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

一

“在我們美麗、安詳?shù)膰遥烨懊商乜灏l(fā)生的事，使我們的治安工作蒙受了空前的羞辱，因此，我們無顏再夸耀我們這樣一個清涼之國的幽美月色和夜不閉戶的安全了!”1992年6月5日，這是摩洛哥最高統(tǒng)治者阿爾貝爾公爵站在他“山鷹古堡”的花邊草坪上，發(fā)表的一番黯淡講話內(nèi)容。

第二天，歐美各國的主要報紙幾乎全都對講話內(nèi)容進行了全文轉(zhuǎn)載。英國《泰晤士報》還加了這樣的評論：“在蒙特卡洛發(fā)生的‘皇宮盜案不僅提示出，我們這個世界的安全系數(shù)在猛烈減小，而且暗示我們，我們必須在今天的世界上呼喚昔日的福爾摩斯，以應(yīng)付我們?nèi)祟愃媾R的新困難?！比欢?，所有的報紙卻無一對“皇宮盜案”的財寶價值作出了準確的報道。對腐敗的阿爾貝爾公爵及其家族所擁有的財寶以及這次被盜寶物的價值，人們只能猜測。媒體從阿爾貝爾公爵談話中唯一得知的，是其中包含一只公元800年從印度帕拉瓦王室輾轉(zhuǎn)得來的象骨珠玉嵌首飾盒和滿盛首飾，其余財物則諱莫如深。

6月8號，摩洛哥最高警察局局長烏拉烏茲又發(fā)表正式講話，呼吁道：“蒙特卡洛發(fā)生的盜案，在今后將威脅到整個人類，因此我們必須制止邪惡的強盜行為，以鼓勵我們每個人能擁有該為我們所擁有的任何財物。這是對一個公正、勤勞社會的必要保障?！睘榇耍瑳Q定以阿爾貝爾公爵的名義向全世界各國的警察局局長和高級刑警發(fā)出邀請，出巨資請求他們到摩洛哥共商“皇宮盜案”的偵破之術(shù)。

正是如此，“第二十次國際刑警大會”1992年8月10日在海風吹拂下的海濱城市摩洛哥匆匆召開了。會議透露，皇宮在一個晚上被盜的財寶總價值在4億美元以上。而這次大會閉幕后僅僅一個月，一部記述皇宮盜案的新聞體小說，在南斯拉夫內(nèi)戰(zhàn)的轟隆炮聲中流向全世界，那就是卡蘭帝斯寫的《芳香中伸出的第三只黑手》。

第二十次國際刑警大會的確高手云集，開會三天便已耗資700多萬美元，但面對此案卻基本上都束手無策，因為阿爾貝爾公爵自始至終不同意破案者去現(xiàn)場考察。愛爾蘭著名警官——公貓杰克遜私下對朋友埋怨說：“我相信自己擁有世界一流的偵探手段，可是我們不能被允許進入作案現(xiàn)場，所以在這里毫無用處，我感到十分遺憾?！钡珚W地利警察局局長加恩·尤貝特卻不這么想，他與號稱“風暴處女”的助手拉拉-莫丹莉在月光搖曳的花草遮掩下，已經(jīng)不聲不響三次潛入了摩洛哥皇宮城。不過，面對被破壞得一無是處的作案現(xiàn)場，莫丹莉也沒有信心了：“加恩，我感到周身困乏，我不想干了。我們回維也納吧?，F(xiàn)在我只想聽舒曼了!”他卻依然不肯放棄：“哦!拉拉，別急，再來一次吧，只有一次了。我們?nèi)ァ晋椆疟ふ野栘悹?。今晚就去。他一定有現(xiàn)場的全都情況記錄?！薄巴祮?哦，加恩。世界一流的警長。偷嗎?”莫丹莉無精打采地問道?！笆堑?，我們偷，但我們不能帶走它們。我們看看，然后放回去?！闭f著，加恩·尤貝特站起來攬著拉拉·莫丹莉的兩肩，兩眼望著夕陽下深邃、迷蒙的“丹吉爾海濱浴場”和行船梭巡的直布羅陀海峽。他和拉拉·莫丹莉一樣也想維也納了，但不能這樣一無所獲地回去。

