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
左手的溫度越來越冷
特別是三十歲以后,特別是右手握著鼠標(biāo)
而左手一直在鍵盤上方移動的時候
左手的歲月在兩根筷子之間
維持著某種平衡 才能夾起來
一定的重量 無論矩形還是圓
都會脫離原來的水平
左手的使命和右手沒有區(qū)別
而我習(xí)慣了左手的主動
我的右手一直在默默地期待
屬于左手的使命
我無法確定左手和右手的緊握
溫度是不是可以融化成汗水
或者是幸福的淚水
我一直努力嘗試 不去流淚
不表現(xiàn)自己的疲憊
讓我的右手繼續(xù)掌握左手的生命
韶華漸遠,春風(fēng)在心底迂回
丟了少年的竹笛,山坡上白發(fā)叢生
縷縷炊煙浩渺地纏繞著歲月
歸去來兮 正午的陽光
反復(fù)重疊著祖父的拐杖 父親的馬車
還有我流浪的漢字
沒有誰從漢字的縫隙中窺見源泉
任何一次輕率地使用都是一次瘋狂的冒險
匆忙地奔襲 卻在沿途留下明顯的破綻
任獵犬和獵人追逐
那些旁觀者 那些冷漠的嘴唇紋絲不動
毀滅了河流 森林也會消失
砍了退路的斧頭,總要落在自己的屋頂
流浪的漢字 漢子
懷抱著愛情也無法永生
所有謝幕的笑容 都是最好的遺言
或許這只是一種滿足
冰冷的指尖觸摸不到一點點溫度
正如靈魂都開始麻木的啄木鳥
有沒有蟲子 都無關(guān)緊要
貓已經(jīng)習(xí)慣了魚香 至于老鼠
那是狗的事情
踢踏的腳步在別人院子里肆意踱步
那些撐開的謊言繼續(xù)膨脹
中年的影子 籠罩著每一個漢字
這些都是過程 正如達摩渡江的那一枝蘆葦
三藏西去的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