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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五篇

2012-08-15 00:42梁曉明
湖南文學 2012年10期
關(guān)鍵詞:水鄉(xiāng)詩人詩歌

■梁曉明

同里的一角

久住江南,對于那些亭臺樓閣、水鄉(xiāng)古橋似乎早已喪失了新鮮的感悟力,同里,以前聽到這名字,以為最多也就是水鄉(xiāng)小鎮(zhèn)的一種,而且奇怪的是,莫名奇妙的也不知哪來的印象,總覺得同里是眾多水鄉(xiāng)小鎮(zhèn)中最小的一個,因為地處江蘇,感覺上就認為很遠,直到這次開會,臨前還到處打聽怎么去同里,直到買好車票才知道,原來同里與杭州的直通車已經(jīng)開通了七八年,而從杭州到同里竟然只需兩個多小時,比到溫州、麗水近多了。這就在身邊的水鄉(xiāng)小鎮(zhèn),要不是這次去開會,還真不知要到什么時候才能一睹她的隱秘真容。奇怪的是,就在現(xiàn)在,你要在杭州人中打聽同里,或者怎么去同里?估計十萬個人中,知道的不會超過一百個,這比例與相距僅兩個多點小時的古鎮(zhèn),實在是太小了,而且也實在很不應(yīng)該。

去同里前,我想過水鄉(xiāng)古鎮(zhèn)的面容,或者是周莊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者是烏鎮(zhèn)規(guī)劃整齊的再造重修,只有西塘,因為上千年來家居人群的依然存在,給人一種活著的印象,于是那句“活著的千年古鎮(zhèn)”印象便特別深。想來想去,大概水鄉(xiāng)小鎮(zhèn)這應(yīng)該是最好的了。因這原因,去同里前,對于它水鄉(xiāng)風貌的特別期待便幾乎沒有。

完全是習慣性原因,一到同里,還有幾個小時,我便開始了獨自閑逛。這一逛不要緊,卻一下子勾起了七十年代少年生活的情緒:那些磚砌的墻垣,斑駁地露出疤痕,疤痕下的窄小弄堂里,買菜的、下班回家的、推拉著自行車、挑著土特產(chǎn)的,認識的便在路邊、拱橋上相互打個招呼,微笑著各自分開,幾個壓腿的一邊抽煙,一邊有意無意地把目光掃過經(jīng)過身邊的少婦和姑娘,看見漂亮的、便相互擠眉弄眼,似乎這便是一天中最好玩的事情,說不定回家還要和老婆比劃一番,這樣,晚上蕩漾著欸乃水聲的蚊帳里,自然就會多出很多意外的情趣。那些流水自然是千百年來習慣性地按照水道流淌著。水道多,小拱橋就多,小拱橋一多,上上下下的,在外人看來,就成了一種風景。風景不風景的,除了領(lǐng)導,當?shù)乩习傩贞P(guān)心的似乎不多,他們每天跟著太陽起床,那些長長短短的拱橋邊有賣雞的、有賣水菱角的、還有拎著鳥籠賣小吃的,有賣自然就有買,買賣的人多了就有點擠,因為水道邊的街巷是不很寬的,一不小心完全可能就掉到了身邊的小河里。你要是外人,這時你退后一步看,這就又成了一道風景。在三三兩兩大媽大嫂的閑聊中,那些祖先的青瓦木閣樓一聲不吭,它們早已習慣了這些家長里短,但對于我,扎堆里巷街邊和門樓下的這些閑聊卻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了,在斜斜的透過鏤空橋欄的水鄉(xiāng)夕陽下,我?guī)缀趺允Я巳嗄陼r光,我著迷于這種閑來無事的隨意聊天,在零散的自行車鈴聲中,我恍然驚醒,兩三個小時竟然早已消失了。

回到賓館,當?shù)亟哟宦犖业母惺芎托心_,她們都笑了:你這是才走了同里的一個小角落啊。一個小角落,多么美好。因為這種美好,第二天一早六點,睡懶覺的我竟然如水靈靈的青菜一樣在床上睜開了眼睛,滿心是青綠綠的感受,有這種感受還怎么睡覺?我馬上起來,又向同里的鎮(zhèn)中奔去。