奧地利《每日電訊快報》在報道國際刑警大會時，曾驕傲地這樣稱加恩·尤貝特和美麗、性感的“風暴處女”拉拉·莫丹莉：“毫無疑問，全世界像我們的‘黑香蕉和‘風暴處女這樣品種優(yōu)良，技術(shù)精妙，經(jīng)驗豐富的警長匯聚摩洛哥，我們不得不對蒙特卡洛皇宮城盜案真相大白的日子盡快到來充滿十足的信心?！?/p>

深夜12點45分，加恩·尤貝特的車在雨幕的掩護下緩緩駛近“山鷹古堡”，將車隱藏在離古堡幾百碼的一叢山毛櫸后。借助古堡圍墻上搖晃著的微弱燈光，他們想看清古堡里的情況，可是雨太大了，至多只能看清城堡入口的情形：“有五個哨兵，其中兩個在崗亭內(nèi)，一個在外面，他們沒有規(guī)律地輪換，但每次不會少于1分鐘。你看，一個進去了，一個出來了?！崩つだ蛑更c著，悄聲告訴她身旁的加恩·尤貝特。

“什么?是不是總是先進去一個，然后再把另一個換出來。啊，這樣就很好!拉拉你注意看看一個進去、另一個出來時，城堡的過道沒人的時間有多久?！奔佣鳌び蓉愄馗杏X身體有些抖。

“間隔大約30秒。是的，只要我們能想法不發(fā)出響聲，只20秒，我們就可以穿過崗哨，進入城堡?！崩墓烙嬍钦_的。他們在夜色的掩蓋下輕易瞞過了守衛(wèi)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古堡。前后只用了大約10秒鐘，真太順利了。

“感謝上帝!”他們會心地笑了。

二

“山鷹古堡”是英國建筑師西斯萊·尤爾畢辛的杰作，建于十七世紀中葉，意思就是只有山鷹才飛得進去。阿爾貝爾的祖先在古堡完成后，暗中處死了所有參加建筑的工匠。二十世紀中葉，阿爾貝爾家族在衰敗中不得不以高價出售古堡的全部秘密。以研究古建筑暗道和秘密機關(guān)著名的建筑設(shè)計師曼德拉·海西德以5000萬美元買下了全部秘密。后來，古堡的暗道和機關(guān)設(shè)置的準確情況便不脛而走。

加恩·尤貝特在前來參加國際刑警大會前就仔細地研究了皇宮城和古堡的建筑格局，特別是其中的機關(guān)和暗道。所以，在前來摩洛哥的輪船上就對拉拉·莫丹莉說：“此番前去我們定能大干一場。”

古堡的入口與所有的城堡沒有兩樣，但是加恩·尤貝特和拉拉·莫丹莉在古堡的花園里轉(zhuǎn)了三轉(zhuǎn)，仍然找不到進入主樓中央“嘉斯尼爾”的正確通道。忽然，他急中想起城堡建筑中有一個家族墓地在花園右側(cè)，穿過灌木叢有暗道通向旁邊的小教堂。據(jù)了解，這個教堂無人看守，除了早晚做彌撒外，阿爾貝爾家的人基本不到小教堂去。

謝天謝地!憑借對建筑圖的分析和記憶，加恩·尤貝特和莫丹莉順利找到了暗道出口。撳動了圣母瑪麗亞底柱暗道門的按鈕后，門輕輕地打開了，開在圣母右側(cè)盈盈飛升的天使翅膀上?！罢媸墙^妙之至?！奔佣鳌び蓉愄胤Q贊地轉(zhuǎn)向手持燭臺的拉拉·莫丹莉說：“跟我來，輕些?！卑档览锸殖睗?，濃烈的霉臭和楠木腐爛的氣味迎面撲來。莫丹莉一手舉著燭臺，一手捂著鼻子。尤貝特走在莫丹莉的前面。突然，莫丹莉一陣驚呼，尤貝特倒轉(zhuǎn)身來，把莫丹莉抱在懷里，旋地又從莫丹莉手中拿過燭臺?！鞍?”原來，他們是踩在白骨鋪成的暗道里，而剛才莫丹莉正好踩到了一具骷髏，有可能他就是當年參加建筑的工匠尸骨。

