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
□王榮江查看設(shè)備安裝情況。馬棟棟 攝
鉆井隊的活,搬家最累,而在搬家中,到新井場當(dāng)先鋒打前站最苦。王榮江是華北五普40837 井隊的副隊長,帶著十幾名員工在新井場以最快的速度卸完車,安裝好設(shè)備,把井架立起來,就成了他這個“先鋒官”的首要任務(wù)。
鄂爾多斯油氣會戰(zhàn)節(jié)奏快,搬遷多,“創(chuàng)先爭優(yōu)”和“比學(xué)趕幫超”活動如火如荼。而地處甘肅隴東的紅河油田雨水多,井隊搬遷就成了雨季的頭疼事。吊車停到什么位置、設(shè)備怎樣安裝、房子卸到哪里,成堆的活擠到一起。王榮江在野外已經(jīng)工作了28 個年頭,身材魁梧的他說:“這些工作的快慢,會直接影響到開鉆時間,影響鉆井隊的施工進(jìn)度。”
去年8月,40837 井隊往曙開1-10 井搬遷。那些天正趕上隴東地區(qū)連續(xù)降雨,泥濘的路面給搬遷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天氣剛轉(zhuǎn)晴,王榮江就聯(lián)系運輸隊搬家。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太陽至少要暴曬3 天才行。他心里清楚,這樣悶熱的晴天很短暫,雨會接著下,不趕快搬遷,就會耽誤生產(chǎn)。
“我們要和老天爺搶時間!”他在電話里喊。
整個老井場一片稀泥,吊車一進(jìn)去就陷到泥里。王榮江心里急,就和員工一起往吊車輪下墊稻草、填土,一起抬墊板,讓吊車一尺一尺挪到鉆機(jī)跟前,把沉重的設(shè)備吊上車。
新井場離老井場不遠(yuǎn),這里的情況更糟,淤泥最深的地方能埋過人的小腿肚。車走不動,王榮江和員工往車輪下墊稻草。稻草不夠了,就到附近老百姓家里去買。吊車和運輸車每挪動一米,至少需要10 分鐘。
那幾天,王榮江一直被汗水和泥水包裹著,工作服沒有干過。“如果不能把設(shè)備早點安裝到位,讓這口井按時開鉆,是我的失職?!彼麊≈ぷ诱f。
曙開1-10井如期開鉆,王榮江遠(yuǎn)在山東廣饒老家的妻子卻患了甲亢,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躺在床上起不來。兒子在上學(xué),一日三餐一下子沒了著落。兒子的大姨知道情況后,住到了他家里,給他們母子做飯,照顧這一家兩口。王榮江的老岳父患有高血壓,干不了重活,但也支撐著過來幫著做點家務(wù)活。
這件事,王榮江沒有跟井隊任何人說,也沒有請假回家。一直等到這口井打完了,他才匆忙趕回家,帶著妻子坐車到濰坊去看病。
井隊搬遷多,王榮江就特別忙。今年7月,孩子想爸爸,趁著暑假來井隊。當(dāng)時正趕上井隊搬家,一家三口就一起去打前站,住在鎮(zhèn)原縣屯字鎮(zhèn)的一家小旅館里。旅館條件差,蚊子多,沒有洗澡的地方,沒有蚊帳,妻子和孩子的身上被叮得滿是包。到了晚上,孩子抓撓皮膚的咝咝聲揪著他的心。他睡不著,妻子也睡不著。他把風(fēng)油精輕輕抹在孩子身上紅腫的地方,小聲對妻子說:“條件是差點,忍兩個晚上吧,等井隊的房子過來就好了。”
妻子沒說話,太多的委屈,已經(jīng)說了十多年了。嫁給一個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的男人,苦。可這個苦,又能跟誰去說呢?他在野外奔波了這么多年,難道不苦嗎?
去年初春的時候,井隊在大牛地氣田,王榮江領(lǐng)著幾個人打前站,等卸完當(dāng)天的車時,天已經(jīng)黑了。此時的毛烏素沙漠還是一片冰雪世界,晚上的溫度仍在零下十幾攝氏度。沒有電,幾個人用煤氣爐下了一鍋面條,圍坐在燭光里吃。
晚上下起了雪,呼呼的寒風(fēng)吹得曠野里的幾棟活動房直搖晃,屋里的溫度和外面差不多。王榮江穿著保暖衣鉆進(jìn)被窩,還是感覺冷。他把兩條腿伸直,時間不長就凍得腳疼。他把腿蜷起來,小腿肚子很快就抽筋了。那種鉆心的脹疼,使他不得不再把腿伸直。就這樣,他一會兒把腿伸直,一會兒蜷起來地熬了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趁著運設(shè)備的車還沒有到,王榮江和同事連早飯也沒顧上吃,頂著風(fēng)雪鋪設(shè)電纜線。
王榮江的腳有傷,走路一多就疼得厲害。今年3月,井隊往紅河42 平1 井搬遷,他的腳腫了,輕輕一按一個坑。這次搬遷又遇到陰雨天,同事都穿著雨鞋工作,可他腫脹的腳穿不上雨鞋,兩只腳只能泡在被泥水浸透的勞保鞋里,強(qiáng)忍著疼痛堅持到下班。晚上休息時,他把兩只腳放在鹽水里泡,泡著泡著就睡著了。到了后半夜,水涼了,又把他凍醒。
井隊員工心疼地說:“王隊長,你在現(xiàn)場指揮一下就行了,這樣拼命工作不累嗎?你的年紀(jì)不小了,要注意身體?。 ?/p>
王榮江認(rèn)真地說:“能不累嗎?但活兒不等人,咱得往前趕。只有我和大家一起干,兄弟們才有勁。我身體還行,能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