！保?］《荀子·修身篇第二》(P20)做到 “貧而樂，富而好 禮 ”［2］《論語全譯·學而》(P5)“貧 而 無 怨， 富 而 無驕”［2］《論語全譯·憲問》(P112)。

二、儒家對貧富分化原因的主要看法

貧富差距如何產(chǎn)生，儒家認為主要有兩方面原因:個人能力的差異;國家制度的影響。

(一)個人能力差異

儒家認為社會財富源于生產(chǎn)勞動，因此，從個人因素出發(fā)，認為貧富分化直接受個人勞動能力差異的影響。

孔子總是把財富與才干相聯(lián)系，認為個人篤信好學、真才實干，在有道之邦必能贏得地位和財富:“篤信好學，守死善道?！钣械?，貧且賤焉，恥也; 邦 無 道，富 且 貴 焉，恥 也?！保?］《論語全譯·泰伯》(P59)“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保?］《論語全譯·衛(wèi)靈公》(P131)孟子認為個人地位財富必須與其素質(zhì)能力相適宜，否則小人得勢，不利于國家發(fā)展: “為貧者，辭尊居卑，辭富居貧。辭尊居卑，辭富居貧，惡乎宜乎?抱關(guān)擊柝?？鬃訃L為委吏矣，曰: ‘會計當而已矣?！瘒L為乘田矣，曰: ‘牛羊茁壯，長而已矣?！槐岸愿撸镆?。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恥也?！保?］《孟子·告子章句上》(P204)荀子更主張以能力為準差別化分配財富: “使有貴賤之等，長幼之差，知、愚、能不能之分，皆使人載其事而各得其宜，然后使谷祿多少厚薄之稱，是夫群居和一之道也。”［3］(P45)司馬遷鮮明指出農(nóng)工商虞四業(yè)都是財富之源，財富分化主要因能力差異: “(農(nóng)工商虞)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也。原大則饒，原小則鮮。上則富國，下則富家。貧富之道，莫之奪予，而巧者有余，拙者不足?！保?］(P3255)

(二)國家制度的影響

儒家從國家社會角度分析貧富分化的制度性原因，考察賦稅和土地制度，論述了重稅和土地兼并對民眾財富的侵奪，視為貧富分化的根本因素。

首先，賦稅制度。儒家認為社會財富在一定時期是常數(shù)，國家和個人共同分配這些財富，故國家賦稅對個人財富有著重要的影響。荀子言:“上好攻取功則國貧，上好利則國貧，……下貧則上貧，下富則上富。故田野縣鄙者，財之本也;垣窌倉廩者財之末也。百姓時和事業(yè)得敘者，貨之源也;等賦府庫者，貨之流也。故明主必謹養(yǎng)其和，節(jié)其流，開其源而時斟酌焉……如是則上下俱富，交無所藏之，是知國計之極也?！保?］《荀子·富國篇第十》(P152)賦稅太重造成個人的貧困:“季康子患盜，問于孔子?？鬃訉υ?‘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保?］《論語全譯·顏淵》(P97)孟子也認為稅重侵奪民眾的勞動所得，是人們維持生活、發(fā)展生產(chǎn)的障礙:“有布縷之征，粟米之征，力役之征。君子用其一，緩其二。用其二而民有殍;用其三而父子離。”［2］《孟子·盡心章句下》(P256)董仲舒也認為國家求利太甚，賦稅無度，掠奪民脂民膏，必然造成社會動蕩:“賦斂亡度，竭民財力，百姓散亡，不得從耕織之業(yè)，群盜并起?！保?］(P2510～1511)

其次，是土地制度。土地制度對財富的影響，孟子論述最為充分，其“恒產(chǎn)論”敏銳地指出土地分配不均直接導致貧富分化:“夫仁政必自經(jīng)界始。經(jīng)界不正，井地不均，谷祿不平。是故暴君污吏必慢其經(jīng)界。經(jīng)界既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2］《孟子·滕文公章句上》(P85～86)董仲舒也認識到土地兼并是社會貧富分化首因:“(士大夫)身寵而載高位，家溫而食厚祿，因乘富貴之資力，以與民爭利于下，民安能如之哉。是故眾其奴婢，多其牛羊，廣其田宅，博其產(chǎn)業(yè)，畜其積委，務(wù)此而亡已，以迫蹴民，寖以大窮。富者奢侈羨溢，貧者窮急愁苦?！保?］(P2520～2521)

簡言之，儒家認為個人能力和國家制度都是貧富分化的影響因素，但主要還在制度層面，賦稅、土地買賣的厚斂、兼并違背道義，是造成貧富分化的根本原因。

三、儒家調(diào)整貧富的思想

“道義”與否是儒家評價人及制度的標尺，董仲舒所謂:“夫人有義者，雖貧能自樂也;而大無義者，雖富莫能自存”［8］(P55)。故此儒家形成了以道義為中心的貧富調(diào)整思想。

