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國瑞 熊荒陵

內(nèi)容摘要：宦應(yīng)清是晚清貴州先賢，愛國人士，終生從事教育和報業(yè)，對早期的國民教育事業(yè)和文化作出了一定的貢獻。

關(guān)鍵詞：宦應(yīng)清 著書 教育 報業(yè)

中圖分類號：K25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8705（2012）03-127-130

最近遵義市政協(xié)決定編輯出版《遵義世家文化》，主編龍先生約我們編寫其祖父宦應(yīng)清事略。現(xiàn)將其整理的資料中他的主要業(yè)績簡述如下：

（一）生平簡歷

祖父宦應(yīng)清字夢蓮，號誨之，別號屏鳳莊舊主，又號漢上消閑社主。清光緒貢生。生于咸豐十一年（公元1861年），卒于民國十八年（公元1929年），享年六十八歲。祖父同治五年（公元1866年）五歲時，隨曾祖父宦懋庸往依李煦齋表曾祖父于浙江瑞安官署教讀。表曾祖父先后在浙江瑞安、江山、桐鄉(xiāng)、昌化等縣做官九年，祖父亦隨曾祖父在表曾祖父官署教讀九年。光緒三年（公元1877年），祖父入上海制造局廣方方言館學習英文。光緒五年（公元1879年），祖父援例為國學生與曾祖父同應(yīng)鄉(xiāng)試，不售。光緒六年（公元1880年），祖父棄國學生，應(yīng)童子試，府縣皆不得前列。學使來，則經(jīng)古第一，正場第二，覆試以府學第一，補博士弟子員。光緒八年（公元1882年）至光緒十五年（公元1889年），祖父府應(yīng)鄉(xiāng)試四次，均不售。光緒十八年（公元1892年），曾祖父病故。光緒十九年（公元1893年），祖父檢曾祖父遺稿赴重慶，求得時任川東兵部道黎庶昌惠許，為曾祖父刊《莘齋文鈔》、《莘齋詩鈔》、《詩余》、《播變紀略》等四種，并招入幕府。光緒二十年（公元1894年），祖父赴云南昆明拜謁唐鄂生師，以所著作呈正，師獎勵備至，謂學已有成，許執(zhí)弟子禮。光緒二十三年（公元1897年），黎庶昌病重，將去官。祖父離渝入鄂，寓漢報館。曹君燮臣（江漢關(guān)文案）屬為稅務(wù)司穆和德（英國人）作條陳上張之洞，張頗嘉許，曹君言于穆君，是年冬，遂入關(guān)幕任文案。光緒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創(chuàng)《公論新報》。因設(shè)消閑社，與武漢詩人相唱和，文采風流，一時稱盛。宣統(tǒng)二年（公元1910年），同仁醵資刊《漢上消閑社集》，祖父主其事，匯為十六卷，祖父詩文雜作亦附其內(nèi)，1911年五月刊成。1912年民國成立后，祖父即著手編輯《屏鳳山莊箕裘集》。民國六年（公元1917年），《屏鳳山莊箕裘集》編成，共二十二卷，約百萬余字，并開始付印出版。民國十年（公元1921年）后，祖父年老多病，未再著作。民國十八年（公元1929年），病故漢上之夢蓮寄廬。

