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云
內(nèi)容摘要:全文公布了2008年元月在敦煌玉門關西65公里的灣窖盆地中部、一棵樹烽隧遺址出土的9枚簡牘,并對其中重要的簡牘加以考證,08dh-0號“領扳龍勒令”簡,對從敦煌出玉門關、陽關之后,敦煌境內(nèi)南北兩道有無聯(lián)系線的問題給我們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08dh-3記錄了成帝師鄭寬中門客田博死在敦煌的情況,補證了《漢書》之闕。08dh-4簡則明確了漢代郡縣亭隧積薪的數(shù)量及尺寸。是研究敦煌長城戍守難得的珍貴資料。
關鍵詞:敦煌;西湖;一棵樹烽燧;新獲簡牘考釋
中圖分類號:K877.5;K928.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2)05-0119-06
一 地理位置
2008年元月,敦煌市博物館文物普查隊在距玉門關西南65公里的西湖灣窖盆地中部,新發(fā)現(xiàn)一座漢代烽隧,因烽隧所在地被當?shù)乩习傩辗Q為一棵樹,故普查隊員將此烽隧暫定為一棵樹烽隧遺址(圖1)。一棵樹烽隧遺址地處戈壁沙漠腹地,坐標為N40°07′43.0″,E93°14′10.0″,遠離居民點,人煙稀少,在英國學者斯坦因及我國歷次的長城調(diào)查中均未發(fā)現(xiàn)。烽隧建在盆地中部一處獨立的高出地面的臺地的西端,臺地高出地面13米,東西長30米,南北寬16米。西南500米處有古道由東南向西北通過。烽隧周圍約40平方公里范圍內(nèi)均為堿湖灘,地上生長有蘆葦、胡楊、駱駝茨、甘草、芨芨草等植物。該烽隧處于長城內(nèi)側(cè),東臨馬迷兔東旱坑堿湖,南可通達陽關,西北遙望廣昌隧(D1、T6B)、厭胡燧(D2、T6C),北近榆樹泉盆地,隔一片草灘與凌胡燧(D3、T6B,大煎都候官)相望。該烽隧應屬漢代玉門都尉大煎都侯官所轄區(qū),經(jīng)過千年的風力侵蝕和雨水沖刷,烽隧現(xiàn)已倒塌,殘存形成一由北向南的斜坡形(圖2)。殘高1.8米,基礎東西寬4米,南北長4.5米,烽隧東南5米處為房屋建筑,共6間,現(xiàn)房屋全部垮塌,多處有焚燒痕跡,屋頂用葦草笆夾紅柳鋪筑。烽燧周圍殘存大量灰陶片。
二 出土的主要實物
經(jīng)過普查發(fā)現(xiàn)該遺址之后,我們對其及時進行了的搶救發(fā)掘。共出土簡牘16枚;木勺、木蓖子、木鏟子、木車輪、木楦頭等木器殘件18件;絲綢4件;麻布5件;氈片7件;麻葦編繩3件;磨石1件;麻、氈鞋底4件,以及皮毛襪、獸骨等實物。這些出土實物大多數(shù)為低級官吏和守邊戍卒使用后的廢棄物,它形象地揭示了當時邊塞屯戍活動的實際狀況和生活、生產(chǎn)工藝水平。
三 出土簡牘的形制與年代
這次出土的簡牘主要有簡、牘、封簡等,全為木質(zhì),均由當?shù)厥a(chǎn)的紅柳、胡楊為材料制成。在16枚簡中,素簡7枚,有字者9枚,分別是08dh-0、08dh-1、08dh-2、08dh-3、08dh-4、08dh-7、08dh-10、08dh-12、08dh-13,其中漢簡7枚,晉簡2枚;有明確紀年者3枚,分別是元康三年(08dh-0)、初元四年(08dh-1)、泰始四年(08dh-2)。