意外又不意外,六點多的小鎮(zhèn)竟然是空曠的,行人稀少,有尚未梳洗打扮的婦女對著小河邊的煤餅爐彎腰晃著蒲扇,左右揮動中,煙霧便裊裊升起、散開在墻邊,河面,慢慢清淡在了拱橋和墻頂。推垃圾的工人是早起的,碰到另一位掃地的自然是揮手招呼,招呼完了自然接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不忙但也不慢,一切都似乎是時鐘一般有規(guī)矩的,我看著這些,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這些人我都是認識的,他們都像我小時候居住的小鎮(zhèn)里的人物,我?guī)缀醵冀械贸鏊麄兊拿郑簭埓笫濉⒗畲笊?、王二娘、或者孫伯伯。“時光流逝了,我沒有移動。”這是法國詩人阿波利奈爾感慨的詩句,用在這里,似乎也完全是一種客觀而真實的描述。隨著早晨的深入,買早餐的來了,做早點的門也一間間的打開了,賓館里自然有豐盛的自助,但我還是忍不住坐進一家小店鋪要了一碗小餛飩,當坐我前面的一位短衫的壯漢喊一聲:“老朱,來碗餛飩!寧可餛飩多些,不可湯水少嘍?!蔽乙宦?,忍不住笑了,這什么都要多一些的要求自然是合著人性隨著時間一起流傳的,它就是生活的印記,但這樣直接的要求卻這樣繞著彎子說出,卻也是水鄉(xiāng)彎曲幽默的一種性情。你要不小心,一晃之間說不定也就上當了。

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是滿懷著追憶的念頭這樣散漫的走著,在這里,我走不快,我也不想走快,而這個節(jié)奏也剛好符合這里的生活,他們的臉上沒有焦慮,吃簡單的食物,說簡單有趣的話,走爺爺走過的彎曲小巷,他們走,接著他們的孩子走,沒什么不好,外面的世界風風火火,他們知道,但他們安心于他們自己的生活,他們也做生意,但因為全鎮(zhèn)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全部加起來也只有兩萬多人,所以,晚上一到十點多,全鎮(zhèn)就幾乎都入眠了,我出去買煙,十一點不到,還亮著的燈光就已經(jīng)如空中的星星一般,稀落渺茫了。

有意思的是,我說了這么多,其實我還沒有真正走進同里的水鄉(xiāng),真正的同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巨大的景觀,這景觀雖然與各處水鄉(xiāng)古鎮(zhèn)相似,但它更大,更加舒展,最為要緊的是進入的人少。人一少,景致就出來了。而江南水鄉(xiāng)最為經(jīng)典雅致的,現(xiàn)已成為世界遺產(chǎn)的亭閣莊園——退思園,竟然就在這同里鎮(zhèn)里,要說值得夸耀,這應(yīng)該是頂級的成就了,但同里人似乎覺得這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虑?,外人如果不知道,那是外人的無知,也當然就是外人自己的損失了,同里人自己自然還是像蜿蜒水巷的流水一般,波瀾不驚卻又次序井然的經(jīng)營著自己那點簡樸卻又滿足的生活。

同里,我現(xiàn)在寫到你,我像又回到了你的那個角落,我似乎又開始有了些迷失的感受,這感受青綠綠的,像一支小苗,但它種下了,存活了,希望它能長到更多人的心里去。

2010年11月19日

詩歌和詩人——2009亞洲詩歌節(jié)小記

日本的《現(xiàn)代詩手帖》雜志在2010年2月號上將發(fā)表“亞洲詩歌節(jié)”的詩人專輯,除了詩歌,還要求每位詩人趕寫一篇1500字左右的感想文。以下便是這篇感想文:

亞洲詩歌節(jié)顧名思義,就是一個亞洲詩歌的節(jié)日,有意思的是,現(xiàn)在都在說地球村,似乎連地球都顯得很小了,似乎連地球都像從前的一個小小的村莊,你在村頭前院大喊一聲,村尾家的小妹妹就會出來響應(yīng)你。但事實是不可能的,那更多的只是廣義上,和口頭上的一個快感的說法,你若要具體的,微觀的去接觸,不要說一個國家,就是一個人,就算你花夠心思也未必就能理解和共鳴的了。飛機來回得再快,那也只是飛翔在天空,但你要進入一個人小小的豐富的心靈,飛機是沒有半點用處的。這時候,詩歌出現(xiàn)了,它像一道電波、一個眼神、一個充滿深意的人類的微笑、甚至一陣響雷、一片細雨、一朵花,總之,它不需要外在的承載,不需要全體人類的振臂歡呼,說到小,它似乎只愿意在親近的小氛圍里誕生,在心靈和心靈之間,在朋友和朋友之間,甚至只在一個人的內(nèi)心、在渾黑的半夜、在臺燈和眼睛之間出現(xiàn)。但要說到大,它卻可以瞬間就穿越千山萬水,什么飛機,哪怕導彈,更快的光速也只能在它的速度下潸然下拜,無論地域,無論貧富,甚至無論古代和現(xiàn)代,幾千年的時間它一筆帶過,忽然就站在了你的心里。