（二）著作業(yè)績

祖父《屏鳳山莊吾家之世系》一文記述：“先子丁咸同世亂后，早年游浙，未應(yīng)小試，以國學生五試京兆，兩試黔闈，亦皆不第。然詩古文辭，為世推重。經(jīng)學、小學，骎骎乎繼鄉(xiāng)大儒鄭子尹、莫子偲兩先生后焉。吾自己卯迄己丑十年間，五度槐黃，依然故我。甫三十，即決意進取?！弊娓干罡性庥雠c曾祖父同命運，知走“吾少年志在科名”之路不通，遂決心走祖父治學之路，安居關(guān)幕，利用工余，虔心治學著作。有志者事竟成，在關(guān)幕二十余年，除將屏鳳山莊宦族六代殘篇斷簡編成《屏鳳山莊箕裘集》前三十卷外，還著有《漢上消閑社主文鈔續(xù)集上編》、《漢上消閑社主文鈔續(xù)集下編》、《漢上消閑社主詩鈔別集》、《漢上消閑社主試帖》、《家乘》、《氏族續(xù)考》、《吾家童子暫行教育法》、《屏鳳莊舊主自述上》、《屏鳳莊舊主自述下》等著作九種，收入《屏鳳山莊箕裘集》十四卷至二十二卷，可謂洋洋大觀。

鑒于祖父《漢上消閑社主文鈔續(xù)集下編》乃祖父著作被焚殘稿；《家乘》乃祖父所記宦氏先代行誼掌故雜記；《漢上消閑社主試帖》乃祖父欲取科名應(yīng)試習作；《氏族續(xù)考》乃祖父對宦氏世系歷史考證；《屏鳳莊舊主自述下》乃祖父關(guān)于疾病之事，故在此文不作論評。謹就《屏鳳莊舊主自述上》、《吾家童子暫行教育法》、《漢上消閑社主詩鈔別集》、《漢上消閑社主文鈔續(xù)集上編》等四種，作為祖父代表著作進行研討，提出看法，請教高賢。

祖父《屏鳳莊舊主自述上》共收文十九篇。在書序說：“吾之自述，第舉五十七年之境地事實與吾為學之得失，涉歷世途之厲害”，“俾吾子孫知吾之梗概，且以吾之閱歷為閱歷”。祖父此部著作應(yīng)是一部經(jīng)驗總結(jié)，是一部人生倫理哲學著作。此書開章首篇《吾生五十七年之概略》，在祖父概述一生經(jīng)歷后總結(jié)的兩條經(jīng)驗非常寶貴：一條是“人有德于我者，我永遠不能忘”；一條是“以論說入報館，以條陳入關(guān)幕，足見一藝之長，即有遇合”。第二篇是《吾之學業(yè)》。祖父說：“吾記憶力最劣，幼時常讀五六十字，至百余遍不能背誦，長不喜讀，讀仍不能記。然喜閱書，飲食臥起，手不失卷。自經(jīng)史子集以至說部彈詞，無所不閱。閱史得問，輒取為題，便作論說。亦不喜讀詩而喜作詩。至于古今體詞賦，僅一翻閱，即仿作之?！笨偨Y(jié)是：“記憶力弱者，能多閱書即可補救?！钡谌恰段嶂?jié)省》。祖父說他在關(guān)幕月薪不低。但“衣不求華靡，食不求肥甘，居不求廣廈，一切煙酒皆不吸不引”?？偨Y(jié)是：“（一）量入為出，即不致借貸典當。（二）能節(jié)省乃能蓄積”。其后各篇，皆如此總結(jié)。如《吾之志愿》總結(jié)為：“（一）循途守轍，不作非分想，則能久其事情。（二）人貴自知之明，不可無事自擾”。如《吾之淡于名利》總結(jié)為：“用機械心之無益”。如《吾之變法觀》總結(jié)為：“有治法貴有治人”。特別《吾之國利民富觀》，因祖父親歷清末民初中國劇烈變革，看到實有不少熱心國事的志士仁人，犧牲一身，以謀國利民富，付出生命。但也“有口言犧牲一身，為某國利民富者”，到“其事成而享大名”，“據(jù)高位，秉大權(quán)”，卻并未真正為國謀利，為民謀福，而是“以謀一己之利與福而已”。故祖父總結(jié)為：“今之謀國利民富者，毋寧質(zhì)言之曰謀一己之利與?！?。此一總結(jié)，就在今日讀之，也令人點頭稱是。