四 簡牘釋文及其考釋
1.領扳龍勒令印,至煎都南曲偵侯苻信。
龍勒信使(封泥) 回
今遣將張鮮民、呂埋子至煎都南曲,將張廖民、趙靖至且禽、五亭南諸水泉要道,南北賊所過之處。鮮等當兼道速行,若有經(jīng)逾入出便回,靡速還白消息,若無經(jīng)逾,取前符信以所赍符明信封□若貍詣營白消息還,會月廿八日,廖還會廿十七日。明如節(jié)度奉行。
元康三年三月廿三日子時起塞曹(08dh-0圖3-1)
按:該簡長44.3cm,寬6cm。此簡為封簡,落款有元康三年紀年,在西漢帝王中漢宣帝使用過元康的年號,此年號共計用過4年。此后,西晉的惠帝司馬衷也用過此年號。此簡所紀元康年號,經(jīng)專家初步分析,應為晉惠帝司馬衷的年號,而并非漢宣帝的年號。此簡所書字體為楷書,而漢代的官方書寫字體是漢隸,從字體上來分析,它不是漢簡,而是晉簡,時間當為公元293年。此元康年號應為西晉惠帝司馬衷的第三個年號,司馬衷在位20年,公元290年即位,先后用過10個年號,元康共計9年,元康前面的兩個年號分別是永熙、永平[1]。
領:漢代以后,以地位較高的官員兼理較低的職位(高官兼攝下司),謂之“領”也稱“錄”??资蟼魈脐懙旅饕袅x孔穎達疏《尚書·顧命》《正義》云:“高官兼攝下司者,漢世以來謂之領?!薄稘h書·昭帝紀》:“大將軍霍光領尚書事。”明陸深《玉堂漫筆》:“漢制……以高官攝卑職者曰領。”扳:與板、版二字通。謂板授之官,非出自朝命?!妒酚浖狻肪?07《魏其武安侯列傳第四十七》:“武安已罷朝,出止車門,召韓御史大夫載,怒曰:‘與長孺共一老禿翁,何為首鼠兩端?!睗h書音義曰:“禿老翁,言嬰無官位扳援也?!庇郑顿Y治通鑒》卷109晉紀隆安元年夏四月:“司徒左長史王廞,導之孫也,以母喪居吳。王恭之討王國寶也,版廞行吳國內(nèi)史。”胡三省注:“以白版授官,非朝命也?!庇纱酥她埨樟顬榇淌坊蚩な厮诠?,而其本官卻在縣令之上。煎都、南曲:二地名。煎都亦名大煎都,在玉門關西南百余里;南曲,當更在煎都南,約在陽關西百里左右。且禽、五亭:二烽名。推測其地,且禽烽,約在煎都之南、紫金烽之北;五亭烽,則在紫金烽之西,李正宇比定在今小紅山。塞曹:東漢邊郡始置塞曹,后又見于三國魏時。顧炎武《金石文字記》卷1《郃陽令曹全碑并陰》:有“故塞曹史吳產(chǎn)孔才”、“故塞曹史杜苖幼始”。《魏志》卷30《倭人傳》:正始中遣“塞曹椽史張政”出使帶方郡。此簡又見“塞曹”,則西晉惠帝時敦煌郡仍有此官(此簡由李正宇先生釋文及內(nèi)容考釋)。
2.初元四年十月丙午朔甲戌□□侯丞□□□□敢言之,移君官治□敢言之。(08dh-1圖3-2)
按:該簡長23.4cm,寬2.7cm。初元四年,當為公元前44年,為西漢元帝劉奭的第一個年號。
3.□君侯教,泰始四年十月三日丙戌起賊曹。(08dh-2圖3-3)