(一)財富分配的“道義”原則

“道義”即“合乎規(guī)律、合乎仁義”，財富的創(chuàng)造和分配要貫徹“道義”的宗旨，主要表現(xiàn)為兩方面。

第一，儒家對財富的分配首先是以均平為目的，均平才能保證“老有所養(yǎng)、幼有所依”，才與儒家“仁者，愛人”的“仁義”的價值追求相一致，故提倡均平相安?？鬃犹岢鲋摹熬鶡o貧”理論［2］《論語全譯·季氏》(P135); 孟子的 “恒產(chǎn)論”及 “公田制”主張體現(xiàn)的都是均平原則;董仲舒把均平原則深為闡發(fā)，希望藉此調(diào)整財富分配，避免貧富過當，保持貧富中度:“大富則驕，大貧則憂，憂則為盜，驕則為暴，此眾人之情也。圣者則于眾人之情見亂之所眾生，故其制人道而差上下也。使富者足以示貴而不至于驕，貧者足以養(yǎng)生而不至于憂，以此為度而調(diào)均之，是以財不匱而上下相安，故易治也。”［9］(P47)

第二，儒家鼓勵按勞分配為主要的分配手段，反對靠壟斷和特權(quán)謀求財富?？鬃铀^“敬其事而后其食”［2］《論語全譯·衛(wèi)靈公》(P132); 荀子所倡 “計利而蓄民，度人力而授事，使民必勝事，事必出利，利足以生民，皆使衣食百用出入相揜，必時藏余，謂之稱數(shù)……故曰: ‘朝無幸位，民無幸生?！保?］《荀子·富國篇第十》(P136)認為有道德能力的人富裕將帶動社會的富足和進步:“古所謂士仕者，厚敦者也，合群者也，樂富貴者也，樂分施者也，遠罪過者也，務(wù)事理者也，羞獨富者也。”［4］《荀子·非十二子篇第六》(P67)指出財富按勞分配，合乎“禮儀”，人民各盡所能，各有所得，不會帶來仇富問題:“故仁者在上則農(nóng)以力盡田，賈以察盡財，百工以巧盡械器，士大夫以上至于公侯莫不以仁厚知能盡官職，……故或祿天下不自以為多，或監(jiān)門、御旅、抱關(guān)、擊缶而不以為寡?！保?］(P45)孟子和董仲舒都旗幟鮮明地反對壟斷和特權(quán)干擾生產(chǎn)和財富分配。

(二)財富分化“薄賦、均地、濟貧”的社會調(diào)整手段

儒家認為厚斂、兼并違反“道義”，是貧富分化的制度性因素，故從社會角度提出一系列制度層面的干預(yù)、調(diào)整手段。第一，輕徭薄賦的賦稅政策。儒家都反對橫征暴斂:孔門弟子曾討論減稅問題:“哀公問于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對曰: ‘百姓足，君孰與不足? 百 姓 不 足，君 孰 與 足?’”［2］《論語全譯·顏淵》(P94);孟子也抨擊厚稅斂，主張“取于民有制”［5］《孟子·滕文公章句上》(P82)，倡導輕稅，施仁政于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5］《孟子·梁惠王章句上》(P7)”;荀子“以政裕民”的核心也在輕稅: “輕田野之稅，平關(guān)市之征;省商賈之數(shù)，罕興力役，無奪農(nóng)時。如是，則國富交;夫是之謂以政裕民”［4］《荀子·國富篇第十》(P136); 董仲舒倡導輕稅以促進社會穩(wěn)定:“五帝三王之治，天下不敢有君。民之心什一而稅，教以愛，使以忠，敬長老，親親而尊尊，不奪民時，使民不過歲三日。民家給人足，無怨望忿怒之患，強弱之難，無饞賊妒疾之人。民修德而美好，被發(fā)銜哺而游，不慕富貴，恥惡不犯……”。［10］(P25)

第二，為民制產(chǎn)，打擊兼并的土地制度。強調(diào)為民制產(chǎn)，抑制兼并，保護民眾的土地產(chǎn)權(quán)。孟子的“恒產(chǎn)論”要求國家從制度上保護小農(nóng)擁有“五畝之宅”、“百畝”之田以保障民眾能夠維持基本的生產(chǎn)和生活:“是故明君制民之產(chǎn)，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5］《孟子·梁惠王章句上》(P17～18); 董仲舒更是明確反對特權(quán)階層兼并貧弱:“故受祿之家，食祿而已，不與民爭業(yè)，然后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保?］(P2520～2521)