“拉拉，我們盡量繞開他們。再有一百米我們就可以進入藏書庫。我肯定阿爾貝爾把現(xiàn)場全部記錄和被盜財寶的清單放在書庫附近的某個房間的保險柜里。”

現(xiàn)在是凌晨四時，再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已經(jīng)是會議最后一天了，如果他們不能趕回參加，或者阿爾貝爾公爵發(fā)現(xiàn)他們突然不見了，少不了就會有麻煩。

保密庫存放現(xiàn)場記錄和被盜財寶清單的保險柜是二十世紀美國特制的“沉默之口”保險系列中的一種。加恩·尤貝特差不多用了40分鐘的時間才打開，所以看完全部記錄已是清晨6點鐘，阿爾貝爾家的人有的已經(jīng)

起床，主樓內(nèi)不時有腳步聲遠遠地傳來……于是，他們迅速從原路返回墓地，借著早晨彌漫大霧順利出了“山鷹古堡”。

8月17日，國際刑警大會進入最后一天，參加會議的各國高級刑警，對阿爾貝爾公爵拒不公布被盜財寶清單，不提供被盜現(xiàn)場情況記錄的做法憤憤不平。甚至退位多年、隱居梵蒂岡的意大利教皇也按捺不住對阿爾貝爾公爵的不滿，對采訪他的《泰晤士讀賣新聞報》記者說：“阿爾貝爾公爵的所作所為是對追求公正、正義和美的品德的人們的嘲弄。”但他相信“上帝是一定能知道全部秘密的。”

“我們有責任向同行們提供我們所了解到的一切?！敝挥屑佣鳌び蓉愄乇憩F(xiàn)得有些泰然自若，他看了阿爾貝爾一眼，開始了面向大家的講述：“我不能告訴各位先生、女士我們是如何了解到下面我要說的情況的，但我希望大家相信，相信我們歷盡風險得來的情況是準確的，我請求大家相信。要絕對相信?！薄暗谝?、皇宮盜案發(fā)生的時間不是6月2日，而是阿爾貝爾公爵在他的“山座城堡”發(fā)表談話的前一天，即6月4日。被盜案發(fā)的時間也不是月黑風高的夜晚，而是6月4日下午3點30分前后，當時阿爾貝爾公爵的女兒瑪格蕾特·阿爾貝爾男爵正在后u2樓旁的大花園內(nèi)，與她新近結(jié)識的男友亨格斯·柏爾子爵嬉戲調(diào)情，以至三個盜竊者從u2樓穿過花園，經(jīng)由樹叢把一箱箱東西搬到A門外?？康母＜游髋破嚂r，門衛(wèi)還以為是瑪格蕾特男爵要私奔呢。他們對瑪格蕾特男爵的事從不過問，因為我們知道，瑪格蕾特男爵一貫以殘忍自居?！薄暗诙⒈I案發(fā)生在U2樓，即瑪格蕾特男爵的閨房。這幢樓雖然有四個走廊與正u樓、u1樓、u3樓和外u2樓相連，但一直很少有人進去，因為誰也不愿意碰上因為瑪格蕾特男爵的秘密而招來殺身之禍。…‘第三、現(xiàn)場有搏斗的痕跡，留有一支美式左輪手槍和二把1892年到1898年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的衛(wèi)士常常佩帶的“血虎”雙槽短刀。據(jù)問訊，八名男侍都否認自己曾與盜賊搏斗，甚至都否認自己目擊了盜賊。原因可能是被盜物品有許多是瑪格蕾特男爵的隱私貨?！暗谒?、全部被盜物共有320余件：其中印度帕拉瓦王室的象骨、珠玉嵌制的巨型首飾盒和首飾27件，十五世紀西班牙人在非洲某地掠奪的‘沙精大鉆石，賭城摩洛哥贏賭之秘籍一本，瑪格蕾特男爵自著的《三月鬧深閨；閨技精要及其它》手稿一部，瑪雅王國石雕四件，中國古代玉器二十七件?！?/p>