按:該簡長24.6cm,寬0.9cm。泰始四年為公元268年,當為西晉武帝司馬炎使用過的第一個年號。賊曹:陳夢家《漢簡綴述》之《漢簡所見太守、都尉二府屬吏》[1]:“賊曹,主盜賊事?!痹趦蓾h時,賊曹有兩義:其一指官署,西漢成帝于尚書初置二千石主郡國事,東漢光武帝改以二千石曹掌中都官水火、盜賊、詞訟、罪法,亦稱賊曹?!逗鬂h書·何敞傳》:“敞備數(shù)股肱,職典賊曹,故欲親至發(fā)所,以糾其變,而二府以為故事三公不與賊盜?!薄锻ǖ洹ぢ毠傥濉罚骸皾h成帝時,尚書初置二千石曹,主郡國二千石,又置三公曹,主斷獄。后漢光武改三公曹主歲盡考課諸州郡政,二千石曹掌中都官水火、盜賊、詞訟、罪法,亦謂之賊曹,主盜賊事。”其二,官名,東漢太尉屬官以及各郡縣置賊曹,主盜賊事?!逗鬂h書·黨錮傳·岑蛭》:“又以張牧為中賊曹吏?!薄稌x書·職官》:“主簿、五官掾、功曹史主記門下史錄事,戶曹、法曹、倉曺、賊曺、功曹、書佐、門下,亭長、門下、書佐、省事各一人?!庇纱丝芍獣x代敦煌郡仍設有此官,從此所記“起賊曹”可知,這里的賊曹應指官署。
4.寬中客,美陽不害里男子田博,一名譚,字子莫,庸平氏年卅五六,臉入黃色,中壯,美髯少須。坐典寬中共,投臨涇,□宇篡取死罪囚王博等典借匸勒亡時衣,早布單衣□出,履戈韋沓,美冠小冠,帶刀劍,蒹革色,車毋蓋,駕騩牡馬,載黑弩二,熊皮服,箭鬲各一,箭百十,十枚中,仲子樨(稚)載。(08dh-3圖3-4)
按:該簡長23.2cm,寬1.9cm。寬中客:寬中,人名,蓋指鄭寬中。《漢書·儒林傳》載,鄭寬中字少君,西漢平陵人(《漢書·地理志》西漢左馮翊有平陵縣,昭帝置,莽曰廣利。在咸陽縣西北二十里,平陵,昭帝陵也)。從張山拊受小夏侯《尚書》,寬中有雋材,為博士,教授太子(元帝太子,后于竟寧元年(前33)六月即位,是為成帝)。成帝即位,賜爵關內(nèi)侯,食邑八百戶,遷光祿大夫,領尚書事,甚尊重,會疾卒。田博,美陽人,為鄭寬中之幕客?!稘h書·地理志》右扶風有美陽縣。《元和郡縣圖志》載唐扶風縣,“本漢美陽縣地”,在長安城西一百里。庸平氏:庸,受雇于人者。庸平氏,謂受雇代平氏戍邊。平氏,或指平姓某人;或指地名,《漢書·地理志》南陽郡有平氏縣?!对涂たh志》卷24唐州平氏縣條云:“平氏縣,本漢舊縣,屬南陽郡,晉屬義陽郡。其后,為北人侵掠,縣皆丘墟。后魏于平氏故城重置,屬淮州,隋改屬淮安郡,貞觀改屬唐州。”今屬河南省桐柏縣地。坐典寬中共:典,主之。共,通供,謂供給、供養(yǎng)也。謂田博由于掌管鄭寬中之供給(失職)而坐罪。投臨涇:臨涇,漢代安定郡臨涇縣。投臨涇,謂流放于臨涇?!跤睿骸啊酢弊植蛔R?!啊跤睢?,疑是人名。篡取死罪囚王博等典借匸勒亡時衣:非法攫取死罪犯人王博等人質(zhì)借的匸勒亡時衣物。《漢書》卷47《文三王傳·濟川王明傳》:“謀簒死罪囚?!鳖亷煿抛⒃疲骸澳嫒≡缓x?!眳[勒,人名?!皡[”即“方”,匸勒可釋作“方勒”。履弋:猶言麻繩鞋。梁沈約《答沈驎士書》:“約少不自涯,早愛蟲鳥,逐食推遷,未諧夙愿。冀幽期可托,克全素履弋,釣泉皋以慰閑暮,則生平之心,于此遂矣?!表f沓:猶言皮鞋。《鹽鐵論散不足》:“古者庶人鹿菲草芰(音技),縮絲尚韋而已……今富者……婢妾韋沓絲履?!备锷嚕呵嗌虬咨??!吨芏Y·輪人》:“革色青白。”宋王與之《周禮訂義》卷75:引王昭禹曰:“革色白,如荼莠。其質(zhì)雖美,必疾浣之,不使久居水中,則堅而難壞?!毙芷し悍?,熊皮服即熊皮箙,即熊皮所制弓袋,弓袋謂之弓箙,又作弓服。《漢書·韓延壽傳》“抱弩負籣”,如淳曰“籣,盛弩箭箙也?!睅煿旁唬骸盎_,盛弩矢者也,其形如木桶。”箭鬲:《漢書·薛宣傳》“西州鬲絕”,顏師古曰:“鬲與隔同?!奔艏醇摇!兜却人職堅焖憽罚骸澳腋魺o聞?!笔瞧溆美ù撕営衫钫钕壬屛募皟?nèi)容考釋)。