祖父《吾家童子暫行教育法》是為清末民初中國小學教育改革寫的一部專著。共收文二十七篇，除《論醉心外人之足以亡國》、《論留學》、《論精于一藝亦可自立》三篇外，其余二十四篇都是論小學教育改革。在《吾家童子暫行教育法》的《序》中說：“自清季以來，廢帖括而試經(jīng)義策論，復廢經(jīng)義策論而設(shè)學校。中學、大學，雖不盡善，尚有客觀。唯小學往往以一二半通不通之教員，教數(shù)十品類不齊之童蒙，糜國家千百之金錢，誤人民無數(shù)之子弟，有百損而無一益?！薄拔釕治嶙拥苤`所學也，于是纂為《吾家童子暫行教育法》一篇”?？梢娮娓戈P(guān)注小學教育改革意義之深遠。祖父認為小學教育改革必須先從教師做起。他收入此書專論小學教師的文章有兩篇，一篇是《論延師》，另一篇是《論吾三年延師之難》。他在《論延師》說：“世謂童子師可隨便延聘，不必定取通人，此大錯也。童子得明師，隨讀隨講，則思路早開，至十二三歲，必斐然可觀”。“況童子腦筋，每以先入為主，既入之后，不易拔出?！兑住匪灾孛梢责B(yǎng)正也?！庇纱丝芍?，小學教師之重要性。他在《論吾三年來延師之難》說：“文理不通之師，誤人子弟，人皆知之。文理通而懶惰之師，誤人子弟，人不知也。文理通不懶惰而教法不善之師，誤人子弟，人尤不知也。吾為成鄉(xiāng)兩兒延師，自甲寅迄今，蓋三年矣。除胡桐生君為成兒走讀半日之師外，家塾之師已五易矣”。由此可見延師之難。祖父對小學教育改革除重視教師外，關(guān)于教材的改革也極重視。祖父論教材改革的文章有三篇，即《論舊讀書法》、《論近時讀書法》和《吾家童子暫行讀書法》。祖父對舊學讀書法的教材“迂腐不適世用”，給了極其深刻的批判。對近時讀書法的教材，先給予實事求是的肯定，后再恰如其分的指出其缺點。他說：“蒙童讀教科書，由淺入深，因文見義，其字易識，其理易于了解。由小學而至中學以至大學，由普通以至專門，其教法非不備也，其程度非不美也。然震于西人之文化，而不察吾國之內(nèi)情，亦往往有優(yōu)等畢業(yè)而胸中無一毫書卷氣，并眼前常用之字而不能識者，又矯枉過正之弊也?！敝劣谧娓缸约旱摹段峒彝訒盒凶x書法》，主張“宜先讀初發(fā)蒙教科書二三月后”，“即加修身、地理、算學、格致、歷史等教科書一二冊，且兼讀《論語》”等教材。以今觀之，也并不就很科學。但他主張教材應(yīng)除舊更新，由淺入深，由易至難，由簡進繁的指導原則，卻是好的，值得吸取。祖父對小學教育教學方法的改革，更為重視。如《論溫熟書與上生書》、《論講書》、《論寫字》、《論改文》等等，都有其獨特論述。如《論講書》，則要求教師“講時，師宜手指書中之字，口以俗語講之。遇字之初見者或作別解者，則告以此字在此宜作某字解。如此，則蒙童易于記憶”。尤其對改文要求極細。他在《論改文》中說：“子弟初學作文，最忌多改，最忌斥責，最忌堆砌詞藻。只宜略順其字句，略引起思致，略補其罅漏，而于原文加以濃密圈點，批以絕好獎?wù)Z，則其興趣勃發(fā)，思致盎然，驟焉若風雨之至，沛焉若江河之決矣。”祖父除對小學教育改革極重視外，對留學也極關(guān)注。他在《論留學》中說：“吾人欲輸入東西各國文明，則留學重焉。然必先在吾國大學已經(jīng)畢業(yè)，而后出洋乃為有益?！薄傲魧W重在吸取他國之文明，以扶救吾國之衰敝，非徒取一博士學士之學位以為重也”。我們以為今日留學，仍應(yīng)如此。

