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清
無 題
靈魂站在頭頂審視
這個姿勢的人類是否還有性別
拿到下水管,以奇特的隱喻
贏得那不被渴望的身體
這中間會有愛情嗎
如果我所希望的那最簡單
如愿以償
土里的草籽將以耒的方式生長
紅色是它的標記
無 題
今夜過后
沒人將為我寫詩
我的肚子里
沒有任何人的孩子
然而,或許我
仍然會愛上
你這個秘密
無 題
那空心的蔥蘢,有種讓人欲愛的恐懼
她登上十三樓,聽到一個獨立的聲音
他們是平行的
所有的松鼠在竹子里唱歌
她身上的一個毛孔聽到了它們,然而
第五個睡著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是成都和重慶的距離
她坐下來開始寫字。直到手已經酸了
把字寫得扭曲
她開始想,詩歌就與這字一樣
或許僅僅只是類似于頭發(fā)
等明天,他還是要站在這十三樓
但明天,她會見到一堵倒塌的墻
無 題
在那段僅有的關系中
它無法履行義務流出墨水
那條淺灰色褲子里長出的大樹
滿足不了他對森林的想象
僅僅一棵小草就夠了。
它是綠
無 題
你一躍也改變不了天的陰郁
這兩個蘋果的碰撞
不是相對論,是香精與忙碌
你成功變形為市儈(非貶義)
再認真的神經也錄入不了
饑餓的沉重之力量
腳底的灰就是灰,銷量就是銷量
而夢想不是夢想
下一個工廠里,有一本未完成的詩集等待你
若你變成了個男人
愿你還記得曾經你戴的那頂黃色帽子
柔軟的撫慰
怎么都不過分
對于那躲在被窩里讓人憐憫的自卑
漆黑的世界里是如何裝下了
雨、樹、風。她悵惘的釋然
連呼吸都變得無所適從
耳朵里的另一頭世界
就像混雜了土地和雪茄的血液
透過那針眼
以連續(xù)的比喻侵入心靈
他告訴她
要用一生去準備
抽一支上好的香煙
跳舞。認真地愛上,一個職業(yè)
人滿為患
這些螞蟻因為燥熱
不得不,坐在窗邊
尋找清涼的靈感
他們期望被接納
但不是因為相同的結構
昨天的微風似乎還在耳邊
空氣中燥熱的分子讓他們
圍坐在一起
“你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嗎?”
“以繁華替代現代化。”
那些森林,濃密的毛發(fā)
從此被抑制了生長
他們必須以美好的面貌出現
紫色的土壤也被深深地埋在地底
所有的他們,被模糊。以考量智商
他們安靜地在那里,就在那里。
無 題
分別的時候也不敢對視
這對視里有憤恨與秘密
晚上路燈與樹交相輝映
每一片葉子都深知秘密,它們
耳語。女人不知該享受這嘲諷
還是該刺穿他們。這種默默
的力量最后成了一絲溫柔
是除了樹不會再有其他的溫柔
在床上,她夢到平和。里面
摻雜著愛。睜眼的一瞬間
她輕輕掙扎著想要回去
關于南方的想象
關于南方的想象在北方
觸摸過的男人的肩膀
在深夜里閃爍出光
閉上眼的時候
嗅到潮濕黏滯的寬厚
雨水流淌在重復的街道
如你一遍又一遍領我
在南國的樹影下穿梭于回憶
路燈照耀我們擁抱時的羞澀
那些黃昏天空下棱角分明的
告白與微笑是心中的一顆種子
想到的所有都化成
化成一絲淡淡的哀愁化成裙擺
有時會想起那么接近的片刻
是應該屬于急促而有節(jié)奏的片刻
每一篇歸家的銀杏與小葉榕葉
都成為子彈在空氣里
和腦中摻雜著心跳落在
女人的嘴唇。紙上的河流
飛到南方以北的土地
它纏繞每一只索取愛情的鳥
有一天當我們都老了
將一定會在清晨死去
在陰雨南方的某個晚上
那些刻在骨頭上的細膩
被老鼠悄悄帶回地下
無 題
炙熱將天空的果實還給了大地
砸在他頭上。這是成熟的饋贈
這天早上。草地上的露珠流著透明的眼淚
等待上帝的接見。
影子現身,它說要把體內的潮濕
甩掉。連螞蟻也脫掉了第二件衣服
有的螞蟻拒絕享樂。它們堅持要
開會。躲開那座山一樣的面包
連陽光他們都見不得。那棟潮濕
的房子里,是用另一套術語描繪生活。
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