此簡所記錄的是漢成帝老師鄭寬中門客田博受雇代平氏戍邊,流放漢代安定郡臨涇縣的事情,推測此簡時間當為漢成帝時期。但是此事如何在敦煌出現(xiàn),還有待做進一步考證。
5.郡縣亭隧各置積薪十,大廣、高各丈□。(08dh-4圖3-5)
按:該簡長10.6cm,寬1cm。
6.長五尺,博二寸,厚寸半。(08dh-7圖3-6)
按:該簡長13.3cm,寬1.3cm。
7.人辟下男人有細可。(08dh-10圖3-7)
按:該簡長7cm,寬1.7cm。
8.□□馬一匹,正月食用粟六石。(08dh-12圖3-8)
按:該簡長22.7cm,寬1cm。
9.橫子使女來卿,三月食用粟一石十斗五升。(08dh-13圖3-9)
按:該簡長22.6cm,寬0.9cm。
五 簡短的結(jié)論
1.一顆樹烽隧的使用年代。據(jù)《資治通鑒·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載:
自大宛破后,西域震懼,漢使入西域者益得職,于是自敦煌至鹽澤往往起亭,而輪臺、渠犂皆有田卒數(shù)百人,置使者,校尉領護,以給外國使者。
由此可知,敦煌至鹽澤的長城烽隧修建于漢武帝太初年間。又知該烽隧應屬漢代玉門都尉大煎都侯官所轄區(qū)。李廣利伐大宛,起于太初元年,終于太初三年,另此次出土漢元帝初元四年(前44)簡牘一枚,因此它的修筑時間應在漢武帝太初之后,漢元帝初元之前。從這次出土的簡牘來分析,元帝、成帝時期可能是該烽隧發(fā)揮作用的重要時期。又據(jù)該隧出土西晉“元康三年三月廿三日子時”的公文(即公元293年3月23日子時)可知,此隧從西漢一直使用到西晉293年之后,跨度長達300多年。由此推及大煎都侯官的使用時間也長達300余年。
2.關于絲綢之路南北道的問題,已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在以往眾多專家的努力研究下,它的基本走向以及作用已基本搞清,眾多的研究成果也正被人們廣泛接受。但隨著考古研究的不斷深入開展,一些新的考古資料的出土,使得絲綢之路這一寬泛概念在一些局部細節(jié)上的問題更加清晰地呈現(xiàn)出來,讓我們對絲綢之路的基本面貌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識。眾所周知絲綢之路從長安出發(fā),經(jīng)過河西走廊匯集到敦煌后,分南、北兩道,南道經(jīng)漢代敦煌郡城(現(xiàn)敦煌市黨河西岸之沙州故城)沿黨河西岸逆流而上到現(xiàn)黨河水庫折向西南,到達陽關,出陽關“從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月氏安息”[2]。北道經(jīng)漢代敦煌郡城,西行,折北復折西,經(jīng)孟家橋芒硝礦,沿疏勒河南岸西行經(jīng)堿泉子、南泉、石門子、土門子、捷門子、大泉、西園湖、酥油土、波羅湖至大方盤城、出小方盤城(玉門關),“自車師前王庭隨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為北道,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西域諸國”[2]。從漢敦煌郡城分南北道到陽關、玉門關的走向現(xiàn)基本清楚,但出玉門關、陽關之后,在敦煌境內(nèi)南北兩道有無聯(lián)系線,一直不是很清楚。這次出土的簡牘給我們提供了一些信息。