第三，扶弱濟貧的社會保障措施?？鬃訌娬{(diào)財富再分配 “周急不繼富”［2］《論語全譯·雍也》(P38)，個人或社會要救濟貧弱: “博施于民而能濟眾［2］《論語全譯·雍也》(P45)”;孟子認為政府的職能之一就是保障弱勢群體的基本生存:“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文王發(fā)政施仁，必先斯四者”。［5］《孟子·梁惠王章句下》(P26)

(三)財富均平“求能、守法”的個人努力方法

從個人的角度，儒家認為財富分化和個人賢愚緊密聯(lián)系，合理的社會制度不會造成能者貧，庸者富的現(xiàn)實，司馬遷所推崇的致富典范都是憑能力富裕，如白圭: “樂觀時變……能薄飲食，忍嗜欲，節(jié)衣服，與用事僮仆同苦樂，趨時若猛獸摯鳥之發(fā)。故曰:‘吾治生產(chǎn)，猶伊尹、呂尚之謀，孫吳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與權(quán)變，勇不足以決斷，仁不能以取予，強不能有所守，雖欲學吾術(shù)，終不告之矣。’蓋天下言治生祖白圭。白圭其有所試矣，能試有所長，非茍而已也［3］(P3258～3259)”，標榜他們贏得財富的基礎(chǔ)是勤勞節(jié)儉、智勇仁強等品質(zhì)。因此儒家強調(diào)個人積極學習，改善自身素質(zhì)來尋求財富:“＇我欲賤而貴，愚而智，貧而富，可乎?曰: ‘其唯學乎?！l(xiāng)也，胥靡之人，俄而治天下之大器舉在此，豈不貧而富哉?’”［4］《荀子·效儒篇第八》(P88)

同時，儒家進一步強調(diào)，在社會制度不合理的狀況下，個人要努力踐行“以義取利”的道德準則，在財富獲得上“遵紀守法、安貧樂道”，在求財致富中保持操守。荀子所言:“富則施廣，貧則節(jié)用，可貴可賤，可富可貧也，可殺而不可使為奸也?！保?］《荀子·仲尼弟子第七》(P75)董仲舒所倡: “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7］(P2524)。司馬遷所指:“今治生不待危身取給，則賢人勉焉。是故本富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3］(P3272)

總之，儒家貧富調(diào)整思想從其基本原則、主要手段、具體方法上都貫穿了“道義”的要求，與其貧富分化原因彼此呼應(yīng)，相互統(tǒng)一。

四、結(jié)語

儒家對待財富并非完全“超然物外”，基本還是唯物的態(tài)度，不反對求財致富，但弘揚財富創(chuàng)造與分配應(yīng)遵守“道義”原則，據(jù)“道義”建立財富約束與調(diào)整機制。指出貧富分化的根本因素是國家基本制度違反“道義”，使厚斂兼并盛行。按勞分配合乎“道義”，盡管因個人能力的差異會造成人們之間的貧富差別，然不阻礙共同富裕和社會發(fā)展，可以鼓勵，求能守法是個人平衡貧富的基本途徑。壟斷和特權(quán)違背“道義”，勢必造成貧富分化，應(yīng)從基本制度設(shè)計上竭力防止和避免。

［1］史記·孔子世家卷47［M］．北京:中華書局，1983－11．

［2］閻韜，馬智強．論語全譯·述而［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

［3］史記·貨殖列傳卷 129［M］．北京:中華書局，1983．

［4］荀子·榮辱篇第四 ［M］．安繼民譯．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

［5］孟子·滕文公章句下 ［M］．楊伯峻，楊逢彬譯．濟南:岳麓書社，2000．

［6］史記·孟子荀卿列傳第十四卷74［M］．北京:中華書局，1983．

［7］漢書·董仲舒?zhèn)?［M］．北京:中華書局，1962，(56)．

［8］董仲舒．春秋繁露·身之養(yǎng)重于義第三十一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9，(9)．

［9］董仲舒．春秋繁露·度制第二十七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9，(8)．

［10］董仲舒．春秋繁露·王道第六［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9，(4)．

Abstract:The Confucians in the Pre－Qin period and the Han period did not oppose the pursuit of wealth based on justice．They pointed out that the institutional weakness then was the root cause and justice could not be obtained due to privilege and monopoly．They advocated the principle of justice for a fair share of wealth by establishing some mechanism or system for controlling the accumulation of wealth．

Key words:the Pre－Qin period and the Han period;Confucian;fair share of wealth

(責任編輯 王東昕)

The Confucian Concept on Poverty and Wealth and its Justice in the Pre－Qin Period and the Han Period

ZHONG Jin－yan
(School of Humanities，Yunnan University，Kunming 650091，China)

K23

A

1672－867X(2011)01－0129－04

2010－05－25

鐘金雁 (1973－)，女，云南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院講師，云南大學人文學院歷史系專門史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