加恩·尤貝特的發(fā)言石破天驚，引發(fā)了全場震動。據(jù)《每日電訊快報》報道說：“阿爾貝爾公爵在聽完加恩·尤貝特的發(fā)言后，被完全驚呆了。他最后只得臉色疲憊地說：“對此，我發(fā)表如下評論，我相信加恩·尤貝特的見解非常高明，他十分精明能干。如果他還有什么秘密沒有談到的話，我只相信那秘密一定還沒有制造出來?！?/p>

三

1992年底，當戰(zhàn)爭在南斯拉夫國家發(fā)生急轉(zhuǎn)直下大轉(zhuǎn)變的時候，秘魯烏米亞利河西岸的一個小鎮(zhèn)上正在上演這樣一幕：安妮·帕克在她的起居室里與意大利籍未婚夫麥索加仔細描述舉行婚禮的打算，內(nèi)容包括準備穿什么樣的高跟皮鞋和去大教堂的轎車顏色。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了，她不但沒有按往日習慣入眠，反而提出約麥索加的表姐艾絲·麥索加及丈夫喬治到她的“格蘭德斯”別墅來，四個人打幾局橋牌。

別墅主樓后邊，是一座沒有窗子的全石建筑，外形很像軍事地堡。安妮出門走了沒幾步?jīng)Q定返回去拿風衣，因為深夜的天氣有一些冷。返回時，她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男人與麥索加打招呼，說自己是從歐洲來的，為了逃避戰(zhàn)火來到這里?！案兄x上帝!”麥索加見安妮回來似乎有些不自在，說：“你深夜到此，有什么希望我們辦的，盡管說。我是意大利人，到美洲10年了，我可以幫助你。”

“哦!謝謝!我想你一定知道去庫斯科怎么走。哦!對了，如果在這兒能有一輛汽車就太妙了。我已疲憊不堪，但我必須連夜趕到喀喀湖區(qū)去?！?/p>

“不好意思，我們小鎮(zhèn)太偏僻，又這么晚，找汽車十分困難?！丙溗骷哟蛄苛艘幌路毙敲懿嫉奶炜照f：“不過，轉(zhuǎn)過路口，你可以看到一個農(nóng)莊，你可以去找吉羅老爸，也許他能幫你?！?/p>

那個男的沒吱聲，只是晃了一下手里一本舊《科學在探索耶穌的面孔》，安妮卻怔住了，手微微有些哆嗦，乃至走在去麥索加表姐艾絲·麥索加家的路上，安妮也有些心神不安，剛才的興致幾乎一掃而空。

“安妮，算了。如果你不想玩橋牌的話，我就送你回去吧!天確實不早了?！丙溗骷忧樯钜馇械卣f?！班?”安妮·帕克早已心緒低落，點頭表示贊同。離別前，他吻了安妮，發(fā)現(xiàn)她的嘴唇十分冰涼。

沒有想到，第二天安妮突然死了?！洞笪餮髸r報》為此專門報道說：“圣誕前夜，圣達維亞鎮(zhèn)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突然自縊而死。據(jù)說，再過一周她就要與一位叫麥索加的先生結(jié)為伉儷。”而且提出了許多不解：諸如安妮·帕克到底是從哪個國家移居秘魯?shù)?為什么會到這樣一個落后、貧窮的山區(qū)小城鎮(zhèn)來尋找愛情?為什么她的死恰巧在即將與心愛的人結(jié)婚之前?那個深夜到來的陌生男人與安妮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在凱拉海濱公墓舉行，麥索加在送葬的人群中又看見了那個走起路來左搖右擺的男人。那人面目遲鈍，一路上毫無表情，既不悲傷，也不快樂。當他發(fā)現(xiàn)麥索加在注視他時，他趕忙低下頭，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麥索加感到困惑，葬禮后的第二天就去找表組艾絲，但艾絲不見了。據(jù)鄰居說，艾絲在葬禮舉行完的當天就走了，說是為克制悲傷和丈夫去了歐洲旅游。