08dh-0號簡是“領扳龍勒令”發(fā)出的“至煎都南曲偵侯苻信”。苻信的內(nèi)容是:“遣將張鮮民、呂埋子至煎都南曲,將張廖民,趙靖至且禽、五亭,南諸水泉要道,”任務是稽查“南北賊所過之處?!庇纱丝芍朔樗硎怯纱蠹宥己罟偎?,并為絲綢之路南北交通線上的重要據(jù)點。由大煎都侯官向東南經(jīng)此隧,過小紅山、紫金烽,再經(jīng)過崔木頭溝,就與出陽關之絲路南道相接。反之,由南道經(jīng)此隧也可到達北道,因此,此隧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吳礽禳在《河西漢塞調(diào)查與研究》中曾指出:
大煎都侯障,是西漢王朝的西陲軍事前哨和通往西域的重要交通樞紐,在西漢王朝與西域的關系史上發(fā)揮過極為重要的作用。西域驛道,由玉門關西出的北道,和由陽關西出的南道,在大煎都侯障匯合,然后向西至今哈拉齊,再轉(zhuǎn)西北,越三隴沙,進入西域都護轄區(qū),至樓蘭,再分南北道,北道至龜茲至康居;南道經(jīng)莎車至大月氏。[3]
《漢書·張騫李廣利傳》:“初,貳師起敦煌西,為人多,道上國不能食,分為數(shù)軍,從南北道?!北娝苤?,李廣利第二次伐大宛是從玉門關外出發(fā)的,從敦煌玉門關外如何折至南道,或許08dh-0號簡給我們給出了答案。由此我們可以得出如下結(jié)論:李廣利第二次伐大宛或可正是帶領他的部隊至大煎都此地,在這里將部隊“分為數(shù)軍,”分批由南北道前往伐大宛的。
3.從出土“郡縣亭隧各置積薪十,大廣、高各丈□(08dh-4)”簡文可知,漢代亭隧積薪的碼放與排列有一定的規(guī)則,李正宇先生認為“積薪十”,應是規(guī)定亭隧各置積薪十堆;“大廣、高各丈□”,應指積薪堆放的體積,是也。在以前出土的漢簡中此類內(nèi)容涉及的不多,此簡明確規(guī)定了漢代郡縣亭隧放置積薪的數(shù)量,即每亭隧“置積薪十”,尺寸為“大廣、高各丈□”。并非無規(guī)則的隨意碼放。在敦煌后坑墩(D20、T11、又名臨要隧)周圍,曾堆放積薪多達13堆之多,其中,烽隧北部沙梁上8堆,東南部的沙梁5堆,此烽隧東距馬圈灣烽隧(候官隧,玉門候官治所)1.6公里,或因距“玉門候官治所”較近,瀕臨重要位置,積薪的堆放數(shù)量自然要比一般亭隧多一些。當然,馬圈灣烽隧先后分為四期,從宣帝到王莽新始建國地皇三年(22)以后廢棄,使用長達百年之久[3]62-64,余推測臨要隧的使用年限也和馬圈灣同期。因此,很難排除保存至今之積薪是臨要隧使用百年間留存積薪之和之嫌。余度之,此次出土“郡縣亭隧各置積薪十,大廣、高各丈□”應僅是漢代邊塞一個時期特殊情況下對郡縣亭隧置積薪數(shù)和堆放體積的規(guī)定。此簡是研究漢代積薪難得的珍貴資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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