祖父《漢上消閑社主詩鈔別集》共收詩二十三首，無序。我們讀祖父《吾之學業(yè)》，深感祖父論詩深刻。祖父《吾之學業(yè)》論詩云：“意有所感觸，一寄之詩，第發(fā)抒吾所欲言，亦不期其傳世。吾鄉(xiāng)鄭子尹、莫子偲兩先生詩，多用說文子史艱僻字，吾讀之，格格不能下，大以為苦。及讀唐鄂師詩，乃大喜，師之詩，無一語非家常語，無一字非常用字，而亦無一語一字無書卷氣。音節(jié)高古，說理質(zhì)樸，盡得力于陶淵明、白香山者，古所謂老嫗都能解者也。吾乙卯以后，故意學之，唯不免粗俗直率之病。但取其能達吾意，即亦不更修飾。律以古詩人溫柔敦厚之旨，言婉而多諷者，相去天淵矣?！笔廊藢︵嵳洹⒛阎ピ?，稱道備至，品為上乘。然祖父對其字僻難讀難解，坦然評述，當言則言，真君子人也?，F(xiàn)抄祖父詩三首如此，以證祖父之詩論與詩，實天人合一。

一

高秋八月盡，單衣猶揮汗。北風昨凜冽，瞬息物候換。閱世易冷暖，撫時多變幻。感此生煩擾，嗟我心曲亂。

二

壬辰客邗上，遠哭椿樹摧。甲辰寓漢皋，又傷萱草萎。含殮不得視，呼號徒哀哀。生兒貴防老，今我生何為。欲養(yǎng)親不待，風木古所悲。抱恨此終天，涕泣空漣漣。西風廖家堡，魂夢清宵飛。

三

大兒爭就業(yè)，小兒爭讀書。嬌小五齡女，眉目畫不如。何平愿得了，景升譏可虞。但承寒素業(yè)，勿求青紫紆。傳家只忠厚，小事權(quán)糊涂。獨惜歲庚己，西河痛曾茹。天地有缺陷，吾生寧獨無。

讀詩中“高秋八月盡，單衣猶揮汗。北風昨凜冽，瞬息物候換”；“生兒貴防老，今我生何為。欲養(yǎng)親不待，風木古所悲”；“大兒爭就業(yè)，小兒爭讀書。嬌小五齡女，眉目畫不如”等句，感到祖父的詩，真正到了如詩如畫，易讀易解，音節(jié)高古，說理質(zhì)樸，融入陶、白詩句的境界地步。

祖父深得曾祖父經(jīng)學、小學教讀，根底深厚?？上ё娓甘龆蛔?，在他編纂的《屏鳳山莊箕裘集》未見留其經(jīng)學小學片紙文字。1992年至1993年間，我們整理出版曾祖父《鄭樵通志六書略平議》遺稿時，卻見到祖父于1924年至1925年間，校正曾祖父此一學術(shù)著作遺稿，曾有八十余處作過修改補充。我們在整理出版進行中，認為曾祖父的遺稿，應(yīng)以原著原文一字不改出版為好，便將祖父的修改補充，另辟體例，作為祖父補訂處理。因而使祖父的修改補充，成為他的經(jīng)學、小學學術(shù)著作，著名“宦應(yīng)清補訂”保存下來。雖此補訂未及祖父經(jīng)學小學研究成果之萬一，但可起窺一隅而見全局之作用。