他只好獨自一人清理安妮·帕克的遺物，安妮的遺物除三本生活日記外，還有兩封信件，一封是麥索加寫給她的第一封信，另一封是安妮寫給麥索加的，很顯然這是安妮的遺囑：“我不知道，現(xiàn)在我該怎樣才能不拐彎抹角地說清我所面對的十分棘手的問題。一想到那個陌生的男人(至少對你是陌生的)，我就感到恐懼，這朵不祥之云在我頭頂上已經(jīng)罩了很久了。到南美洲這個美麗的國家來，我以為我會擺脫他們，可是他還是來了，帶來了死亡的符咒。我既然這次逃不脫，就不要再努力去逃一次了。親愛的，你不要以為我舍得了你，不要以為我把繩套系上的時候沒有想到你。親愛的，我愛你，也正是因為我愛你，我才選擇了死，因為如果我不辭而別，逃去了，你會更傷心的，我知道你愛我，你會找我找遍全世界的。這又何苦呢?我又何苦要活下呢?

親愛的，我不希望你知道這個催命的秘密，因為秘密總是與兇殺連在一起的。但我不能不把我經(jīng)歷的事告訴你，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愛著的人。我的原名叫黑蒂·昆西德，安妮·帕克是我的化名。我原屬一個跨德、意的恐怖組織，代號叫“吸血蝠”。

我母親是意大利米蘭人，父親是德國斯圖加特人。我父親死后，我母親也失蹤了。我不敢相信我母親有意丟下我不管，雖然我一生都在恨她。我母親走后，我就流離失所，成了一個孤女，是被你晚上見到的那個陌生男人養(yǎng)大的，他叫杰理斯·莫克，是我

社團非洲分部的負責人。你一定知道一年前發(fā)生在摩洛哥的蒙特卡洛的“皇城盜案”，那次盜竊的組織者就是杰理斯。五年前，分部的活動經(jīng)費特別緊張，杰理斯便想到盜竊摩洛哥皇宮，他以為這一次可以一勞永逸。他為那次行動籌劃了四年之久，然后又等了近一年的時機，直到去年6月4日，他才把計劃付諸實施。他成功了。但幾乎就是同時，我們社團宣布解散，全部并入德國JK團。杰理斯遠在非洲，又得到了如此巨大的財寶，于是決意脫離原來的一切，獨吞全部所得。他暗殺了另外幾個參與行動的同謀和被他買通的阿爾貝爾·瑪格蕾特男爵的男仆。后來，他看到“皇宮盜竊案”驚動全世界，感到我活著對他是唯一的威脅，所以也想殺掉我。我來到秘魯，就是想遠遠地避開他。

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你，最大的不幸就是失去了母親、被魔鬼收養(yǎng)，最大的錯誤就是對你有所隱瞞，你能原諒我嗎?哦!親愛的，我相信你能原諒。永別了，親愛的人兒!你的拉茜亞。

1992年9月初，也就是麥索加把安妮·帕克的遺囑交給秘魯警察總署三天之后，一張世界性的捉拿杰理斯·莫克的大網(wǎng)已經(jīng)撒開。杰理斯也察覺到了，于是9月9日突然搭乘美洲輪船公司的快船離開了秘魯。當船在澳大利亞費里曼特爾港?？繒r，他靈機一動下了船，認為這個新開化的國家可以為他潛藏下去提供條件。

他在一個加拿大移民的旅館里住了下來。并且準備去附近的農(nóng)莊找活干。當澳大利亞警方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時，他實際上已在苛勃爾菲農(nóng)莊幫助種植甘蔗和葡萄。