所以,當我在詩歌節(jié)上看到蒙古詩人們穿著他們民族的盛裝低沉而婉轉(zhuǎn)的朗誦,當我們來到黃山,看到烏梁海(蒙古詩人)情不自禁的手指點水,上敬天、下敬地,這些電影中出現(xiàn)的鏡頭,在黃山上,在一位蒙古詩人的手中出現(xiàn),那種因為詩歌和詩人的關(guān)系,又因為詩人和地域的相遇而產(chǎn)生的交流和默契,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接近就如此自然的發(fā)生,它幾乎就像魚與水的關(guān)系,當研討會上,G.阿尤勒丈(蒙古詩人)反復強調(diào)蒙古詩歌中的草原、羊群、湖泊、日、月等大自然風光和美麗的女性以及愛情,無論世界經(jīng)濟再怎么發(fā)展,無論世界的城市化進程是多么的難于阻擋,但他們以及他們的詩歌就是這樣一直堅持著這種傳統(tǒng)的中心,他們吟唱、喝酒、舞蹈,就是堅持著這個基點,那種現(xiàn)代世界的憂患意識,現(xiàn)代人類的黑暗感和現(xiàn)實的煩躁,卡夫卡之類的謹慎小心和敏感,似乎離他們極為遙遠,甚至似乎永遠不會出現(xiàn)。

不一樣嗎?不一樣!但正因為這種完全的不一樣,人類豐富了,詩歌豐富了,詩人的領(lǐng)域也就更加的寬廣了。

同樣,當我看到日本詩人藤井貞和溫和的微笑,但同時卻在詩歌中那么沉重地寫下:

把“黑夜”放在庭院里

按照這種方法,

擺放“桌子”

我突然想。

這種節(jié)奏的跳躍,可以把“黑夜”直接的放在庭院里,這種超現(xiàn)實的詩歌手法,或者說這種直接來自于唐詩的筆法,在中國和日本這兩個文化傳統(tǒng)曾經(jīng)那么接近、以至于幾乎不需要更多解釋就可以直接理解和感受的共鳴,不能不說它就是一種詩歌的恩惠!它幾乎超越了語言。接下來:“按照這種方法/擺放“桌子”/我突然想。”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像你自己的手下出現(xiàn)的詩句,甚至這種“我突然想”的斷句,他思維的回縮和停頓,都顯得那么的自然和熟悉,他不再是那位你以前不認識的日本詩人了,他幾乎就成了你一直熟悉的一位內(nèi)斂的朋友,從詩句中靜靜地、沉沉地走來。當晚宴時,日本青年詩人久谷雉起身舞蹈,無論身邊是多么熱鬧,多么喧嘩,他絲毫不受影響的久久舞蹈在他自己的歡樂中,這時,我身邊的一位中國詩人說:“他已經(jīng)完全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了?!倍覀円宦?,馬上就都覺得說得極為準確,而且全都能夠理解了。這種情景,它都不需要任何語言了,它本身就已經(jīng)顯示了一種人類的共通性,而千百年下來,在中國和日本,這兩個不僅文化、語言、甚至連地域都那么接近的國家,這種身臨其境的理解就來的更加的沒有隔閡。

忽然想,詩人就像是一座橋梁,一個通道,一個為人類保留美好情懷的純真的孩子,一個只儲存善良、正道、友愛和幸福,甚至連痛苦都是那么的透明、清澈!還有希望,甚至,還有大道滄桑!

