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艾洛,生于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初,現(xiàn)在法國留學(xué)。
黑
我是你最透明的信仰
你是我最無定的形狀
就在你寂靜地肆意彌漫時
我離開七重塔樓到你面前
十個隱秘的太陽同時顯現(xiàn)
你披上月的輕紗阻擋咬噬
巫師微微張開比襯衫更紅的嘴
你派夢去追逐無法把握的詞匯
蘇格拉底的手指穿過你秀美的卷發(fā)
澄澈的目光將死滅的心再一次撕裂
希望萌發(fā)時你晦暗的情欲催生一切
你的美艷讓路燈死硬如撞見美杜莎
沙地上的野草林莽般粗野逼近你
你敞開的姿勢一如我故鄉(xiāng)的土地
A 我是卡奧斯你等待的父親和毀滅者
但我遇上你反倒出于你所生出的命運(yùn)
于是愛若斯從我的股間飛入你的衣裙
而邏各斯太初的一劈永遠(yuǎn)把流變統(tǒng)攝
托住你頭顱的粗糙的手輕撫你雙耳
凝視震得烏拉諾斯的胸膛一分為二
熟透了的星星手挽手向黑色的海面隕落
你三位女兒的機(jī)杼將這些精靈彈射分散
砸向每一個詩人的額頭如同永恒的召喚
而你愛與戰(zhàn)栗的洪水欲望般靜靜漫過我
白
夜雨細(xì)細(xì)舔黑我的頭發(fā)
如那晚你給我溫柔的淋浴
二十個吻與泡沫一同離去
雪白雙腿盛開如百合花
你腰身烙上我唇的光華
如我香皂記住你手的彎曲
豐潤的白香凝結(jié)如同音律
為噴涌的情感支起框架
與遷徙的候鳥一起離開
終點(diǎn)是冷漠的黑色海島
或許還有普羅旺斯的花田
頭顱如枯萎百合般倦怠
低垂哭泣默默等待直到
E的汁液重新轟閃如雷電
紅
你在火焰中向我涌來
比空心情人的血淚更緩慢
堅(jiān)定地劃破淺灰路面
與耀眼天空之間
炙熱的神之吹息
點(diǎn)燃我眸子中發(fā)亮的炭粒
燒穿了黝黑窗欞
滴落在晦暗的心田
正在瘋長的邏各斯被澆滅
眼低垂
眉不動
I
靜默死亡為聲音
終于我不再直接凝視你
聲音死亡為音樂與詩行
綠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默默隱匿在一隅
淡綠的味道穿透
油膩和煙霧和食欲
寂寥的眼神飄走
我的渴望跟著飛
你必定落進(jìn)我的手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垂下攫取的雙眼
免得燙傷你的唇
而你坐在我的面前
你無聊地翻動菜
我卻必須吃飽飯
否則欲望必定腐敗
消逝于失血的心
你疑惑地盯住我
我的腳趾開始繃緊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鵝黃淡綠的衣裙
遮不住血紅的唇
眼神迷離如火燒云
你會恣意綻放著
染紅百合的花床
只為了隱秘的快樂
你看到我的微笑
就知道無法掙脫
憂傷的眼開始尖叫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舌頭打磨著眼珠
凡人怎可能逃脫
情欲玫瑰紅的屠戮
用匕首剖開花蕾
讓淡綠汁液噴出
落滿了殷紅的窗帷
把你扔在木桌上
多彩寶座溫柔地
承受每種狂暴聲響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緩緩在U形隧道
走向我們曾一起
夢到的天藍(lán)色樹梢
山脊的風(fēng)兒寧靜
烏鶇孤獨(dú)地嘆息
你口中的星星蘇醒
一粒粒布滿穹窿
乳白如花苞把頭
悄悄迎著風(fēng)雨擺動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折斷手臂和大腿
放進(jìn)黑色裹尸袋
美必須迅速被摧毀
你抬起眼望著我
晦暗的霧氣升騰
發(fā)的波浪索要撫摸
泥濘土地被開墾
紅色的漿汁流淌
滲出你墓穴的大門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頭顱也開始冰冷
但死亡并非終點(diǎn)
在無形中我們上升
雙眸閃亮如新月
你笑著問我何時
決定要深深地采掘
一根根羽毛飄落
我指著黑色烏鶇
吻著你額頭發(fā)誓說
第一聲淡綠哭泣
無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藍(lán)
科爾多巴科爾多巴
雖然遠(yuǎn)在天邊
但明天我必須趕到科爾多巴
在飛行的馬車前
立著探戈悲哀靈魂的墻
在我靈魂飛奔的馬車前
家鄉(xiāng)的紅磚墻上
她用蜷曲的頭發(fā)刻寫
烙上了思念的燙傷
黑色海島的白夜
與我的憂傷一起飛奔
尋找失去了她的世界
黑色的海島帶著白色淚痕
哭訴自己的失眠癥
源自那匆匆漂過的女神
爭奪這無情女神的斗爭
造就了人間的詩藝
癡情的人們爭著來科爾多巴朝圣
O最初和最終的奇跡
黑色子宮內(nèi)瘋狂波動的臨近
藍(lán)色的幽光照亮我的哭泣
柔弱的反抗之手正把剪刀攥緊
你給了我自由和白色的生命
但我們豈非因此不再同心
O我愛你這漂泊的浮萍
在幽藍(lán)的洞穴深處我們相遇
之后的夢中充滿了火光與陰影
醒來后刺目的陽光陪伴我的羈旅
每日跟隨著火光和柱狀的云
只為了在大地全部變藍(lán)時與你重聚
那時大地上也會飄過白色的羊群
波塞冬的柱子將被擊破
幽藍(lán)的水將洗凈所有白色的病菌
你伸出右手溫柔地拍拍我
卻撼動了矗立在山巔的鐘
無形的波動激起吞沒一切的水波
O你的步履太輕盈又太沉重
O我一直等待的歐米茄
O我和這個世界已充滿你幽藍(lán)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