杰理斯機敏過人、兇狠、狡猾。事后，澳大利亞警方偵破報道里曾這樣描述杰理斯：“這是一個作案和潛藏的老手。他的機敏給了他很大幫助。當我們的人進入農(nóng)莊后，他立即嗅到了某種不祥的氣味，第二天黎明便偷偷離開了苛勃爾菲農(nóng)莊。我們沿途追擊，最后在北部沙漠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他身上有一份用暗語繪成的財寶隱藏地圖，顯然是被大沙漠的土匪打死的。”

“根據(jù)當?shù)啬繐粽叩臄⑹?，那天黃昏，他們看見一個修女進入沙漠，大約一個小時后傳出激烈的槍聲。有一個販賣藥材的商隊剛好遇上，他們說，他們看見三個槍手在向一個修女射擊。修女摸出手槍，進行了還擊，打傷了三個中的兩個，但他自己被第三個打倒了。很顯然那一槍擊中了他的胸部，當時他正躍越一座沙丘。商隊只得鳴槍，槍手見勢不妙就騎馬向西南方逃去了?！?/p>

澳大利亞警方把有關(guān)情況向世界刑警大會組委會作了詳細匯報。組委會向與會的各國警察局印發(fā)了這個匯報材料，但沒有能識別用暗符繪成的藏寶圖究竟是什么含義。

這份向各國警察局發(fā)出的材料，讓1992年初摩洛哥“皇宮城盜案”財寶去向的秘密不脛而走，一些西方國家的探險隊，聘用大批專家對藏寶圖進行了研究。各種不同的研究結(jié)論相繼出籠。接著，一個接一個的民間和官方組織的探險隊相繼開進了地中海。

如今“皇宮城盜案”的當事人基本上全都離開了人世?？墒恰柏攲殹钡娜ハ騾s成了他們留給后人的誘人的秘密。一場爭奪財寶的戰(zhàn)斗方興未艾。

美國加州的一個叫：u·R綠洲”的自發(fā)掘?qū)毥M織首先開進地中海。根據(jù)他們的研究，他們把尋寶的中心定在地中海東部，直布羅陀海峽、丹吉爾附近的某段海域。采用了先進的潛水工具打撈器材，尋遍了直布羅陀海峽的全部海底。10月17日，他們悄悄撤離丹吉爾，從拉巴特回加州了。

與此同年，英國皇家探險隊與意大利國家探險隊組隊開進撒丁島。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現(xiàn)場研究掘?qū)殘D，尋遍科西加島和撒丁島西面的全部海域，仍然一無所獲。10月底，在《泰晤士報》和《都柏林晚報》發(fā)表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聯(lián)合聲明后，離開撒丁島。在聲明中指出，他們十分懷疑秘魯公布的藏寶圖有詐。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專家已經(jīng)完全識別清楚藏寶圖指定的海域。不然，就是杰理斯有意作詐，財寶的隱藏處與藏寶圖所暗示的地點根本無關(guān)。

盡管如此，西班牙塞維利亞探險隊還是來了。他們把探尋范圍定在巴利阿里群島周圍1150海里的海域內(nèi)。與此同時到達的葡萄牙奧維亞多探險隊，卻在馬略尤島東面的巖石中安頓下來。因此，塞維利亞探險隊到阿丹欽島附近打撈時，發(fā)現(xiàn)了海面上有許多古怪船只。他們的潛水員穿著黃白相間的潛水衣到達水下50英尺的海底，卻發(fā)現(xiàn)了許多穿著紅色潛水衣的潛水員，一場海底爭斗就這樣不期而遇地發(fā)生了。

雙方在海底死于爭斗的人員共有13名。原因是，在阿丹欽島西面的海底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異的珍寶，他們開始以為是“皇宮城盜案”被竊之物，但后來證實，是1974年沉入海底的一艘荷蘭商船。

歲月如梭，打撈的范圍與時增大，手段越來越先進，但依然聽不到一個統(tǒng)一的意見，以證明失去寶物所藏的地方，也許杰理斯別出心裁的藏寶圖成了永遠也無法解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