由此使我想到,本屆亞洲詩歌節(jié)的主題“地理與詩意”,這名字取得是多么的準確,多么的令人忍不住要舉起大拇指說一聲:“好”!同時我想,這美好的名字一定是一位詩人取的,除了詩人,你難道還能想象會有另外的什么人能夠取得出來嗎?不會。

2009年12月18日杭州

一種節(jié)奏緩慢的詩

我忽然想寫一種節(jié)奏緩慢的詩!一種完全是由內(nèi)心在說話的詩!它不同于情感說話的詩。情感說話的詩,在我看來,忽然覺得是那么的輕率、毫無意義和缺少價值。

節(jié)奏迅速,像海子臨死前的詩,與我是多么的遙遠,我似乎明白了我為什么覺得海子的價值不大,因為他未能觸及我所認為的“永恒”。一種人生的認識與現(xiàn)實的態(tài)度,在海子是缺乏的,我想找到的每一句詩,每一個字都必須是從生活的海洋中提煉出來的一滴血,或一滴淚,一段夢想與一聲嘆息,它必然是悠長的,充滿回憶、向往,深入人心與現(xiàn)實存在的反映,它不可能是快節(jié)奏的。

快節(jié)奏的詩是瞬間的噴涌,我現(xiàn)在希望的是生命內(nèi)在的視野,它是一種“看”的經(jīng)歷,滄桑和總結(jié),在總結(jié)中發(fā)展,開闊新的存在和啟示,這些,快節(jié)奏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此刻也反對辭藻華麗的詩,那是制作。

還有浪漫的抒唱,那是人生的奢侈、浪費和泡沫。

我需要在詩中出現(xiàn)的是一整座實在的山,一片粗礪的石灘,一間瓦房,一盞燈,一座充滿孤寂騷動和冷漠的城,一整個大陸和一個人……他們在人的生存經(jīng)歷中必然是切實存在的,每一物體都必須獨自領(lǐng)略過風吹雨打,每一個詞的出現(xiàn)都是一段生命的呈現(xiàn)?!白屢庀笤谝粭l看似毫不相干的線索上各自發(fā)光”,羅蘭·巴爾特論述的現(xiàn)代詩創(chuàng)作的意義也便是此種詩歌的內(nèi)在含義。

所以,一首詩是一長段生命的顯示,它是生命而不是情感。

“浪漫的愛爾蘭早已死去

跟隨奧利德進入了墳墓”

葉芝這兩句詩好就好在是一種證明,一種滄桑的總結(jié)與啟示,而情感僅僅是穿在詩表面的一件襯衣。但我國的許多詩人與許多詩,卻都把情感當成了人生的歸宿、詩的家鄉(xiāng)與泉源,于是,想象被推至到了極端重要的地位,而這種態(tài)度又恰恰證明了我們許多詩人的幼稚與不成熟。

這是一種障礙,一塊擋路的巨石,在此,多少人將詩歌轉(zhuǎn)向了發(fā)泄,一代又一代,又有多少人青春的才華一盡,便再也寫不出像樣的作品。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國的詩人往往詩齡短,給人們造成只有青年時代才是詩歌年齡的錯覺。這樣一想,我們現(xiàn)代詩的前景是可怕而又可憐的,“我們的詩人還在吃奶”,冰心女士說,只有老了,我們才能看出他是不是一個真的詩人,說得多好!

一首節(jié)奏緩慢的詩,在我看來,幾乎是享受上的一種奢望,因為那是一個詩人語言表達的方法與獨特能力的展示,以及那不為人知的生活遭遇與態(tài)度的精湛結(jié)合,是一種讓人難以回避的演出。它與人有關(guān),與整個人類有關(guān)。在這樣的演出中,我們會隨著詩人的腳步一起踏過泥濘,黑夜與木橋,我們會和他一起驚奇月亮的升落,愛情的興衰、沉思和感慨。在這樣深沉的共鳴中,我們覺得我們和詩人活在了一起,和他一起笑、一起哭、不知不覺中,我們拓寬了我們的視野,我們增加了生命的認識與感受,我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個人。這些,全是詩歌帶來的恩惠。這也便是我此刻認識到的詩歌的力量與它的任務(wù)。它是幫助人、關(guān)心人,是絕對以善為基礎(chǔ),以感受為出發(fā)點的一種人類存在的記錄,而一首快節(jié)奏的詩,是無從完成這個任務(wù)的,一首快節(jié)奏的詩是強制的命令,是大喊大叫的征服,它情緒強烈,目的性明確,它必須不是出發(fā)于大腦與內(nèi)心的。

