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童年總會被死亡和情色的神秘吸引得欲拒還迎,那是一個迷幻的陣?!端勒咛飯@祭》是詩人導演的個人記憶的視像化,是夢游年代和理性思考的結合產物,是導演人生觀的產物。成年的“我”與少年的“我”在都不同的時空對話中都在試圖尋找自己經歷過的更深的真相。
關鍵詞:夢境化;憑吊;《死者田園祭》
《死者田園祭》是詩人導演的個人記憶的視像化,是夢游年代和理性思考的結合產物,是導演人生觀的產物。影片以漫游的手法讓觀眾看見了一個少年的成長路程,少年夢境和困惑的集錦、優(yōu)美的俳句點綴了整部電影,使得影片充滿了奇思妙想,視覺語言異常豐富。
電影的開始便顯得頗為詭異,我和玩伴在墓地捉迷藏,捂著眼睛的我看不見陽光,玩伴在墓碑后藏好,而我手從眼睛上拿開后,自墓碑后走出的不是玩伴而是從墓里跳出的人。影片中,“我”是一個乖巧的男孩,和母親相依為命,以我的視點觀察村子里發(fā)生的一切。我出生在恐山下,村子里總是有著千奇百怪的事出現(xiàn)。母親有些古怪,總是把家里的老鐘當成圣物。母親通過地板下的洞能夠看見另一個世界的幻影,而阻隔他們侵入的方式就是地板上寫滿的咒語。我特別的孤單,只能將心里話對著恐山上父親的幽魂說,而伴隨我的還有一個充滿誘惑的女性舞者。少年的我喜歡上了鄰家的媳婦,而雜技團的來到又讓我產生了走出山溝的愿望,經過一系列的時間之后,我終于棄家出走。長大成人后我成為了電影導演,在拍攝自傳體影片中途創(chuàng)造受到阻力,于是成年的我回到了恐山和少年的我進行了穿越時空的對話。原來私奔并不順利,我趕去與她約會時,卻見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她給他們講了他的悲慘身世,男人讓他去打酒,三人一起走??僧斘一貋頃r,只見兩人雙雙殉情。過去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坐在草席上對弈,背景出現(xiàn)了各種屬于人類的場景,葬禮,偷情,婚禮。影片的最后,我和過去母親的見面,突然,景板倒下,我們看見兩位演員坐在車水馬龍的東京街頭拍著這樣的場景。
影片通篇都充滿了奇幻和隱喻色彩,情節(jié)初看似散亂無章,實則蘊涵深意。和死者的對話反映的是導演童年的寂寞和惶恐,而少年和鄰家媳婦是私奔只是表明著導演心目里一個少年告別自己長大和成熟的開始。少年時代的馬戲團是孩子幻象世界的入口和長大方式,這是主觀的回憶和客觀的相容,這是記憶里無法抹去的少年歡樂和美好時光。在真實的世界里,導演以黑白的畫面來表達一種樸素的真實感,與記憶的部分色彩的斑斕絢麗,形成鮮明對比。記憶如夢境般飄渺,絢爛的背后卻有種被濃妝艷抹后的不真實感。
關于時間的哲性思考是本片中反復出現(xiàn)的命題,時間永恒單向的流逝著,而鐘表卻是記錄這第四維的標尺。我一直想要一只手表,因為有了手表就有了個人身份的象征,而不在包容于他的家庭;最后被成熟女性所強暴而取得了男性身份的時候,我手腕上豁然多出了一個只手表證明了我身份的獲得。時間的意象也不單單是記錄個體的特異,時間交錯的不同時代的本體也會在特定的時空中相逢。20年后的我與年少時候我在對弈,討論著以時間為坐標發(fā)生的事情。以舊我和新我的對話,提出了時間不可逆的命題,是導演進行的一次思辨過程。 在這些細節(jié)意向之外,在整個影片中,導演也一再對著時間這個命題反復的提出命題,影片本身就是一個在時空中不同坐標點上的本體相會的故事,而導演更試圖通過劇中的人物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是否能回到過去殺死三代之前的母親,而劇中的我也試圖去這樣的嘗試,那些時間中所糾葛的,或許被少年時我所模糊的記憶卻在成年之后的我的腦海中特別的清晰,人確實會忘記許多所謂的事實,主觀的去?;脑爝@樣的事實,而究竟客觀事實又是什么,即使成年的我有了記錄時間的手表,卻也未必就一定是真實,畢竟手表的記錄也是相對存在的。
導演寺山修司既是位出色的導演,也是詩人、攝影家、舞臺劇大師。多重身份決定他的電影每個鏡頭都是一句詩,每個片段都是一出舞臺劇,他攝影家的身份使得他電影中每個鏡頭都是精妙絕倫的,舞臺劇大師的身份又使得電影片段節(jié)奏強勁人物表演張力十足,而詩人的身份又使他善于運用意象連貫這些意象,也所以即使如此雕琢的電影卻極富整體感,貫穿一致。
(作者簡介:王超,武漢大學藝術系戲劇影視文學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