祖父自謂“以論說入報館”。經(jīng)見他光緒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在武漢創(chuàng)辦《公論新報》。但在他的九種著作中，卻很少見有談他辦報業(yè)績的事。只在《屏鳳莊舊主自述上》見有《吾辛亥避難由來》一文，講到他辦的《公論新報》，曾與詹大悲、何海鳴辦的《大江報》發(fā)生爭執(zhí)，結(jié)成怨恨。原因是“庚戌冬，有車夫吳一狗斃于英租界工部局，眾口一詞，謂由印捕擊斃。夏口廳王木齋驗為病斃?！豆撔聢蟆穬傻侵?。詹大悲、何海鳴辦的《大江報》，“欲乘清室多事，以取革命機會”，“鼓動人心，激起暴動”。主張以確系英租界印捕擊斃，刊登《大江報》上，因而對祖父“兩登之”有所抱怨。祖父堅持客觀公正如實辦報，詹大悲、何海鳴堅持以鼓吹革命有利辦報，辦報宗旨各異，成為怨結(jié)。是是非非，今仍公案。不過祖父在民國成立之后，就決心不再辦報。

祖父一生經(jīng)歷中國戊戌變法、辛亥革命、護法運動三大政治浪潮，使他思想受到較大影響，政治思想產(chǎn)生了劇烈變化。我們從他在《漢上消閑社主文鈔續(xù)集上編》載的《漢江革命潮流草自敘》和《當塗謠自敘》看，他是一身心向愛國救國，同情支持革命，期望中國民富國強的真正憂國憂民、務(wù)實求真的學者。他在《漢江革命浪潮草自敘》中說：“清朝政府，‘內(nèi)治久窳，外患日亟，‘憂時之士，意氣憤激，群以為非重新締造政府，不能救中國之亡?！逼鋹蹏葒模S然紙上，他自己當然是其憂時之士之一。他說：“自歐風東被，民族主義，浸入中國，孫文崛起粵東，倡為排滿革命之說，十余年來，屢起屢躓，其始遍歷海外各華僑居地；痛切演說，人心每為鼓動。然國內(nèi)之民，附和猶鮮。適庚子后，選派才雋出東西洋留學，濡染遂眾。歸則以其所聞，轉(zhuǎn)相灌輸，而其人乃編于二十二省。近年粵、楚、滇、蜀、贛、皖、汴等省，要謀起義，皆以未得軍界各數(shù)人之贊助，先后失敗?！弊阋娝麑O中山革命無限敬仰。對孫中山領(lǐng)導的革命運動，滿心熱情關(guān)注。他說：“此次鄂省發(fā)難”；“各省聞風響應(yīng)”；“辛亥革命，海內(nèi)鼎沸”。他對辛亥革命勝利，真是欣喜若狂。他在《當塗謠自敘》中寫道，民國成立以后，“六合以內(nèi)，延鼓望治，茍其天下為公，亟謀富強”。不想袁世凱“狼子野心，急不暇擇，爪牙徐布，窺視遽萌，授意私人，假造民意”，想當皇帝。心上對袁可謂恨之入骨。他說：“六月六日”，“乃隨皇帝大夢以入地矣”。知袁世凱“悔恨憂?！倍溃唤氖址Q快。當他看到袁世凱死后，軍閥混戰(zhàn)，中國災(zāi)難更加嚴重，更是憂心忡忡。他說：“嗟彼小民，丁茲亂世，兵燹所至，劫運橫罹，彈雨硝煙，陷胸斷脰，朝不保暮，死亡載道?！弊娓竿葱募彩祝芍^到了老淚橫流地步。他說：“郁郁私居，無可自遣”。“觀時盛事，代哭為歌”?！皢査ゲ≈嗌?，老將至矣。希共和之幸福，急能待乎”。斯言之慟，比若屈子《離騷》，不為過分?？上н@兩部書稿未見問世，亦不知稿存何處，深感遺憾。

Stories About My Grandfather HuanYing-Qing

Huan guo-rui Xiong huang-ling

Abstract:Huan-yingqing.is a patriot,He is also a Sage of china in the late time of Qing dynasty.He is engaged in the industries of education and newspaper.He makes a contributuion to the national education and Chinese culture in the early time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Keywords:Huanyingqing；Writing；Education；Newspaper

責任編輯 郎啟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