而一首慢節(jié)奏的詩,卻像是一種引領(lǐng),一列火車,它帶領(lǐng)你觀賞,它目的性模糊,它不強制,它只是告訴,它只是傾吐與說話,你聽到了這種告訴,你為這種說話所吸引,你走入了說話的內(nèi)容之中,不知不覺的,你會發(fā)現(xiàn)其實你已經(jīng)加入了說話的行列,并且可能已經(jīng)在開始向詩人說話,通過詩人又向自己的生命問話。于是,在這種分不清彼此的共鳴回答中,一首詩,才真正的完成了。

一只鳥從我頭頂飛過。因為我正抬頭注意鳥。就像下午緊跟中午的路線不為人知,在期待的時刻,一種分析像一道莫名的流水被一塊石頭激起了七片水花。一只鳥,長著黑白兩色的翅膀,它無聲、沉靜、低飛,幾乎掠動我松軟的亂發(fā),向東,倏忽便飛起了稀薄的黃昏……

因為我正抬頭注意鳥,時間便展開一道漫長的胡須。它分散、鋪開,它把它的長須擱放在大地這無邊的桌子上。我作為一個人。顯得渺小、無力,在這樣寬大的胡須中,我還在注意著另外的人類……

忽然想,這樣是可笑的。正如我注意一只鳥。如果無鳥。我就會經(jīng)常向著天空抬頭。

但鳥卻來了。而且是一只。我便會想到一些我們?nèi)祟惖陌参俊O窦?、食糧、父母、書……

誰能說自己勝過一只鳥?誰能說鳥是處于煩躁、憂慮、悲哀和斗爭之中的呢?

鳥的面容是安詳?shù)?,平靜的。它的眼睛是兒童的,無邪、純潔。世界雜亂的存在,無論荒山、亂石、洪水或者人群,在它眼中,都是倏忽而逝的風景,新奇,而且是不帶議論的。

所以鳥飛得輕松,所以鳥這個字,在任何國家,任何民族,在每一張開口說它的嘴中,都像是一朵花,或者一顆豆,一?;ㄉ住?/p>

鳥,它的發(fā)音永遠是馨香四溢,而且不帶惡意。

我當然不是鳥。但是今天,我起碼在注意一只鳥。

檐雨

檐雨似乎是眾多的他人,從天空的各個角落,將手指扣擊在我的門框上、窗臺邊,將我擦拭干凈的水泥圍欄又清洗一遍。

我當然無法將屋頂擦洗,天長日久,擦洗屋頂以及觀賞與我長相廝守的屋頂模樣,一直是我心情中的一方靈臺。常常在日暮的閑暇之下,或半夜燈光里的怪想之中,這樣靜靜的遐想屋頂。

天空我抬眼可以看到,但為我避寒保暖的咫尺的屋頂,我卻只能從鄰家或別處的觀望之中加以比喻、分析、和訴諸想象。然而檐雨卻是自屋頂而來,它曾經(jīng)經(jīng)過此處,全身帶著屋頂?shù)南?,然而它?jīng)過我目光中的時間卻是短暫得難以挽留。這似乎是一種向往的心境,在漸趨高漲的激情之下,轉(zhuǎn)眼得手又轉(zhuǎn)眼失去。但那所得與所失的計較與屋頂卻是一片茫然,在因為它的覆蓋所帶給人的歡樂與休眠的好處而引起的各式感激與遐想之中,它卻保持著模糊和超然的形象。

離人越近的,反離人越遠。恰如深諳人生之道的一位哲人,將滿懷的慈祥全附著在不能言語的泥土和磚瓦之中,不起眼卻是實際地在幫助著。平常時無言,特殊時也無言。與苦樂酸甜一并混跡在顛簸向前和跌落倒下的人群之中。但它比人類卻始終高出幾個頭。

它并不接待人們的撫愛,但是檐雨它卻歡迎,冬雪它也喜歡?;蛘弑╋L,或者冰寒。來自于高處的它都照單收下,然而低下的,它卻一味關(guān)懷。

幾乎是模糊的,點著煙,我這樣思想。

三國時的魏人董遇曾說:陰雨者時之余。一句話與千百年一并存活,至今依然有理可尋,使我在默想

檐雨的景致之中又暗喜意外的多得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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